笔趣迷 » 女频频道 » 卫府娇女 » 春来:失误

春来:失误

    这人竟然院子里连个小厨房也没有?他这是被江家苛待了?

    似乎也不是。除了祖母,旁人似乎也做不了他的主。

    她叹了口气。

    白兰:“姑娘叹什么气?”

    她摇摇头不作答:“既然小厨房还没弄好今夜便先去祖母那儿用晚膳吧,白兰你留下收整一下里屋,顺带看看这院子里有什么需要修葺装饰的,姑爷若回来便让他去祖母那儿。”

    萧和安等在云涧阁,见江溟之推门进来,伸长了脖子往他身后瞧。

    追风关上了门,萧和安一脸失望:“邓姑娘呢?不是,你夫人呢?”

    “你没说要让她来。”

    “你们新婚燕尔的,还用说吗?不该时时在一起吗?”

    江溟之自己倒了杯茶,“找我何事?”

    萧和安吊儿郎当地在塌上盘起腿,“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了?”

    “这种没意义的对话你要来几回?”

    萧和安收了笑,低沉地说:“如今你婚也结了,我和舅舅也该回去了。”

    “早该回去了。”

    “江溟之!”

    萧和安跳下塌,连鞋也穿,气急败坏地瞪着江溟之。

    可后者不受他波动,依旧自在:“你们留下来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还是尽早回去得为好。”

    他们留下的时候越长留给皇帝准备的时间也越长,或许,周燕两国这亲便结不了。

    对于江溟之和燕国来说,和亲自是对他们是有有益的。

    萧和安其实知道他的话中意,如今的的确确已经到了分离的时候了。

    萧和安严肃起来:“要送一程吗?”

    江溟之垂着眸,神色淡淡,不肯作答。

    邓惟余在老夫人那儿吃过晚饭江溟之堪堪掐着点儿回来。

    他半只脚踏入门槛时听见了两人乐的开怀的笑声,远远便看着两人依偎在一块儿,邓惟余不知趴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什么,老夫人哈哈地笑了起来。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两人抬起头看了眼他,老夫人指着江溟之对邓惟余笑了笑:“接你的人来了。”

    邓惟余抿了一下嘴角,偏着头不看他。

    老夫人看着江溟之:“你这是和那萧和安厮混到这个时辰?”

    她原以为江溟之是有要紧公务回了御史台,问了邓惟余才知是萧和安将他唤了出去。

    老夫人恼住了萧和安,捏紧拳头心中愤愤骂道:这个萧和安当真不知礼数!哪儿新婚燕尔便拉着新郎官出去厮混的,也不知留给人夫妻俩些相处的时间。

    老夫人从不干涉江溟之与何人来往,只有这萧和安,老夫人每每听到他的名讳便眉头紧皱眼神嫌弃。萧和安身为质子为了在他国生存下来将自己包裹成一个十全十美的谦谦君子,在外素有贤名。让百姓皆认为他是一个好人,皇帝才不敢轻易动他,一个好人是不会轻易露出犯罪的破绽和把柄。但只是因为他燕国质子的身份,老夫人对他总有些忌惮,京城公子能与他少来往便少来往,可江溟之非得去踏这趟浑水,老夫人也是怕有遭一日会因萧和安惹来杀身之祸。

    知晓老夫人的心思江溟之也不愿和老夫人就此事多谈,只好转开话题:“这个时辰也不是很晚。”

    无疑将老夫人的不满移到了自己身上。

    老夫人一听这话立即横起了眉毛:“这时辰还不晚什么时辰算晚?你要不等到敲梆了再回?”

    江溟之垂着头不接话。

    “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凡是都要顾着家里的人,外头那些乌七八糟的人便要少来往,风月场所就不要去了!你也是熟读圣贤书的人,你瞧瞧自古以来有本事安顿好家中使家中兴旺的人才是能在外头成就大事的人。”

    “祖母教训的是,孙儿明白了。”

    “你不要总是拿这两句打发我,要记在心底做在行动上。”

    老夫人看着他深叹了口气,转身对邓惟余说:“陪了我这么久也累了吧?回去好生歇息,明儿你还要回门呢。”

    “那孙媳改日再来,祖母晚安。”

    夫妻两人行了个礼,挽着手双双离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好半响没说话,大家都安安静静地走路,碰见了几个向他们行礼的下人。

    邓惟余偷偷瞄了眼他,主动挑起话头:“用晚膳了吗?”

    “不曾。”

    出去这么久也没有用晚膳?这两人这是干嘛去了?

    江溟之偏头低下去瞧她一眼,似乎是听到了她心中所说:“和萧和安谈了些正事,没留心时辰。”

    她点点头,“那你饿吗?”

    没有旁人她一个一个“你”,丝毫没有寻常妇女对丈夫的谦卑恭敬,只有在旁人面前才唤得出“夫君”二字。

    早晚有一天江溟之要将她这个毛病给改过来。

    他本来想说不饿,可开口又成了,“嗯,有点。”

    “那回南院让白兰她们去小厨房给你煮碗馄饨,她们厨艺可好了,做出的小馄饨皮薄肉嫩汤鲜,能吃一大碗呢。”

    她说话时腮帮子一股一股的,从侧面看有些婴儿肥,可平日里从正面看是没有的。嘴角扬起一些弧度,即使在黑夜里也感觉她眼里盛了漫天烟火,熠熠生辉。

    将明珠忽然想伸出手去掐一掐,他忍住了,放在一侧的手磨了磨自己衣摆。

    说起小厨房,那是他婚前让人为她修葺的,她今日应是瞧见了。没想到这小厨房头回开张竟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江溟之:“跟在你身边的人怕是差了什么也不会差了厨艺。”

    “那是自然。”

    自以为得了夸奖的邓惟余扬起了脖颈像只骄傲的白孔雀。

    不过一会儿,她仔细琢磨着这话,怎么不太像是明确、纯粹的好话呢?

    等她忽然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溟之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她的手先行一步走到了前面,她瞪着他的背影失语了顷刻。

    回到屋里,紫菀和白兰去了外面,一个做夜宵一个烧热水,如今南院没几个丫鬟,什么粗活累活都压在了这两个一等婢女身上,不仅有些委屈她们,也苦着她们了。

    寻个机缘,邓惟余定要同江溟之商量商量这事。

    他纵使再不喜有女使伺候,可如今院子里毕竟多了一个她,她好歹也是个京中贵女,该有的做派还是有的,伺候的人少不了。

    房里只剩了他们两人,两人大眼瞪着大眼,谁也不说话,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令人难以适从。

    邓惟余最先抵不住他的眼神,落荒而逃地从案桌上捡了本书装模做样地看起来,丝毫没有一点要抬头的意味。

    江溟之笑了,摇了摇头,径直走到衣橱处。

    埋在书里的邓惟余竖起了耳朵听着他弄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过来看看。”

    江溟之拖出一个木柜抱在怀里。

    她放下书走过去,“这是什么?”

    “嗯我的家当?”

    “.?”怎么忽然说起了这个?他把这些拿出来做什么?

    江溟之拉着她一同坐下,从里面取出一摞文书和据单,每念完一张便放进她的手里。

    直到她手都快握不住了她才回过神来,连忙阻止他:“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妻子应当知晓丈夫的财产。”

    哪里就“应当”了?大多数男子娶妻后绝不会让妻子知晓自己有多少身家,更别提是让妻子掌管这些。

    邓惟余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地退还给他:“哪有这样的道理?别的人家不是这样的。”

    “我们也并非‘别的人家’,做好自己便可,不必随波逐流。”

    她还想反驳几句,可江溟之没给他机会,继续逐字逐句地交代。

    等他将木柜里的东西都搬到了邓惟余的手里、怀里时,她已经从最初的无从是从、扭捏变成了欣喜、意外于自己夫君家底雄厚,到最后的震惊。

    他竟然有这么多店铺田庄,加起来都快赶上他们卫国公府了。

    难道是,荣国公将所有田庄和店铺都留给了他?

    下一瞬,江溟之便打破了她的猜测。

    “这是都是南院的,也就是我自己的。府中分配的我没要。”

    “?”

    她这是嫁了个富甲一方的商贾?

    他为何会有这么多家底?他从官时日也不多啊

    紫菀和白兰这时候进屋来,紫菀端着小馄饨。

    邓惟余:“你先去用膳罢,我来收拾。”

    “嗯。”

    邓惟余将木柜放进衣橱匣子里锁好,白兰过来:“夫人不如先沐浴罢?”

    “也好。”

    邓惟余抬脚便要往浴室走,被白兰拉住衣袖。

    “嗯?”

    白兰冲着江溟之的方向挤挤眉弄弄眼。

    出嫁前白妈妈也特意教导过白兰紫菀二人,除了一些她们自个儿侍奉主君的礼仪规矩,更同她们说了许多邓惟余该做的和不该做的。

    譬如此时,身为妻子不可先行沐浴,必须要等丈夫沐浴完再可以去,或是争得丈夫的首肯。

    邓惟余明白她的意思,走到江溟之面前,微微俯身,偏着头轻声问:“我可以先去沐浴吗?”

    江溟之抬起眼,视线扫过她白嫩无暇的面容,鼻尖又闻到了她身上独属的香味,就像昨晚一样。

    喉结滚了滚,他沉声应道:“嗯。”

    看着她欢快地走进浴室的背影江溟之无声地笑了笑,夫妻之间那些繁文缛节她似乎是看心情来遵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