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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贺寿

    “吉时已到,寿宴开始——”随着李信嘹亮的声音,齐王的寿宴正式开始了。

    齐王坐在主桌,席间有不少方青远见过的面孔。但也不是朝中重臣都来了,看来李信说的不错,齐王是办私宴,宾客名单是王爷自己拟定的。

    和齐王坐在同一桌的除了王爷亲眷,就是杜徽和林忠甫了,方青远和杜鹤松坐在侧桌,本来杜鹤松被安排和那些世家子弟一桌,谁知他偏要坐到方青远这一桌。

    齐王穿着一身大红蟒袍,胸前刺绣着五爪金龙,手持青玉酒杯站了起来,“今日是本王寿辰,今日来的都是本王的朋友,此为本王私宴,大家不必拘礼,只管畅饮。”

    大家也起身,共同举杯,为齐王贺寿。

    宴席上觥筹交错,齐王还特地准备了舞乐助兴,大家不亦乐乎。

    “侯爷平日事务繁忙,没想今日倒是有空啊。”左相林忠甫说。

    “齐王寿辰怎敢不来贺寿,林相不也来吗?”杜徽听出了林忠甫话里的意思。

    “二位都是大康股肱之臣,平时难得相见,今日能同来赴宴,本王甚是高兴,让我们共同喝一杯。”齐王示意下人给两位大人倒上酒。

    “那就敬齐王。”林忠甫和杜徽端起酒杯,一起向齐王敬酒。

    “本王听闻侯爷年轻的时候曾力克南蛮,有万夫不当之勇啊。如今远离沙场这么多年,想不想重新执掌军队?”齐王笑着看向杜徽。

    杜徽收到请柬时,早就想到了,齐王不过是借寿宴来拉拢朝臣。

    “齐王也知道,老臣远离沙场多年,早已不复当年铁血,况且臣已老迈,如今大康四境安定,武将中亦不乏帅才良将啊。”

    “廉颇七十,尚能征战,侯爷如今身体硬朗,精神矍铄,岂不在廉颇之上。”

    “侯爷当年确实神勇,不过这些年执掌大康水运,也是井井有条,实是国之大才。”林忠甫身为文官之首,曾还主张削弱武将兵权。

    “林相这些年门生众多,也是大康之栋梁哪。”齐王端起酒壶,走到林忠甫身后,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随后给林忠甫倒酒。

    齐王今日安排这一文一武坐在身旁,不过是想探探虚实。如今这大康的朝局真正如何,谁无法一眼看透。

    酒过三巡,舞乐也演奏完毕,不少宾客开始打道回府,齐王有些微醺,就招呼李信他们恭送大家,自己准备起身回房去。

    这时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林忠甫和杜徽也和王爷打了招呼,准备离开,方青远和杜鹤松站在后面,准备一同离开。

    就在这时,寒光一闪,一道黑影从后园的围墙上飞下,一柄长剑直直地朝齐王刺来。

    方青远一个箭步上前,从桌上拿起一根筷子,侧身将剑拨开,挡在了齐王的身前。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下人们抱头逃窜,李信急忙惊呼:“快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保护王爷!”

    齐王一下子酒意全无,怒火中烧,指着园中的黑衣人,大喊道:“给本王拿下!”

    黑衣人没有一击得手,恼羞成怒,在此提剑杀来。方青远以筷为剑,上格下挡。

    刺客怎会是方青远的对手,几招之后,被方青远翻身踢出十步之外,重重地摔在台阶上,口吐鲜血。刺客用尽全力,想要起身,身后齐王的府兵已经赶到,两把明晃晃的尖刀,架在了黑衣服的脖子上。

    府兵们用刀架着黑衣人走到院中,这名刺客,身着黑袍,头戴面具。方青远看到后,心里一惊,这打扮竟与当日在城南破庙刺杀自己的黑衣人一模一样。

    刺客被俘,齐王走上前,质问道:“你受何人指使?竟敢在寿宴上刺杀本王,好大的胆子!”

    齐王非常的生气,显然他知道这名刺客是受人指使,不然普通人又怎能进得了这戒备森严的齐王府。

    林忠甫见刺客被擒,冒了出来,指着黑衣人大骂:“你这贼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齐王,不想活了吗?!”

    “把他押下去,日夜不离地守着,这件事本王一定彻查到底!”齐王大袖一挥。

    这时,黑衣人突然扭头,自己撞向了架在脖子上的刀口,顿时脖子上血流如注,倒地后便气绝身亡了。

    “难道就真的容不下本王了吗?这些年我不问朝政,深居府内,难道还不够吗!!!”齐王暴跳如雷,仰天大喊。

    “王爷,刺客身份未明,切不可妄加推测。”林忠甫上前安抚齐王。

    “人都死了,还怎么查!今天要不是方统领,本王就死了!”齐王认定是皇宫里的那位想要自己的性命,“本王明早就进宫,亲自给他奉上本王这项上人头!”

    见齐王情绪激动,口无遮拦,李信赶紧上前扶住王爷,“王爷,您喝醉了,身体要紧,回房休息吧,这里交给小人处理。”

    李信让下人把齐王扶下去了,“各位大人受惊了,下的这就安排府兵护送大人们回去。”管家李信向林忠甫和杜徽行礼。

    “不必了,如果有人想要杀我,那就让他来好了。松儿我们走。”杜徽果然曾是战场杀伐之人,这样的手段在他眼里,根本不足为惧。

    林忠甫路过黑衣人尸体时看了一眼,便出府去了。

    李信走过来向方青远行礼,“今日多亏了大统领啊。”

    “不过是臣子本分,你们今后要注意府中戒备。”

    方青远走向黑衣人的尸体,取下面具,面具下是一张方青远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孔。方青远放下面具,出府去了。

    从齐王府出来,方青远一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破庙埋伏自己的刺客今天要来刺杀齐王。如果真是齐王想的那样,那当初他们为什么又要大费周章地埋伏自己。

    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静悄悄的,天上没有月亮,街上也没有什么行人。权贵的府邸就好像与这常平城隔绝开来,里面的歌舞宴饮,院墙外无法共享,里面的血雨腥风,院墙外也不得而知。

    踏入官场以来,方青远总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黑暗中操纵着一切。今日齐王府的刺杀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而这场刺杀,明日一定会打破这看似平静的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