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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闯宫

    第二天一早,齐王一身素衣,披头散发,手持一柄短剑,只身向皇宫大殿而去。

    前来上朝的文武百官见状都退避三舍,也不敢入宫,只能在宫门外候着,镇守宫门的都尉见状,急忙派人跑去禀告皇上。

    都尉上前行礼,“齐王殿下,您为何手持利剑进宫?”

    齐王摆手挥袖,用剑指着都尉,“我以为你不认识本王了呢?识相的话就给本王让开。”

    “齐王殿下,您这不是难为小的嘛,没有皇上特许,任何人不得携兵器进入皇宫。”都尉实在不敢就这样把齐王放进去。

    “要是本王偏要进去呢?你今天敢杀了本王吗?啊!”齐王双目怒瞪,仿佛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正在这时,左相林忠甫的轿子落在了宫门前。

    林忠甫手持象牙笏,从桥上走下来,见到眼前这番景象,便想到齐王是为昨日府上的刺杀而来。

    “齐王殿下,您这是何苦啊?我这儿正准备进宫向皇上禀报昨晚的事,想必皇上一定会彻查清楚,给齐王您一个交代的。”林忠甫上前劝说齐王。

    “林相,昨晚你可是亲眼所见哪,本王差点就不明不白地死掉了。”齐王双手拿起手中的短剑,端详起来,“今日本王进宫,就是为了成全他,这把剑是本王为自己准备的。”

    “殿下,依老臣看,必是有歹人挑拨离间,齐王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否则天下人将来如何看待我大康皇室。殿下把剑扔了,老臣随您一起进宫面圣,把事情说清楚。”

    林忠甫所言,其实也不无道理。如今大康并无战事,齐王也没有露出要造反的迹象,皇上没有理由派人到齐王府中刺杀。何况满朝上下,都知道齐王对圣上不满,如此刺杀,岂不落得个残害兄弟的暴君名声。

    林忠甫的话,倒让齐王心中的怒火少了几分。

    这个时候,先前跑去禀报皇上的卫士和一名大内太监从宫门出来,太监清了清嗓子,“传皇上口谕,今日不朝,诸位大人请回。”随后压低声音对齐王和林相说,“王爷、相爷,皇上要见你们。”

    百官听后,议论纷纷。

    “行,本王就听听他如何解决此事。”齐王把手中短剑交给了都尉,跟林忠甫一起随着太监进宫去了。

    太监把二人带到大殿门外,“王爷、相爷,请!”

    齐王和林忠甫走进大殿,萧彻坐在龙椅上,偌大的宫殿,安静得有些可怕。

    齐王走进大殿后,环视了四周,没有发现御林军的影子。

    “老臣林忠甫,参见陛下。”林忠甫向皇上叩首行礼。

    齐王见状,虽心中不愿,还是同样行礼。

    大康虽以军武立国,但也极重礼制。

    太祖皇帝曾定:见皇上不跪者,罪同谋逆。

    “皇兄、林相快快请起,今日殿中再无外人,大可不必行礼。”萧彻急忙起身,抬手示意萧樾和林忠甫起来。

    “皇兄,久不上朝,今日进宫,怎会如此啊?”萧彻一脸疑惑看着殿阶下头发凌乱的萧樾。

    齐王憋着一肚子火,正准备开口,一旁的林忠甫抢先开了口。

    “皇上,昨夜在齐王府,齐王殿下遭人行刺。”

    “什么?!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跑到王府行刺,这无异于是对我大康皇室的公然挑衅。”萧彻听到林忠甫所言之事,龙颜大怒,拍桌而起。

    萧彻的反应倒让萧樾感到有些意外,看样子倒不像是故意演出来的。

    “难道此事,皇上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齐王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向萧彻。

    “皇兄难不成怀疑是朕所为?”萧彻被萧樾这样一问更是不解,“朕登基八年,每一天都谨小慎微,对于齐王府的人,朕更是礼遇有加,皇兄觉得我会不顾天下人的眼光,派人刺杀皇兄?”

    “殿下,老臣早就说过,肯定是歹人趁机图谋,想让大康朝局不稳,自相残杀啊。”林忠甫这时更是显得苦口婆心劝说齐王。

    “常平城内,天子脚下,本王府邸,更是戒备森严,若不是手眼通天,何人能办得到?”萧樾质问萧彻和林忠甫。

    “林相刺客可曾抓到?”

    “死了,当场自杀了。这不正说明背后有人指使吗?”萧樾抢先说道。

    “皇兄放心,此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萧彻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毕竟在这常平城里,居然会有一股如此巨大的势力,这也不得不让萧彻提高警惕。

    “林相,传旨大理寺,令大理寺卿姚正权亲自调查此案,朕一定要把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遵旨!”林忠甫这时心里隐隐感觉不妙。

    萧樾心里也明白,今日闹到这份上已经足够,他现在毕竟是大康皇上,哪怕他真要对自己动手,现在的自己也并没有推翻他的实力,何况这件事不会如此简单。

    齐王这样一闹,整个常平城都传的沸沸扬扬。

    林相和齐王萧樾还在宫里的时候,各大门阀权臣,就都纷纷找人打探,谁也不知道这事究竟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以目前齐王明面上的势力,肯定无法撼动萧彻的皇位,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今日之事,无论如何收场,皇上和齐王之间的裂痕是无法消除了。

    越国公钟朝钧昨日虽不在宴会现场,但刺杀发生后不久,消息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钟朝钧在朝这么多年,根基深厚,如今虽像是一位在府养老的闲人,但对大康朝局也是洞若观火。只是这次刺杀实在太突然了,钟朝钧也想不出是何人所为。

    “大人,这次刺杀会不会真是那位做的?”手下的谋士不敢明言,只能用手指了指上面。

    钟朝钧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这次倒不像是他的手法啊,而且完全没道理啊,以他的行事作风,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一个完全不构成威胁的王爷下手。”

    “您说会不会是听到齐王的某些言论,一时冲动,派遣黑衣谍眼做的?”手下人还是觉得萧彻是最有可能下此黑手的人。

    “那你就低估咱这位圣上了啊,虽然他不过二十几岁,但心机深沉,绝不会一时冲动,何况黑衣谍眼直属御前,派一人到齐王府刺杀,一旦失败,势必会被齐王发现身份。黑衣谍眼虽然只听命于历代皇上,但皇室都十分了解,他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看似不理朝政多年,钟朝钧对朝局中人的了解还是无人能及。

    “大人,那谁还会有实力和动机,在这常平城里刺杀堂堂王爷?这可是大逆之举。”

    钟朝钧望向窗外,长吁一口气,“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看来常平城很不平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