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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便宜王爷2

    昨日,司马景非要将信物拿在手里把玩,以至于信物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吹走,为此,郑袤第一时间带人回头去追,谁知司马景也不知从哪个倒霉随从那里抢了一匹马,还开出一千金的高价悬赏找到信物的人,以至队伍大乱,失去秩序。

    上百人的队伍本就很长,首尾难顾,前队人马忽然见得司马景无故带着众人逃窜,也都骚动起来,他们平时本就受尽欺压,不愿北上,正好司马景南遁,他们也就义无反顾洗劫了物资,四散南逃,从而造成了今日今时之局面。

    司马景对此自是浑然不知,还一身轻松地喝了口水道:“那咱们这是到哪了?应该快到了吧?”

    既然此殿下非彼殿下,郑袤也就没有什么顾虑,摇了摇头直言道:“老奴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咱们已经出来半年多了,却还连一半的路程都没走到......”

    噗......

    司马景登时喷出一口水来,这种感觉,直比喷血还要难受,半年多了?却连一半路程都没走到?

    上百人的队伍一夜之间成了现在这样,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个人和一些瘦小短腿的马,还有多得装不下的物资,照这样子,恐怕再走两年都够呛,难怪这么多人跑路,换谁谁不跑呢?

    司马景顿时气息一窒,真想喷出一口老血,可是现在后悔昨晚没跑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郑袤看到司马景面色仍然很白,立即唤来一个长着一脸麻子的随从,晃晃悠悠跑了过来,目光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扫荡良久,似乎想要给他来个全身检查。

    司马景接连喝了几口水,追悔莫及之余,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以手在胸前做抚平状,一个劲的苦笑道:“没事没事,只是被水呛到而已。”

    心中却是在想,这都走了半年还没走到一半,以现在的情况,一个来回,再算上中间但凡有个什么插曲耽搁,谁知道回去的时候中原会乱成什么样?

    这算穿的哪门子越?不如直接穿到西伯利亚种地得了!

    千般不甘,万般不愿,司马景的心底突然生出一种昭君出塞的苍凉之感,这特么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正当司马景黯然神伤之际,一个随从走了过来,先是看了郑袤一眼,然后才对司马景低声禀报道:“主人,我们方才清点了一下剩余的物资,一共是金二百两,银一千两,绢八百匹,余下罽、绵各五百匹,还有象牙一百株。”

    司马景心中毫无波澜,反正都是送别人的,此时还是郑袤在旁点了点头,示意那人下去以后,摇头叹息。

    “东西虽然不多,可以咱们现在的人力,如果再带上这些东西上路的话,恐怕还没走出草原,就被人劫得一无所有了。”郑袤捋了捋胡须,脸上现出一抹忧心之色。“出了塞外,便是各部杂居的蛮夷之地,一旦遇上什么变故,咱们恐怕根本无法自保......”

    司马景心说:既然如此,干脆掉头回家算了,可是嘴上仍然随声附和:“要不,扔掉一些东西?”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郑袤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恍然大悟点起头来。

    “主人果然英明决断!可是,扔什么呢?”

    其实,郑袤自然能够想明此理,只是对于司马景,有些事情只能引导,不能僭越。

    司马景自然没有听出郑袤言辞中的小心翼翼,继而思索道:“金银太重,带上是个拖累,况且我们马匹不够,而对于游牧民族来说,恐怕没有什么比布料更为实用,至于象牙这种奢侈品,能带则带一些,对于讨好部落首领有用,再退一步讲,能够讨好首领的女人也是不错。”

    郑袤见他思维清晰,说起话来井井有条,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当下听得各种点头,连连称是,立即招来所有随从,一一吩咐下去,最后还特地强调这是主人司马景之意,更加引得众人一阵讶异。

    司马景自然不会注意不到下人们的表情变化,自从昨夜开始,他就已经能够明显感受得到,自己的前任绝非一个讨喜之人,或者说,大概率是个专门吸引仇恨的坑爹货,否则也不至于把队伍带成这般模样。

    于是,当一众随从走远之后,他才默默数了一数,小声对郑袤道:“现在除了我们两人,就只剩下九个人,你确定,我们能够顺利走到漠北?”

    郑袤不假思索道:“当年张骞两次出使西域,历时十数年,从上百人的队伍到只剩下两个人,只为抗击匈奴,如今匈奴已非我朝之患,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们能够创造奇迹,名垂青史呢?”

    司马景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现在木已成舟,他更不知道除了郑袤还能相信谁,而队伍已经崩成这样,也不知道这个坑爹前任究竟得罪了多少人,为了半夜的时候不被随从偷偷抹了脖子,他还是觉得,如果真的还想继续走下去的话,当务之急乃是稳固人心,毕竟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团结就是力量......

    “这么说来,这剩下的九个人都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了?”他大胆地问,心想郑袤总不至于和他们串通起来整自己吧?毕竟如果想整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把他留到现在。

    郑袤没有料到司马景会这么问,沉默半晌,叹了口气。

    “这九个人里,除了两人是我的家臣以外,其余六人都是犯下重罪被发配戍边的士卒,他们之所以不走,是因为他们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还有一个匈奴向导,也是我们这一路上最需要提防的人,一旦让他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和此行的目的,后果必将不堪设想,因此主人万万不可大意。”

    司马景听罢倒吸一口凉气,合着九个人里就只有两个自己人,那么谁能保证这些重犯不会铤而走险,卷走所有财物?也就是说,不但是他,从现在开始,就连郑袤都有半夜被人抹脖子的风险!

    就这还创造奇迹,名垂青史,名垂你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