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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秦列传·子嗣(苌诸子兴诸子)

    苌子世子兴、安成公嵩、义阳公平、齐公崇、常山公显、济南公邕、?公冲。

    ●嵩,安成公。兴拜嵩为镇西将军、秦州刺史,镇上邽。与众伐仇池,不克。及泓嗣位,仇池复叛,后将军姚平都击之,盛引退,嵩与平都追盛于竹岭,为盛所败,及陇西太守姚秦都、略阳太守王焕并死之。先是,天水冀县石鼓鸣,声闻数百里,野雉皆雊(gou四声)。秦州地震者三十二,殷殷有声者八,山崩舍坏,咸以为不祥。及嵩将出,群僚固谏止之。嵩曰:“若有不祥,此乃命也,安所逃乎!“遂及于难。

    ●平,义阳公。没于柴壁之战。

    ●崇,齐公。初质于西燕,后亡归,苌以为中军将军。从讨雷恶地,崇力战有功。氐帅杨佛嵩自晋来奔,为晋兵所追,崇率众迎之,败晋河南太守杨佺期,斩其将赵睦。兄兴统众,以崇守长安。后遂封齐公。

    魏兵攻薛勃于贰城,遣崇赴之,魏退,崇遂陷▲贰城,执勃还长安。从兴东出,因攻▲金墉,不克,徙河南流人二万余户而归。复率镇东杨佛嵩攻▲洛阳,陷之。卒,追赠大司马,配飨苌庙。

    或有子恢,嗣爵为齐公。历前将军、征北大将军、北雍州刺史,▲镇安定。泓既诛南阳公愔、大将军尹元,命杀安定太守吕超,恢久乃诛之。泓疑恢有阴谋,恢自是怀贰,阴聚兵甲焉。

    及夏王勃勃南侵,陷阴密,至雍城,恢弃安定,率户五千奔新平,安定人胡俨、华韬等率众拒恢,恢单骑归长安。及东平公绍讨勃勃,恢以精骑一万继之。勃勃既退,恢复还▲镇安定。

    及刘裕来伐,攻陷徐兖诸郡,东平公绍还长安,言于泓曰:“晋兵已过许昌,安定孤远,难以救卫,宜迁其镇户,内实京畿,可得精兵十万,虽晋、夏交侵,犹不亡国。不然,晋攻豫州(即洛阳),夏攻安定,将若之何?事机已至,宜在速决。“左仆射梁喜曰:“齐公恢有威名,为岭北所惮,镇人已与勃勃深仇,理应守死无贰。勃勃终不能越安定远寇京畿;若无安定,虏马必至于郿。今关中兵足以拒晋,无为豫自损削也。“泓从之。吏部郎懿横密言于泓曰:“恢于广平之难,有忠勋于毕下。自陛下龙飞绍统,未有殊赏为答其意。今外则致之死地,内则不豫朝权,安定人自以孤危逼寇,思南迁者十室而九,若恢拥精兵数万,鼓行而向京师,得不为社稷之累乎!宜征还朝廷以慰其心。“泓曰、“恢若怀不逞之心,征之适所以速祸耳。“又不从。

    有倾,恢帅安定镇户三万八千,焚庐舍,自北雍州趋长安,自称大都督、建义大将军,移檄州郡,欲除君侧之恶。扬威姜纪率众奔之。恢南攻▲郿城,败镇西姚谌,恢军势弥盛,长安大震。扶风太守姚隽、安夷护军姚墨蠡(li二声)、建威姚娥都、扬威彭蚝(hao二声)皆惧而降之。

    恢舅苟和时为立节将军,守忠不贰,泓召而谓之曰:“众人咸怀去就,卿何能自安邪?“和曰:“若天纵妖贼,得肆其逆节者,舅甥之理,不待奔驰而加亲。如其罪极逆销(即预先消灭),天盈其罚者,守忠执志,臣之体也。违亲叛君,臣之所耻。“泓善其忠恕,加金章紫绶。

    恢从曲牢进屯杜成,与东平公绍相持于▲灵台(西周文王修筑,在今陕西长安县西南,接户县界)。姚赞亦自蒲坂会绍,恢众见诸军悉集,咸惧而思善,其将齐黄等弃恢而降。恢进军逼绍,赞自后要击,大破之,杀恢及其三弟。泓哭之悲恸,葬以公礼。

    ●显,常山公。仕兴为司隶校尉。时魏兵来攻,兴大议伐魏。群臣咸谏以为不可,兴不从。显进曰:“陛下天下之镇,不宜亲行,可使诸将分讨,授以庙胜之策。“兴曰:“王者正以廓土靖乱为务,吾焉得而辞之!“拜卫大将军。及广平公弼伐南凉、左仆射齐难击夏,显帅骑二万为二军后继。

    夏兵攻姚详于杏城,遣显赴之,未至,祥为夏人所杀,遂使显▲镇杏城。追拜太尉。刘裕既诛桓玄,遣其大参军衡凯之诣显,请通和,显遣吉默报之,自是聘使不绝。弘始十五年卒,谥曰文成公。

    ●邕,济南公。字子和,小字黄儿。尤善音乐,皆能度其盈虚,增改曲调。世咸传之,号济南新调。时兴见勃勃而奇之,深加礼敬,宠遇逾于勋旧。邕言于兴曰:“勃勃天性不仁,难以亲近。陛下宠遇太甚,臣窃惑之。“兴曰:“勃勃有济世之才,吾方收其艺用,与之共平天下,有何不可!“兴复使勃勃助没奕于镇高平,邕固谏以为不可。兴曰:“卿何以知其性气?“邕曰:“勃勃奉上慢,御众残,贪暴无亲,轻为去就,宠之逾分,终为边害。“兴乃止。及勃勃反于朔方,侵掠岭北,岭北诸城门不昼启。兴叹曰:“吾不用黄儿之言,以至于此!“

    ●冲,平北将军。遣率征虏狄伯支等伐夏。冲次于岭北,欲回师袭长安,伯支不从,冲杀之。兴自平凉如朝那,闻冲谋逆,以其弟中最少,雄武绝人,犹欲隐忍容之。敛成泣谓兴曰:“冲凶险不仁,每侍左右,臣常寝不安席,愿早为之所。“兴曰:“冲何能为也!但轻害名将,吾欲明其罪于四海。“乃下书赐冲死,葬以庶人之礼。

    兴子世子泓、太原公懿、广平公弼、陈留公洸、?公宣、?公谌、南阳公愔、平原公璞、?公质、?公逵、?公裕、?公国儿、?公耕儿。

    ●懿,太原公。兴秦州牧、镇上邽,迁征东将军、并州牧,镇蒲坂。时兴疾笃,弟广平公弼谋为乱,弟裕典禁兵在内,遣使告懿,懿流涕以告将士曰:“上今寝疾,臣子所宜冠履不整。而广平公弼拥兵私第,不以忠于储宫,正是孤徇义亡身之日。诸君皆忠烈之士,亦当同孤徇斯举也。“将士无不奋怒攘袂曰:“惟殿下所为,死生不敢贰。“于是尽赦囚徙,散布帛数万匹以赐将士,建牙誓众,将赴长安。诸镇皆起兵赴难,会兴疾瘳,各罢兵还镇。懿、恢及弟谌等皆抗表罪弼,请致之刑法,兴弗许。及泓嗣位,匈奴曹弘反于平阳,懿讨破之,执弘还长安,徙其豪右万五千落于雍州。

    懿性崄(险)薄,惑于信受,其司马孙畅奸巧倾佞,好乱乐祸。时刘裕来伐,畅劝懿袭长安,诛姚绍,废泓自立。懿纳之,乃引兵至陕津,散谷以赐河北夷夏,欲虚损国储,招引和戎诸羌,树已私惠。懿左常侍张敞、侍郎左雅固谏曰:“殿下以母弟之亲,居分陕之重,安危休戚,与国共之。汉有七国之难,实赖梁王。今吴寇内侵,四州倾没,西虏扰边,秦、凉覆败,朝廷之危有同累卵,正是诸侯勤王之日。谷者,国之本也,而今散之。若朝廷问殿下者,将何辞以报?“懿怒,笞而杀之。俄而东平公绍入蒲阪,执懿,囚之,诛孙畅等。

    ●弼,广平公。以中军将军率众伐傉檀于姑臧。还为雍州刺史,镇安定。徵为尚书令、侍中、大将军。既居将相,虚襟引纳,收结朝士,势倾东宫,遂有夺嫡之谋矣。

    左将军姚文宗既有宠于太子泓,弼深疾之,诬文宗有怨言,以侍御史廉桃生为证。兴怒,赐文宗死。是后群臣累足,莫敢言弼之短。弼宠爱方隆,所欲施行,无不信纳。乃以嬖人天水尹冲为给事黄门侍郎,唐盛为治书侍御史,左右机耍(要),皆其党人,渐欲广树爪牙,弥缝其阙。大司农窦温、司徒左长史王弼皆密疏劝兴立弼为太子,兴虽不从,亦不责也。

    兴疾笃,弼潜谋为乱,招集数千人,被甲伏于其第。弟裕告诸重镇,于是兄懿起蒲坂、弟洸起洛阳、谌起雍城,将赴长安。兴疾瘳,朝群臣,征虏刘羌泣曰:“陛下寝疾数旬,奈何忽有斯事!“兴曰:“朕过庭无训,使诸子不穆,愧于四海。卿等各陈所怀,以安社稷。“尹昭曰:“广平公弼恃宠不虔,阻兵怀贰,自宜置之刑书,以明典宪。陛下若含忍未便加法者,且可削夺威权,使散居藩国,以纾窥窬之祸,全天性之恩。“兴谓梁喜曰:“卿以为何如?“喜曰:“臣之愚见,如昭所陈。“兴以弼才兼文武,未忍致法,免其尚书令,以将军、公就第。

    懿、洸、谌与弟宣皆入朝,使裕入白兴,求见,兴曰:“汝等正欲论弼事耳,吾已知之。“裕曰:“弼苟有可论,陛下所宜垂听;若懿等言非是,便当置之刑辟,奈何逆抿之!“于是引见懿等于谘议堂。宣流涕极言,兴曰:“吾自处之,非汝曹所忧。“抚军东曹属姜虬上疏曰:“广平公弼,衅成逆著,道路皆知之。昔文王之化,刑于寡妻;今圣朝之乱,起自爱子,虽欲含忍掩蔽,而逆党扇惑不已,弼之乱心何由可革!宜斥散凶徒,以绝祸端。“兴以虬表示梁喜曰:“天下人皆以吾儿为口实,将何以处之?“喜曰:“信如虬言,陛下早宜裁决。“兴默然。

    时白虹贯日,有术人言于兴曰:“将有不祥之事,终当自消。“时兴药动,弼称疾不朝,集兵于第。兴闻之怒甚,收其党唐盛、孙玄等杀之。太子泓言于兴曰:“臣诚不肖,不能训谐于弟,致弼构造是非,仰惭天日,陛下若以臣为社稷之忧,除臣而国宁,亦家之福也。若垂天性之恩,不忍加臣刑戮者,乞听臣守藩。“兴惨然改容,召姚赞、梁喜、尹昭、敛曼嵬于谘议堂,密谋收弼。时姚绍屯兵雍城,驰遣告之,弼数日不决,其党凶惧。兴虑其为变,乃收弼,囚之中曹,穷责党与,将杀之。泓流涕固请之,乃止。兴谓梁喜曰:“泓天心平和,性少猜忌,必能容养群贤,保全吾子。“于是皆赦弼党。会党南阳公愔、尹冲、吕隆等反,攻端门,兴遂收弼,斩之。

    ●洸,陈留公。兴镇东将军、豫州牧,镇洛阳。泓既嗣位,迁征南将军。晋兵至成皋,洸驰使请救,宁朔赵玄言于洸曰:“今寇逼已深,百姓骇惧,众寡势殊,难以应敌。宜摄诸戍兵士,固守金墉,以待京师之援,不可出战。如脱不捷,大事去矣。金墉既固,师无损败,吴寇终不敢越金墉而西。困之于坚城之下,可以坐制其弊。“

    时洸司马姚禹潜通于檀道济,主簿阎恢、杨虔等皆禹之党,嫉玄忠诚,咸共毁之,固劝洸出战。洸从之,乃遣玄率精兵千余南守柏谷坞,广武石无讳东戍巩城,以距晋兵。玄泣谓洸曰:“玄受三帝重恩,所守正死耳。但明公不用忠臣之言,为奸孽所误,后必悔之,但无及耳。“会阳城及成皋、荥阳、武牢诸城悉降于晋,道济等长驱而至。无讳至石关,奔还。玄与晋将毛德祖战于柏谷,以众寡而败,被疮十余,据地大呼,玄司马骞(qian一声)鉴冒刃抱玄而泣,玄曰:“吾疮已重,君宜速去。“鉴曰:“若将军不济,当与俱死,去将安之!“皆死于阵。姚禹逾城奔于晋。道济进至洛阳,洸惧,遂降。有倾,奔还长安,泓遣屯于沣(feng一声)西,为晋兵所杀。

    ●宣,镇北将军,镇杏城。时兄广平公弼谋逆,宣与兄太原公懿、陈留公洸、弟镇西将军谌入朝,请付弼有司,兴不许。弼恨宣之毁己也,遂谮宣于兴。会宣司马权丕至长安,兴责丕以无匡辅之益,将戮之。丕性倾巧,因诬宣罪状。兴大怒,遂收宣于杏城,下狱。

    兄泓嗣位,复使宣镇李闰。北地太守毛雍反,宣遣部将姚佛生卫长安。众既发,参军韦宗奸谄好乱,说宣曰:“主上初立,威化末著,勃勃强盛,侵害必深,本朝之难未可弭也。殿下居维城之任,宜深虑之。邢望地形险固,总三方之要,若能据之,虚心抚御,非但克固维城,亦霸王之业也。“宣既南移,诸羌据李闰以叛,姚绍讨破之。宣诣绍归罪,绍怒杀之。初,宣在邢望,泓遣姚佛生谕宣,佛生遂赞成宣计。绍数其罪,又戮之。

    ●谌,平西将军,镇雍城。迁镇西将军。为勃勃所攻,委镇奔长安。勃勃既退,复还镇于郿。讨平阳叛氐苟渴等于五丈原,擒之。齐公恢之反也,南攻郿城,谌拒战败绩,还奔长安。刘裕来伐,遣谌守尧柳堆。及泓败于逍遥园,谌死之。

    ●愔,南阳公。愔党于兄广平公弼。时兴疾转笃,兴妹南安长公主问疾,不应。兴少子耕儿出告愔曰:“上已崩矣,宜速决计。“于是愔与其属率甲士攻端门,殿中上将军敛曼嵬勒兵距战,右卫胡翼度率禁兵闭四门。愔等遣壮士登门,缘屋而入,及于马道。太子泓时侍疾于谘议堂,遣敛曼嵬率殿中兵登武库拒战,太子右卫率姚和都率东宫兵入屯马道南。愔等既不得进,遂烧端门。兴力疾临前殿,禁兵见兴,喜跃,贯甲赴战,愔众骇扰。和都勒东宫兵自后击之,愔等奔溃,逃于骊山,愔党吕隆奔雍,尹冲等降晋。

    会泓嗣位,愔复与大将军尹元等谋为乱,泓皆诛之。

    ●璞,平原公。泓拜镇东将军,与并州刺史尹昭镇蒲坂。刘裕遣朱超石、徐猗之攻蒲坂,璞与姚和都会击,斩猗之。会国亡,璞、昭并降于裕,裕诛之。

    ●裕,车骑将军,兴时典禁兵在内。泓既嗣位,勃勃遣其兄子提南侵池阳,裕率前将军彭白狼、建义蛇玄拒战,却之。时刘裕来伐,而齐公恢反,遣裕及辅国胡翼度屯于沣(水)西。会刘裕次陕城,遣其将沈田子、沈林子将攻尧柳堆,泓使裕率步骑八千距之,躬将大众继发。裕为田子所败,泓退次于灞(水)上,关中郡县多潜通于晋。

    泓子佛念。

    ●时泓为刘裕所逼,谋降。佛念年十一,谓泓曰:“晋人将逞其欲,终必不全,愿自裁决。“泓怃然不答。佛念遂登宫墙自投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