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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庄园·‘强强’联合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城防联队的队长办公室内,克莱尔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享受着美好的下午,他身上青黑色的制服散着宿醉的酒气,‘这生活,真是美滋滋。’他心里想着,他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每天忙的跑断腿,只为处理小偷小摸或者赖账的流氓,‘全帝都有十几个城防所,有数百名城防员和巡查队,但是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屈指可数。’他边想边笑。

    克莱尔出身底层,至于他是如何成为城防员的励志故事无人知晓,只知道他后来攀上了霍华德家的关系,之后就平步青云;他身材矮小,油亮的头顶在阳光下隐隐发光,嘴边细碎的灰色胡渣加上藏在脑袋后的那双肥大耳朵,让第一次见面的人想不到他居然是城防联队的高级官员。

    “所长大人!”秘书员急促的敲门声打扰了克莱尔的美梦。

    “干什么!干什么!毛毛躁躁的。进来!”克莱尔骂骂咧咧地从沙发上坐起,他尖细的嗓音被人戏称像个娘们。“有屁快放!”

    “所长大人,石榴庄园闹鬼了!”秘书员神秘兮兮地说。

    “胡扯!”克莱尔走到座位前,拉出椅子。

    “真的,千真万确,他们那个管家刚才来报案。”秘书员把记录拿到克莱尔面前。

    克莱尔接过记录,仔细端详。‘乌鸦成群,恐吓信,苏檀太阳章,地狱,’克莱尔眉头拧在一起,‘这些玩意就是小孩子吓唬人的东西,博肯那老头真是糊涂了,不过我坐在这椅子上也有他女儿的一些贡献。’克莱尔啧了一声。

    “你去把安德烈叫来。”克莱尔对着秘书员说。

    过了一会,一个衣着制服的少年笔直地站在办公室门口,他用军队的规矩大声报告,“报告所长!城防员安德烈报道!”少年棕黄色短发,白中透粉的皮肤,浓厚的眉毛齐刷刷地卧在明亮的眼睛上,他的眼里闪烁着坚韧与希望;制服整齐且一尘不染,结实的胸膛把胸口上象征着守护的盾牌稳稳撑起;他的身高放在联队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他走路时身型笔挺所有帝国军人应有的规矩他都熟记于心,哪怕他现在只是一名小小的城防队员。

    “进来进来,整这一出吓我一跳。”克莱尔不耐烦地招招手。‘这小子想进王军想疯了吧。’他想。

    “收到!”安德烈关上门后跺了一下脚,克莱尔的心脏又被震了一下。

    “行了,这正好有个任务交给你办。”克莱尔将记录扔在安德烈面前。“拿去先看看。”

    安德烈拿起报告,越看眉头越皱。

    “安德烈,你怎么看?”克莱尔双脚架在桌子上,抱着后脑以及放松的姿势对着安德烈。

    “这应该是有人恶意从中作梗。”安德烈说。

    “报案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来联队,不然就去教会了。”克莱尔撇了撇嘴,显然他不是特别满意这个答案。

    “所长,仅仅通过这一张报告很难发现什么问题。”安德烈疑惑地说。

    “很好!所以才要去调查!安德烈,你果然能发现问题的关键。”克莱尔满意地笑着。“恶鬼,幽灵,女巫都不可能出现在被圣光笼罩的帝都。安德烈,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给你第一次独立侦办的机会,你去调查清楚躲在后面故弄玄虚的小丑,然后把他抓过来,审问部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的。”克莱尔边说边走到安德烈身边,他用力拍了拍安德烈肩膀“安德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那充满肯定的目光仿佛安德烈已经把案子破了。

    “好。我知道了。”安德烈有种不祥的预感。

    “哈哈!真棒!你可以从联队里随便挑一个城防员协助你查明此案。”克莱尔如释重负般坐回椅子。

    安德烈满头问号地从办公室退出来,石榴庄园,那不是他小时候跟着米尔叔叔去过的地方吗?只不过那时候太小了,具体的细节早已记不清,只记得这个名字。

    队长马汀从安德烈手中接过记录,他叹口气“这克莱尔,真是够狡猾的,居然把这种案子交给你。”队长马汀处事圆滑,修剪整齐的眉毛下棕黑色的眼珠时刻打量观察着身边的人和事,深沉厚重的嗓音仿佛从他平坦结实的肚皮中传出;他身材中等站起来还没有安德烈高,但是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充满着力量。

    “队长,这案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安德烈迷惑地问,他本想着在队长这里获得一些线索,没想到更迷糊了。

    “你看这上面,受托人是谁?”队长指着记录上赫然在目的‘克莱尔·卡因’说。“这案子,一是受托人是他克莱尔,那如果你办成功劳也是克莱尔的;二是这案子不像一般的偷盗案那么简单,无论真假但是目前来看牵扯鬼魂,应该交给教会去办,你这样做会不会引得教会不满;三是石榴庄园的博肯男爵在这附近还算有些威望,这也是你独立侦办的第一个案件,如若没办好挨批事小,丢掉制服也有可能。”

    安德烈听队长这么一说才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就答应下来了。

    “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队长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感慨道。

    “马汀队长,您愿意与我同行吗?”安德烈抽出克莱尔签授的抽调令。

    ‘噗~’马汀变成喷壶把刚喝的茶水全喷了出去。‘这小子真是现学现卖啊。可惜我这么贵的茶了。’他用袖口擦了擦嘴边的茶渍。

    自古以来许多诗人歌者都曾站在华丽的翠金堡大内对帝都大加赞赏,他们毫不吝啬地称赞蜿蜒绵长的城墙、称赞精雕细琢的城堡、称赞络绎不绝的港口,帝都在他们眼中宛如天堂在人间的真实写照、这里就是圣光照射世间最美好的写照。不过既有繁华必有破落、既有完美必有残缺、既有光芒必有黑暗,这才是世间普遍存在的道理——平衡。

    此时马汀和安德烈正缓缓走向光芒万丈的帝都下阴暗破落之地,令人作呕的排泄物在狭长窄小的碎石路两边流淌,杂乱无章的低矮棚屋挤在方寸之地,衣衫褴褛的孩童赤着脚踩在泥巴上追逐打闹,臃肿抑或干瘦的男男女女宛如行尸走肉。孩童们看到罕见的军兵争相跑过来凑在他们俩身边。

    ‘这鬼地方,每次来都烂得让我耳目一新。’马汀一边要保持得体的微笑,一边捂住鼻子尽量不让自己被熏的从马上掉到粪坑里。“安德烈,你看那个小卷毛,他踩到粪坑里了。”

    “路一共就几尺宽,他们难免会踩到的。”安德烈时隔多年再次踏进跳蚤窝,不禁勾起他儿时的回忆。

    “喂!是安德烈啊!”面前一个矮矮胖胖胡子拉碴的男人朝马上的安德烈摆摆手。“你小子厉害了!听说你发达了!”男人一脸奸笑。

    安德烈当然记得他是谁,小时候可没少被他按着揍。此时安德烈把头转向另一边,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他妈的!你小子穿上皮我也敢揍你!”男人自觉被冷落,在身后大骂。马汀恶狠狠地转身瞪了他一眼,男人立刻消停下来。

    “你还认识这里的人呢?”马汀疑惑地问。“你不是姓坎贝尔吗?”

    “坎贝尔家的野种罢了。”安德烈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远没了在城防所的那种自信。

    “我要是你妈,我肯定狠狠地抽你一嘴巴。”马汀的眼神证明他绝对没在开玩笑。“兔崽子,你父亲是怎么样我不好评价,但是你母亲绝对是个伟大的母亲。”

    安德烈在马汀的这番话后陷入沉思。石榴庄园离跳蚤窝并没有多远,只要穿过跳蚤窝走上四五里就到了。

    “军爷,你们去哪啊?”枯瘦的老人少了一条腿,他拄着拐站在路边。

    “石榴庄园。”马汀看到老人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从钱袋子里抹出一枚帝国铜扔给老人,老人不为所动“军爷,您行行好,您也知道现在不比以前了,铜板不值钱。✻”马汀又掏出两枚铜板扔在地上。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老人撑着拐艰难地弯下身捡铜板,接连道谢,他空荡荡的嘴里只剩一颗门牙点缀。“军爷,那石榴庄园可不兴去啊。”老人好心提醒。“军爷,石榴庄园可闹鬼哩!”老人左右张望一下,确定无人后用手挡着嘴悄悄说。

    “哦?为什么这么说?”马汀故意露出无知且好奇地表情。

    “嗨,军爷一看就不常来。”老人看到马汀这副表情,那种万事通的优越感立刻显现出来,“这石榴庄园的老男爵听说欠鬼债了。最近经常能接到莫名其妙的信,我在这看到好几批雇佣工跑路了。她们说晚上看到老男爵在房间里一个人跳舞,在走廊经常能看到没有脑袋的黑影,都说老男爵要被鬼拖到地狱去呢。前段时间一个车夫还说老爷糊涂到分不清人哩。”老人添油加醋地讲起这些事,脸上的皱纹也跟着眉飞色舞。

    “还有这么邪乎的事呢?老男爵是不是做了不好的事了?”马汀听的起劲。

    “哎呦!可不是吗!要不说军爷是军爷呢,我早些年听说啊,老男爵都五六十岁了还跟儿子抢女人,还把女人相好的车夫杀了,你说没准就是那车夫来索命呢。”老人也越说越来劲。

    “还有这么回事呢?这老男爵身体挺好啊。”马汀半开玩笑地说。

    “军爷,你是不知道,老男爵早就糊涂了,你说说在这事儿上又不糊涂了。听说那女人还生了个小孩,不知是老男爵的还是他儿子的。”老头摸了摸只剩几根白毛的脑袋,“对了,军爷,你们去那庄园干吗去?”

    “捉鬼。”马汀收起好奇直起腰板淡淡地说,留下老人张着大嘴愣在原地。

    “队长,那老人说的话,你信吗?”安德烈若有所思地问,老人说的跟他了解的一点都不一样。

    “不信。”马汀挠了挠耳朵。

    “那为什么还听他胡说那么久?”安德烈问。

    “这条路是石榴庄园和帝都的必经路,这乞丐想必能听到很多庄园里的雇工说闲话,一会你还会听到更扯的故事。”马汀对着面前写着‘石榴庄园’的木牌抬了抬眉毛。“咱们要做的就是把每个故事都记住来然后拼成最真实的那个。”

    牌子前就是石榴庄园了,光滑的石头围栏足有两米高宛如一堵小城墙把庄园和外界隔离开,二人毫无阻碍地顺着木门进入,两侧是大片种着石榴的农田、不同肤色的‘农夫’在领班的监督下埋头苦干,穿过农田是公共区域,一幢三层别墅尤其显眼,配套的还有几个巨大仓库、散发着果香的酒厂、佣人居住的窝棚、磨坊、水井、马厩,公共区域四周都被大片农田包围,石榴、麦子、甚至还有葡萄等作物都有自己专属天地。

    别墅前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透黑的壮汉正挥舞着手中的皮鞭,他朝着眼前低着头站成一排的人吼道“埃尔夫去哪了?那个混蛋去哪了?”几人无一敢搭茬,“别让我找到那个混蛋,不然我非得把他腿打折!”

    “这房子还不错。”马汀环顾四周,“或许我努力一辈子也不可能住在这样的庄园里。”

    “军爷,您们是来调查怪事的吗?”佝偻着背的老妪上前询问。

    “嗯,是的,我们来找阿诺管家,白婆婆。”安德烈把马交给身旁的马倌,他笑着对老妪说。

    “哦?你是?”老妪突然被叫出名字,她眯着打量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少年。

    “安德烈,我小时候米尔叔叔带我来过。那时您还给我一个米团子。”安德烈数着童年里为数不多的温暖回忆。

    “啊~米尔带的小家伙啊,一转眼长这么大了。”老妪露出和蔼地微笑。“真好,真好,军爷们快请进,我去叫管家下来。”二人在老妪的引导下进入别墅。

    “克莱尔选你要么是阴差阳错,要么是老谋深算。”看来马汀当时还是没有猜出克莱尔的真实想法。

    “马汀队长,我选您可是深思熟虑。”安德烈坏笑着点头。

    别墅的装潢中规中矩,除了整齐干净外没有什么特别亮眼的布置,二人跟着女仆来到一楼左侧宽敞明亮的会客厅,女仆递上茶水杯和果盘后便行礼告退,只剩二人相邻地坐在客位上。

    “这茶叶真是好东西。”马汀咂了一口杯中的红色液体,“没有这个估计就是葡萄酒、苹果酒等等。谁会在办案前先把自己喝醉呢?”

    “嗯。”安德烈附和,“我还从未进过别墅里。”

    “哦?这里不欢迎小狮子们?”马汀抬起眼睛,嘴巴仍然不断试探水温。

    “我当年在跳蚤窝生活的时候,还不姓坎贝尔。”安德烈握着杯子回忆起儿时“米尔叔叔当时在石榴庄园当会计,他也会教我写字算数。”他沉默下来,阴沉笼罩在脸上。

    “安德烈,那都过去了,一会你要装作第一次来这里,第一次见到这群人。”马汀叹了口气,他从怀中一个口袋里抽出一个橡木烟斗,“烟草,要我说德罗人确实有很多好东西。”他用烛台引燃烟丝,口中吐出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