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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庄园·秘闻浮现

    “哦?也就是说你确实知道埃尔夫的死了?”马汀用眼神示意安德烈,安德烈赶快掏出本子。“好!特别好!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就按个手印,过两天把你挂上绞刑台就行了。”马汀掏出匕首就要划开老鼠的手按手印。

    “不不不,不是的军爷!我知道!我看到了!但人绝对不是我杀的...”老鼠见马汀已经准备结案了,椅子都开始晃起来,一股暖流从他裤裆滑到裤脚。“军爷...军爷...”老鼠涕泪俱下。

    “那你说说你最后一次见到埃尔夫的情景,最好再说一下在场为你作证的还有谁。”马汀放缓脚步,目的达到。

    “是这样的,军爷。”老鼠见状立刻竹筒倒豆子,“应该是一周前的晚上,我跟少爷还有其他打手一起在地下室喝酒赌钱,我记得清楚钟响了十二下之后,埃尔夫突然就推开门,门摔在墙上就是一声巨响,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转向他了。他披着棕色的大衣,戴着破毛毡帽,我们当时还奇怪,平时唯唯诺诺的埃尔夫怎么敢这样?当时我们也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能听出来他的声音,他威胁少爷,说要把他做的腌臜事全都说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石榴庄园的勾当。”老鼠回忆着当天晚上的事,安德烈认真地记着。

    “然后他大骂少爷是人面兽心的禽兽,骂他是孬种,女人被自己父亲睡了,骂完他就跑了出去。少爷鼻子都气歪了,立刻抄起棍子追了出去,我们当然也跟了出去啊。然后就看到埃尔夫坐在不远处的麦田土坑上,少爷骂了句‘他妈的,打死他!’然后就拿着棍子冲了上去,对着埃尔夫就一顿打,我们也跟着一顿打,直到...”老鼠说到这停下了。

    “直到什么?”马汀把匕首举在眼前,用手指摩挲着刀刃。

    老鼠见状立刻继续说,“直到少爷一棒子把他的头打下来了...不是我打的!是少爷打的!”老鼠这种人就是宁死道友不死贫道,“当时在场的闷头、刀疤、黑背都看到了!我们还纳闷棍子怎么可能把人的头打下来,结果刀疤上前一看那人头是假的!是草做的,用一根木棍插在脖子里的...”

    “你确定?”马汀眯起眼,盯着他。

    “确定确定!我对着主神发誓!闷头、刀疤、黑背都能作证!”老鼠诚恳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马汀也没必要继续折磨他了。

    “很好,你在纸上写上名字按手印就可以了滚了。”安德烈将记的纸递到老鼠面前,亚修斯帮老鼠解开绑在手上的绳子,马汀拿出匕首在老鼠拇指上划了一刀,老鼠虽然不识字可是自己名字还是会写的,他写好名字,忍着痛按上血手印。

    “你可以走了。”马汀得意地拿着口供。老鼠颤抖地站起身,重心不稳地朝门外走去。“慢着。”安德烈叫住老鼠,老鼠害怕地转过头来。“好自为之。”安德烈半恐吓地做着噤声的动作,老鼠拼命点头。

    马汀笑着看安德烈“可以啊,小子,学得挺快。”安德烈笑笑,亚修斯则不解地问“你这不就是威逼利诱吗?这跟逼供有什么区别?”马汀叹了口气,“大少爷,您倘若抽空去审讯部的审讯室看看,您看过就不会觉得刚才是逼供了,顶多算是询问。不用点手段还指望他诚实地全盘招供吗?那就没有悬案了。”马汀拍了拍亚修斯的肩膀,大步朝外走。

    “他当城防队队长前在审讯部干过十年审问官。”安德烈在亚修斯耳旁说。

    白婆婆如今应该有七十多岁了,花白的头发整齐地盘在黑帽子中、长满皱纹的脸上细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她枯瘦佝偻的身体藏在宽松的黑袍里,此时她正独坐在马厩前的木桩上发呆,老人都会有大把时间放空自己,毕竟兢兢业业为庄园贡献一辈子了,如今晚年庄园就当赡养她了。

    “白婆婆。”安德烈在她身后叫的亲切,白婆婆慈祥地笑着招安德烈坐到身边。

    “好孩子,恐吓信查的怎么样了?”白婆婆对尸体的事并不知情。

    “有些眉目了,我们在等始作俑者露出马脚。”安德烈笑着对白婆婆说,眼下二人好似祖孙间对闲谈。

    白婆婆用干瘦的手抚摸着安德烈的背,“真好,真好,米尔看到你长大了,他也能放心了。”倘若庄园里非要排除一个人的嫌疑,第一个肯定就是白婆婆。

    “米尔叔叔,是啊。”提到故人的名字安德烈也恍惚了,“那时候米尔叔叔还是会计,我还经常来找他玩。”

    白婆婆看着远处斜落的太阳,嘴角挂着微笑“石榴庄园,雇工们来来去去已经数不清多少批了。”

    “老佣应该只有您和阿诺了。”安德烈也感叹。

    “我是老了,干不动了,阿诺还年轻,他是个有爱心善良的孩子,他来做工的时候还没有博肯男爵呢,当时我才三十八九岁,还很年轻哩。”白婆婆浑浊的眼中闪着亮光,“那时候他才二十出头,从一个马倌做起,后来博肯男爵来了,发现他会算账,就把庄园里的帐给他算,再后来他就能自己挑起照顾整个庄园的管家重担了。我还记得五六年前,他在路边捡了一个病怏怏的孩子,他至今未娶,就收养了孩子,帮他治病,可惜,孩子病的太重了,没一年还是走了。”

    “阿诺管家还收养过孩子呢?那他叫什么?”安德烈好奇地问。

    “那孩子叫阿道夫,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我好像记得之前也有个车夫,叫阿道夫,跟珍妮是相好的,哈哈,对不起。”白婆婆意识到说别人隐私不太好。

    “珍妮?”安德烈有点理不清这几个人的关系了。

    “嗯,珍妮是原来的裁缝,被父亲卖给男爵了,听说他父亲拿着钱去赌了。可怜的孩子,她刚来的时候也就不到十岁,跟让少爷差不多大,珍妮小姑娘聪明伶俐,长得也漂亮很讨人喜欢,她跟那个叫阿道夫的马车夫越走越近,可后来阿道夫莫名其妙的死了,珍妮也怀孕了,最后伊兰莎大小姐为了息事宁人就给珍妮在街上买了个铺面让她搬出去了。”

    “确实是个可怜的人。”安德烈后悔为什不早点跟白婆婆聊聊呢?“您知道阿道夫的尸体埋在哪了吗?”

    “不过她每周都会来庄园送一些衣服,估计明天她就会来了。阿道夫的尸体,好像在庄园南面的教堂的后面,那里有一座专门为佣工准备的空地。”白婆婆毫无保留地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安德烈。

    “谢谢白婆婆!”安德烈望着慈祥的白婆婆,倘若安德烈也知道祖母是谁就好了。

    石榴庄园的教堂在院子南边的一个小角落里,仿佛被隔绝在整座庄园之外,是一座石质的小教堂,从墙面上枯萎的爬墙虎和碎成小块的石阶能看出来许久没有人打理了,亚修斯用手杖试探性地推了一下要散架的木门,‘吱嘎’,木门向内打开。倘若看到教堂内饰的话反而会觉得外面更华丽些。空荡荡的教堂中间铺着一条通往领诵台的红毯,红毯经过年月的打磨已经看不出一点鲜艳的痕迹;两侧对称着放了三排木椅,木椅有的坐板塌陷下去、有的脆的像一张纸、但基本上都积满厚厚的灰尘和蛛网。整座教堂唯有最中心的石质神像一尘不染,主神左右放在胸口、右手向前摊开、他亦男亦女的面庞和慈悯的眼神栩栩如生。

    破落的教堂里只有家庭教师一人跪在崇高的主神面前,他双手握拳交叉在胸前,微微颔首默默祷告,他也听到了木门的吱呀。

    “可悲。”老人浑浊的嗓子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老人家,何出此言?”亚修斯并不信奉主神,他信奉的是科学。

    “主神不愿众生受苦,用尽全部神力制止了洪水、火山、猛兽,他将至高无上的权柄交予劳伦斯一世和伊兰芙教宗千年后,教制被毁、信众四散。”老人语速虽慢,但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主神不过是传说罢了。”亚修斯没有被老人的情绪感染。

    “传说?”老人听到亚修斯这么说后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如此忤神,你怎敢说出口?”老人借着门外投入的光线打量着亚修斯。

    “生理科学、化金科学、物理科学、数理科学、药理科学、历史科学、哲理科学...这些都是改变世界的实用科学。”亚修斯并不畏惧老人的目光,他伸出右手开始边说边数数。“神学,不过是古人对自然盲目的崇拜罢了。”他最后一句话犹如尖刀直戳老人心窝。

    “你!你!”老人没想到这后生敢如此狂妄,“若没有主神庇佑,何来科学?你以为你们研究那些破科学可以与天灾抗衡?别可笑了。”

    “如遇洪水必引渠协防,如遇火山必早早远离,如遇猛兽必制器驱逐。老人家,时代变了。”亚修斯毫不留情。

    老人胸口起伏剧烈,“狂妄后生!你瞧庄园如今怪事频频,这不就是神罚?”

    “是神罚还是人祸?自会有公断。”亚修斯慢慢道。

    此时一老一少,相距十米隔空对峙,老人撑着诵台,站在数丈高的主神像前,愤怒地审视眼前这狂后生;亚修斯将手杖拄在地上,推了一下眼镜,身后是洞开的木门,阳光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地上。

    安德烈满头大汗地跑到弥漫着战意的教堂,他拉住亚修斯在他耳边轻声说“找到了,走吧。”而后他对着诵台后的老人深鞠一躬,以表歉意。

    教堂后马汀用袖口擦拭着额头上涔涔的汗珠。“就是这个。”他边喘着粗气边指着眼前两个墓坑对亚修斯说,“还好你拖住了老教师,不然让他发现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底层民是不允许有姓的所以两个墓碑上都是只写着阿道夫,亚修斯将头探到墓坑中,“一座是空的?”亚修斯惊讶地说。安德烈点点头,“对,一座是空的,另一座埋着一具白骨。”

    亚修斯接过铁锹,对着有白骨的墓坑又挖了几下,此时墓中的白骨清晰在目。

    “没有头骨!?”安德烈惊讶于纵使亚修斯再挖几尺都未发现头骨。

    亚修斯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白骨“这具骨架应该是成年人的。”

    三人陷入沉默。

    夜晚庄园里灯火通明,戒备森严,所有队员都紧绷神经地守在别墅大小出口处。

    马汀、安德烈、亚修斯三人围坐在客房的烛台前,他们把今天的线索拼凑在一起。

    ‘恐吓信和埃尔夫的死是否有关系?墓地里一空一缺少头骨的白骨是怎么回事?伊兰莎在隐瞒什么?让在躲避什么?阿诺身份是什么?’

    三人想破脑袋的时候,马汀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说“走,咱们去捉人!”

    安德烈藏在别墅后的麦田里,他对着伊兰莎的窗台扔了一个粉包,伊兰莎被吓了一跳,探出窗户朝外看去,什么人也没发现便回到屋内。

    亚修斯从拜伦乳母手中接过第六封恐吓信,在走廊大喊一声“啊!信来了!”庄园顿时乱作一团,所有人朝亚修斯的声源处跑去,伊兰莎也不例外,她衣冠不整头发散乱地跑出门,却看到亚修斯站在拜伦的门口,手持信封笑眯眯地看着她。

    金斯的房间里黑漆漆的,窗户突然被一双脚踢开,一个高大的黑影从窗外钻进屋内,他喘着粗气,在房间里摸索着什么。

    “呼。”马汀吹了一下手中东方大齐舶来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窄小的房间,“恭候多时,金斯领班。”马汀早早地在房内等候,他用火折子引燃蜡烛,他此刻正端坐在房门口,等待着他的‘猎物’上钩。

    金斯还想狡辩,马汀抬了下眉毛指了指他裤子上的石灰粉。

    “金斯领班可真是昼夜操劳啊。”坐着的马汀和门口的安德烈露出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