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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轻敌之心

    建兴五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寅时(3点),朔东要塞东南两百里外的柳城军营门,手持长矛的哨兵拦住了一名骑兵:

    “站住,哪来的?”

    “朔平太守让我报信,安支人袭击朔平,请柳城军支援。”

    “将军刚入睡,你等等。”。

    “这是紧急军情,把将军叫醒!”

    “放肆,让你等着就滚一边去!”

    “延误军情会掉脑袋的,放我进去!”

    见报信骑兵执意要见将军,一名卫兵将他扯下战马,另外三人迅速涌上,捆住这名骑兵的手脚、塞住他的嘴,然后将他拖入大门丢到空营帐中。

    事情做完后,有士兵问:

    “没问题吧?”

    要求抓人的伍长说:

    “将军说过,只要不是贼人打到大营,都不准打扰;照做吧,等将军醒来再带人过去。”

    “是。”

    安静下来后,士兵们又回到原位,有的靠着长矛休息,有的坐在营门左侧。拿着长矛的卫兵很快打起盹来,坐在营门左侧的士兵慢慢闭上眼睛。

    这时,又有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要睡着的士兵又被被打断睡意,气的跳起身来,手也摸向战刀:

    “好烦,我要宰了那不长眼的东西!”

    新的骑兵抵达大营后,对营门卫兵说:

    “我从上原(朔平以东、大河以西)过来,太守让我交封信给将军。”

    骑兵顺手拿出记录自己身份的木板,上前检查的那位被破坏睡眠的士兵,并没有查看身份就拽下信盒,不耐烦的说:

    “你可以走了,将军醒来后我们把信给他”。

    “太守让我亲手交给将军,把信还我。”

    “让你滚就滚,哪那么多废话!”

    卫兵这才正眼查看传信的骑兵,发现对方虽然也裹着红头巾,但两肩的缎带显示级别为百夫长后,他脸色大变;他还没来得及转变态度,百夫长就大声警告:

    “我再说一边,把信给我。”

    卫兵下意识回答:

    “不给,你......”

    话音未落,目无军纪的孬兵身首异处。

    其他卫兵被这渗人场景吓住,他们见过遗体,却并没有见过如此凶狠的态度。在被干掉的孬兵倒下前,百夫长顺手取回信件、直接冲入军营。

    反应过来的卫兵急忙拿起长矛和戟,却发现百夫长已经冲到营中,以不可阻挡的架势冲向远处的将军营帐。

    卫兵没有拦住百夫长,在通往将军营帐的一里路途,也没有一个士兵出面阻拦、士兵们都是避之不及;直到距将军营帐已不足五十步(75米),百夫长才被几名亲兵用戟挡住。

    亲兵见到百夫长后,用恭敬的语气问:

    “请问您是?”

    “我从上原过来,有重大军情禀报柳城将军。”

    “将军在睡觉,不能打扰。”

    “把将军叫醒,没时间睡了。”

    “将军忙到凌晨,刚入睡。”

    百夫长气炸了,大吼:

    “搞什么,老子说了是重大军情。安支人打过来了,睡什么?”

    “啥,安支打过来了?开玩笑,有朔平和上原挡着,怎么可能?”

    “让我见将军!”

    “不行。”

    说完后拦路的士兵准备架起戟阻挡。

    “*,滚开,戟都拿不稳的东西。”

    百夫长不等他们摆好架势,就夺过其中一人的戟,然后将挡路的几人全部拍倒在地。这群人倒地后,又有几十人向百夫长奔来,其中还有人拿着弩。百夫长难得跟这些孬兵纠缠,充分发挥体力优势,又是一阵冲刺将追兵甩出十几米,轻松跨入将军营帐。

    然后在进门的一刹那,一把钢刀砍向百夫长,刀的速度和力量远非之前的孬兵可比,忙于躲闪的百夫长摔在地上;在出刀者将要了结他时,他拿出信盒。

    拿刀的人收起战刀,将信盒恭敬的交给将军。被扫了兴致的柳城将军万平(32岁),示意陪伴他的几名女子退下,随后缓慢拆开信件。

    读信之初,万平满脸不耐烦;读到最后,他已是一脸喜悦。高兴的问百夫长:

    “你叫什么名字?”

    “部下秦大力(26岁)。”

    “你为何闯进军营?”

    “军情紧急,守门的孬兵又违纪阻拦,我只能闯营。”

    “嗯...”

    “将军,您应该知道安支要打过来了,不做点什么?”

    “对,来人。”

    几个手脚麻利的士兵冲进营帐。

    “令全军集合,迎战安支!”

    “是。”

    秦大力傻眼了,他愣愣的看向万平,询问:

    “是太守请您出战?”

    “不,太守让我撤退!”

    “那您为何不听劝告?”

    “说什么胡话?我官位在太守之上,凭什么听他的?”

    “您的兵不经打啊,不能硬拼。”

    万平身材高大纤细、长相端正秀气,看着不像智力有问题,但说出话却让人匪夷所思;秦大力不知道他迎战的自信从何而来,下意识出言反驳。

    哪知心情大好的万平对下官的冒犯并不在意,依旧自顾自的说:

    “秦大力,你可知我的家世?”

    “不知。”

    “告诉你吧,我的曾祖万林破安支有功、因此封侯;我的祖父万禹更是被安支畏惧的一代名将。”

    “原来您是万禹将军的后人!”

    “没错,我是将门子弟;我的曾祖、祖父都在河北击败安支,今天我也会在这里重现祖辈的伟业,安支将止步于此。”

    “等等,请您认真考虑。我听说您击败过一些盗贼,但盗贼与安支不同,再多考虑一下。”

    “安支人和盗贼不都是野人,有何不同?我曾祖和祖父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假以时日我也能成为任灵将军那样的朝廷柱石。”

    “完全不一样啊。盗贼主要是流民,流民又基本是没了土地的庄稼汉,庄稼汉只会拿着锄头乱砍,还总是违背命令,容易击败。但安支人完全不一样,他们从小射箭、骑马,也很听命令。能打败安支人的不会轻易败给盗贼,(只)能赢盗贼的很难对付安支人。”

    “你不必长他人威风,灭我军志气。我一军之将,不需要你个百夫长提醒。”

    秦大力平常不会给长官建议,但万平错的太过离谱,他还是想继续劝告:

    “部下担心大军安危啊,还请您多想一下。”

    只是粗通文字的秦大力很难慎重劝说万平,听到他那直白的话语后,万平非但无视合理建议,还咬牙切齿的骂他:

    “小小的百夫长有什么资格直到本将,给我滚出去,要是再敢扰乱军心,我一定砍了你的舌头。”

    “是...请您宽恕我。”

    秦大力只得无奈的跪下请求万平息怒,等万平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松后,他才站起身请求告退;在转身离开营帐之前,他又用余光瞟到了万平那兴奋不已的表情,更是心如死灰。

    身经百战的秦大力没有读过兵法,却也能根据经验判断柳城军将遭到灭顶之灾;为降低损失,秦大力在奔出柳城军营地后焦急的鞭打战马,他希望尽快返回上原劝说太守带兵南下,但是来不及了,此时安支军队距柳城军已不到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