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命的人
建兴五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子时（23点），万平逃入成武县，成武县令（40岁）深感晦气却又不敢怠慢，仍然拿出好酒好肉招待，并按万平的需求找来两位刚过婚龄的女子。
狼吞虎咽过后，又有兴致的万平伸手抚摸陪伴他的两名女子，并用眼神示意县令识趣。但县令的疑惑太大，虽然能读懂眼神却不愿挪开，有些事他必须问个明白：
“下官听闻将军与安支人交战，百忙之中为何深夜到访鄙县？”
“怎么？我来你不满意？”
“不不不，下官只是担心安支人打过来。”
“三十年来，安支人可曾打到这里？”
“没有；但眼下他们能跨过朔平与将军交战，此处又与战场相差不远，难免...”
“够了！我被安支击败，暂时到你这休整。”
县令大惊，质问：
“将军何不再战？为何要跑？”
万平瞪了县令一眼，随后一击重拳砸到案上，怨恨的说：
“大营也被夺了，不想这群野人竟如此凶狠狡诈，我竟被算计至此。”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周边只有您的柳城军啊！”
“我不知道，你看着办。不过你提醒我了，得尽快回京才是，不能与两位美人同乐真是遗憾。”
“不是，您不试着收拾军队？这样回京后圣上会治罪的！”
“回京后认个错就不会死。舅舅会帮我劝天子，活下来不成问题。”
听到这话的县令愣在原地；已经整理好衣裳、拿起佩刀的万平走到他身旁：
“你也自谋出路吧，我估计他们很快打来。”
“那你为何到我这里，这是招祸害呀！”
“哈哈，成武距战场最近，怎么可能到其他地方。”
万平无视了县令的责怪，笑着离开县衙。愤怒的县令随即招来一位随从，吩咐：
“跟上，看他出城后走哪条路。”
二十分钟后，安支骑兵抵达城西，张麟走出队伍询问赶到城西的县令：
“柳城将军在哪？”
“将军不在这里，他往南边走了，在通往京城的路上。”
“你不会骗我吧？”张麟质问。
“我只想保住县内百姓，败军的懦夫不值得包庇。”
“好吧，我留些人在这，如果我日出时还没回来，他们就会攻城，城里的三千口人都得死；如果我回来后你们能交出一千匹布、三千石（1石约30kg）粮食，就放过你们。”
“小官谨遵阁下吩咐，您需要的货物一定按时交纳。”
“嗯。”
张麟随后留下两千人围困成武，亲自带两百人沿县令指定的路线一路狂奔，但是走了一个时辰都没发现万平行踪。就在张麟打算掉头处置县令的时候，他在路边发现异样，当即跳下战马查看路边的树木和坑坑洼洼的两侧道路。
“前方探路的勇士会走路边吗？为何路边有新的痕迹。”
张麟看向路边不明显的几处踩踏痕迹，询问身旁的军官。
“不可能吧，这路就跟没修一样，走路边是自找麻烦。”
于是张麟下令：
“所有人搜查前方的树林。”
“是。”
上一队骑兵经过后，万平离开了原先的藏身地，重新走向道路；此刻他已经回到树林边缘，默默观察着张麟的一举一动；见张麟下达搜查命令，他立刻向后奔跑，但因为赶路时坠马摔伤，腰使不出劲，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
寂静的林地突然传出响声，无疑为安支人指明搜查方向，张麟急忙让人到传出声音的方向搜查。勉强爬起的万平隐约看到安支骑兵，深知继续逃跑是不可能了，又尝试爬树躲避，但爬到一半还是因为撕裂般的疼痛滑到树下。
两次听到声响的安支骑兵，至此已基本确认万平的位置，手持弯刀缓缓靠近。一直在万平周围的燕达和另外三名士兵，也跟着声音潜行到他身边；此时的万平穿着普通骑兵铠甲，燕达等人打算利用这点假冒万平，让万平以俘虏的方式活下去。
不料率先发现他们的安支小队，直接通过气质差别识别出将军和士兵；燕达等四人只得做最后一搏，扑向这支安支小队，同时吩咐万平趴着离开。
燕达身手出色，在其他三人的配合下，迅速解决了眼前的五名安支骑兵。但兵器碰撞的声响也引来更多安支人，新来的三十名安支骑兵射箭攻击四人，三名士兵很快中箭倒下；燕达利用一名安支骑兵的遗体勉强扛住箭雨，却也不得不向后退却。
这三十名安支骑兵看燕达颇为勇武、又看不清燕达的脸，误以为面对的是万平本人，当即召唤其他人赶来狩猎。二十人用连续的箭雨压制，十人及后面赶到的人缓缓靠近、到燕达身边后一起出刀。
在十几把刀同步挥砍之下，燕达无从抵挡、被扎穿丧命。然后众人仔细查看燕达的脸，发现是老年人后急忙返回。
此时的万平已利用燕达争取的二十分钟，爬出上百步躲进灌木丛中；他屏住呼吸，看着一队又一队安支骑兵从眼前掠过，等到连续五分钟都没有安支骑兵经过后，以为安支人已经走远的他稍稍叹了口气，不料这声叹气后，又有几十名安支骑兵出现在视野中。
最后出现的这支安支骑兵，开始将刀捅进一个又一个灌木丛，逐渐靠近万平。不想直接咽气的万平只得硬撑着坐起，张麟笑着走到他身边，看着这位和自己一样束发的男人，万平询问：
“你也是周人吧？为何要杀我？”
张麟没有回话，反而拔出战刀，在他距万平还有三步时，万平恳求：
“请让我自尽。”
“我以为你会投降...”
“败这么惨还投降，我的父母兄弟必受牵连，轻则流放、重则诛杀。”
“是吗？想自尽就捡起地上的剑，让我看看你的胆量。”
四面都是安支人，万平知道已绝无逃生之路，他缓缓将佩剑往脖子放去，一次、两次、三次，始终狠不下心。
不耐烦的张麟向前一步，受此刺激，终于下定决心的万平哭着大喊：“爹、娘，我回不去了！”架在脖子上的剑狠狠划了下去。
自尽之前，万平的脸上已满是后悔的泪水，张麟对此毫无感触，割下了他想要的东西后当即返回。返回成武城下，县令出城交付了一千匹布帛和两千七百石粮食，张麟极为不满：
“我说的是一千匹布帛和三千石粮食，你跟我玩克扣？”
县令跪了下来：
“请您开恩，今年欠收，全城都在过苦日子；为这些物资，我已经拿光了许多百姓的储蓄，明年春天很难熬了。”
张麟沉默了。安支骑兵拔出了长弓，等待进攻的命令；城墙之上，女人和老人也加入守军队列。见城内百姓已经有坚决抵抗的意图，强攻必然损失惨重，张麟只好放松语气：
“好吧，没交够的粮食也不追究了，但你要跟我走。”
“多谢阁下，我一定听您驱使。”
对成武县的封锁随后解除，张麟带着万平的首级、恐吓获得的战利品和捞到的县令，返回了兀育大营。
狼吞虎咽过后，又有兴致的万平伸手抚摸陪伴他的两名女子，并用眼神示意县令识趣。但县令的疑惑太大，虽然能读懂眼神却不愿挪开，有些事他必须问个明白：
“下官听闻将军与安支人交战，百忙之中为何深夜到访鄙县？”
“怎么？我来你不满意？”
“不不不，下官只是担心安支人打过来。”
“三十年来，安支人可曾打到这里？”
“没有；但眼下他们能跨过朔平与将军交战，此处又与战场相差不远，难免...”
“够了！我被安支击败，暂时到你这休整。”
县令大惊，质问：
“将军何不再战？为何要跑？”
万平瞪了县令一眼，随后一击重拳砸到案上，怨恨的说：
“大营也被夺了，不想这群野人竟如此凶狠狡诈，我竟被算计至此。”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周边只有您的柳城军啊！”
“我不知道，你看着办。不过你提醒我了，得尽快回京才是，不能与两位美人同乐真是遗憾。”
“不是，您不试着收拾军队？这样回京后圣上会治罪的！”
“回京后认个错就不会死。舅舅会帮我劝天子，活下来不成问题。”
听到这话的县令愣在原地；已经整理好衣裳、拿起佩刀的万平走到他身旁：
“你也自谋出路吧，我估计他们很快打来。”
“那你为何到我这里，这是招祸害呀！”
“哈哈，成武距战场最近，怎么可能到其他地方。”
万平无视了县令的责怪，笑着离开县衙。愤怒的县令随即招来一位随从，吩咐：
“跟上，看他出城后走哪条路。”
二十分钟后，安支骑兵抵达城西，张麟走出队伍询问赶到城西的县令：
“柳城将军在哪？”
“将军不在这里，他往南边走了，在通往京城的路上。”
“你不会骗我吧？”张麟质问。
“我只想保住县内百姓，败军的懦夫不值得包庇。”
“好吧，我留些人在这，如果我日出时还没回来，他们就会攻城，城里的三千口人都得死；如果我回来后你们能交出一千匹布、三千石（1石约30kg）粮食，就放过你们。”
“小官谨遵阁下吩咐，您需要的货物一定按时交纳。”
“嗯。”
张麟随后留下两千人围困成武，亲自带两百人沿县令指定的路线一路狂奔，但是走了一个时辰都没发现万平行踪。就在张麟打算掉头处置县令的时候，他在路边发现异样，当即跳下战马查看路边的树木和坑坑洼洼的两侧道路。
“前方探路的勇士会走路边吗？为何路边有新的痕迹。”
张麟看向路边不明显的几处踩踏痕迹，询问身旁的军官。
“不可能吧，这路就跟没修一样，走路边是自找麻烦。”
于是张麟下令：
“所有人搜查前方的树林。”
“是。”
上一队骑兵经过后，万平离开了原先的藏身地，重新走向道路；此刻他已经回到树林边缘，默默观察着张麟的一举一动；见张麟下达搜查命令，他立刻向后奔跑，但因为赶路时坠马摔伤，腰使不出劲，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
寂静的林地突然传出响声，无疑为安支人指明搜查方向，张麟急忙让人到传出声音的方向搜查。勉强爬起的万平隐约看到安支骑兵，深知继续逃跑是不可能了，又尝试爬树躲避，但爬到一半还是因为撕裂般的疼痛滑到树下。
两次听到声响的安支骑兵，至此已基本确认万平的位置，手持弯刀缓缓靠近。一直在万平周围的燕达和另外三名士兵，也跟着声音潜行到他身边；此时的万平穿着普通骑兵铠甲，燕达等人打算利用这点假冒万平，让万平以俘虏的方式活下去。
不料率先发现他们的安支小队，直接通过气质差别识别出将军和士兵；燕达等四人只得做最后一搏，扑向这支安支小队，同时吩咐万平趴着离开。
燕达身手出色，在其他三人的配合下，迅速解决了眼前的五名安支骑兵。但兵器碰撞的声响也引来更多安支人，新来的三十名安支骑兵射箭攻击四人，三名士兵很快中箭倒下；燕达利用一名安支骑兵的遗体勉强扛住箭雨，却也不得不向后退却。
这三十名安支骑兵看燕达颇为勇武、又看不清燕达的脸，误以为面对的是万平本人，当即召唤其他人赶来狩猎。二十人用连续的箭雨压制，十人及后面赶到的人缓缓靠近、到燕达身边后一起出刀。
在十几把刀同步挥砍之下，燕达无从抵挡、被扎穿丧命。然后众人仔细查看燕达的脸，发现是老年人后急忙返回。
此时的万平已利用燕达争取的二十分钟，爬出上百步躲进灌木丛中；他屏住呼吸，看着一队又一队安支骑兵从眼前掠过，等到连续五分钟都没有安支骑兵经过后，以为安支人已经走远的他稍稍叹了口气，不料这声叹气后，又有几十名安支骑兵出现在视野中。
最后出现的这支安支骑兵，开始将刀捅进一个又一个灌木丛，逐渐靠近万平。不想直接咽气的万平只得硬撑着坐起，张麟笑着走到他身边，看着这位和自己一样束发的男人，万平询问：
“你也是周人吧？为何要杀我？”
张麟没有回话，反而拔出战刀，在他距万平还有三步时，万平恳求：
“请让我自尽。”
“我以为你会投降...”
“败这么惨还投降，我的父母兄弟必受牵连，轻则流放、重则诛杀。”
“是吗？想自尽就捡起地上的剑，让我看看你的胆量。”
四面都是安支人，万平知道已绝无逃生之路，他缓缓将佩剑往脖子放去，一次、两次、三次，始终狠不下心。
不耐烦的张麟向前一步，受此刺激，终于下定决心的万平哭着大喊：“爹、娘，我回不去了！”架在脖子上的剑狠狠划了下去。
自尽之前，万平的脸上已满是后悔的泪水，张麟对此毫无感触，割下了他想要的东西后当即返回。返回成武城下，县令出城交付了一千匹布帛和两千七百石粮食，张麟极为不满：
“我说的是一千匹布帛和三千石粮食，你跟我玩克扣？”
县令跪了下来：
“请您开恩，今年欠收，全城都在过苦日子；为这些物资，我已经拿光了许多百姓的储蓄，明年春天很难熬了。”
张麟沉默了。安支骑兵拔出了长弓，等待进攻的命令；城墙之上，女人和老人也加入守军队列。见城内百姓已经有坚决抵抗的意图，强攻必然损失惨重，张麟只好放松语气：
“好吧，没交够的粮食也不追究了，但你要跟我走。”
“多谢阁下，我一定听您驱使。”
对成武县的封锁随后解除，张麟带着万平的首级、恐吓获得的战利品和捞到的县令，返回了兀育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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