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联军南下
周国建兴六年二月二十七日上午，参加盟誓的五十一名酋长如约来到盟誓地点，小吏依次将他们带到山脚下的指定位置。
酋长们到来前，任灵已坐在高台等候；酋长们进入后，不论是否认识任灵，都会将右手放到左肩向任灵弯腰行礼，待任灵点头答复，才走到自己位置。
等所有人到齐，任灵手持盟约文本走向高台，盟誓正式开始。
盟誓过程采用草原风俗，同饮侵染白马血的酒，在高山上向苍天宣誓；盟约的内容，酋长们早已同意，其具体内容如下：
一、各部落向周国皇帝称臣，接受周国保护，服从周国调遣。
二、各部落有进贡义务（不强制要求），各部酋长都要由周国皇帝册封。
三、各部落的内务、祭祀、习俗，只要不伤害周人和其他部落，周国不得干预。
四、各部落必须和睦相处，有矛盾找负责部落事务的周国将军、校尉和太守裁决。
五、遵照周国律令和《春秋》裁决周人与部落民众的冲突；除造反以外，管理部落事务的官吏不得伤害部落酋长；酋长们造反以外的罪状，也需由周国皇帝裁决处置。
六、管理部落事务的官吏，在处理（部落人员违反第三条）部落祭司、千人将及其他人员时，应当征求酋长意见。没有证据，不能抓人；证据存疑，不得处决。
七、周国在蓟阳北面开放一处通商点，周国官吏不得在交易过程中偏袒周国商人。
八、征调部落出征时，必须珍视部落民众生命，尽量回避攻城战。
九、蓟阳郡府将在建兴六年五月之前根据盟约发布细则，细则也必须交各部酋长确认。
之后又约定一条暗约，暗约不予记录：
“任灵在蓟阳期间，各部落服从任灵征调。”
由于毁约普遍，周国不重视盟誓。但草原部落相信誓言庄重，缔结盟约后参会部落大为安心，接受了任灵给予的物资，开始做南下准备。
二月二十九日中午，援军正式组建（下称任灵军或联军），其中包含三千辽东突骑、四千奋威军骑兵、两千蓟阳骑兵，一万七千各部落的东林骑兵；以任灵为主将，张严为副将；以奋威军打头阵，东林骑兵居中间，辽东突骑和蓟阳骑兵位于后方，用正常速度赶往南方。
三月四日上午，奋威军在中林城东南五十里，遭遇正在侦查的木齐勒。身边只有三千骑兵的木齐勒果断撤退，追击的奋威军击杀了一百余安支骑兵。
追至一处废弃村庄，木齐勒主力赶到。张严当即掉头离开，与东林骑兵汇合后，再次带奋威军直冲木齐勒军。
见对方武器锋利、铠甲坚固，又气势汹汹，木齐勒让部落骑兵先上前抵挡。仓促上阵的部落骑兵目睹伙伴被轻松劈断后，吓得四处逃命。
奋威军几乎没有受到阻拦，就冲到了木齐勒前军面前；短兵相接后，安支前军边战边退，一个营后撤的时候，会有两个营在侧面射箭或佯攻；奋威军找不到突破口，又被迫分兵攻击侧面的敌人，冲锋的势头很快减缓。
拖住奋威军后，木齐勒又指派三千安支精锐攻击东林骑兵。跟在奋威军后面的东林骑兵遭到侧击就直接溃败，陆欣不得不带人暂时后退，又抽调后方骑兵顶住安支精锐。
奋威军和东林骑兵之间，顿时出现超过三百米的空隙。带领三千安支精锐的千人将得意忘形，又擅自分出一千人冲击奋威军后方，自己带两千人继续攻击东林骑兵。
不料，缓过劲的东林骑兵，很快在陆欣指挥下两面夹击两千安支精锐，正面一万人，侧面三千人，还有四千人迂回攻击。广袤的平原战场，很快形成如下的分布方式（从左到右）：
木齐勒主力-奋威军-一千安支精锐-四千东林骑兵-两千安支精锐-东林骑兵主力。
周人、安支人、东林人和其他部落混在一起。夹击奋威军的一千安支精锐，很快遭到奋威军后队冲击，狼狈逃窜；冲击东林骑兵的两千安支精锐，也在陆欣夹击下陷入重围。
木齐勒气炸了，他的命令是攻击东林骑兵，没要求分兵；他恨不得将自作主张的千人将锤杀，但在那之前必须先把安支精锐捞出，因此紧急派出兀育的一千铁甲骑兵解救安支精锐。
铁甲骑兵都是百里选一的勇士，他们先是向奋威军后队发起冲击，后队架不住铁甲骑兵和安支精锐的夹击，向张严方向败退。
救出一千安支精锐后，铁甲骑兵又联合一千安支精锐攻击包围两千安支精锐的东林骑兵。即使在三十米内，东林骑兵的弱弓都难以射穿铁甲；近距离对刀，更是被铁甲骑兵连刀带人劈断。
本就斗志涣散的东林骑兵见敌人如此凶猛，不等陆欣命令就解除了包围、向两侧逃散。铁甲骑兵顺利救出三千安支精锐后，又带领这些精锐直扑陆欣所在的位置。
另一边，被拖住的奋威军很快发现侧面出现数千安支骑兵，有被包围的风险。再稍微看看后方，东林骑兵都快被打出视线范围了，随时可能崩溃，根本指望不上。
于是，张严的突击再次变为突围；他改变思路，冒险分出两个完整的营（400到500人），同时打击两侧袭扰的安支军，再乘两侧安支军后退时全力冲击无人照应的前军。
木齐勒前军大败，向后逃窜。木齐勒紧急带中军向前，张严利用安支军短暂的混乱，下令所有人后撤。奋威军主力和两侧的营没有汇合，在军旗指引下同时攻击身后的两千安支骑兵，三处位置遭到同时攻击的安支骑兵难以相互支援、纷纷逃离。
奋威军成功杀出包围，随后径直冲向铁甲骑兵，营救处境艰难的东林骑兵。木齐勒重新集结兵力后，也赶往东林骑兵所在的位置。
东林人的骑射水平与安支人不相上下，但武器和斗志简直天差地别；他们弯刀较脆、还无法人手一把；他们高度分散，有的听命安支，有的听命周国，还有的在东北山区绕来绕去，作战斗志也远没有安支人坚定。
任灵在边境作战近三十年，深知东林人的缺陷；为弥补这些缺陷，他给五千东林骑兵配发了不超过半米、顶部镶嵌铁钉的狼牙棒，又交由陆欣统一指挥。此外，任灵也给予严厉警告——部下败逃拖累军队的酋长将被处决。这才稍微提高了东林人的战斗力。
前方的东林骑兵被打的四散逃离，陆欣下令身边有狼牙棒的五千东林骑兵使用狼牙棒作战，又急忙命五百名人移动到侧面、用骑射拖慢安支骑兵。
铁甲骑兵十分扛箭，基本不受东林人的弱弓影响。安支精锐的铁甲较差，顷刻间就有十几人被箭雨射倒。见多少有点成效，陆欣又从后军抽出五百人到侧面骑射，然后带领手持狼牙棒的东林骑兵发起反击。
东林骑兵的弱刀对铁甲骑兵几乎无伤。狼牙棒则完全不同，被砸中的铁甲骑兵经常因为钝器造成的内伤摔下战马。
得知狼牙棒有效，跑到两侧的东林骑兵这才有了反击的勇气，暂时挡住了安支精锐。正面手持狼牙棒的东林骑兵也冲的更加起劲，铁甲骑兵的阵形被打乱，不得不后撤。勉强稳住形势的陆欣带人急追，双方很快混在一起。
虽然暂时避免了惨败，但东林骑兵还是在以更高阵亡换安支骑兵；安支阵亡两百，东林就阵亡四百以上。东林人斗志不如安支人，一直这样阵亡极有可能再次溃败。陆欣察觉这一点时，两军已完全混在一起，丧失了改变战术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锋。
狼牙棒是能有效杀伤铁甲骑兵，但铁甲骑兵训练有素，经常在狼牙棒落下前将东林骑兵击杀；他们完全反应过来后，很多东林骑兵甚至没来得及挥棒就倒在刀下。对攻了将近一刻，正面的东林骑兵又打不动了，斗志再次暴跌。
奋威军在此时赶到，铁甲骑兵与奋威军交战既无训练优势、也无武器铠甲优势，在遭到奋威军夹击后很快败退，安支精锐被迫一起离开。
终于摆脱险境的陆欣深深叹了口气，急忙派人召回分散到各处的东林骑兵。只是有些东林骑兵已跑到三里之外，难以在半个时辰内完全集结，而木齐勒军在两刻后就杀到了联军眼前。
奋威军伤亡惨重，东林骑兵斗志不佳又没有完全集合，木齐勒打算给予这支军队最后一击。可是北方出现了新的骑兵，这些骑兵手握两米长戟，铁盔、铁甲、护膝、护腕应有尽有，重弓也系在硬实的马鞍上，他们旗帜上大大的“任”字，在太阳照射下也十分清晰。
张严和陆欣大喜，高喊：
“辽东突骑来了，将士们（勇士们），跟我冲。”
奋威军和东林骑兵，开始以玩命的架势主动进攻。木齐勒大为紧张，急忙命安支精锐和铁甲骑兵殿后，自己组织其他人撤离。
摆好冲锋队形的辽东突骑，吹响进攻号角，从侧面突击殿后的四千安支骑兵。五十步外，突骑直接将弓箭射向安支骑兵的脑袋，上百名安支骑兵头部被扎穿。两军近战时，突骑将士灵活挥动长戟，常常将安支精锐和铁甲骑兵刺穿在一米开外。
一对一单挑，铁甲骑兵无法战胜骑射、挥砍精通的突骑。即使偶尔有突骑遭遇围攻，能空出手的战友都会给予援助，围攻的安支骑兵屡屡全体阵亡。
不少铁甲骑兵发现难以靠近突骑后，绝望的将刀丢向突骑，希望能投掷杀伤突骑将士。无奈突骑铠甲坚固、回避及时，丢出的刀只造成几个人伤亡，却造成上百名铁甲骑兵失去还击武器。
不到两刻，铁甲骑兵就被突骑切成三份，覆灭在即。而铁甲骑兵的脆败，也让安支精锐大为动摇，奋威军和蓟阳骑兵乘势猛攻。
木齐勒不打算放弃安支精锐，更不想放弃铁甲骑兵；但考虑了一下，发现处在联军后方、且已经被分割包围的铁甲骑兵实在救不回来，便带领五千骑兵侧击奋威军，本就伤亡惨重的奋威军撑了一会还是撑不住，蓟阳骑兵只能停止进攻掩护奋威军。
成功救出安支精锐后，木齐勒果断带领安支精锐与撤到五里外的北路军主力汇合。奋威军已经无力追击，蓟阳骑兵两千人不敢追，东林骑兵斗志萎靡不能追。张严只能无奈的看着木齐勒从眼前离开。
另一边，被围困的铁甲骑兵被突骑一个接一个刺穿，没有任何人尝试投降。见对方斗志坚决，又确认木齐勒主力已经离开；为降低己方伤亡，任灵抽出五百名突骑拉远距离，用强弓击杀与前方突骑纠缠的铁甲骑兵。
弓马娴熟的五百突骑迅速跑到十步以外，在战友与铁甲骑兵厮杀时，利用片刻空隙点头击杀铁甲骑兵，协助前方突骑向前推进。
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最后一名铁甲骑兵也被射中十几箭、且只有头部中箭，四把戟也同时刺穿了他的身体。兀育苦心培养、花费颇多心力补充的一千铁甲骑兵至此全体阵亡。
全军覆没是指军队完全丧失战力，只要多数士兵阵亡就可以达成全军覆没，像全体阵亡这种极端情况在这个时代几乎不会出现。
辽东突骑第一次遇到抵抗到全员阵亡的敌人，虽然赢得痛快，但还是不免心里发毛。
木齐勒也同样心里发毛，不单是因为铁甲骑兵全军覆没，更重要的是任灵南下的时间比预期更早，且周国军队中还有上万东林骑兵。成功撤离战场后，担忧井阳道被切断的木齐勒主动向井阳移动，并紧急向可汗营地发信求援。
酋长们到来前，任灵已坐在高台等候；酋长们进入后，不论是否认识任灵，都会将右手放到左肩向任灵弯腰行礼，待任灵点头答复，才走到自己位置。
等所有人到齐，任灵手持盟约文本走向高台，盟誓正式开始。
盟誓过程采用草原风俗，同饮侵染白马血的酒，在高山上向苍天宣誓；盟约的内容，酋长们早已同意，其具体内容如下：
一、各部落向周国皇帝称臣，接受周国保护，服从周国调遣。
二、各部落有进贡义务（不强制要求），各部酋长都要由周国皇帝册封。
三、各部落的内务、祭祀、习俗，只要不伤害周人和其他部落，周国不得干预。
四、各部落必须和睦相处，有矛盾找负责部落事务的周国将军、校尉和太守裁决。
五、遵照周国律令和《春秋》裁决周人与部落民众的冲突；除造反以外，管理部落事务的官吏不得伤害部落酋长；酋长们造反以外的罪状，也需由周国皇帝裁决处置。
六、管理部落事务的官吏，在处理（部落人员违反第三条）部落祭司、千人将及其他人员时，应当征求酋长意见。没有证据，不能抓人；证据存疑，不得处决。
七、周国在蓟阳北面开放一处通商点，周国官吏不得在交易过程中偏袒周国商人。
八、征调部落出征时，必须珍视部落民众生命，尽量回避攻城战。
九、蓟阳郡府将在建兴六年五月之前根据盟约发布细则，细则也必须交各部酋长确认。
之后又约定一条暗约，暗约不予记录：
“任灵在蓟阳期间，各部落服从任灵征调。”
由于毁约普遍，周国不重视盟誓。但草原部落相信誓言庄重，缔结盟约后参会部落大为安心，接受了任灵给予的物资，开始做南下准备。
二月二十九日中午，援军正式组建（下称任灵军或联军），其中包含三千辽东突骑、四千奋威军骑兵、两千蓟阳骑兵，一万七千各部落的东林骑兵；以任灵为主将，张严为副将；以奋威军打头阵，东林骑兵居中间，辽东突骑和蓟阳骑兵位于后方，用正常速度赶往南方。
三月四日上午，奋威军在中林城东南五十里，遭遇正在侦查的木齐勒。身边只有三千骑兵的木齐勒果断撤退，追击的奋威军击杀了一百余安支骑兵。
追至一处废弃村庄，木齐勒主力赶到。张严当即掉头离开，与东林骑兵汇合后，再次带奋威军直冲木齐勒军。
见对方武器锋利、铠甲坚固，又气势汹汹，木齐勒让部落骑兵先上前抵挡。仓促上阵的部落骑兵目睹伙伴被轻松劈断后，吓得四处逃命。
奋威军几乎没有受到阻拦，就冲到了木齐勒前军面前；短兵相接后，安支前军边战边退，一个营后撤的时候，会有两个营在侧面射箭或佯攻；奋威军找不到突破口，又被迫分兵攻击侧面的敌人，冲锋的势头很快减缓。
拖住奋威军后，木齐勒又指派三千安支精锐攻击东林骑兵。跟在奋威军后面的东林骑兵遭到侧击就直接溃败，陆欣不得不带人暂时后退，又抽调后方骑兵顶住安支精锐。
奋威军和东林骑兵之间，顿时出现超过三百米的空隙。带领三千安支精锐的千人将得意忘形，又擅自分出一千人冲击奋威军后方，自己带两千人继续攻击东林骑兵。
不料，缓过劲的东林骑兵，很快在陆欣指挥下两面夹击两千安支精锐，正面一万人，侧面三千人，还有四千人迂回攻击。广袤的平原战场，很快形成如下的分布方式（从左到右）：
木齐勒主力-奋威军-一千安支精锐-四千东林骑兵-两千安支精锐-东林骑兵主力。
周人、安支人、东林人和其他部落混在一起。夹击奋威军的一千安支精锐，很快遭到奋威军后队冲击，狼狈逃窜；冲击东林骑兵的两千安支精锐，也在陆欣夹击下陷入重围。
木齐勒气炸了，他的命令是攻击东林骑兵，没要求分兵；他恨不得将自作主张的千人将锤杀，但在那之前必须先把安支精锐捞出，因此紧急派出兀育的一千铁甲骑兵解救安支精锐。
铁甲骑兵都是百里选一的勇士，他们先是向奋威军后队发起冲击，后队架不住铁甲骑兵和安支精锐的夹击，向张严方向败退。
救出一千安支精锐后，铁甲骑兵又联合一千安支精锐攻击包围两千安支精锐的东林骑兵。即使在三十米内，东林骑兵的弱弓都难以射穿铁甲；近距离对刀，更是被铁甲骑兵连刀带人劈断。
本就斗志涣散的东林骑兵见敌人如此凶猛，不等陆欣命令就解除了包围、向两侧逃散。铁甲骑兵顺利救出三千安支精锐后，又带领这些精锐直扑陆欣所在的位置。
另一边，被拖住的奋威军很快发现侧面出现数千安支骑兵，有被包围的风险。再稍微看看后方，东林骑兵都快被打出视线范围了，随时可能崩溃，根本指望不上。
于是，张严的突击再次变为突围；他改变思路，冒险分出两个完整的营（400到500人），同时打击两侧袭扰的安支军，再乘两侧安支军后退时全力冲击无人照应的前军。
木齐勒前军大败，向后逃窜。木齐勒紧急带中军向前，张严利用安支军短暂的混乱，下令所有人后撤。奋威军主力和两侧的营没有汇合，在军旗指引下同时攻击身后的两千安支骑兵，三处位置遭到同时攻击的安支骑兵难以相互支援、纷纷逃离。
奋威军成功杀出包围，随后径直冲向铁甲骑兵，营救处境艰难的东林骑兵。木齐勒重新集结兵力后，也赶往东林骑兵所在的位置。
东林人的骑射水平与安支人不相上下，但武器和斗志简直天差地别；他们弯刀较脆、还无法人手一把；他们高度分散，有的听命安支，有的听命周国，还有的在东北山区绕来绕去，作战斗志也远没有安支人坚定。
任灵在边境作战近三十年，深知东林人的缺陷；为弥补这些缺陷，他给五千东林骑兵配发了不超过半米、顶部镶嵌铁钉的狼牙棒，又交由陆欣统一指挥。此外，任灵也给予严厉警告——部下败逃拖累军队的酋长将被处决。这才稍微提高了东林人的战斗力。
前方的东林骑兵被打的四散逃离，陆欣下令身边有狼牙棒的五千东林骑兵使用狼牙棒作战，又急忙命五百名人移动到侧面、用骑射拖慢安支骑兵。
铁甲骑兵十分扛箭，基本不受东林人的弱弓影响。安支精锐的铁甲较差，顷刻间就有十几人被箭雨射倒。见多少有点成效，陆欣又从后军抽出五百人到侧面骑射，然后带领手持狼牙棒的东林骑兵发起反击。
东林骑兵的弱刀对铁甲骑兵几乎无伤。狼牙棒则完全不同，被砸中的铁甲骑兵经常因为钝器造成的内伤摔下战马。
得知狼牙棒有效，跑到两侧的东林骑兵这才有了反击的勇气，暂时挡住了安支精锐。正面手持狼牙棒的东林骑兵也冲的更加起劲，铁甲骑兵的阵形被打乱，不得不后撤。勉强稳住形势的陆欣带人急追，双方很快混在一起。
虽然暂时避免了惨败，但东林骑兵还是在以更高阵亡换安支骑兵；安支阵亡两百，东林就阵亡四百以上。东林人斗志不如安支人，一直这样阵亡极有可能再次溃败。陆欣察觉这一点时，两军已完全混在一起，丧失了改变战术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锋。
狼牙棒是能有效杀伤铁甲骑兵，但铁甲骑兵训练有素，经常在狼牙棒落下前将东林骑兵击杀；他们完全反应过来后，很多东林骑兵甚至没来得及挥棒就倒在刀下。对攻了将近一刻，正面的东林骑兵又打不动了，斗志再次暴跌。
奋威军在此时赶到，铁甲骑兵与奋威军交战既无训练优势、也无武器铠甲优势，在遭到奋威军夹击后很快败退，安支精锐被迫一起离开。
终于摆脱险境的陆欣深深叹了口气，急忙派人召回分散到各处的东林骑兵。只是有些东林骑兵已跑到三里之外，难以在半个时辰内完全集结，而木齐勒军在两刻后就杀到了联军眼前。
奋威军伤亡惨重，东林骑兵斗志不佳又没有完全集合，木齐勒打算给予这支军队最后一击。可是北方出现了新的骑兵，这些骑兵手握两米长戟，铁盔、铁甲、护膝、护腕应有尽有，重弓也系在硬实的马鞍上，他们旗帜上大大的“任”字，在太阳照射下也十分清晰。
张严和陆欣大喜，高喊：
“辽东突骑来了，将士们（勇士们），跟我冲。”
奋威军和东林骑兵，开始以玩命的架势主动进攻。木齐勒大为紧张，急忙命安支精锐和铁甲骑兵殿后，自己组织其他人撤离。
摆好冲锋队形的辽东突骑，吹响进攻号角，从侧面突击殿后的四千安支骑兵。五十步外，突骑直接将弓箭射向安支骑兵的脑袋，上百名安支骑兵头部被扎穿。两军近战时，突骑将士灵活挥动长戟，常常将安支精锐和铁甲骑兵刺穿在一米开外。
一对一单挑，铁甲骑兵无法战胜骑射、挥砍精通的突骑。即使偶尔有突骑遭遇围攻，能空出手的战友都会给予援助，围攻的安支骑兵屡屡全体阵亡。
不少铁甲骑兵发现难以靠近突骑后，绝望的将刀丢向突骑，希望能投掷杀伤突骑将士。无奈突骑铠甲坚固、回避及时，丢出的刀只造成几个人伤亡，却造成上百名铁甲骑兵失去还击武器。
不到两刻，铁甲骑兵就被突骑切成三份，覆灭在即。而铁甲骑兵的脆败，也让安支精锐大为动摇，奋威军和蓟阳骑兵乘势猛攻。
木齐勒不打算放弃安支精锐，更不想放弃铁甲骑兵；但考虑了一下，发现处在联军后方、且已经被分割包围的铁甲骑兵实在救不回来，便带领五千骑兵侧击奋威军，本就伤亡惨重的奋威军撑了一会还是撑不住，蓟阳骑兵只能停止进攻掩护奋威军。
成功救出安支精锐后，木齐勒果断带领安支精锐与撤到五里外的北路军主力汇合。奋威军已经无力追击，蓟阳骑兵两千人不敢追，东林骑兵斗志萎靡不能追。张严只能无奈的看着木齐勒从眼前离开。
另一边，被围困的铁甲骑兵被突骑一个接一个刺穿，没有任何人尝试投降。见对方斗志坚决，又确认木齐勒主力已经离开；为降低己方伤亡，任灵抽出五百名突骑拉远距离，用强弓击杀与前方突骑纠缠的铁甲骑兵。
弓马娴熟的五百突骑迅速跑到十步以外，在战友与铁甲骑兵厮杀时，利用片刻空隙点头击杀铁甲骑兵，协助前方突骑向前推进。
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最后一名铁甲骑兵也被射中十几箭、且只有头部中箭，四把戟也同时刺穿了他的身体。兀育苦心培养、花费颇多心力补充的一千铁甲骑兵至此全体阵亡。
全军覆没是指军队完全丧失战力，只要多数士兵阵亡就可以达成全军覆没，像全体阵亡这种极端情况在这个时代几乎不会出现。
辽东突骑第一次遇到抵抗到全员阵亡的敌人，虽然赢得痛快，但还是不免心里发毛。
木齐勒也同样心里发毛，不单是因为铁甲骑兵全军覆没，更重要的是任灵南下的时间比预期更早，且周国军队中还有上万东林骑兵。成功撤离战场后，担忧井阳道被切断的木齐勒主动向井阳移动，并紧急向可汗营地发信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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