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绝境与惨败
建兴六年三月八日黄昏，术齐距目的地真平只差三十里路，谨慎的他打算连夜行军将最后的路尽快走完，却听到斥候通报：
“报，前方两里外发现东林骑兵，数量不明。”
“确定是东林骑兵？”
报信的三位斥候都表示完全确定。
曾与东林人交手三年的术齐，清楚东林人弱小涣散，在他看来挡在前面的东林人就是送战功的。但这里毕竟是周国，不是偏远的东北山区，谨慎的术齐没有像以前一样全力追击，而是先派出一个千人队清理道路。
半个时辰后，前方的千人队通报：
“东林人始终在道路附近，难以彻底驱离。”
此时已进入夜晚，而东林人的情况仍然无法确定。术齐思虑再三后决定天亮再赶往真平，下令军队后退到两里外尚未冰封的河边，在河边的林地驻扎休息。
营寨扎好后接近亥时（21点），内心不安的术齐毫无困意，继续等待前方千人队的战报。之后以半个时辰为节点，陆续有三份战报送到术齐手中。
第一份战报是：
“东林人一遇攻击便躲进林地，我们不好追击，目前在道路巡逻，请求返回。”
术齐答复：
“继续监视，不得回营。”
第二份战报是：
“周边林地的动静很大，勇士们十分不安，我已经在回营路上。”
术齐考虑了一下，答复：
“你们到出发前的位置休整，不用到现在的营地。”
第三份战报是：
“战马的践踏声在四周回荡，预计有上万敌人，请尽快前往真平。”
术齐愣了一下，随即冷汗直冒，嘀咕道：
“糟糕，中计了。”
此后再无战报抵达营地，术齐恍惚了一分钟后，意识到需要集结军队，在深夜吹响了集结号角。
听到号角的安支骑兵纷纷跳出毛毯、穿戴皮甲；但穿到一半就感受到地面震动，还没来得及集合，东林骑兵就已经拆毁营地外围的部分栅栏、冲入营中。
来不及集合的外围安支骑兵，挡不住成群结队的东林骑兵，纷纷被狼牙棒和火把亲切问候。营地中间的术齐，虽然紧急集结了三支千人队，击退了东面和南面的东林骑兵；但随后就在营地北面遭遇辽东突骑，在突骑和东林骑兵的夹击下大败。
至此，术齐意识到绝无可能再守住营地，只得带三支遭受重创的千人队，向联军兵力最薄弱的南面进攻；他成功抢在突骑到来前冲出南面，来不及休息又遭到突骑和东林骑兵穷追猛打，营地外也时不时有东林骑兵射来暗箭。
术齐只得四处逃跑，逐渐偏离了安平到真平之间的道路。
天亮以后，暂时摆脱追兵的术齐清点人马，发现身边只剩一千余人，更糟糕的是他已经完全迷路。当感受到地面再次传来震动，还没搞清方向的术齐，只得硬着头皮往三条道路中最宽的一条走去，而这条道路通往南方。
柳城军兵败后，叛变的张麟对万平穷追猛打。术齐战败后，任灵也派张严带蓟阳骑兵穷追不舍。
发现术齐逃往南方的张严大喜，此地已偏离安支行军道路三十里以上；继续向南的术齐不可能得到任何援军，而周国在井阳南方的郡县大多已经戒严。
因此，张严不再紧咬术齐，而是有意识的保持三四里路。术齐又走了一个时辰后，抬头查看已经挂在天空的太阳，隐隐感觉走错了路，当即抓来一位老人询问通往真平的道路在哪。为了让老人用心办事，术齐更是许诺将他带到真平后给老人一石（30kg）黄金。
听到给黄金，老人果断答应，当即带领术齐军掉头。术齐担心有诈，又抓了几位平民问话，得知确实在往北走以后，他大喜过望、称赞老人是神仙下凡，直到这位老人将他带到一处溪流交汇的绝路。
终于意识到受骗的术齐果断砍杀了老人，他深知周国平民基本没受教育，认为这样的平民绝不可能挡住财宝诱惑；却万万没想到，缺乏教育的周国平民中，也有人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拒绝厚重的礼物，执意将安支人带入绝路。
面对眼前冰冷的溪流，术齐多次鞭打战马，尝试逼迫马匹过河。但马匹的本能让它拒绝送命的举动，哪怕被鞭打出十几处伤痕，术齐的战马仍然不愿跨过只有十几米宽、但水温极低的溪流。
就在术齐准备让骑兵折返时，张严带领的蓟阳骑兵出现在他后方的林地。这是术齐第一次直面周国骑兵，见对方阵形整齐划一、铁甲坚固严实，散布出浓厚的杀气，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拼死一搏。
“真是个好地方，不用担心波及百姓，我向将安支人带到此处的人表达尊敬。”
张严轻蔑的看着对面的败兵，他不打算主动进攻，他也感觉到对方即将发起进攻。果然，就在他话语刚落的一刹那，退无可退的术齐下令进攻。
术齐不指望人心惶惶的部众背水一战，只希望冲出重围，活着回到可汗身边；他挤出全部精力，带头发起进攻，而遭到冲击的蓟阳骑兵，在张严指挥下有序后退。
反应不及的术齐看张严后退，误以为是蓟阳骑兵顶不住压力，冲的更加拼命，狠狠的扎进了张严布好的陷阱，两侧突然遭到五百名骑兵连续射击，后方也遭到两百名骑兵攻击，正面的周国骑兵也在此时回头攻击。
多面夹击下，术齐的冲锋被迅速瓦解，他的军队很快被拆成四五份，他的眼前也突然出现了一个全身肌肉、体型庞大又杀气浓烈的中年壮汉。术齐被对方的气势震慑，有些颤抖的询问：
“阁下是？”
“要你命的人。”
张严提起长矛，术齐的一名卫士紧急冲到前方，为术齐挨下一发穿刺。术齐乘机拔刀迎战，当张严将长矛提到他上方时，他紧急提刀准备格挡；不料张严抓住这一空挡冲到他跟前，放下长矛、在片刻间抽出战刀，然后在一道划痕下术齐身首异处。
术齐并非武力低下，无奈张严在恶劣环境和刻苦训练下，一击制敌的本领早已炉火纯青。如果武艺有十级，以张严为十级，以普通人为两级；只要是八级以下的，都容易被张严一击毙命，而术齐可悲的处在七级。
主将被一击毙命让剩余的安支军斗志全无，纷纷请求投降。但这里人迹罕至，不用担心恶劣影响，张严也不打算在这里接受俘虏，丢下武器的安支骑兵照样倒在屠刀之下。
黄昏，与任灵汇合的张严埋怨：
“领军的是千人将。不知道安支人搞什么，竟然让千人将带一万人。”
“崔远也是千人将，但他有带上万人的能力。”
“可惜这位显然能力不足。”
说着，张严拍了拍装着术齐的布袋。
“解决了？”
“有百姓帮我，很轻松。”
“据俘虏说，这位千人将是兀育的宠臣，被兀育视为亲儿子一般。”
“那这战果倒还可以接受...话说，您一整天都待在这？”
“我在等井阳和真平的援军，已经灭了这两镇的五千援军。”
“既然如此，是否乘机进攻井阳？”
“他们没有倾巢出动，还是难以攻城。不过你可以跟我一起到井阳城下，我们继续给安支人施加压力。”
“遵命。”
由于万夫长在出发前生病，术齐主动请缨。其他千人将知道术齐与可汗关系亲密、不便反对，术齐就这样成为了一万援军的统领。
无论是出发前还是出发后，术齐都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丧命在行军路上，一直在期待建立功劳。只是对安支人来说，这是一场以弱战强、孤军深入的危险战争。军队中的任何贵族、任何人才都处在危险的环境。无论是谁，只要运气不好或应对不当，都会命丧周国。
“报，前方两里外发现东林骑兵，数量不明。”
“确定是东林骑兵？”
报信的三位斥候都表示完全确定。
曾与东林人交手三年的术齐，清楚东林人弱小涣散，在他看来挡在前面的东林人就是送战功的。但这里毕竟是周国，不是偏远的东北山区，谨慎的术齐没有像以前一样全力追击，而是先派出一个千人队清理道路。
半个时辰后，前方的千人队通报：
“东林人始终在道路附近，难以彻底驱离。”
此时已进入夜晚，而东林人的情况仍然无法确定。术齐思虑再三后决定天亮再赶往真平，下令军队后退到两里外尚未冰封的河边，在河边的林地驻扎休息。
营寨扎好后接近亥时（21点），内心不安的术齐毫无困意，继续等待前方千人队的战报。之后以半个时辰为节点，陆续有三份战报送到术齐手中。
第一份战报是：
“东林人一遇攻击便躲进林地，我们不好追击，目前在道路巡逻，请求返回。”
术齐答复：
“继续监视，不得回营。”
第二份战报是：
“周边林地的动静很大，勇士们十分不安，我已经在回营路上。”
术齐考虑了一下，答复：
“你们到出发前的位置休整，不用到现在的营地。”
第三份战报是：
“战马的践踏声在四周回荡，预计有上万敌人，请尽快前往真平。”
术齐愣了一下，随即冷汗直冒，嘀咕道：
“糟糕，中计了。”
此后再无战报抵达营地，术齐恍惚了一分钟后，意识到需要集结军队，在深夜吹响了集结号角。
听到号角的安支骑兵纷纷跳出毛毯、穿戴皮甲；但穿到一半就感受到地面震动，还没来得及集合，东林骑兵就已经拆毁营地外围的部分栅栏、冲入营中。
来不及集合的外围安支骑兵，挡不住成群结队的东林骑兵，纷纷被狼牙棒和火把亲切问候。营地中间的术齐，虽然紧急集结了三支千人队，击退了东面和南面的东林骑兵；但随后就在营地北面遭遇辽东突骑，在突骑和东林骑兵的夹击下大败。
至此，术齐意识到绝无可能再守住营地，只得带三支遭受重创的千人队，向联军兵力最薄弱的南面进攻；他成功抢在突骑到来前冲出南面，来不及休息又遭到突骑和东林骑兵穷追猛打，营地外也时不时有东林骑兵射来暗箭。
术齐只得四处逃跑，逐渐偏离了安平到真平之间的道路。
天亮以后，暂时摆脱追兵的术齐清点人马，发现身边只剩一千余人，更糟糕的是他已经完全迷路。当感受到地面再次传来震动，还没搞清方向的术齐，只得硬着头皮往三条道路中最宽的一条走去，而这条道路通往南方。
柳城军兵败后，叛变的张麟对万平穷追猛打。术齐战败后，任灵也派张严带蓟阳骑兵穷追不舍。
发现术齐逃往南方的张严大喜，此地已偏离安支行军道路三十里以上；继续向南的术齐不可能得到任何援军，而周国在井阳南方的郡县大多已经戒严。
因此，张严不再紧咬术齐，而是有意识的保持三四里路。术齐又走了一个时辰后，抬头查看已经挂在天空的太阳，隐隐感觉走错了路，当即抓来一位老人询问通往真平的道路在哪。为了让老人用心办事，术齐更是许诺将他带到真平后给老人一石（30kg）黄金。
听到给黄金，老人果断答应，当即带领术齐军掉头。术齐担心有诈，又抓了几位平民问话，得知确实在往北走以后，他大喜过望、称赞老人是神仙下凡，直到这位老人将他带到一处溪流交汇的绝路。
终于意识到受骗的术齐果断砍杀了老人，他深知周国平民基本没受教育，认为这样的平民绝不可能挡住财宝诱惑；却万万没想到，缺乏教育的周国平民中，也有人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拒绝厚重的礼物，执意将安支人带入绝路。
面对眼前冰冷的溪流，术齐多次鞭打战马，尝试逼迫马匹过河。但马匹的本能让它拒绝送命的举动，哪怕被鞭打出十几处伤痕，术齐的战马仍然不愿跨过只有十几米宽、但水温极低的溪流。
就在术齐准备让骑兵折返时，张严带领的蓟阳骑兵出现在他后方的林地。这是术齐第一次直面周国骑兵，见对方阵形整齐划一、铁甲坚固严实，散布出浓厚的杀气，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拼死一搏。
“真是个好地方，不用担心波及百姓，我向将安支人带到此处的人表达尊敬。”
张严轻蔑的看着对面的败兵，他不打算主动进攻，他也感觉到对方即将发起进攻。果然，就在他话语刚落的一刹那，退无可退的术齐下令进攻。
术齐不指望人心惶惶的部众背水一战，只希望冲出重围，活着回到可汗身边；他挤出全部精力，带头发起进攻，而遭到冲击的蓟阳骑兵，在张严指挥下有序后退。
反应不及的术齐看张严后退，误以为是蓟阳骑兵顶不住压力，冲的更加拼命，狠狠的扎进了张严布好的陷阱，两侧突然遭到五百名骑兵连续射击，后方也遭到两百名骑兵攻击，正面的周国骑兵也在此时回头攻击。
多面夹击下，术齐的冲锋被迅速瓦解，他的军队很快被拆成四五份，他的眼前也突然出现了一个全身肌肉、体型庞大又杀气浓烈的中年壮汉。术齐被对方的气势震慑，有些颤抖的询问：
“阁下是？”
“要你命的人。”
张严提起长矛，术齐的一名卫士紧急冲到前方，为术齐挨下一发穿刺。术齐乘机拔刀迎战，当张严将长矛提到他上方时，他紧急提刀准备格挡；不料张严抓住这一空挡冲到他跟前，放下长矛、在片刻间抽出战刀，然后在一道划痕下术齐身首异处。
术齐并非武力低下，无奈张严在恶劣环境和刻苦训练下，一击制敌的本领早已炉火纯青。如果武艺有十级，以张严为十级，以普通人为两级；只要是八级以下的，都容易被张严一击毙命，而术齐可悲的处在七级。
主将被一击毙命让剩余的安支军斗志全无，纷纷请求投降。但这里人迹罕至，不用担心恶劣影响，张严也不打算在这里接受俘虏，丢下武器的安支骑兵照样倒在屠刀之下。
黄昏，与任灵汇合的张严埋怨：
“领军的是千人将。不知道安支人搞什么，竟然让千人将带一万人。”
“崔远也是千人将，但他有带上万人的能力。”
“可惜这位显然能力不足。”
说着，张严拍了拍装着术齐的布袋。
“解决了？”
“有百姓帮我，很轻松。”
“据俘虏说，这位千人将是兀育的宠臣，被兀育视为亲儿子一般。”
“那这战果倒还可以接受...话说，您一整天都待在这？”
“我在等井阳和真平的援军，已经灭了这两镇的五千援军。”
“既然如此，是否乘机进攻井阳？”
“他们没有倾巢出动，还是难以攻城。不过你可以跟我一起到井阳城下，我们继续给安支人施加压力。”
“遵命。”
由于万夫长在出发前生病，术齐主动请缨。其他千人将知道术齐与可汗关系亲密、不便反对，术齐就这样成为了一万援军的统领。
无论是出发前还是出发后，术齐都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丧命在行军路上，一直在期待建立功劳。只是对安支人来说，这是一场以弱战强、孤军深入的危险战争。军队中的任何贵族、任何人才都处在危险的环境。无论是谁，只要运气不好或应对不当，都会命丧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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