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监视与撤离命令
虽然任灵主动退回钟林郡，但考虑到他灵活勇猛，极有可能在休整完毕后继续出击，为确保安支主力顺利撤退，木齐勒与兀立、哈格木汇合后，三人一致决定跟随任灵前往钟林郡。将任灵完全看住、阻止任灵继续进攻。
建兴六年三月十五日中午，木齐勒率军来到钟林郡新亭城，停在新亭以南的河流南岸。此时任灵已经在新亭一带上万百姓、李盈麾下三千步兵的帮助下，建立了足以容纳上万人的营寨。
营寨前方布置了两排鹿角，营门附近挖掘出超过一丈深（3.3m）的壕沟。军营右侧是新亭城，西南距河流一里；同样在河边设置了取水点、有栅栏连接取水点和主营。
在河流南岸查看敌情的兀立，对此十分惊讶：
“这TM是骑兵？造东西这么快？”
“这TM是骑兵？造东西这么快？”
木齐勒直言：
“殿下，我们看住他即可，不宜主动进攻。”
哈格木问木齐勒：
“将军，我们到哪扎营？”
“就在这。”
哈格木瞅了瞅他们所待的位置，广袤的平原，也没有大片树林掩护，担忧的对木齐勒说：
“这里无险可守，也没有太多树木（难以收集建栅栏的材料），不适合扎营。”
“我们需要看住任灵。退到十里外固然方便，但间隔二十里，难以及时掌握营内动静，也难以据守冰层坚固的地点。守营的话，就让各部加强戒备，严密监视冰层渡口，同时在外围多设置假营地吧。”
“我听说周人冬天掘土的时候，会尝试焚烧土地解冻。我们是否试试。”
“太厚了，被冻住的地方超过一寸（0.25m），烧一天也未必烧软。何况我们没做过此事，要是没控制住烧了营地，反倒给任灵可乘之机。”
兀立插话：
“我赞同木齐勒将军的做法，只能在此加强戒备。另外，任灵是不世出的良将，若是指挥分散容易被各个击破，我打算将这六万人全交给木齐勒老将军，我也听将军号令。老将军意下如何？”
“殿下真是贤明，老臣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木齐勒军随后开始扎营，扎营期间三位统领都谨慎的观察周国军营，生怕任灵带人出战。但是任灵出战的消息没有，却听到周国援军的消息：
“报，新亭以北五十里发现周国骑兵，估计一千五百人。”
兀立问斥候：
“新亭军营出来的，还是其他地方过来的？”
“回殿下，我们只发现营地，还无法确认来自哪里。”
“在扎营？”
“在行军。”
木齐勒示意斥候退下后，对兀立说：
“应该是留在钟林整编的奋威军余部，人数正合适。”
“十天就完成整编，不至于吧？”
“奋威军能作战的只剩不到三千人，各屯又彼此熟悉，还有几百名士兵识字。完全可以在十天内紧急整编，只不过战力必然下降不少。”
哈格木提议：
“要不灭了这支孤军。”
兀立否决：
“现在他们距主营应该不到三十里，来不及了。”
“也是。”
一旁的木齐勒这是对兀立说：
“殿下，我去前方戒备...”
“您是统帅，不用跟我通报。”
“平时当以亲王为尊。”
“好吧。”
木齐勒随后前往营地边缘，指导各部扎营，督促各部寻找冰层坚固的地段据守，忙到夜晚才返回主营。
由于营寨刚刚成型，回到营帐的木齐勒不敢卸甲，并要求十五个千人队保持作战队形，随时准备出战。兀立和哈格木同样紧张不已，也在木齐勒的营帐等候出战。不成想，任灵军营非但没有出战动静，还派人给木齐勒送来礼物。
兀立看盛放礼物的盒子花纹精致、油漆饱满，好奇的要求木齐勒打开，哈格木也投来好奇的眼光。木齐勒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脑袋，对兀立说：
“亲王，我觉得里面是这东西，您还是别来看了。任灵给我送过几次，我清楚他的门路。”
“不至于吧，用这么好的盒子装。”
“他任家有的是钱，完全是随手拿的。”
“好吧，您先打开看看。”
木齐勒让亲兵到远处打开盒子再交给他。盒子最上层有一封帛书，拿出帛书、掀开下方遮挡物体的布匹，“面色凄惨的术齐”顿时映入木齐勒视线。
就算见过几次类似的“礼物”，木齐勒还是被这个礼物搞得十分难受，兀立看着他，他向兀立点了点头，然后关上盒子请兀立和哈格木一起查看帛书，帛书上写着：
“尔等的栋梁被张严将军一击毙命，给你感受下他的绝望，这就是袭击大周的下场！若是尔等还在幻想以弱战强，下一个放在里面的就是尔等，一群不自量力的东西。”
兀立沉默了一下，看向盒子缓缓说道：
“将军，我想打开看下。”
“劝您别看。如果您执意要看，请吧。”
随后木齐勒用双手将盒子挪到兀立身前，兀立有些颤抖的打开盒子，哈格木坐到兀立身旁一起查看。打开的那一刹那，两行泪水不自觉从兀立眼睛滴落，哈格木也下意识转了头。
兀立和哈格木都认识术齐，在过往的征战中，他们身边也有更亲近的人被用这种方式送到面前。只是那些人送来时都已经面目不清，而木齐那深刻的绝望在这一刻却清晰的展现在他们眼前，哪怕久经战阵，也不免被这表情触动。
悲伤、愤怒的情绪交杂，兀立强作镇定询问木齐勒：
“您要如何回信？”
“这种信我从来不回，也请二位尽快息怒，不能让任灵的毒计得逞，不能夹带愤怒进攻。”
哈格木用不屑的语气说：
“亏任灵还算当世名将，竟是这种气量。”
“任灵劳苦功高，举荐贤才也不拘私情。显然才能卓越、气量广大，不单是名将，更是周国不可或缺的大才。这事看着小家子气，但也算忠君爱兵，更有刺激我们草率出战的意图。万不可因此事断言他气量狭隘，质疑他能力不足！”
哈格木低头致歉：
“请宽恕我失言。术齐富有谋略却在首场大战丧命，我无法不遗憾愤怒！。”
木齐勒沉思片刻，缓缓答复：
“是啊，术齐假以时日必成大才，以这种方式骤然丧命，确实让人悲痛。但还是快收起感伤，不要再谈这事，不要让敌人嘲笑我们软弱。”
兀立和哈格木一致表示：
“您说的对！”
此后两天，任灵仍然按兵不动。木齐勒派遣更多人侦查任灵军营，要求抓几个东林骑兵询问。
斥候成功在第二天夜晚抓到两个东林骑兵。从这两人口中，木齐勒得知军营内的伙食分量十足，还吃过一顿肉。进一步询问，两位东林骑兵都不知道突骑和奋威军在做什么，外族骑兵和周国骑兵的驻地被严格区分，还有栅栏作为屏障。
把两名俘虏押出营帐后，在木齐勒身边旁听的兀立说：
“任灵显然有出战的意图，似乎在等待时机。”
“三月中，三月中...”
“老将军，三月中怎么？”
“任灵想在我们撤退时穷追猛打，我们差不多该撤了。”
“可汗营地还没传来撤退命令。”
“接下来两天多半有撤退命令。听说南路军大败，中路军主力也被牵制在安平一带，天也快回暖了，已经不得不退。我现在去安排撤退事务，免得到时候混乱。”
“这个点都睡了吧。明天也不迟...”
“今晚先安排，明天再监督执行。任灵已准备妥当，我们也不能拖。”
“好吧，我在这里看着，您去吧。”
三月十八日上午，可汗营地的骑兵前来木齐勒军通报：
“可汗已经带中路军主力、南路军残部和俘获的人员物资撤离，目前已接近真平。请兀立亲王在三月十八日到二十日之间带北路军撤退，掩护主力。”
报信的骑兵刚走出营帐，兀立就对木齐勒说：
“虽然让我领军，但我仍将全权委托于您，请您安排撤退。”
“是。明天凌晨开始撤离，白天让各部好好休息。”
中午，斥候通报任灵军营杀鸡宰羊。待在木齐勒营帐的哈格木听后紧张不已、坐立不安，木齐勒平静的对他说：
“我带一万人殿后，你为兀立亲王开路。”
“对面将近三万，更有辽东突骑，您这一万人怕是凶多吉少。”
“任灵能用一万人给我们制造麻烦，我也能用一万人拖住他。但我最多只能拖半天，你的任务是确保撤退路线，确保各部在半天内撤到五十里外，否则我们仍会十分危险。”
“我一定不负重托...您打算怎么拖住他们？”
“这几天修建了些鹿角，会让周人下马跟我们对攻。”
“好吧，我这就回营安排，您务必保重。”
“你尽管放心。”
哈格木随后离开营帐，兀立此时也不在营帐。见周围基本没人后，木齐勒松开了紧握的手，汗水从手中滴落。
此前对付任灵时，木齐勒都占有人数优势。这是他第一次尝试用劣势人数拖住对方，他深知突骑强大和任灵骁勇，实际上也无法保持平静，只能在周围没人的时候尽可能放松情绪。
建兴六年三月十五日中午，木齐勒率军来到钟林郡新亭城，停在新亭以南的河流南岸。此时任灵已经在新亭一带上万百姓、李盈麾下三千步兵的帮助下，建立了足以容纳上万人的营寨。
营寨前方布置了两排鹿角，营门附近挖掘出超过一丈深（3.3m）的壕沟。军营右侧是新亭城，西南距河流一里；同样在河边设置了取水点、有栅栏连接取水点和主营。
在河流南岸查看敌情的兀立，对此十分惊讶：
“这TM是骑兵？造东西这么快？”
“这TM是骑兵？造东西这么快？”
木齐勒直言：
“殿下，我们看住他即可，不宜主动进攻。”
哈格木问木齐勒：
“将军，我们到哪扎营？”
“就在这。”
哈格木瞅了瞅他们所待的位置，广袤的平原，也没有大片树林掩护，担忧的对木齐勒说：
“这里无险可守，也没有太多树木（难以收集建栅栏的材料），不适合扎营。”
“我们需要看住任灵。退到十里外固然方便，但间隔二十里，难以及时掌握营内动静，也难以据守冰层坚固的地点。守营的话，就让各部加强戒备，严密监视冰层渡口，同时在外围多设置假营地吧。”
“我听说周人冬天掘土的时候，会尝试焚烧土地解冻。我们是否试试。”
“太厚了，被冻住的地方超过一寸（0.25m），烧一天也未必烧软。何况我们没做过此事，要是没控制住烧了营地，反倒给任灵可乘之机。”
兀立插话：
“我赞同木齐勒将军的做法，只能在此加强戒备。另外，任灵是不世出的良将，若是指挥分散容易被各个击破，我打算将这六万人全交给木齐勒老将军，我也听将军号令。老将军意下如何？”
“殿下真是贤明，老臣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木齐勒军随后开始扎营，扎营期间三位统领都谨慎的观察周国军营，生怕任灵带人出战。但是任灵出战的消息没有，却听到周国援军的消息：
“报，新亭以北五十里发现周国骑兵，估计一千五百人。”
兀立问斥候：
“新亭军营出来的，还是其他地方过来的？”
“回殿下，我们只发现营地，还无法确认来自哪里。”
“在扎营？”
“在行军。”
木齐勒示意斥候退下后，对兀立说：
“应该是留在钟林整编的奋威军余部，人数正合适。”
“十天就完成整编，不至于吧？”
“奋威军能作战的只剩不到三千人，各屯又彼此熟悉，还有几百名士兵识字。完全可以在十天内紧急整编，只不过战力必然下降不少。”
哈格木提议：
“要不灭了这支孤军。”
兀立否决：
“现在他们距主营应该不到三十里，来不及了。”
“也是。”
一旁的木齐勒这是对兀立说：
“殿下，我去前方戒备...”
“您是统帅，不用跟我通报。”
“平时当以亲王为尊。”
“好吧。”
木齐勒随后前往营地边缘，指导各部扎营，督促各部寻找冰层坚固的地段据守，忙到夜晚才返回主营。
由于营寨刚刚成型，回到营帐的木齐勒不敢卸甲，并要求十五个千人队保持作战队形，随时准备出战。兀立和哈格木同样紧张不已，也在木齐勒的营帐等候出战。不成想，任灵军营非但没有出战动静，还派人给木齐勒送来礼物。
兀立看盛放礼物的盒子花纹精致、油漆饱满，好奇的要求木齐勒打开，哈格木也投来好奇的眼光。木齐勒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脑袋，对兀立说：
“亲王，我觉得里面是这东西，您还是别来看了。任灵给我送过几次，我清楚他的门路。”
“不至于吧，用这么好的盒子装。”
“他任家有的是钱，完全是随手拿的。”
“好吧，您先打开看看。”
木齐勒让亲兵到远处打开盒子再交给他。盒子最上层有一封帛书，拿出帛书、掀开下方遮挡物体的布匹，“面色凄惨的术齐”顿时映入木齐勒视线。
就算见过几次类似的“礼物”，木齐勒还是被这个礼物搞得十分难受，兀立看着他，他向兀立点了点头，然后关上盒子请兀立和哈格木一起查看帛书，帛书上写着：
“尔等的栋梁被张严将军一击毙命，给你感受下他的绝望，这就是袭击大周的下场！若是尔等还在幻想以弱战强，下一个放在里面的就是尔等，一群不自量力的东西。”
兀立沉默了一下，看向盒子缓缓说道：
“将军，我想打开看下。”
“劝您别看。如果您执意要看，请吧。”
随后木齐勒用双手将盒子挪到兀立身前，兀立有些颤抖的打开盒子，哈格木坐到兀立身旁一起查看。打开的那一刹那，两行泪水不自觉从兀立眼睛滴落，哈格木也下意识转了头。
兀立和哈格木都认识术齐，在过往的征战中，他们身边也有更亲近的人被用这种方式送到面前。只是那些人送来时都已经面目不清，而木齐那深刻的绝望在这一刻却清晰的展现在他们眼前，哪怕久经战阵，也不免被这表情触动。
悲伤、愤怒的情绪交杂，兀立强作镇定询问木齐勒：
“您要如何回信？”
“这种信我从来不回，也请二位尽快息怒，不能让任灵的毒计得逞，不能夹带愤怒进攻。”
哈格木用不屑的语气说：
“亏任灵还算当世名将，竟是这种气量。”
“任灵劳苦功高，举荐贤才也不拘私情。显然才能卓越、气量广大，不单是名将，更是周国不可或缺的大才。这事看着小家子气，但也算忠君爱兵，更有刺激我们草率出战的意图。万不可因此事断言他气量狭隘，质疑他能力不足！”
哈格木低头致歉：
“请宽恕我失言。术齐富有谋略却在首场大战丧命，我无法不遗憾愤怒！。”
木齐勒沉思片刻，缓缓答复：
“是啊，术齐假以时日必成大才，以这种方式骤然丧命，确实让人悲痛。但还是快收起感伤，不要再谈这事，不要让敌人嘲笑我们软弱。”
兀立和哈格木一致表示：
“您说的对！”
此后两天，任灵仍然按兵不动。木齐勒派遣更多人侦查任灵军营，要求抓几个东林骑兵询问。
斥候成功在第二天夜晚抓到两个东林骑兵。从这两人口中，木齐勒得知军营内的伙食分量十足，还吃过一顿肉。进一步询问，两位东林骑兵都不知道突骑和奋威军在做什么，外族骑兵和周国骑兵的驻地被严格区分，还有栅栏作为屏障。
把两名俘虏押出营帐后，在木齐勒身边旁听的兀立说：
“任灵显然有出战的意图，似乎在等待时机。”
“三月中，三月中...”
“老将军，三月中怎么？”
“任灵想在我们撤退时穷追猛打，我们差不多该撤了。”
“可汗营地还没传来撤退命令。”
“接下来两天多半有撤退命令。听说南路军大败，中路军主力也被牵制在安平一带，天也快回暖了，已经不得不退。我现在去安排撤退事务，免得到时候混乱。”
“这个点都睡了吧。明天也不迟...”
“今晚先安排，明天再监督执行。任灵已准备妥当，我们也不能拖。”
“好吧，我在这里看着，您去吧。”
三月十八日上午，可汗营地的骑兵前来木齐勒军通报：
“可汗已经带中路军主力、南路军残部和俘获的人员物资撤离，目前已接近真平。请兀立亲王在三月十八日到二十日之间带北路军撤退，掩护主力。”
报信的骑兵刚走出营帐，兀立就对木齐勒说：
“虽然让我领军，但我仍将全权委托于您，请您安排撤退。”
“是。明天凌晨开始撤离，白天让各部好好休息。”
中午，斥候通报任灵军营杀鸡宰羊。待在木齐勒营帐的哈格木听后紧张不已、坐立不安，木齐勒平静的对他说：
“我带一万人殿后，你为兀立亲王开路。”
“对面将近三万，更有辽东突骑，您这一万人怕是凶多吉少。”
“任灵能用一万人给我们制造麻烦，我也能用一万人拖住他。但我最多只能拖半天，你的任务是确保撤退路线，确保各部在半天内撤到五十里外，否则我们仍会十分危险。”
“我一定不负重托...您打算怎么拖住他们？”
“这几天修建了些鹿角，会让周人下马跟我们对攻。”
“好吧，我这就回营安排，您务必保重。”
“你尽管放心。”
哈格木随后离开营帐，兀立此时也不在营帐。见周围基本没人后，木齐勒松开了紧握的手，汗水从手中滴落。
此前对付任灵时，木齐勒都占有人数优势。这是他第一次尝试用劣势人数拖住对方，他深知突骑强大和任灵骁勇，实际上也无法保持平静，只能在周围没人的时候尽可能放松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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