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突袭与追击
三月十八日夜，木齐勒带领殿后的一万骑兵来到军营前方，其他部众按规定顺序向后方缓缓移动。
已经收到安支主力撤退消息的任灵，派突骑袭击了营地外围的安支斥候，成功探察到木齐勒军动向，当即下令全军出战。
在其他部队集合之际，任灵亲率辽东突骑从营地后门杀出，打算绕过木齐勒殿后的军队，直接袭击撤退的木齐勒军。
但他随后就在两处冰层坚固的地点，发现数百名在河边严阵以待的木齐勒军骑兵。这些骑兵被要求在撤离前牢牢把守渡口，一旦有周国骑兵尝试跨冰过河，他们就要在周国骑兵跨冰期间发起进攻。
即使对面只有几百人，但考虑到木齐勒可能留有后备兵力，且人员马匹难以在冰层任意移动，容易被射杀，也容易被有所戒备的敌军冲垮。任灵只得离开这些有人把守的渡口，先回到军营前方，直面木齐勒殿后的骑兵。
带领联军主力出营的张严见任灵回来，询问：
“安支人牢牢守着河流，如何进攻？”
任灵瞟了下对面，看不清敌人的后方；单是看前方队伍的密集程度、以及队伍中的火把数量，好像有两万以上的骑兵在此阻拦，他答复张严：
“这里肯定不行，换个地方。”
“是。”
随后任灵让东林骑兵和部落骑兵点起火把，由张严带领他们沿河流向西移动。任灵带辽东突骑和蓟阳骑兵摸黑，沿河流向东移动，继续寻找方便渡河的位置。
木齐勒也不确定对面向西移动的军队中是否有突骑，不敢带全部人跟着向西，还是留下了两千人防范任灵从东面杀来。
东林骑兵和部落骑兵向西走了七八里路，虽然遇到过一处缺乏守卫的地点，但正要过河就被及时赶到的木齐勒军堵住。
向东的任灵为了尽快过河，派人进入三座村庄，请出五位长年住在附近的五六十岁老人。有位老人指出一条位于林地深处、河流宽度不足三十米的地点。任灵报出自己名号，许诺过河后给予老人田地房屋，老人欣然同意，坐上前方突骑的战马带路。
安支军开始撤退一个半时辰后，在带路老人的指引下，突骑成功从隐蔽地点渡过河流，并走出树林来到道路。
带路的老人不认为任灵会兑现承诺，选择带路更多是因为痛恨安支人，在突骑来到道路后他主动转头离开；不料后方的两位斥候叫住了他，丢给了他一个布袋，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五斤黄金。
其中一位斥候对他说：
“这些黄金给您，把安支人打出去后，平北将军会派人为您置办土地房屋，置办完成后这些黄金您仍然可以保留。若是半年后还没人找您，您可以用直接这些黄金买田买房，只是到时候务必请村里长者帮忙，外边的恶徒多，容易受骗也容易遇难。”
不等老人回话，两位斥候就转身返回突骑后方。
“真是怪事，这帮人竟然会遵守诺言，还提醒我小心。”
老人边这么说，边将黄金塞入衣服，拖着被马颠簸到疲惫至极的身体，小心的走回村中。
又过了半个时辰，留在原地的两千安支骑兵，遭到辽东突骑由南向北的袭击；这两千人一直盯着河对面跟右侧，对身后几乎没有设防，遭到袭击直接崩溃，纷纷跨冰逃向河流北岸。
在南岸留下三百多具遗体后，剩下的安支骑兵基本逃到北岸。任灵留下五百蓟阳骑兵堵住他们返回的路，继续向西追击。
卯时（5点），任灵出现在木齐勒右侧五里外。此时木齐勒还在跟着河对面的骑兵，没收到任何任灵跨河的消息，得知任灵到来后他立刻撤离，东林骑兵和部落骑兵得以顺利过河。
突骑的五百前锋紧跟撤离的木齐勒，木齐勒担心回师迎击会被纠缠，导致错过撤离时机；便下令后方骑兵在撤离时加强戒备，八千骑兵仍旧全速向西。
在前方五百突骑的指引下，突骑主力和联军中的外族骑兵紧跟木齐勒，八千安支骑兵跑了一个时辰，跑到快天亮还没摆脱后方追兵。
但木齐勒毕竟不是经验不足的术齐，即使局势颇为危险，他也能根据提前派出的斥候回报的信息，谨慎的回避林地深处，始终在林地外围狂奔。
期间有一段路出现耽搁，五百突骑一度杀到木齐勒军一里之内；木齐勒亲自带两千骑兵阻击，等突骑距安支骑兵不到三十步时，后排骑兵密集射箭。近距离箭雨让五百突骑难以靠近，只能后退重整队形，木齐勒乘机带这两千人甩开突骑一里以上，跑回六千人的队伍中。
任灵也了解木齐勒，知道一直跟在后面很难追上。又派出蓟阳骑兵跟随找来的当地向导抄小路，哪知木齐勒军也制作了铁蒺藜，遇到小路就派分队往里面撒些铁蒺藜。
蓟阳骑兵虽然找到小路，却不得不下马挪走影响马匹活动的铁蒺藜，耽误一两刻后还是没追上木齐勒。
这场追击持续近两个时辰，木齐勒军主力得以成功撤到安全地带，木齐勒和他这八千骑兵的处境却越来越危险。
再怎样注意，木齐勒还是不熟悉钟林、真平一带的地形，斥候在紧急情况下也难免侦查不足。被任灵追了三个时辰后，部分安支战马因为极度疲惫、不习惯南方的气候，骤然倒地身亡；木齐勒也终究走到了一处小溪边。
准备的鹿角被留在营地，准备的铁蒺藜也在沿途撒出一半。此刻的木齐勒，处境与术齐的最后时刻极其相似，前有冰层不坚固的冰冷小溪，后有远比自己强大的追兵。
但木齐勒不会重复术齐的灭亡，他命令后方骑兵将剩下的铁蒺藜尽数散在前方、阻拦周国骑兵靠近；又下令河边的一千余士兵用刀捅战马，中间的骑兵用密集队形围住被捅伤的战马，逐步向前挤压，配合火把驱赶这些受伤的战马赶向小溪的某处位置。
有上百匹战马被捅伤后，撞乱了中间骑兵的阵形。但更多战马还是被火把和密集的队形压迫着的向溪流奔去，七百多匹战马踩碎了不坚固的冰层，硬生生为木齐勒这八千骑兵铺出了一条血路。
木齐勒的八千骑兵正打算过河，辽东突骑主力杀到。任灵让蓟阳骑兵下马挪开挡路的铁蒺藜，突骑和东林骑兵在后方射箭掩护。直接面对联军的两千安支骑兵，挡不住远比自己密集的箭雨，更挡不住突骑的点头射击，一排接一排伤亡。
木齐勒及时赶到，下令这两千骑兵下马，以马匹和阵亡士兵为掩护，重点射击正在移除铁蒺藜的蓟阳骑兵，以及百发百中、容易带来大量伤亡的辽东突骑。至于其他外族骑兵从五十步外射来的劣质弓箭，基本可以用皮甲和木盾接住，不用特意搭理。
但是这两千骑兵已经阵亡到几乎没有完整小队，无法严格遵守木齐勒的命令，木齐勒只能又从后方调来两千骑兵。这么一耽搁，直接导致一处地方的铁蒺藜被完全移开，为突骑留出近二十米的进攻道路。
但任灵还是觉得不宜从这么狭窄的地方冲锋，自己已经让蓟阳骑兵负责最危险的顶着弓箭、石块移开铁蒺藜，一直打辅助的东林骑兵也该直接上前攻击安支人了，当即下令披上周国铁甲的一千名东林骑兵，手持狼牙棒向前冲锋。
木齐勒紧急下令身边的三支百人队，全力射击从缝隙冲过来的一千铁甲东林骑兵。但是被加强的东林骑兵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脆弱，任灵给予的铁甲为他们挡住了大半的弓箭，还是有八百多人顺利沿狭窄道路杀出，用狼牙棒击垮了最前方的安支千人队。
蓟阳骑兵乘机将进攻道路拓宽到五十米以上，然后突骑开始跟随一千铁甲东林骑兵发起进攻。铁甲东林骑兵击破最前排的千人队后，被第二排的千人队挡住。但是紧跟其后的突骑，不到一刻就打穿了第二排千人队，杀到了距木齐勒不到两百步的距离。
直接迎战联军的四千安支骑兵至此完全崩溃，木齐勒也无法重整态势。木齐勒的亲兵看了看后方，近一千骑兵已经通过战马铺出的道路转移到溪流对面，木齐勒也该撤了。一名亲兵急忙上前牵制木齐勒的马。
木齐勒大吼：
“你做什么？”
亲兵哀伤的说：
“将军，这里没救了，您快走。”
两句话的时间，辽东突骑已经杀到一百步内，木齐勒身边的安支骑兵开始擅自逃离，是该撤了。木齐勒当即掉头后撤，并答复亲兵：
“你是对的，我们快走。”
冲在最前方的两名突骑，发现在一群青壮年安支骑兵中，有个吊着白发的老人，而且这老人的皮衣里面明显有铁甲防护，当即判断这是木齐勒，一起拉弓射箭。
只是突骑的箭术虽然远超普通骑兵，却没有任灵精湛，木齐勒也注意放低身子。一发弓箭被木齐勒的铠甲弹开，还有一发被木齐勒的亲兵用身体挡住。
即使如此，这两名突骑接下来射出的三支弓箭，还是有一发成功射中木齐勒的战马，使木齐勒从马上狠狠摔下。
谁知有亲兵果断将自己的战马让给木齐勒，独自回头射击两名突骑。一名突骑猝不及防被射中头部，另一名突骑只得将弓箭射向攻击战友的亲兵，当他想要再次射击木齐勒时，木齐勒已经被几十名骑兵遮挡。
艰难过河后，木齐下令已经过河的近两千人直接撤退，并派人挪开了部分铺路的战马，让冰冷的溪水重新流动。
上千名来不及撤离的安支兵见木齐勒切断退路，纷纷破口大骂，骂木齐勒猪狗不如、过河拆桥。木齐勒默默听着这一切，沉默的带领残余骑兵寻找通往井阳的道路。
意识到难以继续追击木齐勒后，任灵指挥军队彻底消灭被留下的安支骑兵，他也不想在这偏僻地方接受安支人投降，等待这些安支兵的只有一个杀字。
到三月二十日上午，木齐勒成功带领两千骑兵抵达井阳。兀立看着剩下的这点人，相当难过；再仔细一看木齐勒，发现木齐勒有些挺不起腰，当即关切的上前搀扶，询问：
“老将军腰摔着了？”
“被突骑射中战马，摔伤。”
“您直接找萨满吧，让您的部下通报战况即可。之后我会为您选辆马车，您先撤到渡口，接下来由我和哈格木在井阳道阻挡任灵，到渡口后再劳烦您亲自指挥。”
“多谢殿下，殿下阻击时千万不要进攻任灵；也切记多派斥候侦查道路，多询问周边村民、及时堵住缺口。还有...”
“您先去看看吧，我一定谨慎行事、逐步后退，绝不会做主动进攻这种蠢事。只要牢牢卡住这条狭窄的井阳道，就算是任灵也无计可施。”
“对对对，就这样，老臣先下去了...”
“您快去吧。”
这天下午，兀立退出井阳。仅仅过了一个时辰，已经得到朝廷增援的任灵，带着新增了一万周国骑兵的联军杀入井阳城中。重新整编的两千余名奋威军被赋予守城重任，任灵、张严继续向前进攻井阳道。
可惜兀育提前在井阳道设置了五六道坚固的栅栏，并挖出了壕沟。任灵的联军没有功城武器，附近的树林又被大片焚烧，只得派人到五十里外搬运树木打造攻城武器。
兀立因此平安的度过了两个夜晚，在得知前方骑兵已经开始过河的三月二十三日夜晚，他悄然带兵撤离营寨。
二十四日上午，总算打造、调来一些简易攻城武器的任灵，正式兀立的营寨发起进攻。但是等待联军的是一座空营，兀立已经完全撤出，并且开始带领沿途八个城镇的守军向渡口撤离。
已经收到安支主力撤退消息的任灵，派突骑袭击了营地外围的安支斥候，成功探察到木齐勒军动向，当即下令全军出战。
在其他部队集合之际，任灵亲率辽东突骑从营地后门杀出，打算绕过木齐勒殿后的军队，直接袭击撤退的木齐勒军。
但他随后就在两处冰层坚固的地点，发现数百名在河边严阵以待的木齐勒军骑兵。这些骑兵被要求在撤离前牢牢把守渡口，一旦有周国骑兵尝试跨冰过河，他们就要在周国骑兵跨冰期间发起进攻。
即使对面只有几百人，但考虑到木齐勒可能留有后备兵力，且人员马匹难以在冰层任意移动，容易被射杀，也容易被有所戒备的敌军冲垮。任灵只得离开这些有人把守的渡口，先回到军营前方，直面木齐勒殿后的骑兵。
带领联军主力出营的张严见任灵回来，询问：
“安支人牢牢守着河流，如何进攻？”
任灵瞟了下对面，看不清敌人的后方；单是看前方队伍的密集程度、以及队伍中的火把数量，好像有两万以上的骑兵在此阻拦，他答复张严：
“这里肯定不行，换个地方。”
“是。”
随后任灵让东林骑兵和部落骑兵点起火把，由张严带领他们沿河流向西移动。任灵带辽东突骑和蓟阳骑兵摸黑，沿河流向东移动，继续寻找方便渡河的位置。
木齐勒也不确定对面向西移动的军队中是否有突骑，不敢带全部人跟着向西，还是留下了两千人防范任灵从东面杀来。
东林骑兵和部落骑兵向西走了七八里路，虽然遇到过一处缺乏守卫的地点，但正要过河就被及时赶到的木齐勒军堵住。
向东的任灵为了尽快过河，派人进入三座村庄，请出五位长年住在附近的五六十岁老人。有位老人指出一条位于林地深处、河流宽度不足三十米的地点。任灵报出自己名号，许诺过河后给予老人田地房屋，老人欣然同意，坐上前方突骑的战马带路。
安支军开始撤退一个半时辰后，在带路老人的指引下，突骑成功从隐蔽地点渡过河流，并走出树林来到道路。
带路的老人不认为任灵会兑现承诺，选择带路更多是因为痛恨安支人，在突骑来到道路后他主动转头离开；不料后方的两位斥候叫住了他，丢给了他一个布袋，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五斤黄金。
其中一位斥候对他说：
“这些黄金给您，把安支人打出去后，平北将军会派人为您置办土地房屋，置办完成后这些黄金您仍然可以保留。若是半年后还没人找您，您可以用直接这些黄金买田买房，只是到时候务必请村里长者帮忙，外边的恶徒多，容易受骗也容易遇难。”
不等老人回话，两位斥候就转身返回突骑后方。
“真是怪事，这帮人竟然会遵守诺言，还提醒我小心。”
老人边这么说，边将黄金塞入衣服，拖着被马颠簸到疲惫至极的身体，小心的走回村中。
又过了半个时辰，留在原地的两千安支骑兵，遭到辽东突骑由南向北的袭击；这两千人一直盯着河对面跟右侧，对身后几乎没有设防，遭到袭击直接崩溃，纷纷跨冰逃向河流北岸。
在南岸留下三百多具遗体后，剩下的安支骑兵基本逃到北岸。任灵留下五百蓟阳骑兵堵住他们返回的路，继续向西追击。
卯时（5点），任灵出现在木齐勒右侧五里外。此时木齐勒还在跟着河对面的骑兵，没收到任何任灵跨河的消息，得知任灵到来后他立刻撤离，东林骑兵和部落骑兵得以顺利过河。
突骑的五百前锋紧跟撤离的木齐勒，木齐勒担心回师迎击会被纠缠，导致错过撤离时机；便下令后方骑兵在撤离时加强戒备，八千骑兵仍旧全速向西。
在前方五百突骑的指引下，突骑主力和联军中的外族骑兵紧跟木齐勒，八千安支骑兵跑了一个时辰，跑到快天亮还没摆脱后方追兵。
但木齐勒毕竟不是经验不足的术齐，即使局势颇为危险，他也能根据提前派出的斥候回报的信息，谨慎的回避林地深处，始终在林地外围狂奔。
期间有一段路出现耽搁，五百突骑一度杀到木齐勒军一里之内；木齐勒亲自带两千骑兵阻击，等突骑距安支骑兵不到三十步时，后排骑兵密集射箭。近距离箭雨让五百突骑难以靠近，只能后退重整队形，木齐勒乘机带这两千人甩开突骑一里以上，跑回六千人的队伍中。
任灵也了解木齐勒，知道一直跟在后面很难追上。又派出蓟阳骑兵跟随找来的当地向导抄小路，哪知木齐勒军也制作了铁蒺藜，遇到小路就派分队往里面撒些铁蒺藜。
蓟阳骑兵虽然找到小路，却不得不下马挪走影响马匹活动的铁蒺藜，耽误一两刻后还是没追上木齐勒。
这场追击持续近两个时辰，木齐勒军主力得以成功撤到安全地带，木齐勒和他这八千骑兵的处境却越来越危险。
再怎样注意，木齐勒还是不熟悉钟林、真平一带的地形，斥候在紧急情况下也难免侦查不足。被任灵追了三个时辰后，部分安支战马因为极度疲惫、不习惯南方的气候，骤然倒地身亡；木齐勒也终究走到了一处小溪边。
准备的鹿角被留在营地，准备的铁蒺藜也在沿途撒出一半。此刻的木齐勒，处境与术齐的最后时刻极其相似，前有冰层不坚固的冰冷小溪，后有远比自己强大的追兵。
但木齐勒不会重复术齐的灭亡，他命令后方骑兵将剩下的铁蒺藜尽数散在前方、阻拦周国骑兵靠近；又下令河边的一千余士兵用刀捅战马，中间的骑兵用密集队形围住被捅伤的战马，逐步向前挤压，配合火把驱赶这些受伤的战马赶向小溪的某处位置。
有上百匹战马被捅伤后，撞乱了中间骑兵的阵形。但更多战马还是被火把和密集的队形压迫着的向溪流奔去，七百多匹战马踩碎了不坚固的冰层，硬生生为木齐勒这八千骑兵铺出了一条血路。
木齐勒的八千骑兵正打算过河，辽东突骑主力杀到。任灵让蓟阳骑兵下马挪开挡路的铁蒺藜，突骑和东林骑兵在后方射箭掩护。直接面对联军的两千安支骑兵，挡不住远比自己密集的箭雨，更挡不住突骑的点头射击，一排接一排伤亡。
木齐勒及时赶到，下令这两千骑兵下马，以马匹和阵亡士兵为掩护，重点射击正在移除铁蒺藜的蓟阳骑兵，以及百发百中、容易带来大量伤亡的辽东突骑。至于其他外族骑兵从五十步外射来的劣质弓箭，基本可以用皮甲和木盾接住，不用特意搭理。
但是这两千骑兵已经阵亡到几乎没有完整小队，无法严格遵守木齐勒的命令，木齐勒只能又从后方调来两千骑兵。这么一耽搁，直接导致一处地方的铁蒺藜被完全移开，为突骑留出近二十米的进攻道路。
但任灵还是觉得不宜从这么狭窄的地方冲锋，自己已经让蓟阳骑兵负责最危险的顶着弓箭、石块移开铁蒺藜，一直打辅助的东林骑兵也该直接上前攻击安支人了，当即下令披上周国铁甲的一千名东林骑兵，手持狼牙棒向前冲锋。
木齐勒紧急下令身边的三支百人队，全力射击从缝隙冲过来的一千铁甲东林骑兵。但是被加强的东林骑兵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脆弱，任灵给予的铁甲为他们挡住了大半的弓箭，还是有八百多人顺利沿狭窄道路杀出，用狼牙棒击垮了最前方的安支千人队。
蓟阳骑兵乘机将进攻道路拓宽到五十米以上，然后突骑开始跟随一千铁甲东林骑兵发起进攻。铁甲东林骑兵击破最前排的千人队后，被第二排的千人队挡住。但是紧跟其后的突骑，不到一刻就打穿了第二排千人队，杀到了距木齐勒不到两百步的距离。
直接迎战联军的四千安支骑兵至此完全崩溃，木齐勒也无法重整态势。木齐勒的亲兵看了看后方，近一千骑兵已经通过战马铺出的道路转移到溪流对面，木齐勒也该撤了。一名亲兵急忙上前牵制木齐勒的马。
木齐勒大吼：
“你做什么？”
亲兵哀伤的说：
“将军，这里没救了，您快走。”
两句话的时间，辽东突骑已经杀到一百步内，木齐勒身边的安支骑兵开始擅自逃离，是该撤了。木齐勒当即掉头后撤，并答复亲兵：
“你是对的，我们快走。”
冲在最前方的两名突骑，发现在一群青壮年安支骑兵中，有个吊着白发的老人，而且这老人的皮衣里面明显有铁甲防护，当即判断这是木齐勒，一起拉弓射箭。
只是突骑的箭术虽然远超普通骑兵，却没有任灵精湛，木齐勒也注意放低身子。一发弓箭被木齐勒的铠甲弹开，还有一发被木齐勒的亲兵用身体挡住。
即使如此，这两名突骑接下来射出的三支弓箭，还是有一发成功射中木齐勒的战马，使木齐勒从马上狠狠摔下。
谁知有亲兵果断将自己的战马让给木齐勒，独自回头射击两名突骑。一名突骑猝不及防被射中头部，另一名突骑只得将弓箭射向攻击战友的亲兵，当他想要再次射击木齐勒时，木齐勒已经被几十名骑兵遮挡。
艰难过河后，木齐下令已经过河的近两千人直接撤退，并派人挪开了部分铺路的战马，让冰冷的溪水重新流动。
上千名来不及撤离的安支兵见木齐勒切断退路，纷纷破口大骂，骂木齐勒猪狗不如、过河拆桥。木齐勒默默听着这一切，沉默的带领残余骑兵寻找通往井阳的道路。
意识到难以继续追击木齐勒后，任灵指挥军队彻底消灭被留下的安支骑兵，他也不想在这偏僻地方接受安支人投降，等待这些安支兵的只有一个杀字。
到三月二十日上午，木齐勒成功带领两千骑兵抵达井阳。兀立看着剩下的这点人，相当难过；再仔细一看木齐勒，发现木齐勒有些挺不起腰，当即关切的上前搀扶，询问：
“老将军腰摔着了？”
“被突骑射中战马，摔伤。”
“您直接找萨满吧，让您的部下通报战况即可。之后我会为您选辆马车，您先撤到渡口，接下来由我和哈格木在井阳道阻挡任灵，到渡口后再劳烦您亲自指挥。”
“多谢殿下，殿下阻击时千万不要进攻任灵；也切记多派斥候侦查道路，多询问周边村民、及时堵住缺口。还有...”
“您先去看看吧，我一定谨慎行事、逐步后退，绝不会做主动进攻这种蠢事。只要牢牢卡住这条狭窄的井阳道，就算是任灵也无计可施。”
“对对对，就这样，老臣先下去了...”
“您快去吧。”
这天下午，兀立退出井阳。仅仅过了一个时辰，已经得到朝廷增援的任灵，带着新增了一万周国骑兵的联军杀入井阳城中。重新整编的两千余名奋威军被赋予守城重任，任灵、张严继续向前进攻井阳道。
可惜兀育提前在井阳道设置了五六道坚固的栅栏，并挖出了壕沟。任灵的联军没有功城武器，附近的树林又被大片焚烧，只得派人到五十里外搬运树木打造攻城武器。
兀立因此平安的度过了两个夜晚，在得知前方骑兵已经开始过河的三月二十三日夜晚，他悄然带兵撤离营寨。
二十四日上午，总算打造、调来一些简易攻城武器的任灵，正式兀立的营寨发起进攻。但是等待联军的是一座空营，兀立已经完全撤出，并且开始带领沿途八个城镇的守军向渡口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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