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南路军的攻势
周国建兴六年二月二十九日下午，兀图的南路军靠近河阳郡。河阳王氏、陈氏组织家兵，召集其他世家，又联络了河阳周围一万人以上的流民团，严阵以待。
河北蓟阳的任灵有冠绝天下的骑兵；河阳的王家、陈家也豢养了天下最强的重步兵和两千重骑兵。
兀育不想招惹硬茬，多次嘱咐兀图不得深入袭扰；河阳世家担心安支人破坏世代相传的产业，也将重点放在加强境内戒备，不打算主动出击。
三月一日到三日，兀图派出数百名骑兵侦查河阳，一度窜到大河周边。鉴于这些行为并未造成严重破坏，河阳世家懒得跟兀图计较，始终守在城中。
三月四日清晨，可汗营地向兀图通报任灵有南下迹象。兀图开始擅自袭击河阳北方，但是城镇紧闭，村庄的百姓和储蓄都被转移，袭击持续的三个时辰内，安支骑兵少有收获。
就在兀图失望至极，打算提前撤离之际，他视野前方的平原出现一支五千人的周国步骑联军。正忧虑没有战果的兀图果断下令进攻，两万骑兵正面冲锋，五千骑兵侧面攻击，还有五千骑兵绕到后方尝试袭击。
周国军队也迅速应对，装有粮草的推车被移动到士兵身前。三千步兵快速形成一个圆形，推车后面是两排长矛兵，紧接着是六排弩手，又安排了五百刀盾手准备近战；两千名骑兵则被安排到比较脆弱的后方协防。
安支骑兵在百步之外，周国弩手纹丝不动。
安支骑兵刚冲到百步之内，周国弩手立刻以两排为单位连续射击；前两排射击后，中间两排接续；中间结束，最后两排跟上，再由前两排接续；弩手连续射击多轮，直到安支骑兵冲到十步以内才停止射击，拔出战刀准备近战。
箭雨连绵不绝下，冲锋的安支骑兵大量阵亡，部分骑兵的前方开始堆积战马和人的遗体，不得不跨过或绕过遗体继续冲锋。
等靠近周兵，率先冲锋的千人队只剩零散的两百余人。这个时代没有马镫，幸存的安支骑兵被推车一挡，就摔出战马或紧急停下；摔出的人来不及爬起、就被冲到前方的周国刀盾手砍杀；停下的人来不及下马，就被推车后方的周国长矛手刺穿。
前方和侧面进攻艰难，攻击后方的安支骑兵也被周国骑兵击退。兀图这才意识到强攻必将带来上万伤亡，只能下令撤军。
三月四日的作战到此结束，上千安支骑兵阵亡，周兵阵亡不足百人。
白白给对手送了战功，让南路军对兀图颇为失望，要是从此按兵不动，必然会损害兀图的威信。为挽回颜面，兀图在第二天又派出四个千人队分散袭击河阳，要求全力破坏村庄、禁止与周兵硬拼。
但这些千人队出发后还不到一个时辰，周国斥候就判断出每队的大致人数，随后周国骑兵从侧面突袭了一支千人队。遇袭的一千安支骑兵惨败，成功逃脱的士兵不到百人。至于被安支骑兵烧毁的村庄，里面的人口、储蓄早已转移。这一天仍是安支人吃亏。
三月六日上午，兀育的使者抵达兀图营地，要求兀图恪守职责、不得深入河阳。兀图表面同意，但连着两次失败让他更想挽回颜面，使者一离开就无视可汗命令，再次带南路军发起进攻。
中午，南路军袭击了河阳东面的平原郡，击破一支两万人的流民团；然后立刻掉头向西，从平原郡突入河阳中部。河阳中部的村庄基本没有转移，安支骑兵终于抢到物资；为报复河阳守军前两日给他们带来的打击，他们焚毁经过的村庄，对村庄的男女老幼大肆屠戮。
等周国步兵赶到后，兀图拒绝交战、带骑兵原路返回，周国步兵跟了十几里后只能停下脚步。这一天兀图斩了两千以上的流民军和周国农民，南路军伤亡不足一百。
夜晚聚会时，兀图的部下纷纷庆祝这场南下首胜，认为可以在此后几天采用相似战术。喝了些酒的兀图连连点头，然后指了指地图上河阳西部的青城县，带着几分醉意说：
“此县是周国尚书令王冀的家乡，王家五代积累的财产都在城中，明天我们就去这里。”
十几位千人将连连点头，两位比较清醒的千人将提醒：
“可汗说不要去招惹周国权贵，那些权贵手中的兵力十分强大...”
兀图不以为然：
“再强大的步兵也跑不过骑兵，形势不妙撤就是了，怕什么？”
两位千人将只得沉默，得意的兀图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颇为“期待”的说：
“听闻城中有一女子天姿国色，与周国皇后不相上下。要是能打进城中，我也想感受下周国皇后是否真如传言那样动人。”
兀图边说这话边怪异的笑着，看他如此沉醉，提反对建议的两位千人将更是心中一惊，聚会结束后两人紧急向可汗营地报信，请求派兵接应。
三月七日清晨，兀图从河阳西北发起进攻，于中午冲到青城县西部，青城县城门紧闭、无机可乘；他深深叹了口气后，打算带兵沿青城西北的河流北上，却在行军途中遭到五千周国骑兵的侧面突袭。
兀图不是饭桶，南路军也有人数优势，在被袭击后混乱了不到两刻，就开始利用人数优势反击周国骑兵。遭到反击的周国骑兵硬拼了不到十分钟，就开始向南方撤离，被激怒的兀图打算带兵直追。
康秦急忙提醒：
“殿下，我们右侧是没有结冰的河流，左侧是坚固的城池，城池与河流之间又似乎只有十里。这些骑兵正退向那狭窄的区域，我怀疑有诈，请您尽快撤退。”
兀图拒绝：
“两个时辰前斥候侦查过这一带，没有伏兵。这些骑兵刚到，步兵还要两三个时辰才能赶来，你看他们旗帜已经混乱，我们可以在一个时辰内速战速决。”
康秦坚持：
“周边多林地，青城县也能容纳十万（人）以上。斥候未必能侦查周全，周人也完全可以提前将兵力放入城中。请您务必谨慎，一旦被困在这里，我们必将全军覆没。”
兀图犹豫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前方。前方的周国骑兵见后方只跟来三千安支骑兵，果断回头还击，一位安支千人将斩杀，三千安支骑兵随即大败、四散逃离。
见此，兀图更加担心：
“要是不把这些人打垮，我们很难全身而退，全军进攻！”
“殿下，多派点人殿后就是了，请尽快撤离。”
但是进攻命令已经发出，两万五以上的南路军已经向五千周国骑兵发起进攻，兀图也走向前方，康秦的呼喊瞬间被淹没在马蹄声中。
此后周国骑兵且战且退，南路军在一个时辰后基本陷入河流与青城县之间。这此兀图也感觉很不对劲，派出上百名斥候到后方侦查，同时收拢军队、随时准备撤离。
结果斥候刚出发不久，青城县就打开城门，五千以上的步兵冲向一里外的安支骑兵。兀图立刻抽调四个千人队阻击，但杀出的周国步兵上身和大腿都覆盖鳞甲，四个千人队根本冲不垮周国步兵，还被强弩大量杀伤。
兀图紧急下令千人队的士兵下马作战，用大盾防御弩箭，用斧头劈砍敌人，务必把周国步兵挤压在距城门两里之内的区域。
此后暂时陷入僵局。又过了两刻，北上侦查的斥候中有三人返回通报兀图：
“报，在十里外发现五万以上的步兵和一千以上的骑兵。”
“！距这多远？”
“不到二十里。”
此时兀图已收拢近两万骑兵，康秦也重新来到兀图身边，兀图询问：
“往南还是往北。”
“北面似乎早有准备，请往南突围，并派两三个千人队去北面牵制周人。”
“这种送命的活，没人想干。”
“请让我带您的亲兵一起去。”
“...也只能这样了，我那两千亲兵交给你了，务必拖半个时辰。”
“定不负重托。”
随后康秦带领兀图亲兵向北，为南路军殿后。兀图告诉全军将士，南路军已处在非常危险的境地，必须全力向南进攻才能活着回到安支；此后南路军不再保留实力，开始以玩命的架势冲击阻截他们南下的周国重步兵和骑兵。
河北蓟阳的任灵有冠绝天下的骑兵；河阳的王家、陈家也豢养了天下最强的重步兵和两千重骑兵。
兀育不想招惹硬茬，多次嘱咐兀图不得深入袭扰；河阳世家担心安支人破坏世代相传的产业，也将重点放在加强境内戒备，不打算主动出击。
三月一日到三日，兀图派出数百名骑兵侦查河阳，一度窜到大河周边。鉴于这些行为并未造成严重破坏，河阳世家懒得跟兀图计较，始终守在城中。
三月四日清晨，可汗营地向兀图通报任灵有南下迹象。兀图开始擅自袭击河阳北方，但是城镇紧闭，村庄的百姓和储蓄都被转移，袭击持续的三个时辰内，安支骑兵少有收获。
就在兀图失望至极，打算提前撤离之际，他视野前方的平原出现一支五千人的周国步骑联军。正忧虑没有战果的兀图果断下令进攻，两万骑兵正面冲锋，五千骑兵侧面攻击，还有五千骑兵绕到后方尝试袭击。
周国军队也迅速应对，装有粮草的推车被移动到士兵身前。三千步兵快速形成一个圆形，推车后面是两排长矛兵，紧接着是六排弩手，又安排了五百刀盾手准备近战；两千名骑兵则被安排到比较脆弱的后方协防。
安支骑兵在百步之外，周国弩手纹丝不动。
安支骑兵刚冲到百步之内，周国弩手立刻以两排为单位连续射击；前两排射击后，中间两排接续；中间结束，最后两排跟上，再由前两排接续；弩手连续射击多轮，直到安支骑兵冲到十步以内才停止射击，拔出战刀准备近战。
箭雨连绵不绝下，冲锋的安支骑兵大量阵亡，部分骑兵的前方开始堆积战马和人的遗体，不得不跨过或绕过遗体继续冲锋。
等靠近周兵，率先冲锋的千人队只剩零散的两百余人。这个时代没有马镫，幸存的安支骑兵被推车一挡，就摔出战马或紧急停下；摔出的人来不及爬起、就被冲到前方的周国刀盾手砍杀；停下的人来不及下马，就被推车后方的周国长矛手刺穿。
前方和侧面进攻艰难，攻击后方的安支骑兵也被周国骑兵击退。兀图这才意识到强攻必将带来上万伤亡，只能下令撤军。
三月四日的作战到此结束，上千安支骑兵阵亡，周兵阵亡不足百人。
白白给对手送了战功，让南路军对兀图颇为失望，要是从此按兵不动，必然会损害兀图的威信。为挽回颜面，兀图在第二天又派出四个千人队分散袭击河阳，要求全力破坏村庄、禁止与周兵硬拼。
但这些千人队出发后还不到一个时辰，周国斥候就判断出每队的大致人数，随后周国骑兵从侧面突袭了一支千人队。遇袭的一千安支骑兵惨败，成功逃脱的士兵不到百人。至于被安支骑兵烧毁的村庄，里面的人口、储蓄早已转移。这一天仍是安支人吃亏。
三月六日上午，兀育的使者抵达兀图营地，要求兀图恪守职责、不得深入河阳。兀图表面同意，但连着两次失败让他更想挽回颜面，使者一离开就无视可汗命令，再次带南路军发起进攻。
中午，南路军袭击了河阳东面的平原郡，击破一支两万人的流民团；然后立刻掉头向西，从平原郡突入河阳中部。河阳中部的村庄基本没有转移，安支骑兵终于抢到物资；为报复河阳守军前两日给他们带来的打击，他们焚毁经过的村庄，对村庄的男女老幼大肆屠戮。
等周国步兵赶到后，兀图拒绝交战、带骑兵原路返回，周国步兵跟了十几里后只能停下脚步。这一天兀图斩了两千以上的流民军和周国农民，南路军伤亡不足一百。
夜晚聚会时，兀图的部下纷纷庆祝这场南下首胜，认为可以在此后几天采用相似战术。喝了些酒的兀图连连点头，然后指了指地图上河阳西部的青城县，带着几分醉意说：
“此县是周国尚书令王冀的家乡，王家五代积累的财产都在城中，明天我们就去这里。”
十几位千人将连连点头，两位比较清醒的千人将提醒：
“可汗说不要去招惹周国权贵，那些权贵手中的兵力十分强大...”
兀图不以为然：
“再强大的步兵也跑不过骑兵，形势不妙撤就是了，怕什么？”
两位千人将只得沉默，得意的兀图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颇为“期待”的说：
“听闻城中有一女子天姿国色，与周国皇后不相上下。要是能打进城中，我也想感受下周国皇后是否真如传言那样动人。”
兀图边说这话边怪异的笑着，看他如此沉醉，提反对建议的两位千人将更是心中一惊，聚会结束后两人紧急向可汗营地报信，请求派兵接应。
三月七日清晨，兀图从河阳西北发起进攻，于中午冲到青城县西部，青城县城门紧闭、无机可乘；他深深叹了口气后，打算带兵沿青城西北的河流北上，却在行军途中遭到五千周国骑兵的侧面突袭。
兀图不是饭桶，南路军也有人数优势，在被袭击后混乱了不到两刻，就开始利用人数优势反击周国骑兵。遭到反击的周国骑兵硬拼了不到十分钟，就开始向南方撤离，被激怒的兀图打算带兵直追。
康秦急忙提醒：
“殿下，我们右侧是没有结冰的河流，左侧是坚固的城池，城池与河流之间又似乎只有十里。这些骑兵正退向那狭窄的区域，我怀疑有诈，请您尽快撤退。”
兀图拒绝：
“两个时辰前斥候侦查过这一带，没有伏兵。这些骑兵刚到，步兵还要两三个时辰才能赶来，你看他们旗帜已经混乱，我们可以在一个时辰内速战速决。”
康秦坚持：
“周边多林地，青城县也能容纳十万（人）以上。斥候未必能侦查周全，周人也完全可以提前将兵力放入城中。请您务必谨慎，一旦被困在这里，我们必将全军覆没。”
兀图犹豫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前方。前方的周国骑兵见后方只跟来三千安支骑兵，果断回头还击，一位安支千人将斩杀，三千安支骑兵随即大败、四散逃离。
见此，兀图更加担心：
“要是不把这些人打垮，我们很难全身而退，全军进攻！”
“殿下，多派点人殿后就是了，请尽快撤离。”
但是进攻命令已经发出，两万五以上的南路军已经向五千周国骑兵发起进攻，兀图也走向前方，康秦的呼喊瞬间被淹没在马蹄声中。
此后周国骑兵且战且退，南路军在一个时辰后基本陷入河流与青城县之间。这此兀图也感觉很不对劲，派出上百名斥候到后方侦查，同时收拢军队、随时准备撤离。
结果斥候刚出发不久，青城县就打开城门，五千以上的步兵冲向一里外的安支骑兵。兀图立刻抽调四个千人队阻击，但杀出的周国步兵上身和大腿都覆盖鳞甲，四个千人队根本冲不垮周国步兵，还被强弩大量杀伤。
兀图紧急下令千人队的士兵下马作战，用大盾防御弩箭，用斧头劈砍敌人，务必把周国步兵挤压在距城门两里之内的区域。
此后暂时陷入僵局。又过了两刻，北上侦查的斥候中有三人返回通报兀图：
“报，在十里外发现五万以上的步兵和一千以上的骑兵。”
“！距这多远？”
“不到二十里。”
此时兀图已收拢近两万骑兵，康秦也重新来到兀图身边，兀图询问：
“往南还是往北。”
“北面似乎早有准备，请往南突围，并派两三个千人队去北面牵制周人。”
“这种送命的活，没人想干。”
“请让我带您的亲兵一起去。”
“...也只能这样了，我那两千亲兵交给你了，务必拖半个时辰。”
“定不负重托。”
随后康秦带领兀图亲兵向北，为南路军殿后。兀图告诉全军将士，南路军已处在非常危险的境地，必须全力向南进攻才能活着回到安支；此后南路军不再保留实力，开始以玩命的架势冲击阻截他们南下的周国重步兵和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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