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 若你我前往遥远的世界尽头
是时候离开苍翠大陆了。
小船停靠在一处暂不知名的海港上，这里的沿海是极好的渔场，大小港口不计其数，这一处似乎没有在净教的海图上标明。
不过当地人还是有一些认识那些传教士。
“我们不喜欢他们。”酒馆的酒保就是认识那些教士的人之一，他此刻给卡尔递过一杯凉枝酒，魔法师们还是很喜欢这种酒的，“他们这些人高高在上，看谁都觉得是蛮夷，不仅如此，虽说口头上觉得我们野蛮，但是我们手里的玉石翡翠倒是一点都不嫌弃，之前还和镇里的一些长老提出过要建什么开采灵力的工厂，以武力相逼，呵，被那个新来的小巫医一个人就打的跪地求饶了。欺软怕硬。”
说完，酒保将一杯红果酒递给艾莉，这种酒味道丰富算是艾莉喜欢的几种苍翠大陆特色饮食之一。
一个同样坐在吧台的中年人搭上茬：“那些人说这莎娜科亚人分三种，和他们一样的羽种、长鳞片的鳞种以及长角的角种，其中最高贵的是长羽毛的羽种，因为他们认为他们的光环和翅膀是神使的证明，他们被神选中所以长出羽毛，而其它的角种和鳞种都是没有被他们的神开化的野蛮之辈。嘿，你说，我们这些苍翠大陆的住民，也有不少长羽毛的，他们怎么分辨我们是不是蛮夷呢？”
“谁知道呢，可能羽种也有三六九等？”有个人在他边上坐下，一个手势就让酒保开始倒酒，看起来是常客，“不管那些，有酒喝不就好了，他们还能把我们赶尽杀绝不成，我们背后的森林那么宽广，他们又拿瘴气没办法。不碍事不碍事”
酒来了，那人一口喝完。
然后才看菜单。
卡尔听了一会儿，点点头，也说：“那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海的西边？他们有描述过那里是什么样吗？”
“哦当然有，几年前他们刚来传教的时候就描述过了。”那个人点了几个菜，然后看向卡尔这边，只是他的目光时不时往艾莉身上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赋，是镇上的治安官。几年前他们来传教的时候，几场讲演我一直在场。之后和他们打的交道也不少，有什么想了解的事情可以问我。”
“哦，谢谢。”卡尔点头，“我叫卡尔。”
“艾莉。”艾莉微微颔首施礼。
林赋的眼光终于能够直直看过去了，艾莉今天没戴帽子，她的容颜确实已经吸引来了很多注视。
但林赋不是那样的人。
他再三端详艾莉的长相，又看了看卡尔，开口说：“你们不是单纯好奇吧？”
“只是旅客的好奇心，无他。”卡尔面不改色微笑着回答。
林赋摇摇头：“瞒不过我的，你们这样子，不像是普通旅客，我可没听说过有会发光的角种。你们这样子显然是北方来的魔法师，在那些人眼里可是最危险的【妖魔】之类。”
“为什么？”卡尔心里有答案，但他想听听别人的。
“还能为什么，我听他们说巫医用来救人的巫术是剽窃神力，说我们的巫神是异端的鬼怪的时候就知道了，这帮人眼里只有自己的神。别人的信仰他们视如草芥，把那些不受他们的神控制的强者当作威胁，其中你们这些能够使用他们所说的神力的【不信者】，自然就是当作需要讨伐的妖魔鬼怪一类了。”
“妖魔未必，至于鬼怪么。”卡尔笑笑，“我们两个说不定的确是吧…”
“害，哪有说自己是鬼的，”最开始搭茬的那位，也拿过菜单，看了一眼指了指其中一份肉食，然后看向卡尔，“你要真是鬼，那我就该请你喝杯‘巫梅’酒，然后拜托你去海里找找我的那些朋友有没有同样变成鬼的，再带回来…”
“带回亡灵的事，要是可以的话，我们也有很多想带回来的人啊…”艾莉是对灵体有研究的，她也摇头恐怕确实没办法，“也有执念强的人会在死后化为亡魂，那何其稀有…”艾莉喝了一口酒。
艾莉的声音听得在场几个人都有些迷醉，不知是酒力所致，还是这宛若天籁的声音太过好听。
“呃，忘了自我介绍了，失礼失礼。我叫翡尼斯，算是个渔户，唉，其实我打鱼还是比较少，平时游手好闲，除了喝酒就是说闲话，没什么出息。”
“翡老板过谦了。”酒保刚好做完翡尼斯点的烤肉排，闲下来，也加入到谈话中，“您对红玉镇的贡献，我们可不敢忘啊。”
“欸，多谢夸奖，敬您一杯。”翡尼斯的酒是瓶装的，他自顾自满饮一杯，然后倒满，脸上有些泛红。
烤肉入口，他的吃相并不好看，只是这样大口的吃，咂吧咂吧地咀嚼，看起来确实吃得很香，让人一时忘记了他粗野的吃相。
“你们不吃点什么吗？”酒保乘话的空当看了一下正在熬制的浓汤，回过头问卡尔。
卡尔也看看菜单，都是一些简单的下酒菜，或者是汤、面包、肉排一类的。
“嗯？这个是瘴气季节才有的？”卡尔指指那个【巫梅翡翠什锦沙拉】。
“是的，巫梅是巫医用药酒炮制的梅果，由于巫医到了夏瘴季节才会来镇上，所以也就这几个月能买到，有一定的解毒效果，我们这些酒馆一般会和巫医合作出售那种药酒，自然也就有一些巫梅能用，做成沙拉是我去年才发现的吃法，味道其实一般，但比起当药直接吃是好吃多了。怎么样，要点一份吗？”
卡尔看看艾莉。
“听你的。”艾莉抿一口红果酒，眨眨眼睛。
“来一份吧，还有这个，和这个。”卡尔点了一份馅饼，一份浓汤，再把菜单推给艾莉。
艾莉把菜单推走：“我不饿。”
卡尔又看看那两位，随后重新把话题拉回来：“刚说到哪里了？”
“你问我他们描述的西方天国是什么样。”
“对。”
“自然是金壁辉煌，什么都好。呵，反正我们又不能亲眼得见，除非他们能让我们这里也变那么好。”林赋又是一大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简直当水喝，“可惜我知道不可能，他们宣传他们的神多么伟大，净土多么美好，但是我问他们能不能让我们这里也变成净土那样的时候，你猜他们什么反应？”
“说：‘我们努力试试。’？”
“怎么可能！正好相反！”他又要了一杯，一饮而尽，这时候他点的餐点都都端上来了，一份比较精致的馅饼，浓汤和现烤的面包，以及酒香四溢的超大杯香料烈酒。“嘿，他们面面相觑，不理解我在说什么，最后他们回答我，只要我信他们的主，就能通过忏悔赎罪，然后在死后灵魂可以获得去往天国的资格，来生成为高贵的羽种人。”
林赋露出手背给卡尔看了看自己绿色的闪亮亮的鳞片：“他们觉得这是原罪！鳞种和角种是有罪才长出鳞片和角的。”
说完林赋像是海兽撕咬猎物一样咬了一大口馅饼，他那满口三角形尖利的牙齿轻松在圆形的馅饼上切出光滑的弧线剖面，几乎不怎么咀嚼就吞咽下去，也一点不觉得噎着。
“到你说了，别光听啊。”林赋喝了一大口，像是终于喝出点酒味来了，“你们打听这个，是准备做什么？”
“我们准备去他们讲的天国看看。”
“啊？”林赋到嘴边的酒又放下了，翡尼斯的停止了咀嚼看过来。
卡尔见场面有点尴尬，立刻解释道：“别误会，我们是正在环游世界，既然那些教士能从海上过来，我们又何尝不能驾船前往他们来的地方呢？”
“别开玩笑了老弟，那些人说不虔诚的人无法找到天国的大门，生前会在海上迷航，死后灵魂也会找不对方向。其实就是他们藏起了海图，要是知道航海图，那肯定能去啊。”林赋又咬一口馅饼，咕咚吞了下去，“只是这海这么大，也不知道要航出去多远，说不定他们真的从世界之外来的也有可能，”他拿起勺子往面包上淋了些浓汤，也是一大口咬下去留下了光滑的截面，这次他细细咀嚼了一会儿，“不过，就算去了你们可能也寸步难行，毕竟你们长着这么明显的角，一看就是角种人，而且是危险的【魔女】和【男巫】。”
“呵呵，无妨，就算他们管我叫【魔王】我都无所谓，那样的美好世界谁不向往？怕只怕这些人撒谎，其实没那么好所以怕我们去看。”卡尔的餐点也端上来了，卡尔先拿起馅饼，学着林赋咬了一大口，但是他细嚼慢咽，仔细品尝了一下，口味有一点怪怪的，不过脸上还是保持着毫无波澜的状态。
一旁的林赋见他这样忍不住笑出声，说：“老弟，这个是用海兽脏器做的馅料，我看你点它还有点意外呢，没想到是外地来的不懂怎么吃。”
酒保也在憋笑，过一会儿也说：“这种海兽杂馅，闻着香吃起来腥气，我看你们外地来的，还特地多放了点香料来掩盖腥味，本地人一般都是如林先生那样就着酒直接吞咽，闻闻香气就够了，外地来的客人看到‘海兽杂’几个字就自觉不点了，您点的时候我也以为您知道怎么吃呢。”
卡尔依然还是细嚼慢咽地吃了一口，看的另外三个本地人都有点震惊，只有艾莉知道，这是他对饮食的执着。
慢慢咽下去之后，卡尔不紧不慢地品了一口酒，说：“哈哈，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我看菜单上只有海兽杂没品尝过，所以才点来尝一尝，如果能在清洗之后简单加入些香料烹煮的话，或许腥味能少些？但是那样似乎会影响口感…嗯…”一边说着，卡尔把剩下的馅饼也都细嚼慢咽吃完了，然后回到正题，“所以说嘛总要有人去验证的，耳听为虚。我听我的老师说，这个世界是圆的，那来自世界之外也该是星空中下来，可那些人偏偏不是这么说的，海的那边是别的陆地，陆地的那边又是海，如此，我只要一路往西，总有一天能回到这个地方，其它方向也是。”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所以，我才要环游世界去验证，我想看看世界的每个角落到底是什么样子，化用我一位家人的话：‘走遍我能到的每个地方。’，而且我想看世界的尽头，如果有的话。”卡尔又一次学着林赋的做法，将浓汤淋在面包上，细嚼慢咽，“哪怕接下来我寸步难行，但总有办法的。”
……
小船停靠在一处暂不知名的海港上，这里的沿海是极好的渔场，大小港口不计其数，这一处似乎没有在净教的海图上标明。
不过当地人还是有一些认识那些传教士。
“我们不喜欢他们。”酒馆的酒保就是认识那些教士的人之一，他此刻给卡尔递过一杯凉枝酒，魔法师们还是很喜欢这种酒的，“他们这些人高高在上，看谁都觉得是蛮夷，不仅如此，虽说口头上觉得我们野蛮，但是我们手里的玉石翡翠倒是一点都不嫌弃，之前还和镇里的一些长老提出过要建什么开采灵力的工厂，以武力相逼，呵，被那个新来的小巫医一个人就打的跪地求饶了。欺软怕硬。”
说完，酒保将一杯红果酒递给艾莉，这种酒味道丰富算是艾莉喜欢的几种苍翠大陆特色饮食之一。
一个同样坐在吧台的中年人搭上茬：“那些人说这莎娜科亚人分三种，和他们一样的羽种、长鳞片的鳞种以及长角的角种，其中最高贵的是长羽毛的羽种，因为他们认为他们的光环和翅膀是神使的证明，他们被神选中所以长出羽毛，而其它的角种和鳞种都是没有被他们的神开化的野蛮之辈。嘿，你说，我们这些苍翠大陆的住民，也有不少长羽毛的，他们怎么分辨我们是不是蛮夷呢？”
“谁知道呢，可能羽种也有三六九等？”有个人在他边上坐下，一个手势就让酒保开始倒酒，看起来是常客，“不管那些，有酒喝不就好了，他们还能把我们赶尽杀绝不成，我们背后的森林那么宽广，他们又拿瘴气没办法。不碍事不碍事”
酒来了，那人一口喝完。
然后才看菜单。
卡尔听了一会儿，点点头，也说：“那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海的西边？他们有描述过那里是什么样吗？”
“哦当然有，几年前他们刚来传教的时候就描述过了。”那个人点了几个菜，然后看向卡尔这边，只是他的目光时不时往艾莉身上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赋，是镇上的治安官。几年前他们来传教的时候，几场讲演我一直在场。之后和他们打的交道也不少，有什么想了解的事情可以问我。”
“哦，谢谢。”卡尔点头，“我叫卡尔。”
“艾莉。”艾莉微微颔首施礼。
林赋的眼光终于能够直直看过去了，艾莉今天没戴帽子，她的容颜确实已经吸引来了很多注视。
但林赋不是那样的人。
他再三端详艾莉的长相，又看了看卡尔，开口说：“你们不是单纯好奇吧？”
“只是旅客的好奇心，无他。”卡尔面不改色微笑着回答。
林赋摇摇头：“瞒不过我的，你们这样子，不像是普通旅客，我可没听说过有会发光的角种。你们这样子显然是北方来的魔法师，在那些人眼里可是最危险的【妖魔】之类。”
“为什么？”卡尔心里有答案，但他想听听别人的。
“还能为什么，我听他们说巫医用来救人的巫术是剽窃神力，说我们的巫神是异端的鬼怪的时候就知道了，这帮人眼里只有自己的神。别人的信仰他们视如草芥，把那些不受他们的神控制的强者当作威胁，其中你们这些能够使用他们所说的神力的【不信者】，自然就是当作需要讨伐的妖魔鬼怪一类了。”
“妖魔未必，至于鬼怪么。”卡尔笑笑，“我们两个说不定的确是吧…”
“害，哪有说自己是鬼的，”最开始搭茬的那位，也拿过菜单，看了一眼指了指其中一份肉食，然后看向卡尔，“你要真是鬼，那我就该请你喝杯‘巫梅’酒，然后拜托你去海里找找我的那些朋友有没有同样变成鬼的，再带回来…”
“带回亡灵的事，要是可以的话，我们也有很多想带回来的人啊…”艾莉是对灵体有研究的，她也摇头恐怕确实没办法，“也有执念强的人会在死后化为亡魂，那何其稀有…”艾莉喝了一口酒。
艾莉的声音听得在场几个人都有些迷醉，不知是酒力所致，还是这宛若天籁的声音太过好听。
“呃，忘了自我介绍了，失礼失礼。我叫翡尼斯，算是个渔户，唉，其实我打鱼还是比较少，平时游手好闲，除了喝酒就是说闲话，没什么出息。”
“翡老板过谦了。”酒保刚好做完翡尼斯点的烤肉排，闲下来，也加入到谈话中，“您对红玉镇的贡献，我们可不敢忘啊。”
“欸，多谢夸奖，敬您一杯。”翡尼斯的酒是瓶装的，他自顾自满饮一杯，然后倒满，脸上有些泛红。
烤肉入口，他的吃相并不好看，只是这样大口的吃，咂吧咂吧地咀嚼，看起来确实吃得很香，让人一时忘记了他粗野的吃相。
“你们不吃点什么吗？”酒保乘话的空当看了一下正在熬制的浓汤，回过头问卡尔。
卡尔也看看菜单，都是一些简单的下酒菜，或者是汤、面包、肉排一类的。
“嗯？这个是瘴气季节才有的？”卡尔指指那个【巫梅翡翠什锦沙拉】。
“是的，巫梅是巫医用药酒炮制的梅果，由于巫医到了夏瘴季节才会来镇上，所以也就这几个月能买到，有一定的解毒效果，我们这些酒馆一般会和巫医合作出售那种药酒，自然也就有一些巫梅能用，做成沙拉是我去年才发现的吃法，味道其实一般，但比起当药直接吃是好吃多了。怎么样，要点一份吗？”
卡尔看看艾莉。
“听你的。”艾莉抿一口红果酒，眨眨眼睛。
“来一份吧，还有这个，和这个。”卡尔点了一份馅饼，一份浓汤，再把菜单推给艾莉。
艾莉把菜单推走：“我不饿。”
卡尔又看看那两位，随后重新把话题拉回来：“刚说到哪里了？”
“你问我他们描述的西方天国是什么样。”
“对。”
“自然是金壁辉煌，什么都好。呵，反正我们又不能亲眼得见，除非他们能让我们这里也变那么好。”林赋又是一大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简直当水喝，“可惜我知道不可能，他们宣传他们的神多么伟大，净土多么美好，但是我问他们能不能让我们这里也变成净土那样的时候，你猜他们什么反应？”
“说：‘我们努力试试。’？”
“怎么可能！正好相反！”他又要了一杯，一饮而尽，这时候他点的餐点都都端上来了，一份比较精致的馅饼，浓汤和现烤的面包，以及酒香四溢的超大杯香料烈酒。“嘿，他们面面相觑，不理解我在说什么，最后他们回答我，只要我信他们的主，就能通过忏悔赎罪，然后在死后灵魂可以获得去往天国的资格，来生成为高贵的羽种人。”
林赋露出手背给卡尔看了看自己绿色的闪亮亮的鳞片：“他们觉得这是原罪！鳞种和角种是有罪才长出鳞片和角的。”
说完林赋像是海兽撕咬猎物一样咬了一大口馅饼，他那满口三角形尖利的牙齿轻松在圆形的馅饼上切出光滑的弧线剖面，几乎不怎么咀嚼就吞咽下去，也一点不觉得噎着。
“到你说了，别光听啊。”林赋喝了一大口，像是终于喝出点酒味来了，“你们打听这个，是准备做什么？”
“我们准备去他们讲的天国看看。”
“啊？”林赋到嘴边的酒又放下了，翡尼斯的停止了咀嚼看过来。
卡尔见场面有点尴尬，立刻解释道：“别误会，我们是正在环游世界，既然那些教士能从海上过来，我们又何尝不能驾船前往他们来的地方呢？”
“别开玩笑了老弟，那些人说不虔诚的人无法找到天国的大门，生前会在海上迷航，死后灵魂也会找不对方向。其实就是他们藏起了海图，要是知道航海图，那肯定能去啊。”林赋又咬一口馅饼，咕咚吞了下去，“只是这海这么大，也不知道要航出去多远，说不定他们真的从世界之外来的也有可能，”他拿起勺子往面包上淋了些浓汤，也是一大口咬下去留下了光滑的截面，这次他细细咀嚼了一会儿，“不过，就算去了你们可能也寸步难行，毕竟你们长着这么明显的角，一看就是角种人，而且是危险的【魔女】和【男巫】。”
“呵呵，无妨，就算他们管我叫【魔王】我都无所谓，那样的美好世界谁不向往？怕只怕这些人撒谎，其实没那么好所以怕我们去看。”卡尔的餐点也端上来了，卡尔先拿起馅饼，学着林赋咬了一大口，但是他细嚼慢咽，仔细品尝了一下，口味有一点怪怪的，不过脸上还是保持着毫无波澜的状态。
一旁的林赋见他这样忍不住笑出声，说：“老弟，这个是用海兽脏器做的馅料，我看你点它还有点意外呢，没想到是外地来的不懂怎么吃。”
酒保也在憋笑，过一会儿也说：“这种海兽杂馅，闻着香吃起来腥气，我看你们外地来的，还特地多放了点香料来掩盖腥味，本地人一般都是如林先生那样就着酒直接吞咽，闻闻香气就够了，外地来的客人看到‘海兽杂’几个字就自觉不点了，您点的时候我也以为您知道怎么吃呢。”
卡尔依然还是细嚼慢咽地吃了一口，看的另外三个本地人都有点震惊，只有艾莉知道，这是他对饮食的执着。
慢慢咽下去之后，卡尔不紧不慢地品了一口酒，说：“哈哈，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我看菜单上只有海兽杂没品尝过，所以才点来尝一尝，如果能在清洗之后简单加入些香料烹煮的话，或许腥味能少些？但是那样似乎会影响口感…嗯…”一边说着，卡尔把剩下的馅饼也都细嚼慢咽吃完了，然后回到正题，“所以说嘛总要有人去验证的，耳听为虚。我听我的老师说，这个世界是圆的，那来自世界之外也该是星空中下来，可那些人偏偏不是这么说的，海的那边是别的陆地，陆地的那边又是海，如此，我只要一路往西，总有一天能回到这个地方，其它方向也是。”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所以，我才要环游世界去验证，我想看看世界的每个角落到底是什么样子，化用我一位家人的话：‘走遍我能到的每个地方。’，而且我想看世界的尽头，如果有的话。”卡尔又一次学着林赋的做法，将浓汤淋在面包上，细嚼慢咽，“哪怕接下来我寸步难行，但总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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