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全其美法
金花婆婆佝偻身子，拿起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揭开盖，里面趴着十几条白白胖胖的虫子，模样有几分像蚕虫，个头却大的多。
她端着盒子，在韦小宝和两女面前都晃了一晃，丁敏君虽是侠女，但见到这怪模怪样的虫子，想到要用在自己身上，吓得眼泪都快哭了出来。
韦小宝强撑着笑道：“这小玩意儿叫什么？”
金花婆婆道：“这叫做西域雪蛭，不爱吸食人血，只吃树汁。是老婆子用了三招点苍派的剑法，向一位西域老番僧换来。那老僧对我说，将西域雪蛭涂满桐油，喂人吞下，雪蛭便会钻进人心肺，此后每逢刮风下雨，便心如刀绞，无药可医。”
韦小宝牙齿发颤，道：“这毒虫倒也厉害。”
金花婆婆木然道：“还有更厉害的。”端起地上一个黑色木鼎，揭开鼎盖，韦小宝登时觉得腥臭无比，定睛看去，见鼎内只有一层粘稠的汁液，颜色暗红，不知是何物。
金花婆婆道：“此乃星宿三宝之一的神木王鼎，老婆子替他们少宗主杀了九个仇人，将其借了过来。这鼎在云南瘴山放了半年，吸引无数毒虫在鼎内撕咬，最终化作一滩毒水。又采集十三种奇花异草，一起熬制，才煎成这么一点药膏。”
韦小宝道：“我猜这药膏这么难炼，肯定剧毒无比，沾一点便立刻尸骨无存。”
金花婆婆摇头道：“毒虫所化的尸水，本来是挺毒的，但经过草药调和后，却不会立即伤人性命。将这药膏抹在人头上，不消片刻，便须发尽落，跟着头皮奇痒无比，如不用大铁链锁着双手，非把脑袋抓破，抠出脑浆不可。”
说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目光朝丁敏君满头秀发看了过去。丁敏君只吓得泪水滚滚而下，又不敢哭出声音，双手死死抓住裙摆。
韦小宝强笑道：“可惜在下不想当和尚，不然用这药膏抹头，倒省得去剃度了。”
金花婆婆道：“你小子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说着又拿起一物，却是一把剔骨尖刀，道：“这第三样倒简单，乃是割掉双耳，再把左耳接到右边，右耳接到左边。跟着如法炮制，将双手、双脚尽数反接，敷上上好的膏药，使血肉重新相连。”
韦小宝瞧着金花婆婆手里寒光闪闪的尖刀，摇了摇头，道：“我看这个最好治，只需将手脚再砍下来重新接好，那不就成了么。”
金花婆婆冷笑道：“哪有这般容易，常人受了这般折腾，不死已是奇迹。要再砍下来接一次，除非是老天保佑，否则失血过多，必死无疑。”
她捏了捏尖刀的利刃，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扫，森然道：“老婆子也不强人所难，这三个法子，你们自己挑一个吧。”
丁敏君早已六神无主，魂飞天外，跪着哭泣道：“老婆婆，你行行好，饶了我吧。我给你做牛做马，就是不要，就是不要……”
金花婆婆道：“我要你当牛做马，又有何用？你们若不选，老婆子便帮你们选了。”望着丁敏君：“你三千烦恼丝太长，用虫草药膏涂抹最好。”
又看向纪晓芙：“你身材纤细，容貌秀美，砍下手脚对调，一定妙不可言。”
最后盯着韦小宝：“宋少侠骨头太硬，用西域雪蛭在肚子里钻一钻，那就软的很了。”
韦小宝知道顷刻之间，自己三人就会身中剧毒，直是危在旦夕。他急中生智，忽然有了主意，登时心中一定，说道：“老婆婆，一个个来，太过麻烦，不如三样都加到小子身上，岂不更好？”
金花婆婆道：“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到这当儿还在胡吹大气，硬充好汉。三样齐上，到不了蝴蝶谷，你就一命呜呼了。”
韦小宝道：“你老人家费尽心机，无非想诱得胡青牛出手。想他既然号称医仙，什么病没见过？什么毒没治过？您老这三样方子，未必便能打动得了他的心。”
金花婆婆冷哼一声，心知他说的不错。自己下毒的法子虽然阴狠诡奇，但胡青牛医术通神，见多识广，要说一定能诱他出手，毕竟没有十足的把握。
韦小宝道：“要是他当真瞧不上眼，拒不行医，报不了尊夫的仇，岂不令尊夫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等您老百年之后，有何面目与尊夫幽冥相聚？至于我等毒发生亡，您老从此和峨眉、武当两派结仇，惹下无穷后患，还在其次。”
金花婆婆眼中凶光一现：“好小子，你想说什么！”
韦小宝道：“咱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实在不必互相加害。小子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不用给我们下毒，又一定能引胡青牛出手治病。”
金花婆婆心中一动，虽不相信竟有这等事，还是问道：“哦？你有什么法子？”
韦小宝道：“小子敢打包票，那胡青牛纵然瞧过几百几千种病，但有一种病一定没见过，也治不好。”
金花婆婆见他大言炎炎，信口说来，似乎成竹在胸，心里不禁也存了三分指望，忙道：“是什么病？”
韦小宝目光中露出顽皮狡黠之色，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只需放了这两位峨嵋派弟子，带我独自前去。在下保管胡青牛一定忍不住出手。”
金花婆婆手握拐杖，心中犹豫不决。
韦小宝道：“小子反正在你手里，要是我这法子不灵，你再下手给我头上抹药也好，喂我吃虫子也罢，还不是任由你摆布？那时也不迟呐。”
金花婆婆想这倒这是，拐杖一挥，对纪晓芙和丁敏君道：“你们两个，赶快滚吧。要找老婆子报仇，叫灭绝师太到灵蛇岛来！”
丁敏君死里逃生，又哭了出来，这次却是喜极而泣，对韦小宝道：“宋公子，你……你真是个大好人，你多多保重。”扯扯纪晓芙衣袖：“师姐，咱们赶快走吧。”
纪晓芙道：“师妹，宋少侠舍命相护，咱们怎能弃他而去。”
丁敏君急道：“师姐！你不念大人，也要念小孩！”
她端着盒子，在韦小宝和两女面前都晃了一晃，丁敏君虽是侠女，但见到这怪模怪样的虫子，想到要用在自己身上，吓得眼泪都快哭了出来。
韦小宝强撑着笑道：“这小玩意儿叫什么？”
金花婆婆道：“这叫做西域雪蛭，不爱吸食人血，只吃树汁。是老婆子用了三招点苍派的剑法，向一位西域老番僧换来。那老僧对我说，将西域雪蛭涂满桐油，喂人吞下，雪蛭便会钻进人心肺，此后每逢刮风下雨，便心如刀绞，无药可医。”
韦小宝牙齿发颤，道：“这毒虫倒也厉害。”
金花婆婆木然道：“还有更厉害的。”端起地上一个黑色木鼎，揭开鼎盖，韦小宝登时觉得腥臭无比，定睛看去，见鼎内只有一层粘稠的汁液，颜色暗红，不知是何物。
金花婆婆道：“此乃星宿三宝之一的神木王鼎，老婆子替他们少宗主杀了九个仇人，将其借了过来。这鼎在云南瘴山放了半年，吸引无数毒虫在鼎内撕咬，最终化作一滩毒水。又采集十三种奇花异草，一起熬制，才煎成这么一点药膏。”
韦小宝道：“我猜这药膏这么难炼，肯定剧毒无比，沾一点便立刻尸骨无存。”
金花婆婆摇头道：“毒虫所化的尸水，本来是挺毒的，但经过草药调和后，却不会立即伤人性命。将这药膏抹在人头上，不消片刻，便须发尽落，跟着头皮奇痒无比，如不用大铁链锁着双手，非把脑袋抓破，抠出脑浆不可。”
说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目光朝丁敏君满头秀发看了过去。丁敏君只吓得泪水滚滚而下，又不敢哭出声音，双手死死抓住裙摆。
韦小宝强笑道：“可惜在下不想当和尚，不然用这药膏抹头，倒省得去剃度了。”
金花婆婆道：“你小子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说着又拿起一物，却是一把剔骨尖刀，道：“这第三样倒简单，乃是割掉双耳，再把左耳接到右边，右耳接到左边。跟着如法炮制，将双手、双脚尽数反接，敷上上好的膏药，使血肉重新相连。”
韦小宝瞧着金花婆婆手里寒光闪闪的尖刀，摇了摇头，道：“我看这个最好治，只需将手脚再砍下来重新接好，那不就成了么。”
金花婆婆冷笑道：“哪有这般容易，常人受了这般折腾，不死已是奇迹。要再砍下来接一次，除非是老天保佑，否则失血过多，必死无疑。”
她捏了捏尖刀的利刃，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扫，森然道：“老婆子也不强人所难，这三个法子，你们自己挑一个吧。”
丁敏君早已六神无主，魂飞天外，跪着哭泣道：“老婆婆，你行行好，饶了我吧。我给你做牛做马，就是不要，就是不要……”
金花婆婆道：“我要你当牛做马，又有何用？你们若不选，老婆子便帮你们选了。”望着丁敏君：“你三千烦恼丝太长，用虫草药膏涂抹最好。”
又看向纪晓芙：“你身材纤细，容貌秀美，砍下手脚对调，一定妙不可言。”
最后盯着韦小宝：“宋少侠骨头太硬，用西域雪蛭在肚子里钻一钻，那就软的很了。”
韦小宝知道顷刻之间，自己三人就会身中剧毒，直是危在旦夕。他急中生智，忽然有了主意，登时心中一定，说道：“老婆婆，一个个来，太过麻烦，不如三样都加到小子身上，岂不更好？”
金花婆婆道：“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到这当儿还在胡吹大气，硬充好汉。三样齐上，到不了蝴蝶谷，你就一命呜呼了。”
韦小宝道：“你老人家费尽心机，无非想诱得胡青牛出手。想他既然号称医仙，什么病没见过？什么毒没治过？您老这三样方子，未必便能打动得了他的心。”
金花婆婆冷哼一声，心知他说的不错。自己下毒的法子虽然阴狠诡奇，但胡青牛医术通神，见多识广，要说一定能诱他出手，毕竟没有十足的把握。
韦小宝道：“要是他当真瞧不上眼，拒不行医，报不了尊夫的仇，岂不令尊夫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等您老百年之后，有何面目与尊夫幽冥相聚？至于我等毒发生亡，您老从此和峨眉、武当两派结仇，惹下无穷后患，还在其次。”
金花婆婆眼中凶光一现：“好小子，你想说什么！”
韦小宝道：“咱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实在不必互相加害。小子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不用给我们下毒，又一定能引胡青牛出手治病。”
金花婆婆心中一动，虽不相信竟有这等事，还是问道：“哦？你有什么法子？”
韦小宝道：“小子敢打包票，那胡青牛纵然瞧过几百几千种病，但有一种病一定没见过，也治不好。”
金花婆婆见他大言炎炎，信口说来，似乎成竹在胸，心里不禁也存了三分指望，忙道：“是什么病？”
韦小宝目光中露出顽皮狡黠之色，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只需放了这两位峨嵋派弟子，带我独自前去。在下保管胡青牛一定忍不住出手。”
金花婆婆手握拐杖，心中犹豫不决。
韦小宝道：“小子反正在你手里，要是我这法子不灵，你再下手给我头上抹药也好，喂我吃虫子也罢，还不是任由你摆布？那时也不迟呐。”
金花婆婆想这倒这是，拐杖一挥，对纪晓芙和丁敏君道：“你们两个，赶快滚吧。要找老婆子报仇，叫灭绝师太到灵蛇岛来！”
丁敏君死里逃生，又哭了出来，这次却是喜极而泣，对韦小宝道：“宋公子，你……你真是个大好人，你多多保重。”扯扯纪晓芙衣袖：“师姐，咱们赶快走吧。”
纪晓芙道：“师妹，宋少侠舍命相护，咱们怎能弃他而去。”
丁敏君急道：“师姐！你不念大人，也要念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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