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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脱险

    “浮起来?”

    柄吉和公孙九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公孙九更是不屑一顾的反驳说道:

    “金子哪有会浮起来的?”

    有些东西,对于陆闲这个来自现代的人来说,是类似于常识一样的东西。

    对于毫无科学基础和物理学常识的古代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好像在比萨斜塔实验之前,所有人都觉得物体下降的速度和它的重量有关。

    但在现代,小学生都知道,一颗铁球和一根羽毛,两者受到的重力是一样的。

    如果陆闲把这个说出来,大概率会被别人当做是疯子。

    所以,陆闲并没有着急去解释原理,或者是与旁人争辩,而是回答道:

    “大人不信我没关系,那被下了巫蛊之术的金佛,若不是在廷尉,就是在丽竞门这吧?

    到底能不能浮起来,我们一试便知了。”

    公孙九皱眉道:

    “那金佛在钦天监,我去要来倒是可以,但即便那金佛能浮起来,又代表什么呢?”

    因为柄吉在边上的缘故,公孙九说话已经算客气的了。

    若是旁人没来由的冒出这等没有任何理由的话,还让他去拿证物放水里,看能不能浮起来,当场就给抓起来了。

    柄吉在旁边思索了一阵,随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指向两份卷宗,提醒道:

    “公孙统领且看这两个卷宗,便能知道陆知安所说何意呢。”

    公孙九疑惑的看向了卷宗,尤其是柄吉特意指出,也是陆闲最关注的几个地方。

    一个是数月前,金佛失踪案的卷宗,里面详细描述了金佛的位置,以及陆闲计算的方法,还有打捞的方法。

    是用猪尿泡充了气,绑在金佛身上,利用浮力打捞上来的,并且还详细描述了金佛的模样以及周围的情况,未见其他异物。

    第二个,则是金佛巫蛊之术的卷宗,金佛是被掏空的,内壁上涂满了巫蛊之术所需的材料和图案,甚至还画了张结构图。

    第三个,还是在金佛巫蛊之术的卷宗里,那些犯人们后来出奇一致的供词。

    【许守义提前把下了巫蛊之术的金佛藏在水底,偷梁换柱】

    如果这金佛真如陆闲所说的那样,沉不到水底,岂不是就说明了,那些在牢里的犯人,说了伪证吗!

    不仅如此,还可以有力的证明,在杜县丢失后来在水底下被找回来的,才是真金佛。

    而那个在害的太子殿下病倒的金佛,根本就是假的,不知道何时被掉了包的!

    不仅许守义没了嫌疑,坐实了被诬告的事实,连带着被迫背锅的晋王也没了嫌疑。

    只能说这一连串的计谋下来,一环套一环,做的天衣无缝。

    事实真是如此,那些关押在牢里的犯人,肯定是利用某种方法串供,看守他们的狱卒全都要重新审。

    丽竞门倒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树藤摸瓜的反向调查一下。

    搞不好会有什么惊天收获。

    更何况,本来巫蛊之祸就有了前车之鉴,逼死了前太子的几个人,后来都没有好下场。

    如果自己就这么定案下去,晋王被赐死,后续再查出来这次事件又是一次害死人的巫蛊之祸,他公孙九能跑掉?

    但如果能拿到切实的证据,调查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那这可真是大功一件了!

    当然,前提是,陆闲所说的都是真的。

    简单思量之后,公孙九也不多说什么,立马带着人去了钦天监。

    柄吉身为廷尉监监正,自然也要随同前往。

    陆闲也很想去看看,但钦天监性质特殊,掌天文、定历数、占侯、推步之事,还有就是——观天命!

    如果是正常的世界,天命这玩意在陆闲看起来也不过是天下人心中的权威。

    但在这个武道能出神入化,巫蛊能杀人于千里之外的奇妙世界,神秘的钦天监,所掌握的能力,或许还真的不仅仅只是天文和神棍之学了。

    不过再深入,那就不是陆闲现在的层次能够接触和了解的了。

    陆闲一语道破了关键的节点,余下的就是廷尉和丽正门的事了。

    陆闲倒是不担心会出什么幺蛾子,他还是很确信的,因为找到金佛,打捞的时候他也在场。

    很清楚的记得,从水里捞出来的金佛,并没有被抱着石头沉河。

    那些一致的证词,先前差点要了许守义的命,现在却正好救了许守义,而且还能一举洗刷冤屈。

    这很明显是背后主谋,一股脑的想要嫁祸晋王,甚至有可能说,就是太子所为也说不定。

    正常人都会往这方面想,丽正门自然也会,但太子身份特殊,况且和晋王之间的王储竞争,那也不是丽竞门能随便插手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当今天子已经年近七十了,还能活几年谁都说不好,太子倒是没必要这么着急了。

    陆闲也只是闲来随便想想,也未曾放在心上,毕竟到了这个层面,即便是自己再关心也无用。

    况且,他是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

    如许守义那样的身份,一旦卷入其中,况且如浮萍飘零,烟尘齑粉,何况陆闲呢?

    陆闲就留在靖安坊中等待,本以为柄吉和公孙九很快就能回来,却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

    驿馆,入夜。

    许平君红着眼眶,坐在驿馆门口的台阶上,小桃在边上柔声安慰着。

    陆闲走了已经有一整天了,虽然陆闲临走之前,就已经交代过,他是去为许守义洗刷冤屈,并不是因为嫌疑很大被抓起来调查。

    但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了。

    父亲走时也说很快回来,这都三四天了,是否还活着,都不敢确定。

    许平君也确实是哭干了眼泪,她这样的小女子,在这样的大势面前,根本就毫无办法。

    不过也不全都是坏消息。

    早上还在附近守着的两个丽竞门的人,在傍晚时分就撤走了。

    许平君他们虽然还是不准离开驿馆,但已经没有先前那么严格,要知道,先前可是连小院都不给出的啊。

    前面传来快步走路的声响,许平君霍得一下站起身来,瞧见拐角处拉长的影子扎着小辫子,就知道是武月回来了。

    许平君本想迎上去,但在边上一直盯着的驿馆官员,赶忙上前为难道:

    “许小姐,莫要让本官为难啊。”

    那官员倒还算厚道,对许平君还挺客气。

    换成别人,目睹了丽竞门带走许守义,指不定得趾高气扬到什么地步了。

    许平君也只能停下脚步,却突然发现,武月的影子边上,突然又冒出来了一个影子。

    许平君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陆闲!”

    门口的驿馆官员这下子再也拦不住许平君了,她本来就是习武的,一个箭步冲出去,追都追不上。

    按说暗处里的丽竞门,这时候应该冲出来阻拦了。

    但等了好几秒,也没瞧见有人现身的意思。

    驿馆官员都有点奇怪,怎么回事啊?丽竞门的人全撤了?

    陆闲瞧见跑过来的许平君,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许平君看到那个笑容,心头上的石头,就好像在瞬间被人搬走了一般。

    她放慢了脚步,随后慢慢的站到了陆闲的身前,额头轻轻地抵在了陆闲的胸口上。

    黑夜里,轻轻地啜泣了起来。

    朝阳初升,清冷的阳光驱散稍许的寒意。

    昨天虽然精神紧绷了一整天,许平君和许母,拉着陆闲还说了小半宿的话,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疲惫。

    但陆闲还是起了一个大早,主要是习惯了,还有就是,武月已经起了。

    驿馆院落里,其余人还在休息,陆闲和武月也不打扰他们。

    陆闲拿出了一把长枪在院落里练习了起来,武月则是安安静静的在边上看着。

    若是在杜县,她这时候会在厨房蒸点东西当早饭,不过驿馆在伙食方面,提供的还是很不错的。

    陆闲一套枪法打完,盘腿坐下来调息运气起来。

    虽然还没有到一股真气游走全身的地步,但也隐隐感觉到了气的存在。

    武道方面,突破到六品也就是方寸之间的事情了。

    但很多人,要想突破这方寸之间,穷极一生也未必能够成功。

    如果有机会,陆闲也想找个名师指导一下,突破这关键的气劲关卡。

    丽竞门内倒是有不少的高手,其中甚至不乏上三品的一流高手。

    但找他们显然不现实,毕竟谁也不认识。

    也只能等这件事情以后,再想他法了。

    至于许守义,在柄吉和公孙九前往钦天监,将存放在那边的证物金佛,给扔到了水里,并且切切实实的看到金佛浮起来以后。

    许守义的冤屈和嫌疑就已经被洗刷干净了。

    而柄吉和公孙九之所以回来这么晚,也是因为和钦天监的人,一起入宫面圣了。

    此等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第一时间通知皇帝。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许守义自然是被无罪释放,官复原职。

    甚至于,未来可能还会有不小的提拔。

    而许守义之所以没有回来,主要还是他走不动路了。

    在被丽竞门关押的这几天里,可不是简单的让许守义躺在牢狱里就了事的。

    各种刑法都要挨个的上,愣是扛了三天三夜,许守义也没有认罪。

    虽不至残,疗养几天肯定是需要的。

    至于此事往后的发展,丽竞门肯定是要继续调查的。

    那就不是陆闲管的事情了。

    ……五日后……

    许守义回来了,陪同而来的还有柄吉柄大人。

    经过几天的调整,许母和许平君的心情也终于平复了不少。

    不过看到了许守义伤痕累累的模样,许母还是一下子红了眼眶,即便是柄吉就在边上,还是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起了眼泪来。

    许守义看到此情此景,即便浑身上下都是伤痕,还是训斥了几声。

    许守义被抓的事情原先在官场里就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又被放出来了。

    还是从丽竞门放出来的,这事情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后来又听说,许守义恐怕要因祸得福,此事上达天听,出于补偿和安抚,不仅送了补品和伤药,甚至还派了御医为许守义治疗。

    本来许守义做完这一年,就能去长安当京官了,如今在皇帝那留了名字,受到重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出于这样的猜测,来探望的官员也变多了。

    其中就包括同在杜县为官的杜县县尉李岩,这次过来,还带了自己的儿子李复一起过来。

    李岩和许守义同在杜县为官,虽然接触不多,比起旁人毕竟还是要熟悉一些。

    李岩除了恭贺看望许守义之外,还特意拉了自己的儿子李复出来说事。

    说许守义出了事情以后,他的儿子李复是如何如何担心,多次不顾自己的安危,要进入驿馆看望许家母女云云。

    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李复也是很配合的挤了两滴眼泪,跪下来就喊了两声伯父。

    那场面,真就好比许守义是他的老爹一般。

    面子上的事情,许守义还是做的滴水不漏的,等到将这些人都送走了,边上的柄吉才摸着胡子笑道:

    “要说有情有义,陆知安才叫真正的有情有义啊!”

    许守义当然也知道,如果不是陆闲,他哪里能有机会活着离开丽竞门。

    如果李复只是在驿馆边上徘徊,就让人觉得很了不起了。

    那陆闲这般舍命相救,又叫什么了?

    许守义心里明镜一样,其实陆闲自己心里,倒也没觉得舍命相救。

    先前听柄吉叙述案情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被掏空的金佛却没有浮起来,这一个疑点了。

    原本想以此作为证据,说明金佛是在离开杜县之后被调换的。

    后来在丽竞门,知道了不利于许守义的证词详细内容之后,陆闲就知道这一把是稳了。

    但这时候肯定也不能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压根没觉得危险什么的,只能谦虚的拱了拱手,跟着说了一些客套话。

    而另外一边,跟着父亲离开的李复心里美滋滋的,还以为这一次在许守义面前露了一波脸了。

    却没想到父亲李岩摸着胡子长叹了一口气:

    “吾儿啊,你和许平君的事,恐怕是没了着落了。”

    李复一愣,李岩才徐徐说了起来:

    “原先,我听闻这许守义能从丽竞门逃出来,全靠着那陆闲舍命相救,原本我并不当真。

    只是方才,看到许守义和陆闲说话时候的语气和态度,分明就是看着女婿的啊!”

    “啊?”

    李复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赶忙问道:

    “爹,这、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