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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五长老归来送行,桓江事真相不明

    翌日早晨,桓江派总堂人头攒动,派中弟子皆头挂白巾,今天是韩正江出殡的日子。

    此刻曦光洒落,清风微拂,正是大好时候!

    “送掌门!”

    总堂之中随着一声高喝,所有弟子纷纷跪拜。

    然而就在此时,一句喊声传来。

    “慢!”

    众人循声望去,一名男子白带束发,身着素衣,缓缓走来。

    来人身躯魁梧,晨光照向他刚毅的脸庞,映出的双眼望向前方,极有威势。

    “公子,是他!”张历小声说到。

    许莫平一行都认出来,这人正是那名楚姓男子。还未等他们多想,便听见那些弟子惊呼。

    “五长老!”

    在场所有旁观之人这才知道,原来此人正是韩正江义子,韩禹风。

    六长老脸色看见来人,脸色突变,疾声道:“韩禹风,你弑父叛宗,竟还敢回来,真当我桓江无人治你吗?”

    当日被韩禹风逃走他本就十分不满,今日这么多人在场,别说他只是临阳上境,就算他突破桎梏,已达证命,也得被耗死在这。

    “众弟子,围住他。”

    六长老发号施令,众弟子左顾右盼,却没有什么人执行。

    五长老平素为人有目共睹,之前他不在就罢了,现在他回来了,众弟子自然要听听他如何说。

    而韩禹风脚步未停,一直走到韩正江棺木之前也未有人阻拦。

    “父亲,孩儿为您送行。”

    韩正江轻声说着,跪拜下去,行三跪九叩之礼。

    在场所有人看着,没有一人出声打扰。

    礼毕,韩禹风站起身来,面向众弟子,缓缓开口。

    “我本为秦河之中的一名遗孤,命该沉于河底。所幸得父亲相救,带回桓江,收我为义子。”

    “养育二十七年,父亲授我武艺,教我辨理,助我立足于江湖,唯有付出,从不索取。”

    说到这,韩禹风把白色布带缠在腰间,将长衫绑紧。

    “大丈夫生在此间,应与孝字相伴,同忠义并行。”

    “二十七年养育授业之恩,若不为父报仇,枉为人子。”

    韩禹风说着紧闭双眼,一脸悲伤:“可惜我父纵横一生,却死于宵小鼠辈之手。”

    突然,韩禹风睁开双眼转过头,看向六长老,眼神锐利。

    “康明,父亲待你不薄,多次夸赞于你,甚至赐你修行功法,予你长老之位。”

    “你知恩不图报便罢了,竟还加害于他,你这种天地不存的狡诈之徒,哪里来的胆子敢立于棺前,为我父送行!”

    韩禹风话音之处,直指六长老康明。

    “什么,掌门是被六长老所害?”

    “不是说掌门是因五长老所带回的药草而亡吗?”

    “我早就知道以五长老的为人,不会行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桓江派一众弟子听到韩禹风所言,皆是议论纷纷,这五长老所说之话与那日六长老所言完全不同,难道此事有蹊跷?

    六长老听到韩禹风所说,自是反驳:“韩禹风,你这弑父之徒,今日还敢在桓江总堂妖言惑众。”

    “众长老作证,谁不知掌门是死于你之手,还不束手就擒!”

    韩禹风话至此处,已是不屑与六长老争论,只是盯着他说到:“我必杀你。”

    话音未落,韩禹风已是提起朝息,气机变换之间,宛如真龙怒吼,威势惊人。一拳打向前方,速度极快,呼啸之声骤起。

    六长老自不是等闲之辈,亦或者他早有预料。只见左臂搭右臂,朝息外放,屏于身前。

    外运朝息,这是临阳境才有的手段,身为长老,康明也已修至临阳,不过还停留在下境。

    韩禹风重伤初愈没几天,此时顶多只能发挥五成左右的实力。但同为临阳,上下两境自然有很大差距。

    尽管六长老有所防备,但面对韩禹风含怒出手,还未抵挡住一个呼吸,朝息之障就已被打碎。

    六长老直面韩禹风,只感觉面前之人好似凶兽,自己宛若待捕的猎物,来不及动弹。

    拳头落下,六长老倒飞出去。

    “六长老。”

    “五长老。”

    “禹风。”

    此景之下,有人喊五长老,有人喊六长老。

    韩禹风刚才突然出手,大长老还未反应过来。此时六长老被打飞出去,大长老飞身接住,那声禹风则是他落地之后喊的。

    六长老在大长老手中,口中吐血,只一拳,他就已经受了内伤。

    六长老落地后大声怒喊:“韩禹风,当日你便是如此,今日你还想打伤我逃之夭夭吗?”

    大长老见状,自然要说话了:“禹风,将话说清楚。”

    几位长老见状,此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了,他们望向韩禹风,眼神之意不言而喻,都是想要个说法。

    那日伤人逃走,今日突然回来,说了一通话又是出手直取六长老性命,莫不是当他们不存在?

    ......

    桓江派外远处的茶摊中,一位相貌平平的老人找了张桌子坐下,他望向堂内,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锁定气机之后,便没有再看向那边。

    老人让摊主上了一壶热水,自己拿出一些茶叶放入了壶中。

    摊主经营茶摊许久,也见过自己带茶叶喝茶的,他好心问道:“老人家,我帮你把茶煮一下吧?”

    这老人却笑着说:“不用了小哥,就这样就可以了。”

    摊主见状也没再多问,此时茶摊只有他和老人在。

    他望向桓江总堂,兀自感叹到:“证命强者啊,听说一人可抵上千普通军士,这等豪杰,就这样死去了。”

    摊主目光未转,却是在和身后老人说话:“老人家,你没见过证命强者吧?以前韩掌门可来我茶摊喝过茶,那气势,就好像天神一般。”

    身后老人听见,笑着回答道:“和天神一样吗?那是很厉害。”

    此时摊主却突然缩起鼻子,猛嗅起来:“好香啊!是茶香?”

    他转向身后,只见老人桌上的茶雾飘起,茶香正是从此而来。

    摊主心中疑惑:“我不是上的热水吗?这茶没煮哪来的茶雾啊?”

    ......

    此时桓江总堂内,面对众多长老的质疑,韩禹风也没有再出手,刚才那一拳,就是要先出一口气。

    朝息稳下,韩禹风面向众人,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众长老,诸位弟子,我知你们心有疑惑,但韩某所做,自是对得起天地河神。”

    “那日父亲遇难,我便猜测他是被奸人所害,若我行动受限,以当时的情形,凶手必定会妥善处理好一切,往后再难寻其踪迹。”

    “于是我只好假装逃走,让真凶放松警惕,出了总堂之后我并未远离,只待夜晚搜寻线索。”

    “当晚,我潜伏于总堂之外,便是要观察父亲遇难之时的在场之人有无反常。”

    “透过烛光,我看见大长老一直坐于屋中,并未睡觉。四长老也是同样如此。”

    “二长老和三长老,回到院中之后,便灭了灯烛。”

    韩禹风此时又望向六长老:“而你,回到房中之后却在来回踱步,时不时向外望去,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我当时只当你是愤恨父亲遇难,没有多想。”

    “待到半夜,你假装去茅房,实则在观察众长老是否已经睡下。果然,你见堂中已经没有了人,回房便立马熄灭了灯烛。”

    六长老面对韩禹风所说倒未反驳,他嗤笑道:“真是可笑至极,难道我撒泡尿之后再睡觉也犯了王法?”

    众人小声耳语,但都觉得六长老言之有理,睡觉之前撒尿不是很正常吗?

    韩禹风的理由当然不会如此苍白,他继续道:“若只是如此,父亲遇难自然与你无关,可你灭了烛火之后,并未睡觉,而是等到子时,前往当日父亲遇难的厅堂!”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神色皆是有了变化,难道此事真的另有隐情?

    那些相信韩禹风为人的桓江弟子则是脸上振奋,果然如此,五长老是被冤枉的。

    这时六长老却是不再认同:“一派胡言,我熄灭烛火之后便在房中睡觉,哪有外出,何况我为何要去往厅堂。”

    韩禹风再道:“刚开始我自然也不知你为何要半夜进入厅堂之中,为避免被你发现,我只能远远观望,不敢靠近。”

    “我本以为你从厅堂出来之后,会回到自己的房间,谁知你却飞身而出,往南边而去。”

    “我见如此情形,当下就有了判断,立马跟了上去。你不知有人跟踪,我又故意隐匿身形,你自然无法察觉。”

    “待你离开总堂一段距离,我见你从怀中拿出一个酒壶,运转朝息,将其化为齑粉。”

    众人听到这,皆是耳语了起来,按照韩禹风的说法,凶手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六长老此时却笑了起来:“韩禹风,我看你该去当一个说书先生,这几天你就编了这样一个故事?”

    “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说,当日正好是我倒酒,所以我就是毒害掌门的凶手?”

    韩禹风此时却并没有接过六长老的话,而是继续说到:“那日你毁掉酒壶只是顺便,毕竟只是一个酒壶,没有必要专门出去毁掉。”

    “你真正的目的,是去往孤雁山中,与人接头。”

    “那晚你到山中一处地点,拍手三下,高树之上立马跃出三名黑衣人。”

    此话一出,不仅人群之中议论纷纷,就连大长老也是开口。

    “禹风,那孤雁山中有鬼怪人尽皆知,就连掌门也说过,不要进入此山中,你怎说六长老只身前往山中。”

    六长老见此情形,也是立马说到:“韩禹风,就算你巧舌如簧又如何,言语再多也无法改变事实,孤雁山不能进去人尽皆知,你却说我在山中接头?”

    “人证物证皆没有,这等子虚乌有之事有谁会相信,你还不束手就擒,认罪伏法!”

    韩禹风听到六长老的话,只是继续质声说到:“康明,是非曲直你我心知肚明。”

    “当日你接头过后便返回桓江,而我一心想探知那三人身份,跟着他们进入了山中。”

    “但我错估了三人的实力,我本以为他们和你一样皆是下境,便未小心隐匿身形。”

    “谁知他们原来早就发现了我,将我引入山中,是为了留下我的性命,交手之下,我才知三名黑衣人皆是临阳上境。”

    “那三人手持利器又配合默契,当晚若不是有人助我逃走,只怕我就要如同传说一般,葬身山中。”

    韩禹风说到此处,已无心再行解释,只是望向众人道:“不知当日是哪位义士助我脱险,义士想必有难言之隐,今日无法为韩某作证。但义士恩情,韩某铭记于心。”

    “韩某今日所言,若有半点虚假,天人共戮。”

    韩正江说完之后转身,又是看向六长老,聚集朝息。

    该说的都已说完,他势要杀了这忘恩负义之徒。

    六长老刚才就已受了内伤,现在体内朝息紊乱,还未来得及调息,自然没有能力抵挡。

    眼见韩禹风气势惊人,他手按胸口,气急道:“韩禹风,你......”

    六长老话还未说出口,韩禹风的拳头再次袭来。

    然而此时,大长老却是挡在了六长老面前,朝息外放之下,六长老安然无恙。

    “禹风,六长老也是我桓江之人,不能仅凭你一面之词,便要他性命。”

    “若我今日让你杀了六长老,桓江派在江湖之中再无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