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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回 购买食品过中秋 道清带出绝密信

    上回书说到,还没有到任的州官袁大人,在途中就被土匪强人给掠去了,如今他身陷匪窟,不由心中暗想,自己是朝廷命官,本是来郴州上任的,也为这里未来的父母官,可万万没有想到,在途中却被土匪打劫,现已成了他们的俘虏。现在已时过境迁,自己就如牛被穿了鼻子一样,受制于人,而每天都被限制得很死!要想逃出去也是极为困难,但是,如果就这样继续住下去,就等于坐以待毙误了自已的前程。看来无论如何我都得想办法,离开这匪窝魔窟才是,可是,他想呀想脑袋瓜子都快要憋炸了!到头来还是没有辙……

    正当他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位和他比较要好的朋友告诉他说:“今年的中秋节快要到了,听说山上的几位头领,前些天就已经商量了,说是弟兄们为抵抗,狮子山上的人马都拼命流血,也为守卫山寨出了大力。其中还有两人中了敌箭,而当时就不治身亡,可说也够倒霉的,眼前中秋节快要到了,一定得给大家好好改善一下伙食,因为弟兄们都十分辛苦。所以,要很好的慰劳慰劳众人才是,并且还要给大家放几假,不光让他们好好玩玩,同时还必须打打牙剂!因此就需要派人下山,去采购过节的东西。

    其实,这也正是几位头目们,要趁机会聚拢人心,收买下边的匪徒,要大家听他们的话,如果说是头头们耍的,一套小把戏和玩弄的权术!到不如讲他们是用良苦!则是统治和拉拢人的一种好办法。据说,就在最近两三天他们的头领,就准备派人出到永兴城里,治办过节的货物,其实也就是一些吃的、用的,及生活上的必须物品。可能还会有人说:“他们这些当土匪强盗的,也有闲情逸致过中秋节?不光是作践混仗也较奢侈呀!”按说也没啥奇怪的。因为人活在世上,都是为了欢乐、痛快和享受。而说到底就是个高兴!然而,就有那么一句话叫:“千里做官为了吃穿!”而他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要过八月节,这正是:

    世人过仲秋,自古都流传;

    土匪也一样,追求快乐玩。

    在我国民间,自古就有祭日、拜月,即中秋节赏月吃月饼,及饮桂花酒的习俗,所以,人们都认为中秋节以月圆,而预示着是一家人,团圆和欢聚的日子。中秋节不光是中华民族的习俗,其少数民族也都同样过!甚至就连中国的邻邦,许多外国人都要过中秋节!尤其是南亚和东亚国家,大部分人都要过这一节日。

    据说,日本人还把中秋节作为,一家人团圆的日子,称这一天为十五夜,也叫“中秋、名月、芋名月等说法”。到了这一天出外的人,都要回到家中吃团聚饭和吃月饼,并且还要祭奠祖宗。晚上在赏月的时候,一家人还要吃红米团子,也称月见团子。特别是琉球群岛的风俗,除了祭祖拜月外还要祭灶神,说是感谢灶王爷,保佑一年内家中平安!他们除了吃月饼,同时,还要吃一种表面有红豆米的饼,并要搞些拔河、舞狮等,文化娱乐活动。

    前面交待过,在他们这伙土匪强盗中,不但有中国人还有日本人,而日本人虽然不到半数,但队伍中的几位头头全是日本人。中国有句古话叫:“每到佳节倍思亲!”意思是说每当这时候,外出的游子都会念家乡和想亲人,而几位日本头目也都爱欢乐!所以,这个中秋节他们还非要过不可。有人就讲:“别看我们遇到了麻烦!狮子山上的人还可能来进攻,但是我们不怕!也不管他们那一套!今年的八月十五还要照过不误”。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却说给袁大人透露消息的,这位朋友并非别人,而正是专给大家做饭吃的伙夫陈阿哥,然而,他就是我在前面所讲到的,那位道号为“道修”的道人。他本是静修观中老道士,湘真子的大徒弟,几个月前,因被这里的土匪强盗,把他与师弟道清一起抓来当了伙夫。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在当时他被土匪抓来,也多了个心眼就没跟别人讲实话,换句话说,他也是临时现编词,说瞎话唬弄人的。而谁也不了解他说假话又不脸红,反正他是得懵就懵,该忽悠时就忽悠!所以,他说的话土匪们也都相信了。

    常言说实践出真挚,生活就是大课堂,他虽然为出家人不打诳语,但他在土匪窝里也是跟强盗们学乖了,也可以说,他是被那些人薰陶出来的。他以前本是出家道士,不像世人都有姓名,别人问他俗家姓啥?所以,他就给人家胡诌说姓陈,又说自己爹妈死得早,自幼都未曾给起名,他的年龄又比别人大几岁,所以有人就喊他“陈阿哥”。而土匪强盗们把袁大人掠上山后,知他识文断字,匪徒头目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好活,就是让他当保管记账,有时还需要写写画画什么的。这样以来,袁老爷时常就能与做饭的伙夫,道修接触的比较多了,结果一来二去,久而久之,两人的感情也加深了,慢慢地俩人也就成了,较为知心和要好的朋友。

    我在前面曾介绍过,道修有个师弟名叫道清,几个月前师兄弟俩,是一块被裹挟上山的,原来道清在土匪群里,又结交了几位朋友,他们的名字叫孟威、姚亮,张中全等,大家一有空都到一起玩,相互之间一混熟,说话也就更随便了,所以谁有什么心里话,也都不藏着掖着。平常,众人除了谈天说地和瞎胡扯外,私下里不免还要说些保密的话,并还烧香结拜发了誓言!什么同生共死,若有违犯,天打雷劈等。实际上,他们就成了一个小帮派,又可称是一秘密团伙,也就经常在暗中进行串联!关于这个事情,咱们先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袁大人自从听说了,土匪头头们要派人下山,去置办过节的东西时,心里也就有了说不出的高兴!于是就在琢磨,或许这正是一次很好的机会,随后,他就做别人的工作。他对道修、道清和他们的朋友讲:“大家必须要明白我们这些人,都是在中国生长的,换句话说,我们这些人本都属于大明的子民。而那左藤大岛、石原龟太郎、安贝晋二等,几个头目,以及另外多名家伙,他们那些人都是东洋倭寇,我等和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因为他们都是来烧杀掠抢中国人的,作为我们每一个中国人,只是为了生存活命,才打家劫舍上山当了土匪,所以,我等一定要抱团到一块,决不能完全光听他们的摆布。如果大家能听我的话,幸许今后还会有生存希望,不然的话,不光受他们东洋人的欺负,而且官府也不能饶了我等,所以,到头来就须必死无疑”。

    当他刚讲完这一段话时,就有人急不可耐的插言问:“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

    袁大人便告诉众人道:“良鸟需入林,猛虎要归山,禽兽动物还各行其道,又何匡我等人类,常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等必须要想方设法,找好机会弃暗投明。”

    有人说:“若照你所讲又是谈何容易!”

    袁大人道:“大家一起来想办法嘛!”

    那对方就问:“想啥办法你有吗?我等又如何弃暗投明?都数你喝墨水和读的书多,就请你给我等众人指条路,你要有什么好主意,就快讲出来让大伙听听”。

    袁大人道:“比方说,他们有他们的千条计,而我们也必须要有自己的老主意!所以咱们这些人,都必须做到洗心革面,顺应天时,必要时就准备投靠官府。”

    “嗬!你说得到容易、很轻巧,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另一人则接道:“怎么?你让大家投靠官府是在说梦话吧?平常,我们想躲还躲不过呢!这下子可好了,就等于是,胡摸乱闯进了阎王殿——自找死!官府里人还不把咱们这些,敢于造反和对抗朝廷的土匪强盗,又加山贼通通都杀了、刮了、活埋了。再者说,也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呀!”他这样一说不当紧,众人就议论起来了,则就有说行、有说不行的,反正也没个啥结果,最终也把这事给撂下了。然而,事情就有那么巧,几天后,山上派出去的人员,其中就有湘真子的二徒弟,袁大人听说那道清要去永兴,或资兴二镇购买货物,反正这两地无论去哪一处,都得经过他与师父修身的地方!因为那静修观是必经之路。

    常言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所以袁大人就心想,我可不能错过了这次机遇,他便写了一封密信,悄悄地去和那道清商量。让他把这封书信带出去,而且又需要保密,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然后,还得委托一个比较可靠的人,让他把信务必送到郴州城里。而且还须想方设法,要找到他的表弟曹宝玉,把信亲手交给他!同时,又对道清说了如何可以,找见那曹宝玉的办法,有诗为证:

    身居虎穴有主意,将计就计传消息;

    联络官府发救兵,直捣匪巢破强敌。

    再说湘真子的二徒弟道清,他人也干练很有头脑,平时做事就非常小心谨慎,还又是一个讲义气的人,他怀揣着袁大人交给他的一封信涵,第二天就随着下山的队伍出发了。他们一共有十几人,由三头领安贝晋二率领着,准备要到永兴集去办货,从驻地千脉山去永兴镇,就必须得经过静修观,而那里又是道清、道修和师傅,师徒们出家修性的地方。当他们一帮人还没到那里时,道清就在反复思考打主意了,他心想我用什么理由,能拐弯看望一下师傅呢?也好趁此把朋友托付的事给完成。实际就是要把密信交给,自己的师傅湘真子,然后让他老人家想办法,把这封密涵交到袁大人所讲的,那个收信人的手里!就在道清还没有把点子想好时,他们一伙人就快要到了静修观。

    这时候,突然就听头目安贝晋二说:“弟兄们!大家都累了吧?前面就是一道观,咱们下山后已走了大半天,说实话我也累得够呛了,不免就到前边观里先休息一下。待缓缓劲再走也不迟,这样,也好让大家顺便打打尖,同时,再让里边的老道人烧锅水,弄点好茶叶泡上让你们喝,等到吃饱喝好了再上路好不好?”

    接着就听众人是乱嚷嚷道:“好!好!太好了!”一帮人尽都是光叫好,另外还有个别人在起哄!其实,这比望梅止渴还有作用,结果是大家的精神头也就来了。

    再说,他们这些人都已经走了多半天的路,本来也都累得够呛,个个出了一身臭汗,不光是累而且还又饥、又渴,也正巴不得想停下来休息休息,吃吃饭喝喝水再走。随后就听有人说:“还是我们三头领英明伟大,其决策实在是太高啦!从来做事情都是,干脆利索又果断。而且也非常体量我等,所以我们大家都愿意跟着你干,只有这样弟兄才不吃亏,我们大家也全听你的!要自觉卖命,您怎么说我等就怎么做”。

    匪徒们一边说一边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清修观前,众人就在道观周围,自找阴凉处休息,有的人还进了道观小院,是乱瞧乱看。现在,道观里居住的也只有老道士,湘真子和他的小徒弟道悟两个人,可说,这一老一小师徒二人,也只有委屈顺从地,接待他们这帮子人,哪怕是心里不乐意,但还得照着他们说的办。因为他们都是土匪强盗,谁都晓得这伙人的凶恶,也可说是杀人不眨眼,天爷老大他们就是老二,且连朝廷皇上都敢反对,所以,老道师徒也不敢违抗和说什么。

    这时候,那土匪头目就吩咐说:“喂!我说老道长,鄙人叫安贝晋二,咱们以前见过面打过交道,也算是老相识了!你的两个徒也在我手下干事。现在我等是路过此处,我的属下其中就有你一个徒弟,我们大家行走得又累、又渴,须得让你烧锅开水给我们喝,如果能有好茶叶泡上就更好了。至于吃饭嘛!我等都自带有干粮,这次就不需要你给做饭了,因为我们还需要抓紧时间赶路,等到回来再走这里时,你可得很好地招待一下我们!眼下我就提前先致谢你了”。

    老道士湘真子闻听如释重负,要是光烧锅开水,麻烦并不大也好办,他又不敢怠慢这帮人,便吩咐小徒弟道悟赶快,到厨房去给土匪强盗们烧茶。那小道童道悟也很听话,什么也没讲就默默无闻地,去厨房执行烧水的任务!而院内也有水井和柴火。小道童道悟也手脚利索,不大一会儿,他便烧好了一锅开水!这时候,他的师父湘真子就拿出来,他们今年春天在山上新采摘的,头遍上好茶叶给泡上了。

    据说,此种茶叶可是地地道道的“南岭茶,”又称“五岭茶”。它虽然不能与西湖龙井媲美,但也可和黄山毛峰、洞庭碧螺春、庐山云雾、信阳毛尖、安溪铁观音等,俱在一个层次上,也实为上等品。而泡出的茶是清澈、绿色,喝起来是清香、浓郁、甘甜、爽口!故而才属于是,我国之上品好茶。说实话,这师徒两人就连他们自己,平时都是舍不得享用。

    原来,此茶是生长在林木葱郁,溪水常流,土壤、水份、气候、空气、环境都非常好的地方,由于条件具备,故而才属于是,野生纯天然的产物。加之,该茶叶采摘的很早,也无公害,又经精心泡制,因此,才是屈指可数和顶呱呱的,上品一流的香茗,所以,泡出的茶就比较好喝。

    老道士湘真子师徒二人,又把平时吃饭用的,碗、盘、瓢、勺全都拿出来,把茶倒上冷着,就这也不够用,因为他们现在就师徒两人吃饭。就是原来有大徒弟、二徒弟在时,也用不了儿套餐具,所以,也就没有几个碗和盘子,这一下子却突然来了十几人,又怎么能够用呢?土匪们也只好轮流着喝。根本就等不到碗里的茶水冷晾,便已经有人抢先端起喝了,而且也被烫得够呛还要喝,则就说明了他们一个个,又都是渴得非常利害。这时候,土匪们尽拿出自带的干粮,一边嘘溜嘴,还一边不停的喝,不过一帮土匪们,说着、闹着不但很热闹!而且还停有趣,有诗为证:

    道童烧茶众人喝,土匪凑合啃干馍。

    缺少水杯和茶碗,这是他们真生活。

    为了生存揭竿起,强盗也是有困惑。

    却说匪徒们吃完喝罢又休息了一会儿,这时候他们的头头安贝晋二,就又吩咐众人上路!岂不知在此之前,那同土匪一起来的道清,也早已拜见了师父!要说师徒二人也有多日没见到了。这次一见面,他们的心情都很激动!就好像都有千言万语,各自都想要向对方表达,可双方都是话到舌尖,又都咽回去了!因为师徒们这会儿都不知道,肚里的话应该从何先说起好。结果,还是师父先拉着徒弟的手,是婆婆妈妈的问了长又问短,而且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徒弟多加注意,并要处处谨慎,时时小心,一定不能再出啥事情了……

    常言说师徒如父子,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虽然都是出家人,然而长期以来,师徒几人都是相依为命,就如一个家庭一样互相关心,互为体贴。同时老道长湘真子,还让徒儿道清回去以后,要把这话转告给他的大师兄,让那道修也一定不要出什么事。由于他们师兄弟都是在,年龄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傅收养了,老道士湘真子的心底也非常善良,他把三个徒弟看作亲生己出,说真的,他们师徒就如同父子一般。因为人也是感情动物,他们之间的情意,可说是用刀割不断的!自从道清与大师兄道修,被云崖顶上的匪徒强行裹走后,师徒们彼此之间也失去了联系。

    但是,他们相互间无时无刻,都在惦念着对方安危,就正如农村百姓常讲的一句话:“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到处飞,可最终还是要归窝的!”则就充分证明了,他们师徒们之间的深厚感情。岂不知,他们各自也都想着总有一天,师徒们一定会见面的!因为男子大丈夫不能象女人一样,只会婆婆妈妈地惦念唠叨,甚至还要提哭抺眼泪!也主是说,而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男儿有泪都是不能轻弹的!尤其是,他们出家人更是如此。但是又把话说回来,如果像他们这种情况,一般人也都会伤心落泪的,所以此时此刻,这位道清的心情,一时间,就如潮水般的涌动,但见他眼里噙住泪水,两个眼圈都红了!有诗为证:

    千言万语涌心头,知心话儿卡咽喉;

    张嘴诉说吐不出,两眼不着泪水流。

    然而,等到道清的心情稳定下来之后,他就像个孩子一样搂着师父的肩膀,寻问这寻问那,而且,也把他和大师兄身处匪窟的情况,向师傅作了简单说明,并让师父老人家不要担心!要多保重身体。与此同时,道清又把老人家拉到了没人的地方,就把袁大人让他带捎的信件,小心翼翼地交给了师傅湘真子,并且如何找人联系,把密信送给谁也都一一作了交待。同时还把这几个月来,他对山上的一些情况了解,以及那些东洋倭寇的来历,也如实地给师傅讲了一遍。

    他的师父湘真子闻听后就非常吃惊!因为他听徒儿讲那云崖峰上的,匪徒强盗有半数以上都是,才从东南沿海一带窜犯来到,这内地湘、粤、赣一带不久,而且还都是东瀛倭寇,为杀人的不眨眼的魔鬼。他们原本在我国东南沿海地区,杀人放火,行凶作乱,肆意掠夺,是无恶不作!也早已对中国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而且都是死有余辜。尤其是,当老道士湘真子听说还有一位,北方的青年如今也身陷匪窟,然而,他又是不久前才被掠到山上,距现在时间还不到两个月,老道士也就觉得很蹊跷!便就陷入了深思沉默中……

    他心想这件事很直得让人怀疑,有可能此人不是一般人物,闹不好也是有来头的,而且还有文化是很不简单的。眼下,还让我师徒们为他,往官府衙门里送这封信,也决不是一件小事情,肯定是有目的也关系很大,弄不好有可能要掉脑壳。这位老道士湘真子虽为出家之人,但是他深明大义,明白事理!经过了一翻深思熟虑后,也就觉得重担在肩,自己有责任、有义务,需要管这件事,于是,也就毫不含糊地接受了任务。等到匪徒强盗们走了之后,道观里现在就只剩下老道长湘真子,与他的小徒弟道悟了,师徒二人也就开始谋划,如何尽快把这封书信,送到郴州衙门里去,若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