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雪夜再遇
灯火通明，笑声回荡。梁语站在万香楼对面，踌躇。他突然想到办法，吩咐道：“南风……咳咳……你去，包场。把苏远以外的所有人清理出去。”
梁语让暗卫现身，这般凶煞气势，应该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朝他……扔手帕……
十月十九日，姑苏事宜已尽数处理完毕。梁语再次踏入天工书院。
“梁大人，在下早已隐退多年，不愿再理会世俗纷扰，望梁大人勿再相劝。”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面部褶皱，双手上老茧一层叠一层。
梁语：“此次能解水患，多亏了您改良火药，也多亏了您制出的水车，灌溉得以便捷。这样技艺高超的匠人，梁语实在不忍看您局限在小小书院中。”
老者叹气，唤来他的徒弟，语重心长地交代：“墨浪，你随为师在此三十载，随梁大人出去吧。出去看看这俗世红尘。”
墨浪含泪拜别。
老者跪地恳求：“梁大人，我这徒弟一心扑在器械上，不懂礼节，望您莫要怪罪。墨浪，仰仗大人照顾了。”
车队大张旗鼓地出城，南风骑马前方开路。
行至一山林间，枯叶掉落，野兽悲鸣，寒风凛冽，诡异万分。
南风翘起嘴角，带着车队继续前行。
一声狼嚎，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看来经上次全军覆没，长了教训，此次黑衣人的数量，超车队随从近十倍。
两方交锋，刀光剑影，鲜血四溅，横尸遍野。
“我乃工部尚书苏蒙胞弟，你们胆敢伤我，我哥哥必定踏平你们老巢。”苏远掀开车帘，高声喊。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知道自己中计了。为了避免人员折损，他下令撤退。
见黑衣人仓皇逃窜，苏远大笑，对南风说：“哈哈哈哈哈原来我哥哥的名号这么有用。”
南风忍俊不禁，连声称是。
梁语进京那天，天枢十七年第一场雪降临。
风瑶站在亭中，伸手去接雪花。又一年冬，哥哥在那边可还安好？是否又在同母亲拌嘴？风瑶惨笑。
披风披在肩上，洛七把暖炉递给风瑶。手指相触之时，一冷一暖，感受差异悬殊。
洛七咋咋呼呼叽叽喳喳的，此刻也不例外。她知风瑶每年初雪之时都会心情不好，所以每年都会偷偷跟着她。
“阿瑶姐姐何时能带洛七出去？洛七很想看看沧澜殿外的景象，也很想去看看四姐姐说的繁华帝京。”洛七满怀期待地笑着。
风瑶拉着洛七坐下，扯开披风把洛七裹进来，洛七头靠在风瑶肩上，风瑶牵着她的手。
“阿七这么向往外面的世界吗？”风瑶问。
洛七不假思索地回答：“也不是。我更想和阿瑶姐姐，和姐姐们待在一处。”
“只要我们活下来，那总有一天，阿瑶姐姐要把阿七交给你的真命天子。”风瑶刮一下洛七的鼻子。
洛七环上风瑶的细柳腰，问：“那阿瑶姐姐找到真命天子了吗？阿瑶姐姐不是很喜欢那个……那个……唉，阿七想不起来了。”
风瑶抚摸着洛七的头发说：“阿瑶姐姐不找真命天子。喜欢？阿七不知道阿瑶姐姐喜欢很多人吗？”
洛七点点头，她自然是知道，她的阿瑶姐姐同很多人都有纠葛。
“可是阿瑶姐姐最喜欢他不是吗？”洛七疑惑，她最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她的真命天子吗？
风瑶怔住。她最喜欢的是梁语吗？她同那么多人暧昧不清，只是觉得他们有利用价值。为什么到处都在传她喜欢梁语呢？
洛四过来禀告梁语回京了，此时正在往宫里复命。
“殿下要不去见见？”洛四揣测风瑶应该是想见他的。
“不见。”
风瑶拇指抚着洛七的脸，笑道：“今天风瑶姐姐带阿七去看帝京。”
洛七眼睛放光。
风瑶换上男装，带着洛七出宫。
“阿……姚，哥哥，我们在这干嘛？”洛七不明白，风瑶为什么要在一个酒楼里干坐着。
风瑶拿了一把花生给洛七，跟她说：“别急，我们要等一个人。”
“真命天子么？”洛七脱口而出。
“几日不见，姚公子怎么带了个闺女出来？”云若还没踏进门就先调侃起来。
风瑶一粒花生米砸过去，云若随手便抓住了“暗器”。
“姚公子寻我来有何贵干？”云若收到信笺便赶过来了。
风瑶道：“没什么贵干，就是想着云公子回京不久，应该没好好逛过。正好我这小妹也没逛过，所以邀你作陪咯。”
风瑶说一套，心里想得是另一套。她本想找沈迟的，想起今天她要入宫述职，就只好找这位闲散侯爷了。
云若伸手想揉揉小孩的脸，结果洛七嫌弃地拍开他的手，还骂了他两句。
风瑶牵起洛七，对云若眨下眼，道：“我这小妹脾气可跟我有得一比，云公子还是洁身自好，莫要招惹。”
三人出了酒楼，在漫天飞雪中，在帝京的大街小巷，喝羊汤，吃馄饨，买小玩意……好不快哉。
而金銮殿内的沈迟哈欠连天，撑着头听梁语讲姑苏民情。不知道风瑶这会在干嘛，今天下了雪，她肯定像炸了的烟花。自风琼走后，往年初雪这天风瑶都会跑到鹤松殿，喝得烂醉如泥……等会散了她要先去鹤松殿看看。
沈迟走神得厉害，风平喊了两声都没听到，梁语又喊了句沈将军，沈迟才回过神来看向梁语……不对，好像应该看皇帝……
沈迟抿嘴从座上走出来，听指令。
“沈卿近日可是受了风寒，朕见你精神不佳，要不派个御医到府上看看？”风平关怀。
“啊……谢陛下体恤，沈迟无大碍，只是近日睡得晚些，身体疲乏罢了。”沈迟婉拒。
风平已经见怪不怪了，沈迟只要跟风瑶混到一块，什么正事都搁置。
又听这个那个唠叨几句，天色便暗了。沈迟正想去鹤松殿，洛一来告知她风瑶出宫了，让她不必再去鹤松殿寻她。
刚好梁语也在，她们的对话都听到了。梁语并未多言，直接往宫门走去。沈迟也要出宫，两个人一前一后相距不远。沈迟见一个护卫隔一段时间就附耳跟梁语说话，心中疑惑。但梁语的事关她屁事，天寒地冻的，不如早点回去捆被子。
街上的摊贩陆陆续续散了，云若跟在她们二人身后，见风瑶头上沾了好多雪花，便停下来找零散的摊位。这两个人走得快，云若匆匆赶上。
行至一条宽广大道，没有路灯，十分黑暗。洛七揪着风瑶的衣服，往她身后躲了躲。她又想起姐姐们说的话，松开手挡在风瑶侧前边。
“阿瑶姐姐别怕，阿七保护你！”洛七声音颤抖。
风瑶忍俊不禁，牵起洛七的手，把兔子灯笼交到她手里。
恰好此时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屋檐上，落在眉间，落在发丝。风瑶抬头看着灯火阑珊下的飘雪，心中又难过起来。
兄长走的那日，也是这样，风萧萧，雪飘飘。
她正走神，突然一把油纸伞罩在她头上，挡住了她的视线。风瑶回头，地面湿滑，一个不慎滑倒，她直接扑进云若怀中，云若没料到这情况，往后倒了一点但迅速找回重心。
举着伞的云若笑出声，抬起手臂让她扶着起身。风瑶觉得出糗，搞不好云若又觉得她故意的……
“云哥哥你去哪了啊，这里路黑，我和姐姐害怕。”洛七声音还在抖，可见她是真害怕。成日在沧澜殿里的娇花，怕黑也是正常的。但风瑶……一点都没怕。
云若拂去风瑶头上的残雪，语重心长道：“霜雪落满头听着是挺美的，可若是受了寒，病上几天卧床不起，那就不值得了。”
洛七仰着头看这个场面，心里生出疑惑，这就是阿瑶姐姐的真命天子吗？
这句载满担忧的话，这理所当然的动作，一一落到了这道上转角处的人眼中。
停下的脚步，远远地观望，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风瑶同云若亲近。郎才女貌，倒也般配。梁语心中苦涩。他知道他与风瑶绝无可能，心里却还是期待风瑶多在意他一点。
可惜风瑶对他是假面戏弄，是诛心的归元散。对云若的却是坦然相待，信任合作。
云若早就察觉到有人来了，但是没有停止给风瑶拈雪花。当风瑶的余光看到白雪皑皑的地面上站着胜过白雪的梁语时，他们相距只有几步之遥。
洛七好奇，走上前去，问：“你就是阿瑶姐姐最喜欢的那个人吗？”
她只知道阿瑶姐姐最喜欢的那个人，长得最好看。而这个人，真的很好看。
云若拿下最后一片雪花，顺势给她捋捋头发，举着伞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却得意洋洋地看向梁语。
梁语面容清冷，并未对云若的炫耀露出一点别的情绪。
他俯下身，用平常那种无甚情绪的声音，低声问洛七：“你的阿瑶姐姐是这么同你说的吗？”
梁语让暗卫现身，这般凶煞气势，应该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朝他……扔手帕……
十月十九日，姑苏事宜已尽数处理完毕。梁语再次踏入天工书院。
“梁大人，在下早已隐退多年，不愿再理会世俗纷扰，望梁大人勿再相劝。”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面部褶皱，双手上老茧一层叠一层。
梁语：“此次能解水患，多亏了您改良火药，也多亏了您制出的水车，灌溉得以便捷。这样技艺高超的匠人，梁语实在不忍看您局限在小小书院中。”
老者叹气，唤来他的徒弟，语重心长地交代：“墨浪，你随为师在此三十载，随梁大人出去吧。出去看看这俗世红尘。”
墨浪含泪拜别。
老者跪地恳求：“梁大人，我这徒弟一心扑在器械上，不懂礼节，望您莫要怪罪。墨浪，仰仗大人照顾了。”
车队大张旗鼓地出城，南风骑马前方开路。
行至一山林间，枯叶掉落，野兽悲鸣，寒风凛冽，诡异万分。
南风翘起嘴角，带着车队继续前行。
一声狼嚎，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看来经上次全军覆没，长了教训，此次黑衣人的数量，超车队随从近十倍。
两方交锋，刀光剑影，鲜血四溅，横尸遍野。
“我乃工部尚书苏蒙胞弟，你们胆敢伤我，我哥哥必定踏平你们老巢。”苏远掀开车帘，高声喊。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知道自己中计了。为了避免人员折损，他下令撤退。
见黑衣人仓皇逃窜，苏远大笑，对南风说：“哈哈哈哈哈原来我哥哥的名号这么有用。”
南风忍俊不禁，连声称是。
梁语进京那天，天枢十七年第一场雪降临。
风瑶站在亭中，伸手去接雪花。又一年冬，哥哥在那边可还安好？是否又在同母亲拌嘴？风瑶惨笑。
披风披在肩上，洛七把暖炉递给风瑶。手指相触之时，一冷一暖，感受差异悬殊。
洛七咋咋呼呼叽叽喳喳的，此刻也不例外。她知风瑶每年初雪之时都会心情不好，所以每年都会偷偷跟着她。
“阿瑶姐姐何时能带洛七出去？洛七很想看看沧澜殿外的景象，也很想去看看四姐姐说的繁华帝京。”洛七满怀期待地笑着。
风瑶拉着洛七坐下，扯开披风把洛七裹进来，洛七头靠在风瑶肩上，风瑶牵着她的手。
“阿七这么向往外面的世界吗？”风瑶问。
洛七不假思索地回答：“也不是。我更想和阿瑶姐姐，和姐姐们待在一处。”
“只要我们活下来，那总有一天，阿瑶姐姐要把阿七交给你的真命天子。”风瑶刮一下洛七的鼻子。
洛七环上风瑶的细柳腰，问：“那阿瑶姐姐找到真命天子了吗？阿瑶姐姐不是很喜欢那个……那个……唉，阿七想不起来了。”
风瑶抚摸着洛七的头发说：“阿瑶姐姐不找真命天子。喜欢？阿七不知道阿瑶姐姐喜欢很多人吗？”
洛七点点头，她自然是知道，她的阿瑶姐姐同很多人都有纠葛。
“可是阿瑶姐姐最喜欢他不是吗？”洛七疑惑，她最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她的真命天子吗？
风瑶怔住。她最喜欢的是梁语吗？她同那么多人暧昧不清，只是觉得他们有利用价值。为什么到处都在传她喜欢梁语呢？
洛四过来禀告梁语回京了，此时正在往宫里复命。
“殿下要不去见见？”洛四揣测风瑶应该是想见他的。
“不见。”
风瑶拇指抚着洛七的脸，笑道：“今天风瑶姐姐带阿七去看帝京。”
洛七眼睛放光。
风瑶换上男装，带着洛七出宫。
“阿……姚，哥哥，我们在这干嘛？”洛七不明白，风瑶为什么要在一个酒楼里干坐着。
风瑶拿了一把花生给洛七，跟她说：“别急，我们要等一个人。”
“真命天子么？”洛七脱口而出。
“几日不见，姚公子怎么带了个闺女出来？”云若还没踏进门就先调侃起来。
风瑶一粒花生米砸过去，云若随手便抓住了“暗器”。
“姚公子寻我来有何贵干？”云若收到信笺便赶过来了。
风瑶道：“没什么贵干，就是想着云公子回京不久，应该没好好逛过。正好我这小妹也没逛过，所以邀你作陪咯。”
风瑶说一套，心里想得是另一套。她本想找沈迟的，想起今天她要入宫述职，就只好找这位闲散侯爷了。
云若伸手想揉揉小孩的脸，结果洛七嫌弃地拍开他的手，还骂了他两句。
风瑶牵起洛七，对云若眨下眼，道：“我这小妹脾气可跟我有得一比，云公子还是洁身自好，莫要招惹。”
三人出了酒楼，在漫天飞雪中，在帝京的大街小巷，喝羊汤，吃馄饨，买小玩意……好不快哉。
而金銮殿内的沈迟哈欠连天，撑着头听梁语讲姑苏民情。不知道风瑶这会在干嘛，今天下了雪，她肯定像炸了的烟花。自风琼走后，往年初雪这天风瑶都会跑到鹤松殿，喝得烂醉如泥……等会散了她要先去鹤松殿看看。
沈迟走神得厉害，风平喊了两声都没听到，梁语又喊了句沈将军，沈迟才回过神来看向梁语……不对，好像应该看皇帝……
沈迟抿嘴从座上走出来，听指令。
“沈卿近日可是受了风寒，朕见你精神不佳，要不派个御医到府上看看？”风平关怀。
“啊……谢陛下体恤，沈迟无大碍，只是近日睡得晚些，身体疲乏罢了。”沈迟婉拒。
风平已经见怪不怪了，沈迟只要跟风瑶混到一块，什么正事都搁置。
又听这个那个唠叨几句，天色便暗了。沈迟正想去鹤松殿，洛一来告知她风瑶出宫了，让她不必再去鹤松殿寻她。
刚好梁语也在，她们的对话都听到了。梁语并未多言，直接往宫门走去。沈迟也要出宫，两个人一前一后相距不远。沈迟见一个护卫隔一段时间就附耳跟梁语说话，心中疑惑。但梁语的事关她屁事，天寒地冻的，不如早点回去捆被子。
街上的摊贩陆陆续续散了，云若跟在她们二人身后，见风瑶头上沾了好多雪花，便停下来找零散的摊位。这两个人走得快，云若匆匆赶上。
行至一条宽广大道，没有路灯，十分黑暗。洛七揪着风瑶的衣服，往她身后躲了躲。她又想起姐姐们说的话，松开手挡在风瑶侧前边。
“阿瑶姐姐别怕，阿七保护你！”洛七声音颤抖。
风瑶忍俊不禁，牵起洛七的手，把兔子灯笼交到她手里。
恰好此时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屋檐上，落在眉间，落在发丝。风瑶抬头看着灯火阑珊下的飘雪，心中又难过起来。
兄长走的那日，也是这样，风萧萧，雪飘飘。
她正走神，突然一把油纸伞罩在她头上，挡住了她的视线。风瑶回头，地面湿滑，一个不慎滑倒，她直接扑进云若怀中，云若没料到这情况，往后倒了一点但迅速找回重心。
举着伞的云若笑出声，抬起手臂让她扶着起身。风瑶觉得出糗，搞不好云若又觉得她故意的……
“云哥哥你去哪了啊，这里路黑，我和姐姐害怕。”洛七声音还在抖，可见她是真害怕。成日在沧澜殿里的娇花，怕黑也是正常的。但风瑶……一点都没怕。
云若拂去风瑶头上的残雪，语重心长道：“霜雪落满头听着是挺美的，可若是受了寒，病上几天卧床不起，那就不值得了。”
洛七仰着头看这个场面，心里生出疑惑，这就是阿瑶姐姐的真命天子吗？
这句载满担忧的话，这理所当然的动作，一一落到了这道上转角处的人眼中。
停下的脚步，远远地观望，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风瑶同云若亲近。郎才女貌，倒也般配。梁语心中苦涩。他知道他与风瑶绝无可能，心里却还是期待风瑶多在意他一点。
可惜风瑶对他是假面戏弄，是诛心的归元散。对云若的却是坦然相待，信任合作。
云若早就察觉到有人来了，但是没有停止给风瑶拈雪花。当风瑶的余光看到白雪皑皑的地面上站着胜过白雪的梁语时，他们相距只有几步之遥。
洛七好奇，走上前去，问：“你就是阿瑶姐姐最喜欢的那个人吗？”
她只知道阿瑶姐姐最喜欢的那个人，长得最好看。而这个人，真的很好看。
云若拿下最后一片雪花，顺势给她捋捋头发，举着伞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却得意洋洋地看向梁语。
梁语面容清冷，并未对云若的炫耀露出一点别的情绪。
他俯下身，用平常那种无甚情绪的声音，低声问洛七：“你的阿瑶姐姐是这么同你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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