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沈氏之乱
沈府。
“娘，你能不能跟我说原因。你说了我才能想办法解决啊。我可不信你会跟沈麟情深意重。”沈迟还在磨。
“什么情深意重？”沈默走进来。
沈迟喝道：“你懂什么，出去。”
沈默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对沈迟说：“我是什么都不懂，你们都嫌我笨。可我也没像沈沐他们玩得不管不顾啊。”
沈迟还想再说什么，结果圣旨到了。
沈麟一干人出来接旨。
宣旨的太监：“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汤氏女，琼花玉貌，蕙质兰心，沈国公世子，仪表堂堂，气宇轩昂，二人才貌相配，德行相当，当许良缘，喜结连理，以全两姓之好，钦此。”
莫名被赐婚的沈默人蒙了，迷迷糊糊地接了旨，宣旨太监都走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沈迟心道：好你个风瑶，把你情敌往我这塞，你是不是还想让我这个长姐替你好好管教管教弟媳妇啊。
沈默抱着沈迟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姐，我不能娶什么汤氏女，我心有所属，真的不能娶汤氏女。”
沈迟挑眉问：“心有所属？是花月楼的香香，还是天香楼的燕燕啊？”
沈迟说完就想走了，沈默死抱着不撒手。沈迟无奈，跟他解释：“大爷，这可是圣旨，抗旨是诛九族的大罪。我哪帮的了你。”
“姐，姐，你不是和棣宁公主很熟吗？你让她去求求陛下，指不定陛下就答应了。”
沈迟没好气地说：“你别打她的主意，要不然我弄死你。再不撒手我动粗了哈。”
沈默慢慢地松手，虽然他难过，但是他姐一脚能让他躺半个月，他还要想办法，不能就这么放弃！
“殿下，没见到人，只留下了这些物件。”洛四听到动静就去大门口查看，只收到一画卷，两信件。
风瑶没多解释，打开画卷，竟是她的画像？没有画师姓名，难不成出自梁语？只是为何要这时候给她送画像呢？风瑶想不明白。
拆开扁平信封，是沈麟和苏蒙有牵扯的证据。
拆开鼓起来的信封，突然掉出来一块木头似的东西，风瑶捡起来，上面写着：柳国公暗地给太子粮草以缓楚王攻势。
余音笺？天永十六年的余音笺？梁语居然连这个都给她找出来了，那意味着自己要做的又尽数处在梁语的预料中。
面对这陈年余音笺，风瑶第一感觉不是感动，而是自危。再这么发展下去，这沧澜殿怕是也要被他窥探干净了。
还有一张字条。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
梁语是想表达，他今日才送我画卷，其实早就想送画卷，只是一直没机会、是她理解的这样吗？风瑶无奈，梁语总是用各种暗示、喻指的方式传话，太费风瑶那本就不多的心力。所幸风瑶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并没有对这句话进行更多的解读。若是她能写这样一句话给梁语，梁语估计恨不得把每个字拆开来研究。
挑了个不错的日子，风瑶出宫。突然蹿上来个人，是许久未见的云若。
“好久不见啊，云西竹。”风瑶招呼。
云若懒散地坐卧在车里，酸溜溜地说：“殿下还记得云若啊？我以为殿下眼里心里只有梁相，顾不得我呢！”
风瑶虽然确实如他所说这段时间眼里心里全是梁语，但还是要解释下：“侯爷误会。这不是看您天天忙着查案，无暇跟我寻欢作乐嘛。”
“美人相邀，无暇也有暇。你去沈府？”云若掀帘看了一眼。
风瑶点头，说：“等把阿迟的事解决了，就开始你的吧。说说你的计划？”
提及他的事，云若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灭掉一个世家，谈何容易，风瑶还要冒险帮他。虽说是互帮互助，风瑶做的事更凶险，但是……
“陈氏的根本是盐矿，这两种东西利润极高，最容易同官家扯上矛盾。私采矿石，偷贩私盐，找一项就可以毁了陈氏。”
说是那么简单，三两句就交代清楚了，可陈氏这样的世家大族，要拿到他们的账本，谈何容易。
“我先想办法潜入陈府吧。”云若道。
风瑶阻止道：“帝京陈府，你查不到什么的。你要去兰陵陈府。”
二人说话期间，马车到了沈府。
“你跟着我进去？”风瑶疑惑地扯住准备掀帘出去的云若问。
“有什么问题？”云若一脸迷惑。
风瑶说没什么问题。二人便一前一后下了马车，一同进了沈府。
风瑶一进门便对家仆说：“让沈麟来见本宫。把沈夫人和大将军也一同喊来。”
沈麟正抱着他两个美人喝酒呢，家仆说什么他完全没听见。
既然沈麟不来，风瑶便登堂入室，直接去了沈麟卧房……云若跟在身后，对这位公主的嚣张跋扈深感佩服。
风瑶踹开门，沈麟未见人便一顿腌臜话。
“哟！沈国公火气这么大呢。看来本宫坏了您的雅兴。”风瑶嘲讽。
一听是棣宁公主，沈麟赶紧理理衣服出来，那两个美人也跟着出来。
身姿曼妙，风姿绰约，小家碧玉，步步生莲。沈麟倒是有眼光，挑的是个美人。
“菱娘，你们先下去。”沈麟挥手让她们出去。
柳梢和沈迟也来了，沈默跟在其后，一进屋便扑到风瑶脚下，磕头请求风瑶帮他推了这桩婚事。沈迟跟风瑶对视一眼，风瑶看到了沈迟眼中的情绪。
外边的人洛四都清开了，换上风瑶的随从。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本宫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云若站在一旁看着扒搭在风瑶脚边的沈默，出手把他移开。
沈迟尚不知风瑶要做什么，便站在那不说话。见云若动作，沈迟踢了踢沈默后臀警告。
风瑶把书信拍到桌上，笑脸明媚地对沈麟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苏蒙余党皆已清除，不曾想还有沈国公这条漏网之鱼。”
沈麟倒也没做什么大事，无非是行贿让他在天香楼有点地位，所以梁语不追究他，他才能安然活到今天。可这小世族刚刚肃清不久，人人都怕担上苏蒙党羽的罪名。沈麟自然是怕的，他的印信还盖在上面，抵赖也抵不掉。
“殿下您高抬贵手，放过老臣吧。”沈麟求饶。
风瑶收起书信，冷声道：“沈国公说放过什么？本宫还没说来意呢。国公何必这么早就求饶呢。”
云若站到沈迟身边，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先恭喜沈将军了。
沈迟疑惑，有什么喜？是说沈默婚事吗？”
“本宫只是想同沈国公做个交易。”
沈麟听到交易，不知道风瑶看上什么了，他拜了两拜道：“殿下折煞老臣了。这沈府之中，只要沈某有的，殿下尽管拿走。”
风瑶拿折扇掩住口鼻，道：“沈国公爽快，本宫要的，是柳国公帮太子对付楚王的证据。”
此言一出，沈麟、柳梢、云若、沈迟皆震惊。
柳国公帮助太子对付楚王？楚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
柳梢不明白风瑶的目的，一直沉默。
沈麟可不能放她走，要不然这偌大沈氏谁来打理，他又哪来钱去喝花酒。
沈麟装傻道：“殿下，老臣未曾听过殿下说的证据，殿下明察。”
风瑶摔杯喝道：“沈国公如此不识时务，那本宫就把这书信交给梁相了。”
风瑶起身欲走。沈麟赶紧拉住风瑶的裙角，看到这个老头这么轻浮的动作，云若假装没留意一脚踩上去。沈麟受痛松手，哀求道：“殿下，殿下，我给。我给。”
柳梢还不知道风瑶要这证据为何。是要揭发这些旧事吗？那她只能求沈迟说情了。
沈麟走进里间，从床底下搬出来一个匣子，从中拿出一封书信出来交给风瑶。
风瑶接过书信交给云若，笑道：“沈国公拿本宫当傻子耍？”
沈麟假装不知，跪在地上磕头。
风瑶懒得跟他周旋，直接让他交出账单。沈麟无法，只好再次进入里间拿出账单。
风瑶递给云若，让云若将书信和账单烧了。
柳梢睁大眼睛，终于明白风瑶是在帮她，顿时泪流满面。沈迟脑回路长，还不明白柳梢为何哭成这样。
“沈将军也年少有为，为鹤裕清剿叛乱，得陛下亲封上卫大将军。而今沈将军想另立府邸，沈国公可有意见？”风瑶表面询问，实则威胁。
沈麟只能说没有意见。
风瑶惋惜道：“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但本宫今日，非要拆这一桩婚了。”
沈默以为风瑶是要帮他拆了这桩婚，满脸期待地望着风瑶，结果大失所望。
“听闻国公与夫人不和多年，那就请沈国公写一纸和离书，放夫人走吧。”
沈默没想到风瑶不但没有解他的婚事，反而要拆散他的父母，愤怒道：“殿下仗着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的父母数十年夫妻，相敬如宾，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说他们不和。”
风瑶支着头，不耐烦道：“阿迟，他太吵了。”
就算风瑶不提醒，沈迟也要整治这个对风瑶不敬的弟弟。
“夫人，你说呢？”风瑶询问柳梢。
柳梢肯定是不愿意和沈麟过下去的，如今证据已毁，她也没什么顾虑，绝不可能再留在沈麟身边替他收拾烂摊子。
柳梢抹去眼泪，决绝地说：“我与沈麟确实多年不和，早欲离开。奈何沈麟用娘家把柄威胁，求殿下替臣妇做主。”
风瑶懒懒抬眼，道：“沈国公，可明白了？是和离书，不是休书。”
拿到和离书交给柳梢，风瑶把沈麟贿赂苏蒙的书信扔到沈麟前边，挥袖离开。
一行人走出沈府，沈迟问：“娘，目前我还没寻到合适的宅子，我们先去客栈住几天吧。”
“怎么能让你们去住客栈呢？侯爷必定会伸出援手的吧？”风瑶假笑着看向云若。
风瑶你这是想坐实他和沈迟的关系啊。
“殿下，微臣觉得不合适。沈将军虽然行军打仗不在意，但她毕竟是女子，对她名声不好。”云若婉拒。
沈迟嗤道：“我在意名声么？你不想帮忙就直说，整这些拐弯抹角的话中话让人听了不爽快。”
云若咬牙切齿地跟沈迟低声嘀咕：“你又不是不知我心思，我真不能收留你。”
沈迟翻了个白眼，她都不介意，他一个大男人在那畏畏缩缩的。
云若提议：“天色尚早，我们去找找也可以的。沈迟，我帮你。”
“阿姐，阿娘，你们不要我了吗？”沈默哭着奔出来。
风瑶在与沈迟对视那会，就知道她对沈默还是有情分的。
风瑶问沈默：“沈默。你姐姐和你娘亲现在无处可去，你还要跟他们走吗？”
沈默抱住柳梢，哭着答：“阿娘去哪我去哪。我还没看到阿姐嫁人呢，也不能离开阿姐。”
沈迟无语地轻踹沈默一脚，无可奈何地摊手看向风瑶。
“沈默，你确定要跟她们走？你走了，你就再也不是国公府世子了。”风瑶再试探。
沈默不耐烦答：“谁稀罕这劳什子世子，你好烦啊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狗咬吕洞宾的感觉，风瑶还是头一次体会。
“那你跟她们走吧。反正你也不是世子了，那汤家那位美娇娘，也跟你无缘了。”
沈迟又踹了沈默一脚，沈默吃痛地朝风瑶跪下，沈迟催促道：“还不赶紧谢恩。”
沈默这会对风瑶敬重万分，磕了三个响头。
云若帮着他们找住的地方，风瑶这身装扮也不好招摇过市，便同他们告别。
云若拍了下沈迟肩膀，调侃：“关键时刻，还是本侯才能帮助沈将军。”
沈迟给他肩胛骨来了一拳，挑眉道：“肝胆相照，劳烦侯爷了。”
走了这么一趟，风瑶感觉十分疲惫，许是挨了那一身伤还没痊愈。风瑶在马车一摇一晃中睡去。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站在尸山血海中，浑身是伤，梁语拿剑指着她的喉咙，温柔地对她说：“殿下输了。”而后剑刺向喉咙，风瑶惊醒。
“娘，你能不能跟我说原因。你说了我才能想办法解决啊。我可不信你会跟沈麟情深意重。”沈迟还在磨。
“什么情深意重？”沈默走进来。
沈迟喝道：“你懂什么，出去。”
沈默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对沈迟说：“我是什么都不懂，你们都嫌我笨。可我也没像沈沐他们玩得不管不顾啊。”
沈迟还想再说什么，结果圣旨到了。
沈麟一干人出来接旨。
宣旨的太监：“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汤氏女，琼花玉貌，蕙质兰心，沈国公世子，仪表堂堂，气宇轩昂，二人才貌相配，德行相当，当许良缘，喜结连理，以全两姓之好，钦此。”
莫名被赐婚的沈默人蒙了，迷迷糊糊地接了旨，宣旨太监都走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沈迟心道：好你个风瑶，把你情敌往我这塞，你是不是还想让我这个长姐替你好好管教管教弟媳妇啊。
沈默抱着沈迟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姐，我不能娶什么汤氏女，我心有所属，真的不能娶汤氏女。”
沈迟挑眉问：“心有所属？是花月楼的香香，还是天香楼的燕燕啊？”
沈迟说完就想走了，沈默死抱着不撒手。沈迟无奈，跟他解释：“大爷，这可是圣旨，抗旨是诛九族的大罪。我哪帮的了你。”
“姐，姐，你不是和棣宁公主很熟吗？你让她去求求陛下，指不定陛下就答应了。”
沈迟没好气地说：“你别打她的主意，要不然我弄死你。再不撒手我动粗了哈。”
沈默慢慢地松手，虽然他难过，但是他姐一脚能让他躺半个月，他还要想办法，不能就这么放弃！
“殿下，没见到人，只留下了这些物件。”洛四听到动静就去大门口查看，只收到一画卷，两信件。
风瑶没多解释，打开画卷，竟是她的画像？没有画师姓名，难不成出自梁语？只是为何要这时候给她送画像呢？风瑶想不明白。
拆开扁平信封，是沈麟和苏蒙有牵扯的证据。
拆开鼓起来的信封，突然掉出来一块木头似的东西，风瑶捡起来，上面写着：柳国公暗地给太子粮草以缓楚王攻势。
余音笺？天永十六年的余音笺？梁语居然连这个都给她找出来了，那意味着自己要做的又尽数处在梁语的预料中。
面对这陈年余音笺，风瑶第一感觉不是感动，而是自危。再这么发展下去，这沧澜殿怕是也要被他窥探干净了。
还有一张字条。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
梁语是想表达，他今日才送我画卷，其实早就想送画卷，只是一直没机会、是她理解的这样吗？风瑶无奈，梁语总是用各种暗示、喻指的方式传话，太费风瑶那本就不多的心力。所幸风瑶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并没有对这句话进行更多的解读。若是她能写这样一句话给梁语，梁语估计恨不得把每个字拆开来研究。
挑了个不错的日子，风瑶出宫。突然蹿上来个人，是许久未见的云若。
“好久不见啊，云西竹。”风瑶招呼。
云若懒散地坐卧在车里，酸溜溜地说：“殿下还记得云若啊？我以为殿下眼里心里只有梁相，顾不得我呢！”
风瑶虽然确实如他所说这段时间眼里心里全是梁语，但还是要解释下：“侯爷误会。这不是看您天天忙着查案，无暇跟我寻欢作乐嘛。”
“美人相邀，无暇也有暇。你去沈府？”云若掀帘看了一眼。
风瑶点头，说：“等把阿迟的事解决了，就开始你的吧。说说你的计划？”
提及他的事，云若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灭掉一个世家，谈何容易，风瑶还要冒险帮他。虽说是互帮互助，风瑶做的事更凶险，但是……
“陈氏的根本是盐矿，这两种东西利润极高，最容易同官家扯上矛盾。私采矿石，偷贩私盐，找一项就可以毁了陈氏。”
说是那么简单，三两句就交代清楚了，可陈氏这样的世家大族，要拿到他们的账本，谈何容易。
“我先想办法潜入陈府吧。”云若道。
风瑶阻止道：“帝京陈府，你查不到什么的。你要去兰陵陈府。”
二人说话期间，马车到了沈府。
“你跟着我进去？”风瑶疑惑地扯住准备掀帘出去的云若问。
“有什么问题？”云若一脸迷惑。
风瑶说没什么问题。二人便一前一后下了马车，一同进了沈府。
风瑶一进门便对家仆说：“让沈麟来见本宫。把沈夫人和大将军也一同喊来。”
沈麟正抱着他两个美人喝酒呢，家仆说什么他完全没听见。
既然沈麟不来，风瑶便登堂入室，直接去了沈麟卧房……云若跟在身后，对这位公主的嚣张跋扈深感佩服。
风瑶踹开门，沈麟未见人便一顿腌臜话。
“哟！沈国公火气这么大呢。看来本宫坏了您的雅兴。”风瑶嘲讽。
一听是棣宁公主，沈麟赶紧理理衣服出来，那两个美人也跟着出来。
身姿曼妙，风姿绰约，小家碧玉，步步生莲。沈麟倒是有眼光，挑的是个美人。
“菱娘，你们先下去。”沈麟挥手让她们出去。
柳梢和沈迟也来了，沈默跟在其后，一进屋便扑到风瑶脚下，磕头请求风瑶帮他推了这桩婚事。沈迟跟风瑶对视一眼，风瑶看到了沈迟眼中的情绪。
外边的人洛四都清开了，换上风瑶的随从。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本宫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云若站在一旁看着扒搭在风瑶脚边的沈默，出手把他移开。
沈迟尚不知风瑶要做什么，便站在那不说话。见云若动作，沈迟踢了踢沈默后臀警告。
风瑶把书信拍到桌上，笑脸明媚地对沈麟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苏蒙余党皆已清除，不曾想还有沈国公这条漏网之鱼。”
沈麟倒也没做什么大事，无非是行贿让他在天香楼有点地位，所以梁语不追究他，他才能安然活到今天。可这小世族刚刚肃清不久，人人都怕担上苏蒙党羽的罪名。沈麟自然是怕的，他的印信还盖在上面，抵赖也抵不掉。
“殿下您高抬贵手，放过老臣吧。”沈麟求饶。
风瑶收起书信，冷声道：“沈国公说放过什么？本宫还没说来意呢。国公何必这么早就求饶呢。”
云若站到沈迟身边，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先恭喜沈将军了。
沈迟疑惑，有什么喜？是说沈默婚事吗？”
“本宫只是想同沈国公做个交易。”
沈麟听到交易，不知道风瑶看上什么了，他拜了两拜道：“殿下折煞老臣了。这沈府之中，只要沈某有的，殿下尽管拿走。”
风瑶拿折扇掩住口鼻，道：“沈国公爽快，本宫要的，是柳国公帮太子对付楚王的证据。”
此言一出，沈麟、柳梢、云若、沈迟皆震惊。
柳国公帮助太子对付楚王？楚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
柳梢不明白风瑶的目的，一直沉默。
沈麟可不能放她走，要不然这偌大沈氏谁来打理，他又哪来钱去喝花酒。
沈麟装傻道：“殿下，老臣未曾听过殿下说的证据，殿下明察。”
风瑶摔杯喝道：“沈国公如此不识时务，那本宫就把这书信交给梁相了。”
风瑶起身欲走。沈麟赶紧拉住风瑶的裙角，看到这个老头这么轻浮的动作，云若假装没留意一脚踩上去。沈麟受痛松手，哀求道：“殿下，殿下，我给。我给。”
柳梢还不知道风瑶要这证据为何。是要揭发这些旧事吗？那她只能求沈迟说情了。
沈麟走进里间，从床底下搬出来一个匣子，从中拿出一封书信出来交给风瑶。
风瑶接过书信交给云若，笑道：“沈国公拿本宫当傻子耍？”
沈麟假装不知，跪在地上磕头。
风瑶懒得跟他周旋，直接让他交出账单。沈麟无法，只好再次进入里间拿出账单。
风瑶递给云若，让云若将书信和账单烧了。
柳梢睁大眼睛，终于明白风瑶是在帮她，顿时泪流满面。沈迟脑回路长，还不明白柳梢为何哭成这样。
“沈将军也年少有为，为鹤裕清剿叛乱，得陛下亲封上卫大将军。而今沈将军想另立府邸，沈国公可有意见？”风瑶表面询问，实则威胁。
沈麟只能说没有意见。
风瑶惋惜道：“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但本宫今日，非要拆这一桩婚了。”
沈默以为风瑶是要帮他拆了这桩婚，满脸期待地望着风瑶，结果大失所望。
“听闻国公与夫人不和多年，那就请沈国公写一纸和离书，放夫人走吧。”
沈默没想到风瑶不但没有解他的婚事，反而要拆散他的父母，愤怒道：“殿下仗着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的父母数十年夫妻，相敬如宾，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说他们不和。”
风瑶支着头，不耐烦道：“阿迟，他太吵了。”
就算风瑶不提醒，沈迟也要整治这个对风瑶不敬的弟弟。
“夫人，你说呢？”风瑶询问柳梢。
柳梢肯定是不愿意和沈麟过下去的，如今证据已毁，她也没什么顾虑，绝不可能再留在沈麟身边替他收拾烂摊子。
柳梢抹去眼泪，决绝地说：“我与沈麟确实多年不和，早欲离开。奈何沈麟用娘家把柄威胁，求殿下替臣妇做主。”
风瑶懒懒抬眼，道：“沈国公，可明白了？是和离书，不是休书。”
拿到和离书交给柳梢，风瑶把沈麟贿赂苏蒙的书信扔到沈麟前边，挥袖离开。
一行人走出沈府，沈迟问：“娘，目前我还没寻到合适的宅子，我们先去客栈住几天吧。”
“怎么能让你们去住客栈呢？侯爷必定会伸出援手的吧？”风瑶假笑着看向云若。
风瑶你这是想坐实他和沈迟的关系啊。
“殿下，微臣觉得不合适。沈将军虽然行军打仗不在意，但她毕竟是女子，对她名声不好。”云若婉拒。
沈迟嗤道：“我在意名声么？你不想帮忙就直说，整这些拐弯抹角的话中话让人听了不爽快。”
云若咬牙切齿地跟沈迟低声嘀咕：“你又不是不知我心思，我真不能收留你。”
沈迟翻了个白眼，她都不介意，他一个大男人在那畏畏缩缩的。
云若提议：“天色尚早，我们去找找也可以的。沈迟，我帮你。”
“阿姐，阿娘，你们不要我了吗？”沈默哭着奔出来。
风瑶在与沈迟对视那会，就知道她对沈默还是有情分的。
风瑶问沈默：“沈默。你姐姐和你娘亲现在无处可去，你还要跟他们走吗？”
沈默抱住柳梢，哭着答：“阿娘去哪我去哪。我还没看到阿姐嫁人呢，也不能离开阿姐。”
沈迟无语地轻踹沈默一脚，无可奈何地摊手看向风瑶。
“沈默，你确定要跟她们走？你走了，你就再也不是国公府世子了。”风瑶再试探。
沈默不耐烦答：“谁稀罕这劳什子世子，你好烦啊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狗咬吕洞宾的感觉，风瑶还是头一次体会。
“那你跟她们走吧。反正你也不是世子了，那汤家那位美娇娘，也跟你无缘了。”
沈迟又踹了沈默一脚，沈默吃痛地朝风瑶跪下，沈迟催促道：“还不赶紧谢恩。”
沈默这会对风瑶敬重万分，磕了三个响头。
云若帮着他们找住的地方，风瑶这身装扮也不好招摇过市，便同他们告别。
云若拍了下沈迟肩膀，调侃：“关键时刻，还是本侯才能帮助沈将军。”
沈迟给他肩胛骨来了一拳，挑眉道：“肝胆相照，劳烦侯爷了。”
走了这么一趟，风瑶感觉十分疲惫，许是挨了那一身伤还没痊愈。风瑶在马车一摇一晃中睡去。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站在尸山血海中，浑身是伤，梁语拿剑指着她的喉咙，温柔地对她说：“殿下输了。”而后剑刺向喉咙，风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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