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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身世之谜

    “洛言,洛言!你在想什么?”梁语见她发呆。

    风瑶坏笑,十分不正经地说:“在想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这不合礼数。”梁语脱口而出。

    风瑶笑了笑,凑到梁语耳边道:“你我这样私会就合乎礼数了?”

    梁语哑口无言。

    风瑶抚着耳后痣,低声道:“所以你要为了礼数拒绝我留下吗?”

    梁语想同她讲道理:“洛言,这不是……”

    “我不想听你讲天理伦常。”风瑶朗声道。她手离开耳后痣,人也和梁语挪出一段距离。

    “梁语我问你,如果我和你的天理伦常你只能选一个,你选哪个?”风瑶认真地问。

    梁语不明所以,问:“你和天理伦常相悖吗?”

    风瑶:“你只需要回答我。”

    梁语不说话,也没有思考。他不认为这两者有必选其一的可能。

    风瑶见状明白了,一句不再多言,下了榻起身离开。

    “那我和你的家仇必选一个,你又如何选择呢?”梁语在身后朝着风瑶的背影喊。

    风瑶落泪,她已经做了选择了。她选家仇,所以总是她翻墙来见他,她想补偿。

    梁语下榻边走边说:“既然你也无法抉择,你又何苦为难我?”

    风瑶闭上眼,握紧拳道:“我选家仇。所以我们就结束了是吗?”

    梁语停住脚步,一时反应不过来。

    梁语苦笑,失魂落魄道:“能被你放在家仇的高度衡量,我竟不知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

    所以呢?你的答案呢?

    “既然你给出答案,那我也选好了。天理伦常,高于所有,包括你。”梁语故意刺激。

    风瑶回头问:“梁语你想清楚了。你所谓的天理伦常高于所有。那我问你,你疼爱的弟弟杀了疼爱你的同胞哥哥,你的天理伦常怎么去解决这件事?你说。你要是能说服我,我风瑶任你处置。”

    “此事若发生,自有家法处置。”梁语回答。

    “倘若每家每户都如你梁氏这般知礼数,一心齐。换我,我也能冠冕堂皇地谈天理伦常。可我出身皇室,你说的天理伦常,只是一颗流星而已。”

    风瑶打开门,梁语将门关上,挡在门前,不让风瑶走。

    “我想,我们要把这个问题说明白,我不想你误会我,我也不想我误会你。我们有问题好好说不行吗?非要一言不合就说到此为止么?”梁语温声道,一滴眼泪从桃花眼上落下,在弦月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我们这个问题说不明白。洛七说,他爱我,他就不该阻止我。我对你的要求就这样。”风瑶哽咽地说。

    “一个风珏,一个王氏,值得吗?”

    风瑶回答:“如果不止一个风珏,一个王氏呢?”

    梁语意识到什么却不敢相信,怔怔地看着风瑶。风瑶上前捂住梁语的嘴,摇了摇头说:“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你今晚只需要看着我就够了。”

    风瑶环上梁语的腰欲解带,梁语慌乱地抓住她的手,道:“这不合礼数。洛言,待我三书六礼迎娶你,这些事……”

    风瑶头伸手掠过梁语耳侧的头发,在耳后痣处停留撩拨。

    梁语闷哼一声,又伸手去抓耳边那只手,声音嘶哑道:“洛言,这真的不合礼数。”

    “梁唯衣。”风瑶头靠在梁语胸膛强势道,“我只问你愿不愿意。你若不愿,此生你都没机会再同我温存了。”

    梁语的理智和本能各占一半,十分挣扎。风瑶踮脚吻上梁语,成功解了绑在细腰上的腰带。

    天边的弦月,边际泛红,仿佛在滴血。深林里的狼,在这个非月圆的夜,嚎声不止。

    风瑶抚着梁语右肩上的那个蓝色的圆,问他是不是胎记。梁语回答应该是吧,他从记事起这个圆就一直存在。

    风瑶的胎记一直都是用药物掩盖的,母亲也没跟她说为何,只是让她照做,且不许同人说。风瑶记着答应母亲这事,也没跟梁语说。

    梁语问:“风瑶,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风瑶挠着梁语的耳朵调笑道:“梁唯衣,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你就跟我睡了,你胆挺肥啊。”

    梁语握住风瑶在他耳后痣边上不安分的手,十分严肃地说:“我不在意你是谁,我只问你的目的。什么叫不止一个风珏不止一个王氏。”

    风瑶凑到他耳边低语:“天枢年只能有一位太子,那就是我哥哥。你知道我要什么了吗?”

    梁语叹气问:“就为了一个太子之位,你就要弃了所有对你好的皇兄吗?”

    风瑶没有否定。

    “你别担心,我暂时不会动风琅。我要看他和风珏玩呢。洛七的话我已经跟你说了,我的要求也跟你说了。你可以不帮我,但不能阻拦我。”

    “那你风家的江山怎么办?”

    “再说吧。我好累,让我睡会。”风瑶打哈欠,转了个身假寐。

    梁语叹息,何苦呢。就为了给已逝的长宁太子维护这一点殊荣,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承受手足相残的痛苦。

    天泛鱼肚白,几位大臣和风瑶在宫门外送行。静涵的事风瑶和风珏还有矛盾,正好借着机会献献殷勤了。

    “五哥,这个给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啊。”风瑶递上一个香囊说,“我会常去白云寺给你祈福的。”

    风珏自然记得静涵的事,但是风瑶提都不提这事,反倒真的像只是处死了一个靠近梁语的女人那么简单,苏菱的事他也听说了。但愿是他多心了吧……

    风珏抱着风瑶,摸着她的头说:“瑶儿放心,五哥一定平安归来。”

    “还有五哥,二哥和四哥也是一时糊涂,你莫要伤了他们,将他们安全带回来可好?”风瑶撒娇道。

    风珏表面答应,但战场上刀剑无眼,会不会伤了他可保证不了。

    跟风珏说完,风瑶走去云若那边,沈迟正教他战场生存之道,见风瑶过来,沈迟极自然的将风瑶搂过去,云若闻着味觉得不对。风瑶身上多了一种不属于她的味道,而且这味道特别熟悉……可他想不起来。

    风瑶先走,梁语是丞相,要和一干大臣送他们到帝京城门外。

    梁语走到云若身边,云若才发现那股味道是梁语的味道,还有梁语耳后的绯红……云若心里不是滋味……

    风平正看着梁语请求调风琅回京的奏折,他陷入沉思。

    风琏和风琪已反,就算不死在战场上,也会被贬为庶人终身监禁。那帝京就只剩风珏一位皇子了。若此次平叛成功,风珏的势头过盛,怕他的野心不止于储位。风平觉得梁语的提议不错。风琅的母亲虽然是细作,但风琅身上始终留着他的血,当时他也还小,掺和不到他娘那些事情。怎么说也被贬出帝京十年了,这十年里但凡有风琅的消息,都是州官对他的夸奖,可见风琅是个有能力的人,可以暂时和风珏分庭抗礼,维持平衡。

    风瑶又带食物来见风平,进来见风平坐在台阶上吓了一跳,急忙凑过去问他出什么事了。风平没隐瞒,把梁语的奏折给她看了。

    “父皇真的会让三皇兄回来吗?”风瑶欣喜地问。

    风平犹豫了一下,问她:“你希望你三皇兄回来吗?”

    风瑶抱住风平的胳膊,头靠在风平肩上,语气轻快道:“那是自然。瑶儿都十年没见三皇兄了。如果此次三皇兄回来,那我的皇兄……皇兄就都在身边了。”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语气也沉重。

    风平也想起风珫和风琼,长叹一声。

    若当时没有……风平觉得不应该假设,也不需后悔。如今卫信的六十万大军仍在边关,风琼的存在始终都会威胁他的帝位。至于风珫,死的更是可惜。

    风平又问风瑶:“十年了,物是人非,你就不怕你三皇兄回来后让你完全认不得。”

    “但是三皇兄对瑶儿的喜欢不会变啊,正如父皇不是一直都很喜欢瑶儿嘛~”风瑶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风平朗声大笑道:“你个机灵鬼,今天吃了多少糖嘴这么甜。”

    “哪有哪有,父皇和皇兄们个个都很宠瑶儿,未来还有梁语这么好看的夫君,瑶儿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风平想着,需要一个理由把风琅召回来。

    “父皇可是忧心如何召三皇兄回来。瑶儿倒有一计,父皇要不要听听?”

    风平让风瑶说,风瑶却一直没出声,风平看向她,看着她那扑闪扑闪的眼睛,风平无奈地问她想要什么。

    风瑶言简意赅地表示要梁语下月初一陪她去白马寺上香。

    等风平点头,风瑶才说:“帝京这边父皇派五皇兄去平叛,截击兰陵西部。而三皇兄在北江,父皇可以让三皇兄增援四皇兄一同捉拿陈氏反贼入京。父皇觉得瑶儿想得如何?”

    风平思忖一会,采纳女儿的建议。

    “女大不中留啊。瑶儿现如今眼里心里是只有梁相了。”风平慨叹。

    风瑶努着嘴,埋怨道:“还不是父皇非要梁语为相,不然女儿何苦绞尽脑汁献计只为同梁语见一面啊。”

    梁语送风珏队伍走后,亲自去早已被围起来的司空府。他是借着搜查之名,想找一些关于她母亲的线索。他从梁肃那里套话得到陈氏一女陈诗曾经爱慕父亲,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即便父亲把他带回帝京之后,此女还费尽心思想嫁给父亲,最后她终生未嫁。

    南风带着人搜府,北冥直接带着梁语去了陈诗的住处。

    梁语把书架翻了个遍也没看到任何与父亲有关的书信字条等,想也是陈诗这么痴恋他的父亲,走时就算什么不拿,同父亲有关的东西也一定会带走。梁语想今天是找不到任何线索了,放下手上的信函失落地离开书桌。

    就在低头下阶之时,看见一本书落在房间正中的位置,梁语心中有点好奇,走过去看。是屈原的《九歌》。屈原是梁语父亲最喜前人,《九歌》也正好是他父亲最喜欢的作品。梁语蹲下来捡起这本书,突然一个信封从中掉了出来。

    吾友陈诗亲启。

    梁语打开,是他父亲的笔迹!他把信的内容一一看完。

    房间中央的位置,只怕是陈诗匆忙离开时掉落了。也幸好掉落了,梁语终于知道一点关于他母亲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