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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太玄步、太玄剑

    “去你的!”

    瘦猴儿在一位村民屁股上踹了一脚,后者躲躲闪闪地跑向村头空地,和被绑的村民们蹲在一起。

    瘦猴儿得意地笑了:“老大你看,这些人一个个的比鸡崽子都乖巧,网上来的鱼都能扑腾几下呢,他们却我怎么说,就怎么做,这么多人的村子,竟然没一个有胆子的啊!”

    铁狼冷哼道:“这些农民从来都只知道种地,胆子从哪儿来?若说我们是狼,那他们就是逆来顺受的羊了!”

    “老大,寨主他要抓周围村子的人建军,可这些农民都是这副德行,这哪行啊!”

    “寨主自由打算,最不济,抗些砖土,运送干粮总是可以的……”

    “老大……”瘦猴打发另外两人去搜刮,悄声道,“寨主选比武选将军那事儿,刀哥怎么说啊?”

    “已说定了!那花蛇魏姝一身功夫,全在那条鞭子上,比武大会那天,我们便——”

    “老大!刀哥狡诈得很,这将军是从你们五人中选四人,如何确信他不是先缓住你,再连同别人害你?”

    “寨子里五名顶尖好手中,唯我与他二人不曾练出内力,故此天然同气连枝。你不懂……实是除却此人以外,我也没有别人可以联合罢了!”

    “唉,寨主总说不可伤了兄弟和气,却定下五选其四这档子事来,要我说……”

    “……慎言吧!”

    暗处,雁杳杳屏息凝神听完了二人的对话,比武大会?一个贼窝花样还挺多。只是这铁狼与那拿鱼叉的人没有内力都这般厉害,那另外三名高手又该如何了得,更不用说最上面还有个寨主……

    她忧心忡忡,却也来不及细想了,那铁狼瘦猴二人继续搜刮,却不再交谈。见没有更多情报,她便悄声沿其来路向村头空地寻去。

    村头光线晦暗,一群村民正被三名匪徒押着。趁着贼人不注意,雁杳杳找到了他们栓马的地方,拿起菜刀就准备故技重施。

    菜刀才刚磨过,足够锋利,干脆地割断了栓马的绳子,事情到此顺顺当当,雁杳杳却觉得心绪不宁。几匹马打起了响鼻,大而黑的眼孔里,倒映出了她不安的神情——和身后一个人影!

    嘶!

    雁杳杳矮身翻滚躲过了背后阴冷的一枪——不,不是枪,是一杆两尖鱼叉!鱼叉掂在一个身形颀长的人手里,这人头顶板寸,身穿短褂,一道狰狞的刀疤划过左眼又横贯鼻梁,那几乎咧到耳朵无声笑着的嘴却似一道更可怖的刀疤!

    他把鱼叉随意地旋转着,嘲讽道:“哟,这不小乞丐吗,几天不见这么精神了?”

    “……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吧?不好意思,不熟,别来沾边!”

    “见是没见过,可你这一上来就偷马的伎俩我倒是早有耳闻,没想到啊,你这小贼还真好认!”

    想不到自己一番绸缪,早已落入贼人算计之中,此刻也无路可退了,雁杳杳只得咬咬牙,登时动如脱兔,刷刷刷仍然在马匹身上划了几刀!

    “你马没了!”

    几匹马如愿惊了起来,狂嘶着四散奔逃,而刀疤脸男子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切,不为所动的姿态却让雁杳杳心里愈发不安。

    “刀哥!”

    “刀哥!”

    三名看押村民的匪徒过来了两个,从身后不同方向将雁杳杳退路截断,刀疤脸拿定鱼叉漫声说道:“我叫刘刀,也叫刀子,兄弟们叫我一声刀哥。小贼娃,你若愿意,也可以这么叫我。”

    “免了!不如你先叫我一声姐啊?”

    “吒!”

    说时迟那时快,刀疤脸趁着她答话的当头冲来便是一刺,他身形有如蝮蛇,猛的往地上一伏又一疾射,上一刹还隔在六七步之外,下一瞬闪着寒光的叉尖便已至眼前!这一刻,雁杳杳话音降落未落,提气的功夫都没有便要应敌,堪堪拿菜刀磕偏了鱼叉,迎头又是十数叉,或刺面门、或扎双脚,竟然一叉紧过一叉,如疾风骤雨,逼得雁杳杳喘不过气来!

    嘶——一缕发尾被截断吹散,雁杳杳险之又险地闪开戳刺,身形却再也立不稳向后跌倒。后手刚一撑地,两柄大刀便一前一后劈落。她团身翻滚,刀尖划过她的后背留下一道血痕,她就地一旋,持刀之手蓦然伸展,宛如白鹤晾翅,而匪徒其中一人的脖颈,已然在刀锋之下!

    “且慢!”

    一声大喝震响,雁杳杳手中刀颓了几寸,只在那人肩膀到胸膛上削了一记,便扑倒在地剧烈咳呕起来。一是因这大喝发之突然且声大如雷摄人心魄,二是她也实在无力为继——本就是被人卡了时机出手,连番躲闪招架之下更是腑内半点儿余气也无,早已是强弩之末。这一刻,她咳中带血,两眼昏黑,明明只挨着最后一刀,却觉得胸膛脑袋上下无一处不痛!

    她紧盯着面前的三名匪徒,向村子里退去,刘刀扛着鱼叉跟来,另两人一番包扎后也随之迫近。她看着刘刀瘦长的体型,恍然间竟无法将之与那声大喝对应起来。

    雁杳杳退至屋舍之间,倚墙而立,就听刘刀说道:“谢了小姑娘不杀我弟兄之恩!哈哈,方才我早说过,你若愿意,也可喊我一声刀哥!小姑娘年纪轻轻武功倒是不错,可愿同入水寨,我定不会亏待你!”

    雁杳杳边调息边答道:“你们这几条狗命我随时能取,放他一马又有何妨!至于本姑娘,才学了一个月拳脚而已,谈得上什么武功?如此被你偷袭,让了你十几招都不曾打着我,可见你实在是个草包!还叫什么刀哥?我看不如叫刀孙子算了!”

    刘刀阴沉一笑:“哼,你倒是伶牙俐齿,方才怎么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我劝你还是想清楚,现在跟我回去尚且能做个压寨夫人,要是被我抓回去——哼哼!”

    “做你的美梦!”

    雁杳杳在墙上借力一蹬,凌空飞跃,刀锋裂空劈斩,竟似刮起一团飓风。刚才那鱼叉贼不讲武德偷袭她一个小姑娘,压迫得她仓皇逃窜,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气,想想前世今生,打起架来她何曾这么狼狈过,又想到自己莫名身死,如今到底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更觉得烦闷憋屈。当下含恨出刀,劈斩撩划,比起刘刀方才那一连串叉刺也不遑多让!

    这个世界虽不知与游戏到底有什么关系,但那显示个人信息的系统确实和《江湖》一般无二,既然她的“身法”一项在一众初始属性中脱颖而出高达19点,便足以印证她的迅捷。

    她本是凭借一腔怒火抢至刘刀近身,三五尺之内,一寸短一寸险,菜刀反倒优于长叉了。但刘刀一杆鱼叉使得如臂如指,双手各握于头尾,交替招架,一时也攻不进去。这时耳后传来猎猎风声,另外两人也合围过来,两柄大刀一左一右狠狠砍来!

    雁杳杳脊背发凉,下意识一缩身子,就如同一尾灵鱼般从刘刀肋间挤了过去,两把刀劈在鱼叉上,刘刀脸色一沉,鱼叉左右一拍,倒把这两贼拨了个趔趄。

    雁杳杳心底轻咦一声,记起这下意识运用出来的身法,正是师父传授给自己的,想不到能救她一命。她不想给贼人拉开距离的机会,反身再战,只是此时怒气已经消了大半,冷静地踩着步子,拗着身形,初时艰涩,加上此次乃是真刀真枪的大战,又有几分险象环生。后来身形步伐逐渐圆融如意,绕着三贼游移不定。那两人一时眼花缭乱,只觉得面前确实有个娇小人影,刀劈下去却全是空气!

    “叮!”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领悟太玄步·初识:施展时每级提高百分之五初始身法;每点身法额外提高百分之一闪避”

    雁杳杳心中欣喜,更是发挥自如,鱼戏莲、风卷雪,那两贼早不知她去向,张皇举着刀在两旁只充个人数。刘刀倒是仍然沉得住气,一杆鱼叉挥舞间如螳螂的刀足也似,挡了无数刀锋,但亲眼看到雁杳杳将一套玄妙的未知步法走得逐渐熟练,心里也是有些焦躁。

    绕圈斩了数十刀,雁杳杳见久攻不下,当机立断攻向两名小贼。小贼哪有他们大哥的功夫,大刀轻易被菜刀磕开,大汉反而被小姑娘砍倒。雁杳杳正要补刀,却不料这回身攻击小贼的行为却给刘刀拉开了距离,长叉一展锋芒,点点寒光兜头向她罩下!

    雁杳杳弃贼而走,旋至另一贼身后与他周旋,刘刀急攻之间欲用言语乱她心神:“小姑娘就是小姑娘,砍人都一刀砍不死,这软绵绵的小手,不如来给哥哥我捶捶背!”

    雁杳杳充耳不闻,左手菜刀连斩,右手亮出一把剪子抵至贼人肋间,逼他往前行去,竟是将贼人当做了盾牌来用。可是挟持一人终归不如孤身一人灵便,一时也近不了身。

    那贼夹在枪影刀风之间,只觉通体冰凉,恍若已经坠到阴曹地府,吓得恨不得来个痛快算了,目眦欲裂时,却看见自己大哥捏紧了鱼叉,眼底杀意见涨!

    刘刀蓄着力,心里同时却在思忖:她此时左手拿刀,我这一招过去,倘若她躲过,也是自我右边来,我只需防着这边——

    噗——在贼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鱼叉穿透了他的身躯,刺向他身后的雁杳杳!

    雁杳杳早有预感,虽不免震悚也及时躲过,抓住时机上前抢攻,所经过的方向,正如刘刀预料!

    这一刀似乎汇集了她全身的力量,誓要砍倒眼前这个危险的敌人,刘刀侧身架叉挡下了这一刀,突然感觉腰腹一痛,低头一看未曾看清,只看见一柄漆黑的短剑噌的从腹内抽出!

    雁杳杳左手菜刀右手短剑,亮了杀招之后更是得势不饶人,飒然一笑,泼出刀光剑影,刘刀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连鱼叉也来不及拔出,直接被赶得仓皇逃窜!

    “这下是谁在满地打滚?看剑!”

    “且慢!且慢!”

    “慢你个大头鬼啊,给本姑娘爬!”

    “且慢!姑娘听我一言——”刘刀一边闪躲一边说,“你一直有意将我们往村子里头带,远离那些村民,想必有调虎离山,趁机解救他们吧?”

    “那又如何?怕了吧!”

    “哈哈,我是想说过去这么久,也不见有人去救他们啊?乡野村夫如何能信任!姑娘,我还是这句话,不如随我同入水寨,共谋大事,我们定不会亏待你呀!”

    “巧言令色,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我先斩了你再说!”

    雁杳杳又运起师父所传剑法,出乎意料,许是此时她心意高度专一,剑随心转,一招自然就连上下一招,只见手中一道黑光频频薄发,如勾魂索,似判官笔,招招不离要害,那刘刀身上多添几道血痕,眼看就要当场饮恨。

    “叮!”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领悟太玄剑·初识:施展时每级提升百分之五外功破防;每次命中额外附带百分之二十攻击力的外功伤害”

    刷!剑尖在胸膛划出一道血痕,雁杳杳脚踩太玄步掠至刘刀身后,剑尖抵住其咽喉,沉默地盯住村子里的来人——铁狼、瘦猴、另两名贼人和被他们捆住牵着的柳二娘等几位村民。

    “哈哈哈,谁说我要拖延时间?早说了,没人会来救这些村夫的!”刘刀丝毫不像个被挟持的人,得意地笑了起来。

    雁杳杳暗忖,先有许多村民被控制在前,又有本要去营救的村民被抓在后,对方八名匪徒却只一死一伤,死的那个还是被他们自己人捅的。如今贼人们已经汇合,那铁狼似乎是横练高手,与那瘦猴两人联手完全能牵制住自己,再由别人从旁边抽冷刀子,她必败无疑。

    现在自己这边掌握的优势,竟然只有刘刀这个人质罢了。

    几名贼人围上来时,其中瘦猴把手在眼睛上搭了个凉棚,故作姿态地望了一眼说道:“哟,我还奇怪这小乞丐哪儿来的剑,原来是把钳子啊!”

    是的,此时抵在刘刀咽喉,被雁杳杳当短剑来使的,黑漆漆的正是一把夹碳烧火的铁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