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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虽然还有一下午的时间,但洛边溪想让归风马修整半天,连续的奔波它是吃不消的,剩下的工作他再另做打算。

    下午,猫眼组织刑司调查人员开组会,洛边溪搬个凳子坐在角落,萧子亚也在场。

    “查了几座村子?”会后,猫眼询问着洛边溪的工作进度。

    “五座,今天没去,马需要休息。”

    档案室的值班老头已经是第三次添茶水,从下午到深夜,这个少年郎一直在阅读档案,反反复复,读完再读,想了又想,厕所都没去过一回。

    “茶水给您换过了。”

    老者小心提着茶壶,轻轻绕过在案板上睡得死死的跳跳。

    ‘重复作案必然有内在联系。’案理院培训讲座上老师说过这句话,洛边溪深以为然,到底遗漏了哪些重要信息呢?

    半夜,洛边溪叫醒趴桌而睡的年轻人。

    “换班了?”洛边溪疑惑道。

    “没,档案室晚上本来是不开门的,秦老不好意思打扰您,这才让我来顶顶,明天才是我值班。”

    “不好意思。”洛边溪有些愧疚,沉浸于案件的他一直在苦苦思索,竟然忘记了时间,今天小队会议也没去,晚饭就更别提了。

    客栈,洛边溪和跳跳一起啃着水果,一个吐皮,一个不吐。

    少年很累,倒头就睡。

    “客官,外面这么大的雾,您小心慢走。”柜台店小二瞧见一大早就要出门的洛边溪。

    “你说什么?”堵塞在脑子里的各种信息被什么东西贯通,洛边溪猛然贴向柜台,表情动容,吓得小二整个一激灵。

    “我,我,我说您小心慢走。”

    “前面一句。”

    “前,前面一句,好,好像说的是外面雾大。”

    店小二好像被谁欺负,呈小家女态,惶恐的眼神不敢直视双目空洞失焦的洛边溪。

    没错,无论是游玩,上街,放牛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因素,只一点,她们都是在早上离家的,而早上,雾大!

    洛边溪站在店门发呆,这可彻底把小二给搞糊涂了,长这么大他都没遇到如此稀奇古怪的人。

    少年感觉自己找到了一把解题的钥匙,可一把还不够,雾大和‘不回头’作案有什么关系呢?这把钥匙给的范围太笼统,肯定还有其他钥匙,肯定。

    洛边溪神神叨叨,嘴里全是根本听不懂的碎念。

    “又疯一个?”店小二呆住了,连手里的抹布落地都不知道。

    还有什么?从头看,早上,上街;早上,游玩;早上,上街……;雾大,人多的地方不行,街上不行,大路不行,不是在回家的路上,不然雾已经散了,时间对不上,去的路上,那么多条路线,十七条,难道有重合点?拿笔,从董陈店到秦家镇集市,从十里屯到集市,从集市到……,从建德村到集市,没有共同交点,莫非真的是‘不回头’作案?可‘不回头’作案难以解释罪犯的据点,守株待兔符合逻辑,到底是在哪守得株呢?难道地图上有未标明的小路?需要每条小路都走吗?一个星期能完成吗?还要死更多人吗?冷静,找刑司的人去走小路,十六个人,十六条小路,带上地图,画出来,也许能找到共同交点;如果找不到交点怎么办呢?没有交点,又该怎么解释‘不回头’作案的手法呢?

    “上官,给您换了壶茶。”

    档案室里,洛边溪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陷入了逻辑胡同,前方无路,后退死人,身旁的工具倒是很多,多且杂,翻翻找找,竟没一件能帮助他突破现如今的窘境。

    “公子”

    “公子”

    刑司工作人员轻轻拍了拍混沌僵硬的洛边溪,少年呆滞地瞧着来人,你是谁?你来干什么?我们认识?此时此刻洛边溪没有任何概念,突破前方死路是脑子里唯一存在的信号。

    “公子,又有报案了。”

    又要死人,又要死人,不要,停下来,我要求你们停下来!

    洛边溪的面目逐渐狰狞,他竟然有些痛苦,有些愤怒,理智即将崩溃,髓海马上决堤,发泄怒火将取代所有的大脑指令。

    不挂丝毫云彩的天空突然落下霹雳,似雷鸣声振聋发聩,大地短暂颤抖,不少人跑到街道,可高天之上什么都没有。

    洛边溪的双眼渐渐回焦,宕机的大脑重启,飞到千里之外的思绪终于落地。

    就在刚才的混沌中,少年揭开了几层神秘面纱,有关于案件的,也有关于他的。

    “又有人报案?”洛边溪认出了来人。

    “是的,就在刚刚。”

    “失踪少女是不是早上离家的?”

    “是。”

    “家是不是在津江那边?”

    “什么?”

    “失踪少女走时说要干嘛?”

    “去采柳叶尖。”

    “她走的路程从哪到哪?”

    “从镇上到南边的茶山。”

    “是不是要过江?”

    “要过江。”

    早上,大雾,‘不回头’作案,稳定的据点,这些重要线索中,让洛边溪苦思不得其解的是‘不回头作案’,因为少年认为‘稳定的据点’和‘不回头作案’两两相斥,这种矛盾到无法理解的逻辑就像一把锁将他死死地困在胡同里,难受,痛苦,愤怒,甚至是发泄的欲望一度充斥着他的脑仁,在那条胡同中,他拼命地翻找,直到发现那件他再熟悉不过的工具,一把小铲子,盯着木柄铁铲,少年想起了知秋,想起了采药的过程,想起了土灰色的猫爪,想起了南山和含着花香的微风,宁远,窥视,破镜。

    如果线索里面加上‘津江’呢?早上,大雾,津江,‘不回头’作案,稳定的据点,一切都不再矛盾,所有都顺理成章。

    两点之间成直线,两直线又交于一点,一条直线是津江,一条直线是路程。

    “安排救援人员到子午江渡口,别太靠近河岸,隐蔽好,看见信号弹再现身,不能打草惊蛇。”

    “我这就去办。”

    “找到我的队友,让他们来档案室集合。”

    “明白。”

    “救援人员每人配一匹快马,救援物资不着急,子时左右送到子午江渡口就行,离渡口远点,看见信号再靠近,告诉他们,子时才开始工作,人员就位后可以原地休息,注意隐蔽。”

    “好。”

    “还有,马不能在江岸,派个人看着,岸边只能留人。”

    “我会安排好。”

    中年男子走后,洛边溪静坐十分钟,深深呼吸,起身,戴上鬼面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