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祸(七)
众人已分好金银细软，齐望向走出天武堂的风家父子。
风盛烈重焕往日的威严神采，道：“诸位好兄弟，今日别过，后会便也无期了。大家一路上保重。”
众人齐声道：“总镖头……”
风盛烈哈哈朗声大笑，道：“诸位好兄弟，个个都是血性汉子，何必婆婆妈妈，儿女情长。请！”
郑、唐二人跟着大笑，郑副总镖头道：“诸位好兄弟，请速速上路，各奔前程。祝各位好兄弟前程似锦。”
镖局上上下下的人，个个眼力尖利，若非万不得已，以风盛烈刚猛之性情，绝不会如此做。
有人捉摸着，在四大镖局先后遭灭`门之惨状，而贪狼镖局同样遭遇灭顶之灾的实情下，个人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既然如此，告辞却也无妨。
有人默默盘算着“我为什么不离开？享清福的活儿少，卖命的活那儿都有！”
众人正自沉默，莫镖头与师镖头走出人群，双手抱拳，道：“总镖头，少镖头，告辞，后会有期。”
他二人先行离去，其他人有的道一声别，有的头也不回，纷纷走出贪狼镖局，各走各路，四散而去。
天武堂前只剩下六人。
风盛烈忽然嘿嘿一笑，道：“崔兄、鲍兄，我儿的惊艳一击，是不是带给二位仁兄一点小小的震撼？”
崔先生是一个中年教书先生模样，鲍先生则是虬髯江湖客模样，二人淡然一笑，崔先生接话道：“令郎，品貌非凡，更兼有逸群之才，将来定可为贪狼镖局放一异彩。”
风盛烈的凌厉目光扫过郑、唐二人，随后转向崔、鲍二人，道：“听我爹爹说，‘无双城’的崔、鲍、郑、唐四大护法联手施展的‘四灵剑阵’，是‘无双城’称霸北国武林的关键所在。今日，我风氏父子有幸要一睹这门江湖传奇。”
那四人面面相觑，惊讶不已。
风盛烈继续道：“剑分阴阳是无双城四灵剑阵的诀窍所在。沁雪，你要看仔细了。”
郑、唐二人相视，神色微妙。
郑镖头道：“风总镖头，仅凭六十年前屠灭无双城时风逸才前辈力劝众人不得滥杀无辜，我们就从未想过灭门贪狼镖局。只是，总镖头心细如发，从与我二人论及武学时的言词破绽，早已断定无双城的崛起，实是出乎我们的预料。今日，我们不愿与总镖头动手，只要总镖头向无双城俯首称臣，并交出风逸才前辈盗走的那本古籍，咱们仍然是把酒言欢的好兄弟。”
风沁雪心中一动，暗自道：无双城的灭亡果然与贪狼镖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风盛烈道：“你们连青风寨的杨老拳师都不放过，屠其满门，将寨中女眷卖到青楼为妓。叫我如何相信你们？”
唐镖头道：“总镖头，杨家祖上也将无双城的三十四个女`眷贩`卖。杨家没有资格叫曲叫冤。这叫血债血偿。”
风盛烈冷笑道：“无双城四大护法中的崔、鲍二人，便是死在我的祖父逸才公刀下。”
中年教书先生与虬髯客对视一眼，各自微一点头，崔先生开口道：“不错。正因如此，我二人自打出了娘胎，便苦心钻石‘霸刀’，只为了有朝一日洗刷先祖的耻辱。”
姓鲍的虬髯客看向郑、唐二人，道：“今日一战，二位家兄可以两不相帮。”
唐镖头道：“二位家兄，恕小弟直言，如果我们四人不联手施展无双四灵剑阵，断不是风总镖头的对手。或许，连风总镖头尚不知真正的‘霸刀’是什么样子。”
鲍先生道：“上官长老也是这样认为。是以，今日一战，我等务要全力以赴，见识一番霸刀的极致。”
风盛烈双拳渐握，双拳上浮起冰霜。
刹那间，五人凌空纵跃，在天武堂上空大战起来。
风沁雪目光如炬，不离双拳如刀的父亲，观察父亲如何将刀法化入拳法中，做到刀如拳、拳如刀的境界。
他心想，如果父亲用刀，落入俗套的霸刀刀法，纵使一时间占了上风，然终究不能持久。反之，以拳代刀，父亲已经有了准备，而敌手的准备之功则大为减弱，此消而彼消更甚，则爹爹占了先机。
他对霸刀的八大招式与诀窍了然于胸，父亲也告诉他四灵剑阵的诀窍乃是剑分阴阳，故而，顺着父亲的拳法去观察那四人的武功绝技，仿佛是提纲挈领，明悟于心。
那四人端的是厉害，分使刀、剑、笔、钩四柄完全不同的兵器，互相配合，浑然天成，全无斧凿之痕。
风盛烈被围攻，拳脚皆在四件兵器的笼罩之下，没有出路，只有守势。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双方已经交手三百余招，旗鼓相当，难料胜败。
风盛烈忽然长啸一声，朝天武堂方向伸手凌空一抓，一柄方天画戟飞出，稳稳落在他的手中。
霎那，狂风嘶鸣，枪出如龙般席卷无双城四大护法。
“妙！”座山影壁方向传来一声赞叹，“手执神兵惊寂枪，那怕仅施展戟十式，威力已然无穷。”
风沁雪闻声，心一沉，目光如电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手中的刀随即闪烁起森森寒光。
座山影壁的最高峰上站着一个红袍老人，长须随风飘摆，长长的鹰鼻鼻尖闪烁着奇异的血色光泽，他沉声道：“四位贤侄，请退下。”
那四人闻声向影壁方向退去。
风盛烈宛如一道风暴，紧随而去，迎头而来的是一只血手印。
风盛烈惊呼：“凝血神掌？”
“爹爹，儿来助你。”
电光火石间，风沁雪竟然抢先一步，出现在空中，精妙施展降魔刀法中的“十万火急”，刀影吞噬血手印。未料，血手印中又生出一只较小的血手印，穿越过刀影，打在风沁雪的胸膛上。
风沁雪闷哼一声，如枯叶似的飘落向院子。
那一瞬，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全身的血液仿佛是突然高涨的洪水，逆流而上，直冲入脑海。
刹那，黑暗中亮起一抹微弱的月光，他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伸手抓住。
近乎同时，冲入脑海的“洪水”失去方向，在体内四散乱冲乱撞。
亦就在此时，黑暗中亮起一双碧绿光芒，旋即亮起两双、三双、……、密密麻麻，那竟然是一大群碧眼雪狼。
风沁雪有心无力，根本无法继续支撑，坠入狼群，迎接他的是一双双镶嵌着寒光冰刃般獠牙的狼嘴。
他不由得大声呼喊，啪嗒一声，落在天武堂门口，只见一道恍若银色巨龙般的刀光笼罩住了整个天武堂上空。
刀光中，五个红点组成一个五角星，忽然之间竟将刀光吸走，继而一只血手印向风盛烈的头颅拍去。
“爹爹！”
风沁雪狂啸一声，顾不得全身血液乱冲乱撞的剧痛，冲天而起，挥刀朝血手印后方斩去。
刹那间，洁白如雪的大刀仿佛饮血，刀刃上血光潋滟，在天空中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一道苍老的声音失声惊呼道：“小贼，吾命休矣！”
瞬间，四件兵器拦截风沁雪的凌天绝地之一刀斩，呛、呛、呛、呛四声脆响，四件柄器被血饮狂刀齐腰斩断，狂刀的威势不减丝毫，斩向红袍老者。
只这弹指一挥间，红袍老者扬手打出一枚金蛇镖，精准打在刀身上，将风沁雪连刀带人弹飞。
红袍老者道：“怪哉，中我的凝血神掌，怎么反而激活了风家的贪狼血脉？”
他稍一顿，道：“小贼有异样之处，再战已无意义。四位贤侄，我早上已接到城主的紧急信函，有几股不明的势力出现在无双城，我们立刻回城。”
五人悻悻然离去。
风沁雪重重落在地上，感到经脉颤抖的更厉害，乱冲乱撞的血液亦更汹涌了。一时顾得疼痛，拄刀来到爹爹身边，爹爹的口中不断涌血，被爹爹倔强的吞回腹中。
“孩儿……我的好孩儿……终于见到群狼……”风盛烈流下激动的泪水，“孩儿，你可知爹爹不给你留下金银财宝？”
“钱财乃身外之物。倘若家中有变，纵使孩儿携金银财宝，只会招来更多的杀身之祸。”风沁雪如何能不理解这其中的道理，“爹爹，我带你去看大夫。孩儿纵使访遍天下名医，定要替爹爹医好伤。”
风盛烈苦笑，用手指了指天武堂。
风沁雪拄刀扶起爹爹，缓步走进天武堂，扶爹爹坐在虎皮椅上。
“孩儿，风家四代总镖头都坐过这把虎皮椅。爹爹能死在这椅子上，乃是一生中最大的幸事。”风盛烈紧紧握了握儿子的手，再缓缓放开，沉声道，“被‘黑楼’诅咒的贪狼镖局，该结束了。我儿清白，万事皆可重新开始。
正直不过是一种消极的特性。
事实上，人类中的那许多先贤和首`领的大半都犯有屠`戮`罪，这是可留意的。
谁为自己辩护，谁就是揭发自己。
不过这正是文明的目的：一切为了享受。
世界就建立在这荒唐上的，没有它，世上也许就会一无所有了。”
风盛烈的声音越来越低，风沁雪的心跟着越来越沉，忽觉一道力量从爹爹身上爆发而出，竟将自己掷到座山影壁上的一水滩中。
眨眼间，灼天烈火吞没了贪狼镖局。
一道白影冲出大火，跳跃到风沁雪身边，叼起风沁雪逃离大火。
风盛烈重焕往日的威严神采，道：“诸位好兄弟，今日别过，后会便也无期了。大家一路上保重。”
众人齐声道：“总镖头……”
风盛烈哈哈朗声大笑，道：“诸位好兄弟，个个都是血性汉子，何必婆婆妈妈，儿女情长。请！”
郑、唐二人跟着大笑，郑副总镖头道：“诸位好兄弟，请速速上路，各奔前程。祝各位好兄弟前程似锦。”
镖局上上下下的人，个个眼力尖利，若非万不得已，以风盛烈刚猛之性情，绝不会如此做。
有人捉摸着，在四大镖局先后遭灭`门之惨状，而贪狼镖局同样遭遇灭顶之灾的实情下，个人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既然如此，告辞却也无妨。
有人默默盘算着“我为什么不离开？享清福的活儿少，卖命的活那儿都有！”
众人正自沉默，莫镖头与师镖头走出人群，双手抱拳，道：“总镖头，少镖头，告辞，后会有期。”
他二人先行离去，其他人有的道一声别，有的头也不回，纷纷走出贪狼镖局，各走各路，四散而去。
天武堂前只剩下六人。
风盛烈忽然嘿嘿一笑，道：“崔兄、鲍兄，我儿的惊艳一击，是不是带给二位仁兄一点小小的震撼？”
崔先生是一个中年教书先生模样，鲍先生则是虬髯江湖客模样，二人淡然一笑，崔先生接话道：“令郎，品貌非凡，更兼有逸群之才，将来定可为贪狼镖局放一异彩。”
风盛烈的凌厉目光扫过郑、唐二人，随后转向崔、鲍二人，道：“听我爹爹说，‘无双城’的崔、鲍、郑、唐四大护法联手施展的‘四灵剑阵’，是‘无双城’称霸北国武林的关键所在。今日，我风氏父子有幸要一睹这门江湖传奇。”
那四人面面相觑，惊讶不已。
风盛烈继续道：“剑分阴阳是无双城四灵剑阵的诀窍所在。沁雪，你要看仔细了。”
郑、唐二人相视，神色微妙。
郑镖头道：“风总镖头，仅凭六十年前屠灭无双城时风逸才前辈力劝众人不得滥杀无辜，我们就从未想过灭门贪狼镖局。只是，总镖头心细如发，从与我二人论及武学时的言词破绽，早已断定无双城的崛起，实是出乎我们的预料。今日，我们不愿与总镖头动手，只要总镖头向无双城俯首称臣，并交出风逸才前辈盗走的那本古籍，咱们仍然是把酒言欢的好兄弟。”
风沁雪心中一动，暗自道：无双城的灭亡果然与贪狼镖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风盛烈道：“你们连青风寨的杨老拳师都不放过，屠其满门，将寨中女眷卖到青楼为妓。叫我如何相信你们？”
唐镖头道：“总镖头，杨家祖上也将无双城的三十四个女`眷贩`卖。杨家没有资格叫曲叫冤。这叫血债血偿。”
风盛烈冷笑道：“无双城四大护法中的崔、鲍二人，便是死在我的祖父逸才公刀下。”
中年教书先生与虬髯客对视一眼，各自微一点头，崔先生开口道：“不错。正因如此，我二人自打出了娘胎，便苦心钻石‘霸刀’，只为了有朝一日洗刷先祖的耻辱。”
姓鲍的虬髯客看向郑、唐二人，道：“今日一战，二位家兄可以两不相帮。”
唐镖头道：“二位家兄，恕小弟直言，如果我们四人不联手施展无双四灵剑阵，断不是风总镖头的对手。或许，连风总镖头尚不知真正的‘霸刀’是什么样子。”
鲍先生道：“上官长老也是这样认为。是以，今日一战，我等务要全力以赴，见识一番霸刀的极致。”
风盛烈双拳渐握，双拳上浮起冰霜。
刹那间，五人凌空纵跃，在天武堂上空大战起来。
风沁雪目光如炬，不离双拳如刀的父亲，观察父亲如何将刀法化入拳法中，做到刀如拳、拳如刀的境界。
他心想，如果父亲用刀，落入俗套的霸刀刀法，纵使一时间占了上风，然终究不能持久。反之，以拳代刀，父亲已经有了准备，而敌手的准备之功则大为减弱，此消而彼消更甚，则爹爹占了先机。
他对霸刀的八大招式与诀窍了然于胸，父亲也告诉他四灵剑阵的诀窍乃是剑分阴阳，故而，顺着父亲的拳法去观察那四人的武功绝技，仿佛是提纲挈领，明悟于心。
那四人端的是厉害，分使刀、剑、笔、钩四柄完全不同的兵器，互相配合，浑然天成，全无斧凿之痕。
风盛烈被围攻，拳脚皆在四件兵器的笼罩之下，没有出路，只有守势。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双方已经交手三百余招，旗鼓相当，难料胜败。
风盛烈忽然长啸一声，朝天武堂方向伸手凌空一抓，一柄方天画戟飞出，稳稳落在他的手中。
霎那，狂风嘶鸣，枪出如龙般席卷无双城四大护法。
“妙！”座山影壁方向传来一声赞叹，“手执神兵惊寂枪，那怕仅施展戟十式，威力已然无穷。”
风沁雪闻声，心一沉，目光如电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手中的刀随即闪烁起森森寒光。
座山影壁的最高峰上站着一个红袍老人，长须随风飘摆，长长的鹰鼻鼻尖闪烁着奇异的血色光泽，他沉声道：“四位贤侄，请退下。”
那四人闻声向影壁方向退去。
风盛烈宛如一道风暴，紧随而去，迎头而来的是一只血手印。
风盛烈惊呼：“凝血神掌？”
“爹爹，儿来助你。”
电光火石间，风沁雪竟然抢先一步，出现在空中，精妙施展降魔刀法中的“十万火急”，刀影吞噬血手印。未料，血手印中又生出一只较小的血手印，穿越过刀影，打在风沁雪的胸膛上。
风沁雪闷哼一声，如枯叶似的飘落向院子。
那一瞬，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全身的血液仿佛是突然高涨的洪水，逆流而上，直冲入脑海。
刹那，黑暗中亮起一抹微弱的月光，他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伸手抓住。
近乎同时，冲入脑海的“洪水”失去方向，在体内四散乱冲乱撞。
亦就在此时，黑暗中亮起一双碧绿光芒，旋即亮起两双、三双、……、密密麻麻，那竟然是一大群碧眼雪狼。
风沁雪有心无力，根本无法继续支撑，坠入狼群，迎接他的是一双双镶嵌着寒光冰刃般獠牙的狼嘴。
他不由得大声呼喊，啪嗒一声，落在天武堂门口，只见一道恍若银色巨龙般的刀光笼罩住了整个天武堂上空。
刀光中，五个红点组成一个五角星，忽然之间竟将刀光吸走，继而一只血手印向风盛烈的头颅拍去。
“爹爹！”
风沁雪狂啸一声，顾不得全身血液乱冲乱撞的剧痛，冲天而起，挥刀朝血手印后方斩去。
刹那间，洁白如雪的大刀仿佛饮血，刀刃上血光潋滟，在天空中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一道苍老的声音失声惊呼道：“小贼，吾命休矣！”
瞬间，四件兵器拦截风沁雪的凌天绝地之一刀斩，呛、呛、呛、呛四声脆响，四件柄器被血饮狂刀齐腰斩断，狂刀的威势不减丝毫，斩向红袍老者。
只这弹指一挥间，红袍老者扬手打出一枚金蛇镖，精准打在刀身上，将风沁雪连刀带人弹飞。
红袍老者道：“怪哉，中我的凝血神掌，怎么反而激活了风家的贪狼血脉？”
他稍一顿，道：“小贼有异样之处，再战已无意义。四位贤侄，我早上已接到城主的紧急信函，有几股不明的势力出现在无双城，我们立刻回城。”
五人悻悻然离去。
风沁雪重重落在地上，感到经脉颤抖的更厉害，乱冲乱撞的血液亦更汹涌了。一时顾得疼痛，拄刀来到爹爹身边，爹爹的口中不断涌血，被爹爹倔强的吞回腹中。
“孩儿……我的好孩儿……终于见到群狼……”风盛烈流下激动的泪水，“孩儿，你可知爹爹不给你留下金银财宝？”
“钱财乃身外之物。倘若家中有变，纵使孩儿携金银财宝，只会招来更多的杀身之祸。”风沁雪如何能不理解这其中的道理，“爹爹，我带你去看大夫。孩儿纵使访遍天下名医，定要替爹爹医好伤。”
风盛烈苦笑，用手指了指天武堂。
风沁雪拄刀扶起爹爹，缓步走进天武堂，扶爹爹坐在虎皮椅上。
“孩儿，风家四代总镖头都坐过这把虎皮椅。爹爹能死在这椅子上，乃是一生中最大的幸事。”风盛烈紧紧握了握儿子的手，再缓缓放开，沉声道，“被‘黑楼’诅咒的贪狼镖局，该结束了。我儿清白，万事皆可重新开始。
正直不过是一种消极的特性。
事实上，人类中的那许多先贤和首`领的大半都犯有屠`戮`罪，这是可留意的。
谁为自己辩护，谁就是揭发自己。
不过这正是文明的目的：一切为了享受。
世界就建立在这荒唐上的，没有它，世上也许就会一无所有了。”
风盛烈的声音越来越低，风沁雪的心跟着越来越沉，忽觉一道力量从爹爹身上爆发而出，竟将自己掷到座山影壁上的一水滩中。
眨眼间，灼天烈火吞没了贪狼镖局。
一道白影冲出大火，跳跃到风沁雪身边，叼起风沁雪逃离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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