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东行避祸
部落大帐内，文稚将臧旻之信，大略讲了一遍。扶沈首先发言：“边郡各族久闻刘刺史之仁德，中郎将大人此议，甚善！”
贺突说道：“东边那里，听说不仅有乌桓人、鲜卑人，还有扶余人、高句丽人等等，丘林部人少，恐居之不易，再者远离匈奴单于大帐，孤雁单飞，如遇强敌，恐无援手。”
苟隆反问道：“这么多年了，丘林部难道不是孤雁单飞吗？”
昔洛说道：“如今丘林部牧耕并举，放牧的好说，说走就走了，种田的怎么办？”
扶沈说道：“听说幽州地方，四季分明，有湿有热，宜牧宜耕。如今我们能得到刘刺史和夏校尉的帮助，何愁不能立身？”说完，扶沈看了元稚一眼。
元稚会意，说道：“董刺史如此勒逼丘林部，都是因为元稚等人在此的原因，不如元稚自请缚锁，任凭董刺史处置，定然解除丘林部之难。”言毕，欲出。
丘林居次急忙劝阻道：“左师不可！诚若如此，正中董刺史离间我们两家之计。”
扶沈说道：“董刺史如此勒逼，若顺从之，则伤丘林部根基，且不知后续又会如何；若不顺从，双方动起刀兵，董刺史必然诬蔑我等造反，汉军强大，我等势不能敌，且汉地再不能容身。现在丘林部如果返回西河郡，本家的丘穆陵部定然是不会接纳，甚止还会自相残杀；如果北投鲜卑人，丘林部与鲜卑连年交兵，仇恨已深，即便接纳，丘林部也难自处。”
贺突说道：“依照右师所言，丘林部只能东投幽州了？只是不能打上一仗，太便宜那个狗刺史啦！”
扶沈又道：“匈奴中郎将大人此议，实为釜底抽薪之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丘林部众议论纷纷，大部分都同意东迁，小部分则迟疑不决，其中有人道：“好不容易垦下的田地，扔了太可惜，这一动，三五年就再没农业收成啦！”
苟隆笑道：“就你那些田地，一年能产多少粮食，还好意思说？”
昔洛肃然说道：“他产的粮食是不多，可是没有他田地里的秸秆，前时你的牛羊该饿死多少？”
苟隆一时语塞。扶沈说道：“既然我等争持不下，一切就由当户、居次决定！”
丘林居次望了望卫猛，说道：“我决计东迁幽州，限三日准备，三日后趁夜出发。敢有不遵号令者，杀！敢有拖宕延误者，杀！敢有走露消息者，杀！”
众亲贵见状，遂领命散去。
元稚又修书二封，令童山、苟隆星夜出发，往奔幽州蓟城送信；令高休、古淬携钱百金、战马二十匹、犀甲五十件、角端弓二十张，赴代郡高柳城都尉处陈情通融。接着元稚与贺突共同议定三事：一是虚张声势，迷惑董刺史兵马，二是各自整军，三是启程东迁后，汉军骑兵为前锋，丘林骑兵殿后。随后元稚和扶沈又商议东进路线等事宜，请丘林居次和卫猛定夺后，元稚才方心定。
说话到了第三日午时，高休、古淬归营，报称高柳都尉已经同意元稚和丘林部越境进入代郡，并修书一封给元稚。高柳都尉书中言其作为戍边友邻，已知元稚去冬出塞杀敌之壮举，甚是钦佩等语。
未时，贺突率百余骑出谷，直奔李都尉大营。李都尉受董刺史派遣，志在压迫丘林部、挑唆元稚和丘林部的关系，又知丘林骑兵强悍，故只是固守营寨，并不出兵对阵。贺突冲到营前，结住阵角，亦不进攻，如同前两日一样，只是使人轮番叫骂。
申时，丘林部增兵百余骑。李都尉并不在意，认为与前两日一样，丘林骑兵撤退之前，总要增兵一支。
到了酉时，丘林部又增兵百余骑。李都尉始感不对，遣人出营报信，发现道路已被丘林骑兵封锁，信使根本出不去。
戌时，丘林骑阵后面，人影攒动，又有元稚率部前来。李都尉大怒，欲整兵出战，被左右以夜战不利劝住。
亥时，夜黑风高，丘林骑阵后面，突然战鼓如雷。李都尉惊恐，遂令弓手朝营外乱射，却什么都没射着。
子时，丘林骑阵后面，又传来沉闷的持续的轰隆声，还回荡着牛羊叫声，正是丘林部众赶着牲畜、驮着毡房，倾巢出谷而来。丘林部众浩浩荡荡地越过李都尉营外的浅溪，朝东北方向离去。李都尉欲令弓手射之，却早被贺突、元稚骑射压制，出手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丘林部众安全离去。
丑时，贺突、元稚率部稍退。李都尉恐遭埋伏，窝在营中不动。
寅时，贺突、元稚率部交替撤退。李都尉率部出营，尾随追击，却又被卫过抄后路烧了营帐粮草，故吃不准贺突、元稚虚实，只是隔二三里地跟着，却不敢向前冲杀。
双方就这样拧巴着，一路来到平城与高柳的边界，时已辰时。
此时，高柳都尉率百骑赶到，言称巡边，问双方做什么的。贺突答道：“丘林部正率部众进行春季转场。”
李都尉不敢实说，亦称率部巡边。高柳都尉故作热情，迎上李都尉，慰问阔谈。贺突、元稚趁机护送丘林部众进入了高柳地界。李都尉无可奈何，只得率部回报董刺史。
及卫过率部绕道前来会合，元稚即辞别高柳都尉，追上丘林部众，沿雁门水投马城而去。马城都尉早已得到高柳都尉知会，任由元稚和丘林部众过境。
东行进入上谷郡境内时，上谷郡太守已得到幽州刺史部行文，遂送来粮草接济，并遣人引领元稚和丘林部沿于延水南下，至沮阳城外三十里处暂驻休整。不日，童山、苟隆携刘虞、夏育回书归来。
二月底，丘林部进献良马百匹、角端弓二十张，遣扶沈、贺突持户册、当户印信至蓟城，元稚、卫过随行。
甫到蓟城馆驿，元稚、卫过先行拜见乌桓校尉夏育。夏育大喜，延入书房。
夏育说道：“去岁鲜卑南侵，臧大人得先生妙算，征调匈奴休屠各部驰援北地郡，使育得以破敌立功，在此不胜感激！”
元稚说道：“算在庙堂，计出幕府。稚一介布衣，狂言乱语，侥幸言中而已！”
夏育笑道：“先生过谦矣！今育坐镇幽州，欲伐鲜卑，请先生教以良策！”
贺突说道：“东边那里，听说不仅有乌桓人、鲜卑人，还有扶余人、高句丽人等等，丘林部人少，恐居之不易，再者远离匈奴单于大帐，孤雁单飞，如遇强敌，恐无援手。”
苟隆反问道：“这么多年了，丘林部难道不是孤雁单飞吗？”
昔洛说道：“如今丘林部牧耕并举，放牧的好说，说走就走了，种田的怎么办？”
扶沈说道：“听说幽州地方，四季分明，有湿有热，宜牧宜耕。如今我们能得到刘刺史和夏校尉的帮助，何愁不能立身？”说完，扶沈看了元稚一眼。
元稚会意，说道：“董刺史如此勒逼丘林部，都是因为元稚等人在此的原因，不如元稚自请缚锁，任凭董刺史处置，定然解除丘林部之难。”言毕，欲出。
丘林居次急忙劝阻道：“左师不可！诚若如此，正中董刺史离间我们两家之计。”
扶沈说道：“董刺史如此勒逼，若顺从之，则伤丘林部根基，且不知后续又会如何；若不顺从，双方动起刀兵，董刺史必然诬蔑我等造反，汉军强大，我等势不能敌，且汉地再不能容身。现在丘林部如果返回西河郡，本家的丘穆陵部定然是不会接纳，甚止还会自相残杀；如果北投鲜卑人，丘林部与鲜卑连年交兵，仇恨已深，即便接纳，丘林部也难自处。”
贺突说道：“依照右师所言，丘林部只能东投幽州了？只是不能打上一仗，太便宜那个狗刺史啦！”
扶沈又道：“匈奴中郎将大人此议，实为釜底抽薪之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丘林部众议论纷纷，大部分都同意东迁，小部分则迟疑不决，其中有人道：“好不容易垦下的田地，扔了太可惜，这一动，三五年就再没农业收成啦！”
苟隆笑道：“就你那些田地，一年能产多少粮食，还好意思说？”
昔洛肃然说道：“他产的粮食是不多，可是没有他田地里的秸秆，前时你的牛羊该饿死多少？”
苟隆一时语塞。扶沈说道：“既然我等争持不下，一切就由当户、居次决定！”
丘林居次望了望卫猛，说道：“我决计东迁幽州，限三日准备，三日后趁夜出发。敢有不遵号令者，杀！敢有拖宕延误者，杀！敢有走露消息者，杀！”
众亲贵见状，遂领命散去。
元稚又修书二封，令童山、苟隆星夜出发，往奔幽州蓟城送信；令高休、古淬携钱百金、战马二十匹、犀甲五十件、角端弓二十张，赴代郡高柳城都尉处陈情通融。接着元稚与贺突共同议定三事：一是虚张声势，迷惑董刺史兵马，二是各自整军，三是启程东迁后，汉军骑兵为前锋，丘林骑兵殿后。随后元稚和扶沈又商议东进路线等事宜，请丘林居次和卫猛定夺后，元稚才方心定。
说话到了第三日午时，高休、古淬归营，报称高柳都尉已经同意元稚和丘林部越境进入代郡，并修书一封给元稚。高柳都尉书中言其作为戍边友邻，已知元稚去冬出塞杀敌之壮举，甚是钦佩等语。
未时，贺突率百余骑出谷，直奔李都尉大营。李都尉受董刺史派遣，志在压迫丘林部、挑唆元稚和丘林部的关系，又知丘林骑兵强悍，故只是固守营寨，并不出兵对阵。贺突冲到营前，结住阵角，亦不进攻，如同前两日一样，只是使人轮番叫骂。
申时，丘林部增兵百余骑。李都尉并不在意，认为与前两日一样，丘林骑兵撤退之前，总要增兵一支。
到了酉时，丘林部又增兵百余骑。李都尉始感不对，遣人出营报信，发现道路已被丘林骑兵封锁，信使根本出不去。
戌时，丘林骑阵后面，人影攒动，又有元稚率部前来。李都尉大怒，欲整兵出战，被左右以夜战不利劝住。
亥时，夜黑风高，丘林骑阵后面，突然战鼓如雷。李都尉惊恐，遂令弓手朝营外乱射，却什么都没射着。
子时，丘林骑阵后面，又传来沉闷的持续的轰隆声，还回荡着牛羊叫声，正是丘林部众赶着牲畜、驮着毡房，倾巢出谷而来。丘林部众浩浩荡荡地越过李都尉营外的浅溪，朝东北方向离去。李都尉欲令弓手射之，却早被贺突、元稚骑射压制，出手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丘林部众安全离去。
丑时，贺突、元稚率部稍退。李都尉恐遭埋伏，窝在营中不动。
寅时，贺突、元稚率部交替撤退。李都尉率部出营，尾随追击，却又被卫过抄后路烧了营帐粮草，故吃不准贺突、元稚虚实，只是隔二三里地跟着，却不敢向前冲杀。
双方就这样拧巴着，一路来到平城与高柳的边界，时已辰时。
此时，高柳都尉率百骑赶到，言称巡边，问双方做什么的。贺突答道：“丘林部正率部众进行春季转场。”
李都尉不敢实说，亦称率部巡边。高柳都尉故作热情，迎上李都尉，慰问阔谈。贺突、元稚趁机护送丘林部众进入了高柳地界。李都尉无可奈何，只得率部回报董刺史。
及卫过率部绕道前来会合，元稚即辞别高柳都尉，追上丘林部众，沿雁门水投马城而去。马城都尉早已得到高柳都尉知会，任由元稚和丘林部众过境。
东行进入上谷郡境内时，上谷郡太守已得到幽州刺史部行文，遂送来粮草接济，并遣人引领元稚和丘林部沿于延水南下，至沮阳城外三十里处暂驻休整。不日，童山、苟隆携刘虞、夏育回书归来。
二月底，丘林部进献良马百匹、角端弓二十张，遣扶沈、贺突持户册、当户印信至蓟城，元稚、卫过随行。
甫到蓟城馆驿，元稚、卫过先行拜见乌桓校尉夏育。夏育大喜，延入书房。
夏育说道：“去岁鲜卑南侵，臧大人得先生妙算，征调匈奴休屠各部驰援北地郡，使育得以破敌立功，在此不胜感激！”
元稚说道：“算在庙堂，计出幕府。稚一介布衣，狂言乱语，侥幸言中而已！”
夏育笑道：“先生过谦矣！今育坐镇幽州，欲伐鲜卑，请先生教以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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