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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六 逝去

    那么,毫无疑问地,阮羽自然是他者的一部分。

    紧随其后的,岱宗从阮羽那里获取的体验与印象,当然也是他者的一部分。

    产生这种体验与印象的,脊髓液中的杂质,神经突触需要修剪的芜杂,由于时节和疾病导致的错乱,或者只是由于时间到了而产生的本能,又是否是他者的一部分呢?

    意识还有我,生存还有虚无,如果生存是第一需要,那么左右这种需要的事物,就是更古老的,从没有意识的时代,所延续下来的行为模式。

    而意识,在更漫长的时间中,只是本能的附庸。

    直到意识在某种程度上,借助想象与组织的能力,取得了相对的优势,才能够像湿润土壤中插下的竹竿一般,茁壮地成长起来。

    在取得了这一关键的胜利后,如果生命只在乎活到性成熟的年龄,那自然什么都无所谓。

    但如果长寿的个体,借助意识能够获得在组织与族群中,更好的位置与序列时。

    那么在演化没什么所谓的冗余中,自然可以让他从中得到更多的智慧,更多地认识到自己,而后将这种认识传递下去。

    停下脚步来吧,将逝去的人,埋在土壤之下。

    那么问题就出现了,对一部分本能的相对摒弃,并建立在另外一种本能上表达的产物,又是他者的范畴吗?

    一个人的所思所感,所想所虑,似乎从遥远的过去就得到了印证,只是再往上修建抑或修饰。

    金属与宝石的花环,戴在仅剩颅骨的尸骸上,美好的容颜大多消逝不见,美的颜色却还顽强地留存了下来。

    在大多数情况下,大多数人自然是轻飘飘的、易朽坏的、留不下坚固东西的,但只要其中一小部分的杰出者,通过各种途径将这种忧虑与感伤传递了下来。

    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为了造化与变化的一部分,一个人,作为他们的后代,本来就生在这造化与变化之中。

    他的恐惧与本能,意识感受到了生的好处之后,在恐惧与不舍之中。

    自然不会说不话来,只好向天空嚎叫。

    他们要表达、要歌唱、要写诗,要用狂乱的文字,来抚平自己的不安。

    这就是一种符号,一个人看到时间,首先是看到了光,听见了空气的波纹。

    然后他们再将这种信号转化过来,转换成他们能够认识与了解的事物,这就是符号。

    那么这种,符号,算是他者吗?

    本能与意识,都是在造化之后的产物,不可能凭空生出来,都是漫长时间的累加,而且看起来也将继续累加下去。

    那么个体,一个人有别于这个世界的,作为他与他者的分野,其中其决定性的事物,究竟是什么?

    如果符号的工具,被造出来的世界,道路与桥梁、房屋与木床,还有文字与语言,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是自己的一部分。

    那么,从阮羽那么得到的体验与印象,是否他者的范畴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