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便宜师傅
晚间，余少华明显有些亢奋，在老婆身上折腾了两回仍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无精打采的徐晓凤抬腿蹬他，打着哈欠嘀咕道：“跟蛆似的，赶紧睡觉，明天再去卖——”
徐晓凤突然噎住，这两天的西瓜好像不是卖出去的，而是玩出去的。
余少华喘着粗气道：“我外甥厉害吧！”
徐晓凤哼哼两声不说话，虽说英越这次过来比以往懂礼貌了许多，心底难免有些疙瘩。
这个问题倒不怪英越，当年余少华高中辍学，等待金陵顶职，即便在家里鬼混，三乡五里的媒人都拿他当香饽饽，因为他有金陵户口。
按照英越外公外婆的打算，是让余少华在金陵上一段时间的班，在金陵找个对象，这样才叫圆满，老家的姑娘自然不在考虑之内。
谁知余少华年轻时也不是个省心的主，搞大了徐晓凤的肚子，两家为此还闹了一阵，最后还是余少萍两头劝解，外公外婆只能妥协，拉着脸将徐晓凤迎进了家门。
外公外婆的态度多多少少影响到了晚辈，故而英越小时候对待徐晓凤不太亲密，让徐晓凤一直耿耿于怀——
第二天早上，老丁批了一车大西瓜过来，好家伙，一个个的赶得上小猪崽子了，看得余少华目瞪口呆。
老丁有些不好意思：“师傅让批这种的。”
余少华得意地看向老婆一眼，徐晓凤翻个白眼，心道，也就这种傻子会认你外甥做师傅。
“小越最早也得九点起床，要不，你等会再来？”
老丁舔着脸道：“不用，你等会不是也要去批西瓜吗？我去给你帮忙。”
余少华想了想道：“行，吃早饭了没？”
“还没，到你家还不跟道自家一样啊。”
好家伙，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余少华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将他领进小厨房。
待英越九点多起床时，老丁正坐在店里和余少华吹牛，门口两辆三轮车上堆满了西瓜。
见师傅下了阁楼，老丁忙迎上去，“师傅，你先去洗洗脸，我去把饭热一热，特意给你留了咸鸭蛋。”
英越随意地挥挥手：“嗯，去吧。”
见此情景，徐晓凤呆了呆，悄声问一旁偷笑的余少华道：“这个老丁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余少华眼一瞪：“胡说什么呢，做了十几年生意，不比花果山的猴子还精啊，你哪里看出来有毛病了？”
“那他跟小越——”
徐晓凤不知如何形容，总感觉很别扭。
余少华看向门外，风轻云淡地道：“你不懂。”
徐晓凤咂嘴道：“你还别说，小越刚才摆手的模样，真像个大老板哩！”
两口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超市店长过来了，这次把街道办的刘主任请了过来，还带了两条黄金陵。徐晓凤没给个好脸色，让余少华撵到后院洗衣服去了。
女店长原本以为又要争执一番，不料余少华很不客气地将烟收下了，却根本不搭理她，反而给足了刘主任的面子，让主任把条件转述过来。
条件很简单。
电缆线架设之时，顺便把余少华小卖部的招牌重做一块，和两边超市的招牌大小一致并相连做成灯箱。
女店长满脸堆笑答应了下来，心里却是很不屑，就算换个新招牌又能怎样，看你还能撑多久。
刘主任走的时候，两条黄金陵又转到了他手上，让刘主任非常高兴，脚后跟都有些轻飘飘的，拍着余少华的肩膀承诺，只要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
事后让徐晓凤知道了，又是一阵抱怨，后院里的衣服甩得啪啪响。
余少华带上余小磊去了殷巷，那里有条商业街，是外来人口集散地，就在菜场隔壁，且没有城管，是英越分析出来的黄金点。
而英越则先让老丁将三轮车开进后院，再派他去批发一千个透明塑料盒，老丁虽然不解，仍是一一照办，等他将塑料盒买回来时，英越已经在小厨房里切起了西瓜，火柴盒大小，餐桌上堆得老高。
英越检查一遍塑料盒的卫生，便让老丁开始往塑料盒里装西瓜，每盒装半斤左右。
剩下的时间，便是师徒俩不停地切西瓜，装盒，整理瓜皮，忙活了将近四个小时，徐晓凤要过来帮忙，被英越拒绝了。
干活的时候英越不大说话，基本都是老丁问一句，他才说说，老丁见师傅谈兴不浓，干脆也不问了。
不过气氛沉闷不符合英越的性子，将昨天给小磊买的随身听拿过来，将孙燕姿、SHE的歌反复播放，后面渐渐跟着哼了起来，老丁连夸师傅唱的真不错。
英越恬不知耻地吹了起来：“要是我去闯荡娱乐圈，根本没四大天王什么事。”
老丁虽然不喜流行歌曲，四大天王却是有所耳闻，央视春晚、坊间传说多多少少看过听过，只道是师傅信口一说，不过捧哏的工作还是要做的，随口跟着吹捧几句……
看着铺在地上堆成小山一般的水果盒子，英越满意地点点头，问老丁道：“你看出什么没有？”
老丁摇摇头，有些不解其意，英越笑道：“你去前面拿十包牙签，再找一些纸箱，纸箱要给钱的啊！”
纸箱是用来包在车斗外面防止水果盒子在运输途中散落，老丁跑了三趟才将盒子送完。
老丁的老表在夫子庙开了间手机店，这时英越才想起自己直到大三时，二叔送了自己一部手机，那时的手机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起，现在英越在柜台边一台台的打量，亦是暗暗咋舌。
3600到15000，各种手机琳琅满目，低端的诺基亚手机反而看不到。
这尼玛纯粹抢钱啊！
手机店老板张胜个头不高，圆头阔怜，一双精明的小眼，怎么看英越怎么不顺眼，将老丁拉到一旁，“老表，你还不死心啊，这里就不是卖西瓜的地方！”
老丁辩解道：“我把师傅带过来，他肯定能行。你对我师父尊重点，敬支烟都不会吗？”
张胜撇撇嘴：“不会！我看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你也是个死脑筋，给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老丁梗着脖子不满地道：“就是把我骗死能骗多少钱？大孩明年要考大学，家里的山地还没着落，我得多准备点钱啊。”
“差多少，我借给你，什么时候还都随你。”
老表很大气，老丁却瞪他一眼：“你再说，我带师傅去别的地方了啊！”
“哎哎哎，别啊。”
张胜拿老丁没办法，只能无奈地道：“随你吧，谁让我跟你是姑生舅养的亲老表呢！那个谁，去把外面促销的摊子收了，给我老表卖西瓜。”
随后又锤了老丁一拳，大声道：“等会收摊了，我带你跟你的便宜师傅去吃饭！”
无精打采的徐晓凤抬腿蹬他，打着哈欠嘀咕道：“跟蛆似的，赶紧睡觉，明天再去卖——”
徐晓凤突然噎住，这两天的西瓜好像不是卖出去的，而是玩出去的。
余少华喘着粗气道：“我外甥厉害吧！”
徐晓凤哼哼两声不说话，虽说英越这次过来比以往懂礼貌了许多，心底难免有些疙瘩。
这个问题倒不怪英越，当年余少华高中辍学，等待金陵顶职，即便在家里鬼混，三乡五里的媒人都拿他当香饽饽，因为他有金陵户口。
按照英越外公外婆的打算，是让余少华在金陵上一段时间的班，在金陵找个对象，这样才叫圆满，老家的姑娘自然不在考虑之内。
谁知余少华年轻时也不是个省心的主，搞大了徐晓凤的肚子，两家为此还闹了一阵，最后还是余少萍两头劝解，外公外婆只能妥协，拉着脸将徐晓凤迎进了家门。
外公外婆的态度多多少少影响到了晚辈，故而英越小时候对待徐晓凤不太亲密，让徐晓凤一直耿耿于怀——
第二天早上，老丁批了一车大西瓜过来，好家伙，一个个的赶得上小猪崽子了，看得余少华目瞪口呆。
老丁有些不好意思：“师傅让批这种的。”
余少华得意地看向老婆一眼，徐晓凤翻个白眼，心道，也就这种傻子会认你外甥做师傅。
“小越最早也得九点起床，要不，你等会再来？”
老丁舔着脸道：“不用，你等会不是也要去批西瓜吗？我去给你帮忙。”
余少华想了想道：“行，吃早饭了没？”
“还没，到你家还不跟道自家一样啊。”
好家伙，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余少华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将他领进小厨房。
待英越九点多起床时，老丁正坐在店里和余少华吹牛，门口两辆三轮车上堆满了西瓜。
见师傅下了阁楼，老丁忙迎上去，“师傅，你先去洗洗脸，我去把饭热一热，特意给你留了咸鸭蛋。”
英越随意地挥挥手：“嗯，去吧。”
见此情景，徐晓凤呆了呆，悄声问一旁偷笑的余少华道：“这个老丁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余少华眼一瞪：“胡说什么呢，做了十几年生意，不比花果山的猴子还精啊，你哪里看出来有毛病了？”
“那他跟小越——”
徐晓凤不知如何形容，总感觉很别扭。
余少华看向门外，风轻云淡地道：“你不懂。”
徐晓凤咂嘴道：“你还别说，小越刚才摆手的模样，真像个大老板哩！”
两口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超市店长过来了，这次把街道办的刘主任请了过来，还带了两条黄金陵。徐晓凤没给个好脸色，让余少华撵到后院洗衣服去了。
女店长原本以为又要争执一番，不料余少华很不客气地将烟收下了，却根本不搭理她，反而给足了刘主任的面子，让主任把条件转述过来。
条件很简单。
电缆线架设之时，顺便把余少华小卖部的招牌重做一块，和两边超市的招牌大小一致并相连做成灯箱。
女店长满脸堆笑答应了下来，心里却是很不屑，就算换个新招牌又能怎样，看你还能撑多久。
刘主任走的时候，两条黄金陵又转到了他手上，让刘主任非常高兴，脚后跟都有些轻飘飘的，拍着余少华的肩膀承诺，只要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
事后让徐晓凤知道了，又是一阵抱怨，后院里的衣服甩得啪啪响。
余少华带上余小磊去了殷巷，那里有条商业街，是外来人口集散地，就在菜场隔壁，且没有城管，是英越分析出来的黄金点。
而英越则先让老丁将三轮车开进后院，再派他去批发一千个透明塑料盒，老丁虽然不解，仍是一一照办，等他将塑料盒买回来时，英越已经在小厨房里切起了西瓜，火柴盒大小，餐桌上堆得老高。
英越检查一遍塑料盒的卫生，便让老丁开始往塑料盒里装西瓜，每盒装半斤左右。
剩下的时间，便是师徒俩不停地切西瓜，装盒，整理瓜皮，忙活了将近四个小时，徐晓凤要过来帮忙，被英越拒绝了。
干活的时候英越不大说话，基本都是老丁问一句，他才说说，老丁见师傅谈兴不浓，干脆也不问了。
不过气氛沉闷不符合英越的性子，将昨天给小磊买的随身听拿过来，将孙燕姿、SHE的歌反复播放，后面渐渐跟着哼了起来，老丁连夸师傅唱的真不错。
英越恬不知耻地吹了起来：“要是我去闯荡娱乐圈，根本没四大天王什么事。”
老丁虽然不喜流行歌曲，四大天王却是有所耳闻，央视春晚、坊间传说多多少少看过听过，只道是师傅信口一说，不过捧哏的工作还是要做的，随口跟着吹捧几句……
看着铺在地上堆成小山一般的水果盒子，英越满意地点点头，问老丁道：“你看出什么没有？”
老丁摇摇头，有些不解其意，英越笑道：“你去前面拿十包牙签，再找一些纸箱，纸箱要给钱的啊！”
纸箱是用来包在车斗外面防止水果盒子在运输途中散落，老丁跑了三趟才将盒子送完。
老丁的老表在夫子庙开了间手机店，这时英越才想起自己直到大三时，二叔送了自己一部手机，那时的手机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起，现在英越在柜台边一台台的打量，亦是暗暗咋舌。
3600到15000，各种手机琳琅满目，低端的诺基亚手机反而看不到。
这尼玛纯粹抢钱啊！
手机店老板张胜个头不高，圆头阔怜，一双精明的小眼，怎么看英越怎么不顺眼，将老丁拉到一旁，“老表，你还不死心啊，这里就不是卖西瓜的地方！”
老丁辩解道：“我把师傅带过来，他肯定能行。你对我师父尊重点，敬支烟都不会吗？”
张胜撇撇嘴：“不会！我看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你也是个死脑筋，给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老丁梗着脖子不满地道：“就是把我骗死能骗多少钱？大孩明年要考大学，家里的山地还没着落，我得多准备点钱啊。”
“差多少，我借给你，什么时候还都随你。”
老表很大气，老丁却瞪他一眼：“你再说，我带师傅去别的地方了啊！”
“哎哎哎，别啊。”
张胜拿老丁没办法，只能无奈地道：“随你吧，谁让我跟你是姑生舅养的亲老表呢！那个谁，去把外面促销的摊子收了，给我老表卖西瓜。”
随后又锤了老丁一拳，大声道：“等会收摊了，我带你跟你的便宜师傅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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