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启程
正午，晴空万里，艳阳高照，阳光火辣。
张子鹿正在院子中打拳，动作行云流畅，仿佛悟得拳意真谛，一拳一步牵引洒落大地的阳光扭转围绕。
“你这是什么拳，我怎么从没见过？”手里没有拿着羊皮卷的罗索微笑着问。
张子鹿正练拳入神，回转身，见是先知，自顾自一笑。
“这是我家乡那边的一套普通拳法，叫太极，家家户户都会的，强身健体很有用。”
罗索点头，看出来希斯米亚这是在跑火车了。
你过去那点大大小小的琐碎，我都知道的差不多，我可没听说你家乡有什么强身健体的拳法。
罗索走进院子，随便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就像是一种信号，又陆陆续续走进来不少人。
“这是……要开会？”张子鹿满脸愁容问。
真要是开会，我转身就走。
开会？从今往后，狗都不来！
几个人或是自己拿过椅子坐下，或是依靠在屋子边，不明白希斯米亚这般似乎是抵触情绪。
罗索微笑说：“当然不是，就是来说个事情，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那就很好。”
张子鹿笑得有些得意。
你是领导吧，现在还不是得看我脸色意愿。
“你笑什么？”笛克不明白他的痴笑。
“没什么没什么。”张子鹿摆摆手，“你说。”
先知缓缓说到，“你是第一个打破预言的人。”
众人一惊，不可置信。
“打破了预言？真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莫托一连串惊呼出声。
缇米亚斯抬头盯住张子鹿，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张子鹿身上，看得他有些局促，只能尴尬一笑。
罗索叹了口气，十分无奈，“你们就不能等我先说完么。”
莫托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夸张，道歉说：“抱歉，这个消息太惊人了，没忍住，你说，我肯定再不张嘴。”
张子鹿却是一头雾水，什么预言？
罗索解释说：“一个月前，刚好就是今天，我得到一则预言，在押送囚犯的一辆列车上有一个叫做希斯米亚的男人，有可能成为八级或者九级适能者，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但他会死。”
“希斯米亚？他这不是活得好好？莫托好奇到。
罗索眯眼斜视着他，莫托赶紧双手捂住嘴。
“的确，预言不可打破，所以当我把这则预言告诉总会，就遭到了他们的坚决反对营救，理由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必死之人在这种紧要关头折损力量。但我还是想试试，就派了缇米亚斯和乔德带人还是去救了希斯米亚，结果就在你们眼前，希斯米亚还活着，预言第一次被打破。”
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三千年时光，大大小小的预言无数，全部准确无误，无一例外。
张子鹿靠在屋子旁的窗户边，掩盖在阴暗处，低头抱着手，同样沉默不语，却和众人是全然不同的心情。
没有任何一丝激动，他的心中只有失落和一丝淡然。
这个世界大概只有他知道，预言还是应验无误，并未被打破，因为希斯米亚确实已经死了，现在在众人眼前的，是他张子鹿。
“那……”缇米亚斯刚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莫托试探着问到，“那我们现在是上报给总会还是……”
他了解罗索，以他的性格，出现这样几千年未有的例外，他绝不愿意把这样的消息外泄。
果不其然，罗索眼神坚定，早就有了主意，“预言绝不只有我和图克帝国的那个老家伙得到了，只不过他肯没有后半段，所以没有出动足够的力量来阻止我，但其他帝国王朝甚至两位两座大陆还有巫师主教国师无数，难免有人得到完整预言，要是让他们知道希斯米亚打破了预言，一定会带来无数难以应对的杀戮和麻烦，所以希斯米亚不能死，但要换一个方式活着。”
缇米亚斯好奇问：“什么意思？你倒是直接说清楚啊，绕什么弯。”
一直沉默的张子鹿放下手，会意一笑，走到院中，照耀在阳光之下。
“就是换个身份，或者说换个名字而已。”
莫托还是没忍住，吐槽说：“你直接说不就行了。”
罗索毫不理会，看向张子鹿，“虽然这是眼下最合适的解决方法，但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张子鹿当然不会拒绝。
现在的局势倒是有些微妙，真正的希斯米亚已经死了，张子鹿是绝对确定的，在罗索几人眼中，希斯米亚却打破了预言依旧活着，而在三座大陆的先知和国师主教得到的预言里，希斯米亚还是死了。
而罗索要的，是希斯米亚依旧活着，但死在了世人眼中，所以就需要他换一个身份和名字存活。
“当然可以。”张子鹿毫不犹豫回答。
先知微微一笑，这就很好了。
“那具体换什么名字，就由你自己决定。”
张子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就叫张子鹿。”
先知略有迟疑，“张子鹿，很像中洲大梁王朝人会起的名字，不过这样也好，焕然一新，无从查起，从今以后，希斯米亚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张子鹿，这件事，不能有其他人知道。”
罗索环视众人，一定要得到他们肯定的回答，如果不是担心他们不明白希斯米亚的突然改名，他是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的。
张子鹿心情舒畅，就像真正抛开过往，迈入一扇全新的大门。
乔德忽然问：“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张子鹿认真思考许久，回答到：“现在的话，该吃吃，该喝喝，睡好觉，锻炼身体，适应力量，掌握神迹，以后再和大家并肩作战，开天辟地，共襄盛举！”
众人有些不解，这都啥意思。
罗索笑着解释到，“这些是中洲话，叫成语，言简意不赅，你们不理解很正常，看来希斯……张子鹿”，罗索改口继续说，“你对中洲大梁王朝文化似乎很有了解。”
张子鹿挥挥手，摇头随意说到：“没有，略知一二，不甚其解。”
罗索呵呵一笑，越解释越乱。
张子鹿不觉得尴尬，只是对中洲大梁王朝却来了兴趣，该不会我就是从那地方来的吧？
那地球算什么？
还是说，这里就地球了？那我这是在哪里？
那看来以后有必要去中洲转转。
这样的回答让众人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既然张子鹿愿意留下来，并且以后会是自家人，那就很够了。
至于眼下，瓦解图克帝国的最终一战就在眼前，没有时间分心去照看张子鹿，他能够安分留着，也算是帮了不小的忙。
“都回去好好准备吧，我们这些个老骨头就不跟着去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们好好祈祷了。”
罗索站起身，率先离开。
缇米亚斯走到门口，忽然转头看向张子鹿，张子鹿只是微微点头，比了个手势让她不用担心。
傍晚，乌云密布，不见星月。
一辆列车经过小镇，停留了片刻，继续向着图克帝国都城罗科行驶。
罗索坐在餐桌前，眼睛直勾勾看着桌上两只肥的流油的烤鸭，他转过身调亮了灯光，走进厨房拿出三套筷子和刀叉摆在桌上，满意点头坐下。
“你叫了张子鹿么。”罗索问。
莫托一拍额头，“我给忘了，不过不打紧，我做饭的时候他还在，应该还没回去，我去看看。”
罗索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炒茄子，闻了闻，只觉得今天的饭菜就是比往日更香，肯定是心情愉悦的原因了。
今夜过后，图克帝国就不复存在，革新者将会建立新的政权，人们混乱无序的生活和脱轨的社会以及帝国秩序将重新复位。
最重要的，还是张子鹿不仅活着，还无形中展示出他的惊人天赋，对力量的掌控以及神迹的运用让他叹为观止。
老人想到这里，倍感欣慰又感慨万千，终于为世界的稳定秩序做出一点点作用。
“坏了，坏了！”
莫托火急火燎冲进来，扶了扶快要掉落的眼睛，顾不上喘着气，焦急万分。
“张子鹿不见了！”
罗索如遭霹雳，脸上笑容僵住，夹菜的手停在半空。
“不见了？”
“对！”莫托回答到，“我找遍了镇子也没见着他。”
罗索猛然站起身，有些茫然，嘴里喃喃自语，“卷轴，羊皮卷轴。”
他着急忙慌地赶回屋子里，打开床边柜子正要拿出羊皮卷，忽然瞥见柜子旁有一张小纸条。
“我去罗科了，别担心，看背面。”
罗索赶紧翻过纸条，只有简单三笔画成的一个笑脸。
他心中一慌，纸条飘落在地。
莫托无可奈何，只能安慰罗索，“你也别太担心了，有乔德和缇米亚斯他们照看着，应该出不了大事，再说了，必胜的结果，不会有意外的。”
罗索支撑着柜子无力瘫坐在床上。
意外，他怕的就是意外。
张子鹿虽然天赋异禀，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再强也不可能强的过缇米亚斯和乔德，大战一开，哪有人可以分心照看他。
但事已至此，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莫托疑惑问到，“我是亲眼看着列车走的，那时候张子鹿还在我身边，他是怎么追上去的，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列车上。”
罗索摇摇头，“不知道。”
列车疾驰在广阔平原上，入夜就能抵达罗科，正好直接赶往帝国宫殿开战。
列车上灯光通明，热气腾腾，正是开饭的时间。
“这次要不是先知非得把我们留下来去救那个张子鹿，我早就在恩森宫殿里了，听说那个昏庸的老皇帝举办了一场通宵的盛会，要向全城的人炫耀他上个月得到的那颗绯红晶石。”笛克手里拿着鸡腿，嘴里塞满了东西说着。
“一颗绯红晶石有什么好炫耀的？”缇米亚斯好奇问。
她的吃相就比笛克文雅得多，吃的也十分清淡。
“听说是一颗珠子，好看的很。”
乔德摇摇头，不屑一顾，“一颗珠子有什么好看的。”
“有酒吗？谁去拿桶酒？”笛克大喊。
缇米亚斯看着笛克的吃相，一脸嫌弃，“你就不能稍微…斯文一点？”
笛克呵呵一笑，“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在意这些？”
“酒来咯，上等的桑米糯酒，两银币一桶呢。”
笛克满意大笑着转身接过酒桶，正纳闷，还没人起身，谁去拿的酒？
下一刻，除了缇米亚斯依旧若无其事，剩余两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张子鹿！
“你……是张子鹿？”笛克不敢置信地问。
张子鹿很自然地坐下来，倒了两杯酒，一杯递到笛克手上，笑了笑，“你这就喝醉了？”
乔德疑惑到，“你不是该留在镇子里么。”
张子鹿笑着回答到：“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嘛。”
“先知知道吗？”笛克问。
张子鹿小抿了一口酒，点头说：“现在肯定知道了。”
笛克继续追问，“你什么时候上的车？”
他清楚的记得，告别的时候，张子鹿可是站在罗索身边的。
你不要告诉我你跑的比列车都快。
张子鹿随口现编，“这辆列车速度不算快，我在他加速的时候上来的，那时候确实不快。”
乔德喝了口酒压压惊。
这列车还不快，一个小时一百六十公里的时速，你真是跑着追上来的？
张子鹿没有说话，只是喝酒。
他当然不可能跑得过列车，所以他同时使用了两种神迹，缩短了他和列车之间的距离，减缓了列车的行驶速度。
笛克看向缇米亚斯，“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缇米亚斯点点头。
“你们俩……”
张子鹿赶忙摆手否认，“就是朋友。”
笛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朋友？骗谁呢，是朋友你就告诉她瞒着我们？
“我使用了神迹，列车会提前两个小时到达罗科，正好赶得上宴会。”张子鹿云淡风轻说到。
三个人同时瞥向张子鹿，震惊不已。
什么神迹，还能让列车提前两个小时抵达。
张子鹿没有解释，眼光望向窗外，是一片无际的平原，夜空中繁星点缀，远处是连绵的群山。
大战将至，却没有一点紧张担忧，张子鹿自嘲一笑，此时此刻居然是这样的心情，真是不应景呢。
倒是挺期待的，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准备好了，记住张子鹿这个名字。
张子鹿正在院子中打拳，动作行云流畅，仿佛悟得拳意真谛，一拳一步牵引洒落大地的阳光扭转围绕。
“你这是什么拳，我怎么从没见过？”手里没有拿着羊皮卷的罗索微笑着问。
张子鹿正练拳入神，回转身，见是先知，自顾自一笑。
“这是我家乡那边的一套普通拳法，叫太极，家家户户都会的，强身健体很有用。”
罗索点头，看出来希斯米亚这是在跑火车了。
你过去那点大大小小的琐碎，我都知道的差不多，我可没听说你家乡有什么强身健体的拳法。
罗索走进院子，随便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就像是一种信号，又陆陆续续走进来不少人。
“这是……要开会？”张子鹿满脸愁容问。
真要是开会，我转身就走。
开会？从今往后，狗都不来！
几个人或是自己拿过椅子坐下，或是依靠在屋子边，不明白希斯米亚这般似乎是抵触情绪。
罗索微笑说：“当然不是，就是来说个事情，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那就很好。”
张子鹿笑得有些得意。
你是领导吧，现在还不是得看我脸色意愿。
“你笑什么？”笛克不明白他的痴笑。
“没什么没什么。”张子鹿摆摆手，“你说。”
先知缓缓说到，“你是第一个打破预言的人。”
众人一惊，不可置信。
“打破了预言？真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莫托一连串惊呼出声。
缇米亚斯抬头盯住张子鹿，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张子鹿身上，看得他有些局促，只能尴尬一笑。
罗索叹了口气，十分无奈，“你们就不能等我先说完么。”
莫托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夸张，道歉说：“抱歉，这个消息太惊人了，没忍住，你说，我肯定再不张嘴。”
张子鹿却是一头雾水，什么预言？
罗索解释说：“一个月前，刚好就是今天，我得到一则预言，在押送囚犯的一辆列车上有一个叫做希斯米亚的男人，有可能成为八级或者九级适能者，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但他会死。”
“希斯米亚？他这不是活得好好？莫托好奇到。
罗索眯眼斜视着他，莫托赶紧双手捂住嘴。
“的确，预言不可打破，所以当我把这则预言告诉总会，就遭到了他们的坚决反对营救，理由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必死之人在这种紧要关头折损力量。但我还是想试试，就派了缇米亚斯和乔德带人还是去救了希斯米亚，结果就在你们眼前，希斯米亚还活着，预言第一次被打破。”
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三千年时光，大大小小的预言无数，全部准确无误，无一例外。
张子鹿靠在屋子旁的窗户边，掩盖在阴暗处，低头抱着手，同样沉默不语，却和众人是全然不同的心情。
没有任何一丝激动，他的心中只有失落和一丝淡然。
这个世界大概只有他知道，预言还是应验无误，并未被打破，因为希斯米亚确实已经死了，现在在众人眼前的，是他张子鹿。
“那……”缇米亚斯刚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莫托试探着问到，“那我们现在是上报给总会还是……”
他了解罗索，以他的性格，出现这样几千年未有的例外，他绝不愿意把这样的消息外泄。
果不其然，罗索眼神坚定，早就有了主意，“预言绝不只有我和图克帝国的那个老家伙得到了，只不过他肯没有后半段，所以没有出动足够的力量来阻止我，但其他帝国王朝甚至两位两座大陆还有巫师主教国师无数，难免有人得到完整预言，要是让他们知道希斯米亚打破了预言，一定会带来无数难以应对的杀戮和麻烦，所以希斯米亚不能死，但要换一个方式活着。”
缇米亚斯好奇问：“什么意思？你倒是直接说清楚啊，绕什么弯。”
一直沉默的张子鹿放下手，会意一笑，走到院中，照耀在阳光之下。
“就是换个身份，或者说换个名字而已。”
莫托还是没忍住，吐槽说：“你直接说不就行了。”
罗索毫不理会，看向张子鹿，“虽然这是眼下最合适的解决方法，但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张子鹿当然不会拒绝。
现在的局势倒是有些微妙，真正的希斯米亚已经死了，张子鹿是绝对确定的，在罗索几人眼中，希斯米亚却打破了预言依旧活着，而在三座大陆的先知和国师主教得到的预言里，希斯米亚还是死了。
而罗索要的，是希斯米亚依旧活着，但死在了世人眼中，所以就需要他换一个身份和名字存活。
“当然可以。”张子鹿毫不犹豫回答。
先知微微一笑，这就很好了。
“那具体换什么名字，就由你自己决定。”
张子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就叫张子鹿。”
先知略有迟疑，“张子鹿，很像中洲大梁王朝人会起的名字，不过这样也好，焕然一新，无从查起，从今以后，希斯米亚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张子鹿，这件事，不能有其他人知道。”
罗索环视众人，一定要得到他们肯定的回答，如果不是担心他们不明白希斯米亚的突然改名，他是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的。
张子鹿心情舒畅，就像真正抛开过往，迈入一扇全新的大门。
乔德忽然问：“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张子鹿认真思考许久，回答到：“现在的话，该吃吃，该喝喝，睡好觉，锻炼身体，适应力量，掌握神迹，以后再和大家并肩作战，开天辟地，共襄盛举！”
众人有些不解，这都啥意思。
罗索笑着解释到，“这些是中洲话，叫成语，言简意不赅，你们不理解很正常，看来希斯……张子鹿”，罗索改口继续说，“你对中洲大梁王朝文化似乎很有了解。”
张子鹿挥挥手，摇头随意说到：“没有，略知一二，不甚其解。”
罗索呵呵一笑，越解释越乱。
张子鹿不觉得尴尬，只是对中洲大梁王朝却来了兴趣，该不会我就是从那地方来的吧？
那地球算什么？
还是说，这里就地球了？那我这是在哪里？
那看来以后有必要去中洲转转。
这样的回答让众人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既然张子鹿愿意留下来，并且以后会是自家人，那就很够了。
至于眼下，瓦解图克帝国的最终一战就在眼前，没有时间分心去照看张子鹿，他能够安分留着，也算是帮了不小的忙。
“都回去好好准备吧，我们这些个老骨头就不跟着去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们好好祈祷了。”
罗索站起身，率先离开。
缇米亚斯走到门口，忽然转头看向张子鹿，张子鹿只是微微点头，比了个手势让她不用担心。
傍晚，乌云密布，不见星月。
一辆列车经过小镇，停留了片刻，继续向着图克帝国都城罗科行驶。
罗索坐在餐桌前，眼睛直勾勾看着桌上两只肥的流油的烤鸭，他转过身调亮了灯光，走进厨房拿出三套筷子和刀叉摆在桌上，满意点头坐下。
“你叫了张子鹿么。”罗索问。
莫托一拍额头，“我给忘了，不过不打紧，我做饭的时候他还在，应该还没回去，我去看看。”
罗索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炒茄子，闻了闻，只觉得今天的饭菜就是比往日更香，肯定是心情愉悦的原因了。
今夜过后，图克帝国就不复存在，革新者将会建立新的政权，人们混乱无序的生活和脱轨的社会以及帝国秩序将重新复位。
最重要的，还是张子鹿不仅活着，还无形中展示出他的惊人天赋，对力量的掌控以及神迹的运用让他叹为观止。
老人想到这里，倍感欣慰又感慨万千，终于为世界的稳定秩序做出一点点作用。
“坏了，坏了！”
莫托火急火燎冲进来，扶了扶快要掉落的眼睛，顾不上喘着气，焦急万分。
“张子鹿不见了！”
罗索如遭霹雳，脸上笑容僵住，夹菜的手停在半空。
“不见了？”
“对！”莫托回答到，“我找遍了镇子也没见着他。”
罗索猛然站起身，有些茫然，嘴里喃喃自语，“卷轴，羊皮卷轴。”
他着急忙慌地赶回屋子里，打开床边柜子正要拿出羊皮卷，忽然瞥见柜子旁有一张小纸条。
“我去罗科了，别担心，看背面。”
罗索赶紧翻过纸条，只有简单三笔画成的一个笑脸。
他心中一慌，纸条飘落在地。
莫托无可奈何，只能安慰罗索，“你也别太担心了，有乔德和缇米亚斯他们照看着，应该出不了大事，再说了，必胜的结果，不会有意外的。”
罗索支撑着柜子无力瘫坐在床上。
意外，他怕的就是意外。
张子鹿虽然天赋异禀，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再强也不可能强的过缇米亚斯和乔德，大战一开，哪有人可以分心照看他。
但事已至此，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莫托疑惑问到，“我是亲眼看着列车走的，那时候张子鹿还在我身边，他是怎么追上去的，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列车上。”
罗索摇摇头，“不知道。”
列车疾驰在广阔平原上，入夜就能抵达罗科，正好直接赶往帝国宫殿开战。
列车上灯光通明，热气腾腾，正是开饭的时间。
“这次要不是先知非得把我们留下来去救那个张子鹿，我早就在恩森宫殿里了，听说那个昏庸的老皇帝举办了一场通宵的盛会，要向全城的人炫耀他上个月得到的那颗绯红晶石。”笛克手里拿着鸡腿，嘴里塞满了东西说着。
“一颗绯红晶石有什么好炫耀的？”缇米亚斯好奇问。
她的吃相就比笛克文雅得多，吃的也十分清淡。
“听说是一颗珠子，好看的很。”
乔德摇摇头，不屑一顾，“一颗珠子有什么好看的。”
“有酒吗？谁去拿桶酒？”笛克大喊。
缇米亚斯看着笛克的吃相，一脸嫌弃，“你就不能稍微…斯文一点？”
笛克呵呵一笑，“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在意这些？”
“酒来咯，上等的桑米糯酒，两银币一桶呢。”
笛克满意大笑着转身接过酒桶，正纳闷，还没人起身，谁去拿的酒？
下一刻，除了缇米亚斯依旧若无其事，剩余两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张子鹿！
“你……是张子鹿？”笛克不敢置信地问。
张子鹿很自然地坐下来，倒了两杯酒，一杯递到笛克手上，笑了笑，“你这就喝醉了？”
乔德疑惑到，“你不是该留在镇子里么。”
张子鹿笑着回答到：“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嘛。”
“先知知道吗？”笛克问。
张子鹿小抿了一口酒，点头说：“现在肯定知道了。”
笛克继续追问，“你什么时候上的车？”
他清楚的记得，告别的时候，张子鹿可是站在罗索身边的。
你不要告诉我你跑的比列车都快。
张子鹿随口现编，“这辆列车速度不算快，我在他加速的时候上来的，那时候确实不快。”
乔德喝了口酒压压惊。
这列车还不快，一个小时一百六十公里的时速，你真是跑着追上来的？
张子鹿没有说话，只是喝酒。
他当然不可能跑得过列车，所以他同时使用了两种神迹，缩短了他和列车之间的距离，减缓了列车的行驶速度。
笛克看向缇米亚斯，“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缇米亚斯点点头。
“你们俩……”
张子鹿赶忙摆手否认，“就是朋友。”
笛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朋友？骗谁呢，是朋友你就告诉她瞒着我们？
“我使用了神迹，列车会提前两个小时到达罗科，正好赶得上宴会。”张子鹿云淡风轻说到。
三个人同时瞥向张子鹿，震惊不已。
什么神迹，还能让列车提前两个小时抵达。
张子鹿没有解释，眼光望向窗外，是一片无际的平原，夜空中繁星点缀，远处是连绵的群山。
大战将至，却没有一点紧张担忧，张子鹿自嘲一笑，此时此刻居然是这样的心情，真是不应景呢。
倒是挺期待的，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准备好了，记住张子鹿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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