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滤网
卜命人帮助卜命人，学长怎么忍心让熬了大夜还一早来蹲守，狠狠消费了一波的学弟铩羽而归！
他虽然对阿诺这一套“恶侵蚀”的理论半信半疑，但也不免寄希望于这位仅凭琴声就能将他思绪拉回的学弟能帮他解惑除邪。
“要我帮忙可以，但我有一个问题，”罗伊手心不自觉张合，“我刚刚的确是……的确是对人动手了吧。”
对此很有研究的阿诺摇头：“实际上那只是你的一段记忆而已。”
“记忆？”
“‘恶’的力量自天地裂隙生出，也自人身七窍侵入，第一个目标就是头脑。你说你刚刚伤了人，实际上我只见到你在走道上发呆，而我的琴弦噌噌作响，头一个感应到了你身上‘恶’的波动。”
见罗伊把视线落在他手中这柄琴上，阿诺抚过上面层叠的云纹，低着头柔声介绍道：
“这琴是我幼年时在雾里分不清东南西北，误入了一处湖边深坑，见到其中竟然有龙裔为惠风与生机之神赞达玛设置的祭坛，解了几道谜题，念了几段祝词取出来的圣器。这琴天生就能阻拦‘恶’的侵蚀，我也才能捱到收到入学信的时候。”
“……啊？”
他这是刚听了段神魔小说、金庸武侠、修仙传奇？什么误入祭坛，什么解谜得宝，怎么这样的剧情异世界也有上演？虽然圣器要低神器一档，但随手捡到也太离谱了！
早知道就不那么听话，偷溜进迷雾里撞运气，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是个酋长了！
“我本来还不知道如何称呼这类东西，毕竟这么多年来，能抵御‘恶’的方法我也发现了不少，他们形态不一，有的都不算物件……幸好有神明现世，顺应神谕，我将这些统一叫做‘滤网’，也要在纸面上把‘恶’改成‘浊秽’。”
阿诺将自己的多年课题内容和盘托出，摆出了一副全不怕被人抢先的姿态。
这就是执法者是神的好处，正义与审判之神自从神战以后就不再时时入凡审判凡尘斗争，但依然对盖上天秤印的纸上规则丝毫不放权。
也就是说在创作还没有成为大家习以为常的事情之前，这里就已经有了足够完善的盗版惩戒措施。
何况是神迹学院中上报的研究课题这么重要的东西。
和前世那些查重率0.1％或99％的毕业论文不同，这里的毕业课题是十分有含金量的。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大家都还是学院里没毕业的学生，却个个自称学者。
“所以你的课题是探索‘滤网’的共性？还是研究如何止住‘浊秽’的污染？”
阿诺摇头：“都不是，是研究如何人工制造‘滤网’。”
“人工制造？”
这听起来倒很像智械会会喜欢的储备人才了。
“我找到的琴、书，无一例外都残留着神明力量，但我冥冥之中觉得，滤网一定是可以由人类自己制造出来的。众神临凡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这个凡世是地上生命共同运转的，不是吗？”
……
要是随便哪个本世界的人听到这番话，大约都会觉得阿诺是疯了。
毕竟这个世界的神明并不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你说地上的生命运转世界，可学院是歌拉希亚建立，迷雾是滤尽浊秽之神驱除，他们神像前的祷告都被正义与审判之神仔细聆听——
可巧了，罗伊来自一个无神的世界。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在他听来如此寻常，寻常到好似他只是站在历史的某个拐点与一位革命者碰了头。
“我明白了，”罗伊捋清了整件事，“你之所以找我，是因为你觉得我身上存在着一个……滤网？”
“那是一张残缺的滤网，但也足够了，”阿诺双眼仿佛发光，“不管是作为样本还是保护你。”
扑克牌的销售非常顺利，甚至可以说过于顺利了。
从前迷雾笼罩在大地上，莱兹尼斯商会尚且感受不到他们的超然地位。只觉得难得遇到行商，地泡里的人不论好坏都要大买特买是很正常的，毕竟他们也是雁过拔毛，路过的吟游诗人都要被买走诗稿。
艾西料不到自己贴着商会徽标的货箱在他人眼中实在有些过于显眼。
就像地泡里的人毫无保留的信任莱兹尼斯商会，没能收到录取通知书的人也毫无保留的信任着学院。
这是多难得的机会。
艾西本来只是在迷雾里失去了方向，牵引他的烈隼一飞冲天扯断了连线，他本来以为自己就要悄无声息的死了，谁知道睡了一觉，眼前便突兀出现一颗巨树。
他竟然迷路到生命母树附近，就睡在地面上母树起伏的根系中。
没有烈隼报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于是只好搭乘顺风彩车，顺路参加了一趟蓝天节庆典。
要不是他是个底层采购员，货箱里没搭载扩展空间和减重以外任何功能，他真想就在这买上一堆美食回去。
可惜买不得。
各式道具屋还卖着很久以前的款式，只是价格便宜了不少，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于是游戏屋进入了他的视野。
帐篷营地点着昏黄的烛灯，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围着篝火高歌，有的对白日的见闻侃侃而谈。
有的手里握着一把牌高喊着输赢，有的展开棋盒，下棋或弹弹珠消遣剧团开演前微小的寂寞。
艾西一下就觉得自己的商机来了。
事实证明，艾西的商业嗅觉并没有退化，他没有再浪费时间，而是在收到了货的第二天一早就踏上了回程。
根据神迹学院免费发的《德斯蒂尼水陆考1.0》，如果运气够好他可以在路过商会驻扎地之后途经另一所神迹学院，赶上那边庆典的尾气再采购一轮。
天道酬勤，古来如此。
于是还没到驻扎地，艾西的货箱已经销售一空。
那些没去参加庆典的人如同一道道关卡，每过一关就要被“剥削”一通，即使他解释这是自己买来的游戏，居民们也认为这游戏必然大有深意。
艾西坐在石头上看着敞开的货箱里剩下的最后一副扑克牌，接着往前去驻扎地还是回头？
他身上的货款绝对足够他在商会里连升三级，再去进货后还能不能卖出去又是个未知数……
艾西闭上眼，脑中又飘荡起纪元之歌的旋律。
他虽然对阿诺这一套“恶侵蚀”的理论半信半疑，但也不免寄希望于这位仅凭琴声就能将他思绪拉回的学弟能帮他解惑除邪。
“要我帮忙可以，但我有一个问题，”罗伊手心不自觉张合，“我刚刚的确是……的确是对人动手了吧。”
对此很有研究的阿诺摇头：“实际上那只是你的一段记忆而已。”
“记忆？”
“‘恶’的力量自天地裂隙生出，也自人身七窍侵入，第一个目标就是头脑。你说你刚刚伤了人，实际上我只见到你在走道上发呆，而我的琴弦噌噌作响，头一个感应到了你身上‘恶’的波动。”
见罗伊把视线落在他手中这柄琴上，阿诺抚过上面层叠的云纹，低着头柔声介绍道：
“这琴是我幼年时在雾里分不清东南西北，误入了一处湖边深坑，见到其中竟然有龙裔为惠风与生机之神赞达玛设置的祭坛，解了几道谜题，念了几段祝词取出来的圣器。这琴天生就能阻拦‘恶’的侵蚀，我也才能捱到收到入学信的时候。”
“……啊？”
他这是刚听了段神魔小说、金庸武侠、修仙传奇？什么误入祭坛，什么解谜得宝，怎么这样的剧情异世界也有上演？虽然圣器要低神器一档，但随手捡到也太离谱了！
早知道就不那么听话，偷溜进迷雾里撞运气，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是个酋长了！
“我本来还不知道如何称呼这类东西，毕竟这么多年来，能抵御‘恶’的方法我也发现了不少，他们形态不一，有的都不算物件……幸好有神明现世，顺应神谕，我将这些统一叫做‘滤网’，也要在纸面上把‘恶’改成‘浊秽’。”
阿诺将自己的多年课题内容和盘托出，摆出了一副全不怕被人抢先的姿态。
这就是执法者是神的好处，正义与审判之神自从神战以后就不再时时入凡审判凡尘斗争，但依然对盖上天秤印的纸上规则丝毫不放权。
也就是说在创作还没有成为大家习以为常的事情之前，这里就已经有了足够完善的盗版惩戒措施。
何况是神迹学院中上报的研究课题这么重要的东西。
和前世那些查重率0.1％或99％的毕业论文不同，这里的毕业课题是十分有含金量的。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大家都还是学院里没毕业的学生，却个个自称学者。
“所以你的课题是探索‘滤网’的共性？还是研究如何止住‘浊秽’的污染？”
阿诺摇头：“都不是，是研究如何人工制造‘滤网’。”
“人工制造？”
这听起来倒很像智械会会喜欢的储备人才了。
“我找到的琴、书，无一例外都残留着神明力量，但我冥冥之中觉得，滤网一定是可以由人类自己制造出来的。众神临凡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这个凡世是地上生命共同运转的，不是吗？”
……
要是随便哪个本世界的人听到这番话，大约都会觉得阿诺是疯了。
毕竟这个世界的神明并不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你说地上的生命运转世界，可学院是歌拉希亚建立，迷雾是滤尽浊秽之神驱除，他们神像前的祷告都被正义与审判之神仔细聆听——
可巧了，罗伊来自一个无神的世界。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在他听来如此寻常，寻常到好似他只是站在历史的某个拐点与一位革命者碰了头。
“我明白了，”罗伊捋清了整件事，“你之所以找我，是因为你觉得我身上存在着一个……滤网？”
“那是一张残缺的滤网，但也足够了，”阿诺双眼仿佛发光，“不管是作为样本还是保护你。”
扑克牌的销售非常顺利，甚至可以说过于顺利了。
从前迷雾笼罩在大地上，莱兹尼斯商会尚且感受不到他们的超然地位。只觉得难得遇到行商，地泡里的人不论好坏都要大买特买是很正常的，毕竟他们也是雁过拔毛，路过的吟游诗人都要被买走诗稿。
艾西料不到自己贴着商会徽标的货箱在他人眼中实在有些过于显眼。
就像地泡里的人毫无保留的信任莱兹尼斯商会，没能收到录取通知书的人也毫无保留的信任着学院。
这是多难得的机会。
艾西本来只是在迷雾里失去了方向，牵引他的烈隼一飞冲天扯断了连线，他本来以为自己就要悄无声息的死了，谁知道睡了一觉，眼前便突兀出现一颗巨树。
他竟然迷路到生命母树附近，就睡在地面上母树起伏的根系中。
没有烈隼报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于是只好搭乘顺风彩车，顺路参加了一趟蓝天节庆典。
要不是他是个底层采购员，货箱里没搭载扩展空间和减重以外任何功能，他真想就在这买上一堆美食回去。
可惜买不得。
各式道具屋还卖着很久以前的款式，只是价格便宜了不少，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于是游戏屋进入了他的视野。
帐篷营地点着昏黄的烛灯，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围着篝火高歌，有的对白日的见闻侃侃而谈。
有的手里握着一把牌高喊着输赢，有的展开棋盒，下棋或弹弹珠消遣剧团开演前微小的寂寞。
艾西一下就觉得自己的商机来了。
事实证明，艾西的商业嗅觉并没有退化，他没有再浪费时间，而是在收到了货的第二天一早就踏上了回程。
根据神迹学院免费发的《德斯蒂尼水陆考1.0》，如果运气够好他可以在路过商会驻扎地之后途经另一所神迹学院，赶上那边庆典的尾气再采购一轮。
天道酬勤，古来如此。
于是还没到驻扎地，艾西的货箱已经销售一空。
那些没去参加庆典的人如同一道道关卡，每过一关就要被“剥削”一通，即使他解释这是自己买来的游戏，居民们也认为这游戏必然大有深意。
艾西坐在石头上看着敞开的货箱里剩下的最后一副扑克牌，接着往前去驻扎地还是回头？
他身上的货款绝对足够他在商会里连升三级，再去进货后还能不能卖出去又是个未知数……
艾西闭上眼，脑中又飘荡起纪元之歌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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