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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石室巨窟阿木青 中山小国沈绾柠

    黑暗中,又是一把狭刀袭来。

    花差花差惊坐起,原来又是一场梦。环顾四方,自己又一次出现在了藏于孤岛石室下的巨型水窟中,水中的庞然大物绕着花差花差身下的石台缓缓游曳着。

    这是一头利维坦属的鲸鱼,也是成吉思中海北域的一头巨兽,于八年前被弗拉梅尔豢养至此,取名阿木青。

    一年前,多隆脱身于林岛海崖牢拜访石室,时任猎鲸人号船长的厄尔瓜将花差花差一把丢在了门口。

    地上衣衫褴褛之人则是多隆与弗拉梅尔的筹码。

    “都知道曼陀罗生长需要阳光,我在石室外种了一整个背阴坡的曼陀罗。整整四千株,只有两株活了,一株茁壮,一株矮小。从那天我就重新记起来了个道理:一个种族天生环境再差,其内也有强弱好坏之分。”弗拉梅尔瞧了瞧远处的花差花差,又看向对面吊儿郎当的多隆,说道:“说说吧,厄尔瓜信中写道,此人是那另一头利维坦的关键。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吗?”

    “饭得一口口吃,事情得一件件说。”说罢,多隆只是看着面前的弗拉梅尔笑而不语。

    老子为了你在北域打下一番事业,天天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光帮你收拢了三十余批大大小小的海盗,更是助你拿下巨鲸利维坦,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

    在那鸟不拉屎的林岛海崖牢蹲了八年,熬走了一个右一个绞刑犯!

    “当年你被诬陷,入狱海崖牢,有我的默许。不然他们成不了这件事。”波澜不惊,仿佛这件事与这位黑袍炼金师并没有什么关系。

    多隆抡拳便上,一把抓住了这大人物的衣领,吓得一旁的厄尔瓜眼皮直跳。

    不愧是曾经的一代猎鲸人号船长,哪怕是黑袍炼金师的面子也不给。

    慢着,船长入狱和黑袍大人有关系?

    在这北域贸掠港,可算是称得上“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转身待跑的厄尔瓜被弗拉梅尔的下一句话弄得欲哭无泪。

    “这位你当年的大副对于这件事的推动也算是居功甚伟了,不然那些人怎么知道有个大海贼在一个小酒馆里喝花酒?”

    看来又是一段秘辛。

    厄尔瓜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听了下去,只是给了那时倒在地上、一心求死的花差花差一脚以泄私愤。

    多隆看着已然相识十余载的同伴,不禁放下了拳头,喃喃道:“你是知道的,我无心介入你的北域贸掠港。作为猎鲸人,原本捕猎世界上最大的鲸或者葬身鲸腹中才是我最向往的。”

    “所以可以谈正事了。”多年的幕后操纵,早已将弗拉梅尔变的养气功夫十足,再也不是那个刚被逐出海上炼金盟的年轻小子了。

    “我用此人和你交换一条全新的、战力更强的猎鲸人号。”多隆一指花差花差。

    “理由。”

    弗拉梅尔看着面前的傻子,怕不是被关了八年,脑子也不太灵光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派人去营救这位自己的大功臣。

    多隆早就料到由此一着,厄尔瓜站在其身上,不知前者用唇语说了什么,只见弗拉梅尔眉头微皱,便立即点了下头。

    多隆与厄尔瓜告辞离去之际,弗拉梅尔轻声问了一声:“确定是另一头利维坦?”

    “比八年前的那头只大不小,起码翻上一翻。”

    开玩笑,如果不是一头巨兽,怎能一个冲起后跃入海面,仅是靠着尾巴就将北域贸掠港最大的猎鲸船——猎鲸人号一分为二?

    那天原本不可一世的猎鲸人号被两条护卫船分别拖进了黑白双塔。

    至于现在这头八年后的利维坦嘛,自然是比八年前大上不少,可也没到翻上一翻的地步啊。

    这如何不让弗拉梅尔这炼金狂人疯狂,如何不让这改造大师心动?

    巨窟中石台前方通往石室的阶梯上传来脚步声,是弗拉梅尔无疑了。

    注视着还未起身的花差花差,弗拉梅尔阴恻恻地说道:“花大府主这么一死,我这买卖做得可也就太亏。”

    “你明明从可以一开始就幻化狼身,从桥下逃脱的。”

    “然后呢?北港训雕师就成了一头怪物?你弗拉梅尔是被逐出海上炼金盟的那人也会坐实!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二十年有个疯子居然想把人头安在猪身上?你的家业大还是我的家业大?”

    弗拉梅尔的心中被花差花差一系列的问话弄得有些异样。

    三个月前,北域贸掠港的未来栋梁——花差花差消失了,无一人知道其去向。连身为蒺藜府大管家的稽狸也是不知,更别说其他的乌合之众了。

    弗拉梅尔花了不过一天时间,将一颗不知来历的狼心移植在了花差花差身上。由此看来,这已经不是其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事后他的说法是,前几个实验品都没能适应这颗心脏,最终一命呜呼了。

    这让曼陀罗药劲刚过的花差花差不免惴惴不安,该死的事先也没提这茬啊!

    好在花差花差用了零零总总两个月时间,才在弗拉梅尔的药物配合下适应了这颗奇怪的心脏,并且成功地能在人身和狼身之间随意切换,不过事后身体的痛苦反应极大。

    “那你在黑白双塔前,公然劫了大唐天子的货就没有暴露我的危险了?”

    花差花差一把撑地坐了起来,瞪着眼睛直逼弗拉梅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只是让你去劫货,没让你在自家地盘动手!”

    可此时的花差花差却没来由地笑了起来。

    北域贸掠港是成吉思中海北域最大的海盗窝这件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可这座名为贸掠港的地方,还做着一件天大的事情。

    那就是和各方大势力进行巨额交易,这件事的直接负责人就是弗拉梅尔,而原先的代理人则是那只扁毛畜生——有北港圣禽之称的黑羽金雕。

    等到后来花差花差入港成为黑袍红人之后,这件事的代理自然就是训雕师了。

    双方交易为何物,训雕师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是能让作为一港之主的弗拉梅尔,做出如此不要脸之事,鬼都知道,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件。

    可巧就巧在,寄货的是大唐,收货的是北港,押镖的是那沈绾柠出身的中山小国。而港外货物交接之人,则是在中山官场分别有着“肩挑两厂”、“冠绝萨辛”的两人,后者正是沈绾柠。

    晴空万里,沈绾柠本想差敖醇带其出海对接货物,奈何今日秋叶斋太闲,索性也就跟来了。

    一共两支人手齐全、武器精良的商船队,将沈绾柠所在的主船拱卫起来向不远处、即将到来的中山国船队驶去。

    双方确认完身份,各自转舵接弦跳帮,将早早准备好的木板架在两艘主船之间,开始运送货物。

    第一个跳帮前来之人,正是“肩挑两厂”牟十四!

    “这不是我意气风发的沈大人?牟十四来给您送钱来嘞!”不知道的还以为沈绾柠是他的中山夫人,能让牟十四如此狗腿之人,怕不是也只有他们二人了。

    “哼哼,”沈绾柠鼻子中出了冷气,“那也是得听牟小督公的话才能有钱拿,不然我们这些人在贸掠港成天风里来雨里去,在朝廷上那些嘴巴里就是算了个屁。”

    听到沈绾柠说这话时,牟十四看了眼敖醇,发现这老阉人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奴才样子,竟是没立刻搭话。本打算一把将沈绾柠拉进船长室内说些什么话,哪成想被其一把挣脱之际还吃了整套柏家三十六路小擒拿。

    “生分了,我们可是有同窗之谊的!”

    “这些场面话,说给你那些傻子跟班听吧。”

    两人这才走入船长室,留了敖醇一人在外面指挥监工。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沈绾柠队牟十四向来如此生硬。

    “你应该也猜到了,北域贸掠港谁有那么大的胃口能吃下唐王的东西。夫人传信,务必亲自送往孤岛。现在这对你来说并不困难,你不是已经跟那训师搭上线了吗?”牟十四细细地打量起了这满是摆件的船长室,“可以啊,你这支船队比我的要……”

    “训师消失了两个月,最后一次露面就是在他的孤岛。小小的北域贸掠港不比我们中山国简单。”沈绾柠坐在座椅上,透过舷窗看着看似平静的海面。

    “照你这么说,确实蹊跷。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任务是把货交接给你罢了,哈哈哈哈。”正当牟十四准备继续没心没肺地笑下去时,沈绾柠站了起来。

    牟十四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可沈绾柠却没有转头看他,在其眼中,波澜不惊的海面之下有一片巨大的阴影向他们袭来。

    “我就说事情没那么简单。牟十四,准备见识一下成吉思中海北域的东西吧。”沈绾柠撇下牟十四一个人,迅速地跑了出去。

    牟十四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就也只好凑上船舷看了一眼。就此一眼,其整个后背瞬间炸毛,一声“戒备”响彻两艘主船上空。

    “戒备!戒备!”牟十四边喊边跑了出去。出门的瞬间就又被沈绾柠踢了回去。

    “别在我的船上指手画脚,赶紧让你的人将最后一点货赶紧交接完。”沈绾柠没来由的镇定,“曼德拉号全体都有,一旦将中山狼号的所有货物接受完毕,直接转舵回北域贸掠港。乌鸦(海盗船上的旗手)给其余护卫船上的乌鸦巢打信号旗,全体,戒备!”

    虽然不知道那全速朝他们前进的黑影是什么,但成吉思中海北域什么都有,因为那可怕的海眼就在这片海域。

    早在北域贸掠港时,沈绾柠就拜访过不少年迈船长,海眼则是必谈之物。

    “记住一句话,成吉思中海所有的怪物都是从海眼里爬出来的。”这是一位年纪最大、航海地位堪比乌梅丸的老者之原话

    双方共计二十三条护卫船向主船靠拢,而货物还没有全部交接成功。就在这时,一艘最外围的船只被掀翻了去。

    “那是什么?”短短一个呼吸之间,距离又不近,沈绾柠一没异禽提供视野,二没绝佳目力。

    “那好像是一头鲸的尾巴?”敖醇也不好确定,但有一点能够确定的是,那黑影肯定是个活物,而且在向曼德拉和中山狼逼近。

    其所过之处,又有两艘护卫船沉没。

    “利维坦!是利维坦!鲸鱼中只有利维坦一属会主动袭击船只!”原是跟着钦夫人的私兵常年流域海上,对这些传闻熟悉的也不只此一人,一时间人心惶惶。

    传闻北域贸掠港中,五年前只有那位多隆船长才真正跟利维坦于海中博弈过!

    “牟十四,你墨迹完没有!我少了三艘船了!”沈绾柠怒喝道,不知不觉中竟有了一些女气。

    “还有最后一箱。”也就在此同时,海面一时风平浪静。

    沈绾柠与敖醇二人极力搜索那片巨大黑影却无功而返。此时,最后一箱货物已然被抬上了两船之间的木板上。沈绾柠心中暗井突然伸出一颗异兽头颅,不妙!

    “牟十四,将那箱东西护住!”说罢,飞速向其掠去,正待一脚踢退木箱,可谁知其纹丝不动。牟十四见状赶忙上前,可就在他踏上木板的那一刻时,说巧不巧,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海水。

    巨大的黑幕浮现上来。

    一声空灵的婴儿啼哭回响在每个人的头颅之内。只见一头披覆绿藻蓝藤壶的灰色巨鲸冲天而起,张开的血盆大口似是瞧不上沈、牟两块小肉干一般,将其撞飞开来后把那木箱一口吞下。

    就在沈绾柠被撞飞倒地之时,明媚的阳光热烈地洒在北域巨兽的身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免为之一怔。

    此间神物耳。

    就在沈绾柠目光所过一处,却发现了一个与利维坦格格不入的人。或者不是人?

    一头狼身人形的怪物盘膝坐在北域巨兽气孔之前,泰然自若之状可谓一斑!只见那狼身怪物伸出白毛狼爪向前一按,利维坦便准备迅速入水。

    “牟十四,杀怪狼!”说罢,一蹬船桅就向那怪物冲去。牟十四见状,不禁摇头,可想起自家爷爷牟七的话竟然又是跟了上去。

    就在沈绾柠袭将过来之际,那狼身怪物回头一顾的举动瞬间让前者心中大感熟悉。鲜有人能给我如此熟悉之感,沈绾柠心中暗道。可其手中长剑出鞘之速度却不减,狼身怪物在贴于水面的鲸背上向着中山狼直立而奔,跑至鲸头。只见其纵身一跃,以四肢着地状落在了中山狼的甲板上。而利维坦则是潜入水中不见踪影。

    几个呼吸之间,狼身怪物就被众人层层围住,沈绾柠与其他二人也是先后赶到。

    本是隔着极远,沈绾柠对这狼身怪物看得还不够真切。此时再看,好不怪诞!但见其人形狼身高大得吓人,按人的身形来说,除了其手脚雪白,通体黑毛好似钢针。

    这头狼身怪物抖了抖浑身海水,骤然发难,原本四肢着地的它佝偻地站了起来,好似恼怒于这些人的目光一般,愤然亮出银爪,死伤在所难免。

    与此同时,距离三大船队不远处,有一艘黑红战舰向其缓缓驶来,后面跟着的则是大大小小数十只附属船只。

    正是出海归来的猎鲸人!

    “多隆船长,前面好像有人遇了海难!”厄尔瓜站在第一个乌鸦巢中煞有介事地说道。

    “他妈的,人都被救了几个上来了,你现在才看见。回到贸掠港上我得换个靠谱的大副了。”多隆在后面的乌鸦巢中闭着双眼,享受着阳光的洗礼。海航月余算是把他累坏了,可算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但偏偏没有摸到那头利维坦一丝一毫的影子。

    “问出来没有,新的二副旦憎?”半年前还在学习如何掌舵的小伙子,现在已经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二副。

    “多隆船长,他们的船只被利维坦袭击了。”纵是在平淡不惊的话也不能遮掩这位新人的激动。

    “什么!”多隆突然坐了起来,“报方位,你去将新来的那个掌舵的小子换下来,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妈的,只会左满舵!让他好好学学。”说罢,多隆向厄尔瓜扔了块前夜吃剩下的骨头。

    “怎么了船长?”厄尔瓜不解道。

    “回了港上你得去看看耳朵,救上来的人说他们的船被鲸鱼袭击了。”

    “利维坦!”

    “麻烦你赶紧下去做准备,这次我可不想再一次错过了。猎鲸人只为利维坦而生,后面的也不再是那天被随便砸烂的玩具船了!”多隆信心满满地看着前方,任由厄尔瓜于旦憎在下面发号施令。

    “旗手放旗语,让后面的船全速前进跟上猎鲸人。”

    “警示员放黑白烟,通知黑白双塔示警北域贸掠港!”

    “把前些天还剩的沙丁鱼都沿着舷壁向下倒入海里。”

    “……”

    “各位!左满舵!”随着旦憎一声呐喊,猎鲸人号向中山狼的方向驶去。

    而此时的中山狼之上,牟十四更是亲自下场与狼身怪物开始了厮杀。实在是损失了太多的船员,到了哪怕算是家大业大的小督公都顶不住的地步。中山狼的甲板上血流满地,狼身怪物好似不知疲倦一般,毫无章法地撕咬着来敌的同时,自己也伤痕累累。

    “大人,这怪物明显就是留下来拖延时间的。”敖醇在一旁提醒着沈绾柠。

    “嗯?难道我看不出来?你有把握钻进一头鲸鱼肚子里再将那最重要的一箱货物找回来?”沈绾柠将投注于战场的目光转向了老阉人。

    “只要大人一句话……”

    “行了,敖公公。场面话就不用多说,拿下这头人形狼才是当务之急。”话音刚落,利爪就划破了牟十四的左肩,小督公落败。一伙人又蜂拥而上,将其保了下来。

    “奴才上去试试。”说罢,敖醇抽出腰间长刀从掌舵台一跃而起,向狼身怪物劈头砍去。后者双爪成关,竟是牢牢地夹住了长剑,双腿飞踹紧随其后,将敖醇踢回了掌舵台。

    “好一招从哪来回哪去。”沈绾柠制止了依旧想上前围杀的新一波手下,“其他人都上曼德拉号。”牟十四与敖醇本想阻拦一二,却被识趣的手下搀扶了去。

    不出一会,整座船上就只剩下了沈绾柠与狼身怪物。前者看得清楚,对方眼神中的红芒越来越少,不过是强弩之末了。好似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太久的狼身怪物动了,右爪递出长刀,左爪向前一探。沈绾柠目中精光一闪而过,一把扬起马面长摆遮掩在前,后者只得后撤谨防有诈。长摆落下,沈绾柠右手持剑,严正以待。

    一时间,双方都各自站定。

    “花差花差?”沈绾柠拄剑而立,看着面前的狼身怪物,后者的眼中越来越清明,可掩饰不了丝毫的慌乱。“这两个月,港内都在找你。”

    见其没有半点表示,沈绾柠散开了束着的长发,又补上了一句:“我也在找你。”一声狼啸响彻海面,那黑影缓缓而来。

    “花差花差,赶紧走。再不走时间马上可就到了,黑袍说了露出真身,他出面我们都只能去无名无姓馆。”花慈在耳中劝道。

    这狼身怪物正是被黑袍炼金换了心的花差花差!花慈见花差花差依然直勾勾地看着面前这个比女人更秀色可餐的沈绾柠,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说道:“原本我怕暴露,被人当成疯子,送去无名无姓馆,你现在就不是了?你是比疯子更离谱的怪物!”

    听到这话的花差花差,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的样子,不禁微微失神。就在此时,沈绾柠弃剑不用,在一群人探头探脑的目光下,向面前的花差花差伸出了其的芊芊玉手,其练剑提笔投箸的右手。

    众人纷纷屏气凝神,只见得狼身怪物徘徊许久才敢上前,正准备将左爪伸上去之时,两支冷箭破空而来。花差花差自能幻化狼身以来,身体感官五觉进步不可同日而语。就在冷箭离弦之际,花差花差左手持刀欲挡,奈何沈绾柠不知其真意,敖醇与牟十四不知其身份,前者竟是左手凝拳挥了出去,将毫无防备的花差花差打了个措手不及,后者更是一人折刀、一人飞踢,刚反应过来的花差花差只得堪堪挡下飞踢,右肩胛骨却中了第二支冷箭。

    “住手!”沈绾柠怒视着冷箭而来的方向,正是站在猎鲸人乌鸦巢上的多隆,这话却是对另外两人而说。

    众人但见狼身怪物一把折断了冷箭,扭头朝着沈绾柠一射咆哮,就冲向了船头。黑影就在海面之下,多隆依然张弓搭箭锁定那怪物。

    花差花差正欲跳下,可又回头看了一眼青丝散乱的沈绾柠。与此同时,第三支冷箭应声而来。

    “花差花差!”花慈恼怒道。

    就在那箭矢直逼其面门之时,一只巨爪握住了它,反手一掷,就洞穿了乌鸦巢。

    花差花慈跳入海中不见踪影,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头来历莫名的北域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