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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章 滩涂之上

    明丘已惊讶得无言以复,见鬼了?闻道圣人你都见过?那可是早已作古传说中的人物。

    他暗暗收势不再做无畏的反抗,若此二人所言皆是事实,那么他今日的遭遇可谓旷古绝今。

    明丘很有自知之明道,纳闷道,“道士我庚岁不及二位,打也打不过二位圣人,没有资格问询二位尊号。但明丘所言为实,并不知道你们找的御魂术是什么,请二位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明丘这般解释,二人自然不信。方才打倒五棵树那人急急出手,一边怒道,“还在狡辩!正好看看你的百炼成钢!”

    明丘无奈接招,对方连连劈掌,落到明丘身上,发出金属般的碰撞声。

    明丘竟是全身钢化,对方无法伤他分毫。

    对方暴怒,竟凌空抓起一把长剑,问道,“龟孙子,若不让你尝尝剑下鬼的滋味,你当我们两个是废物?!”

    明丘不语,盘膝坐下,低头念经。

    身后那人却劝道,“黄五,不可过分,我们本不是来挑衅滋事的。”

    黄五哼了一声,收起冷剑,指着明丘鼻子骂道,“差一点,你脖子上的血就给我暖剑了。”

    另一人走到闭目凝神的明丘面前,稳稳叹息,“我与黄五皆是好心,路过此处,发现此处有人使用邪术御魂,御兽术、御魂术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你应当懂得当中危害。”

    明丘仍是一副关闭试听的状态。

    那人见状,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把拂尘,“此乃我洞中宝物,难得遇到慕容后人,赠予你算是物归其主。”

    他把拂尘轻轻放到明丘腿上,转身道,“我已探明,施用邪术的不是他,我们走吧。”

    黄五心有不甘,指骂道,“御魂源于御兽,你这老头莫非不知?若持有此技之人心术不正,天下生灵危矣。虽然会用的人不是你,但是你肯定认识他,为何瞒着不告诉我们?他是谁?”

    明丘依然不言不语。

    黄五一摆袖子,无可奈何。忽然从灌木从中瞥见一抹铅色,他一个闪身就从灌木中揪出那人。

    济川哎哟哎哟,被人揪着耳朵连拉带扯揪出灌木,看见地上虎尸,汗毛乍起。

    “这个兔崽子我见过,放在在那殿中打盹,定是你收的小徒弟。若你再不告诉我,那人去向,我便杀了他!”黄五威胁。

    “师父!救我!”济川连连哎唤。

    “混账!你怎么来了!”明丘终于肯说话了。

    “哈哈果然是你徒弟。”黄五道。

    隔着面具,济川也能感受到面具之后,一定是长恐怖狞笑的脸。

    “总坏师父好事!”明丘别头恨恨道。

    “你不说我可杀了啊!”黄五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

    济川哭腔道,“师父,救我!”

    方才他担心师父,情急之下居然御蛇成功,连忙跑到这里,看见老虎被打死,师父也打不过对方,坐钟到地上。

    那人打死老虎的招式他见到了,一根烧火棍似的法宝在老虎面前一晃,老虎就全死了,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

    这样的级别师父打不过,他更打不过,不求饶还能怎样?

    可他师父一脸不怕死的样子,连徒儿的性命也不管不顾了。

    黄五见他泥古不化,转而抽出方才那把凌厉的剑,比到明丘头顶,“小道士,若不然由你代替你师父交待事情。”

    济川哭道,“师父是不是你给山下的人灌了迷魂汤,让他们以为咱们观放了鱼灯是吗?你就告诉他们不是什么邪术,是迷魂汤不就行了。”

    这小道士真蠢!

    黄五气结,“你只需说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和你师父见过面,那人去哪儿了?”

    济川犹犹豫豫。

    明丘骂到,“小没良心的,不可透露!若不是他,哪有你这条命!”

    黄五施诀封住明丘的嘴,“我等本非世道中人,不介意世间再少一门武道绝学!”一把悬剑高高举起,蓄力斩下!

    “他们走了!”

    济川一边喊一边猛地闭眼,心跳顿时漏了两拍,听见没有动静,睁开一条眼缝,那剑离师父的头顶只不到半寸。

    “去何处了?”黄五问。

    明丘伸手在济川脸上狠狠抽了两下,第三下明丘抽泣两声,卯足力气似乎要将他打死。

    黄五忙拦住明丘,用了不知名的法术让他动弹不了。

    另一人将济川拉至安全处。

    济川睁大眼难以置信,平时对他百般疼爱,亦师亦父的人,居然要将他打死。

    “现在,你说他们去往何处了?”

    济川不再犹豫,“南澳海。”

    “去那里做什么。”

    “他们带着一只上古异兽,去南澳海放生。”

    “走了多久?”

    “驾船从谷怒江渡口出发,已走七八日。”

    话毕,两人身影一闪,不见了踪迹。空中传来一声余响,“道士,今日打得不够爽快,以后再向你讨教!”

    “师父你怎么了?你受伤了?”济川奔到明丘面前。

    “若我受伤,犹不可恨。可恨的是,我毫发无损。”明丘猛捶地面,地面顿时起了一个深坑。

    “对方下手很有分寸,这只能说明他们技能远超于我。他们来历神秘,纵使是教书的,打不多时也要认输,你这小子,今日将他害死了!”明丘竟然掩面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

    一低头,发现身上还有那人留下的一柄拂尘,顿时振作起来,“不行,同门兄弟一场,要死我也要跟他战死在一起。”

    山下方向,忽然来了一群人。济川站起来一看,是姗姗来迟的府衙官兵。

    明丘不着痕迹地收回体内八根银针。

    官兵见到五具虎尸和周围断裂的树干,惊惧不已。

    明丘正了正神色,低声对济川吩咐道,“别告诉他们太多,就说你吓晕了,才醒。”

    济川听话点头。

    师徒二人将官兵糊弄过去,只留下些许传闻,茶微山清华观观主原来是个武修,旧时仇家寻上门,观主携徒远走他乡。

    十天半个月的船程,葛篮儿一行用了七八日便已到达。期间葛篮儿已将御兽术密语炼得像模像样,偶尔先生休息,由他驱鱼。临近城镇再由先生坐上船板,佯装划船。

    “先生为何不修武道。”葛篮儿问,“难道武功秘籍不能分享?”

    “若你的御兽术已趋近登峰造极,自然不需要在自体防护上多加功夫。”一路沉默的叶海龙开口道。

    他们交过手,叶海龙的话无疑是对先生的认可。

    “海龙祖宗莫非是近乡心切。”葛篮儿问。

    “哪跟哪,这里离你们说的那片海还远着呢,本尊感受得到。”叶海龙洋洋得意,“倒是小友你,跟着个非亲非故,不清不楚的人,不怕被拐卖了吗?”

    葛篮儿哑然,“先生不是那种人。”

    “无趣。”叶海龙评价了两个字。

    小渚洲,一个江水汇集之处,往来商贸繁荣,人员复杂。

    他们到达后没有还船,而是让船随风远走了。

    葛篮儿一行吃饱后找到一个落脚处,两个孩子挤着先生睡。

    叶篱越发乖巧了,除了肚子饿的时候脾气大,其他时候都温顺听话。

    葛篮儿问,“先生,既然武修难得,为何不请易充那两个武修上我们的船,将来一道去唐工山呢。”

    “那两位武修自有明眼人将他们奉为座上宾,我们御兽宗不益抢人。且这两人已冠至壮年,若有歪风邪气,恐无法纠正,于族人无益,我已安排暗哨留意那两人的动静,将来或许有用。”

    葛篮儿受教点点头,只是,他不喜欢有用这个词。或许先生驱鱼疲乏,已无力气再斟酌用词。

    “希望他们遇到识珠之人,不再流落市井。”葛篮儿说完睡着了。

    第二日,天不亮,聒噪本尊就开始聒噪。

    “你们几个睡得倒是香,本尊住的这个坛子几日未换水了?还不赶紧给我起来,去收集晨间的无根水!除了雨水露水,本尊什么水都不要!”

    ……

    小渚洲有常年清理拓宽河道挖起的淤泥,一处滩涂堆积形成的丘陵上,树木藤蔓生长得十分旺盛。

    几个身影在林间穿梭寻找露水,这种需要细心耐心的活儿,叶篱自然不会做,她爬到一棵矮树上,得意洋洋地翘起二郎腿,只要待在林子里她就感到十分惬意。

    一只尖嘴鸟站在对面的树杈上,左顾右盼,是先生派的哨兵。葛篮儿他们渐渐走远,她就在树上补瞌睡。

    微小的露珠从叶片上滚下,滴落进竹筒,葛篮儿朝筒里一看,里面收集水竟然还没有衣服沾湿的水多。

    他看到一个低洼处,那里的露水充足,于是跳下去,把竹筒比到叶子边上,忽然上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这荒郊野岭不知对方是好是坏,于是他把幼小的身躯向前贴了贴,尽力不让上面的人发现自己。

    “你怎么这会子才想起我,你到小渚洲都有些时日了。”一个女声娇媚道。

    “这不是来找你了吗,前几日太忙,让我摸摸看。”一个男声道。

    葛篮儿一惊,头顶竟来了一男一女。

    一阵衣服的摩挲声伴随着浮浪之词,上面传来女人的喘息。

    葛篮儿脸上飘起一抹绯色,只想关闭感官。

    幸好没有多久,衣服的摩擦声停止了。那男子道,“先说正事。”

    女子怪颠道,“讨厌!”

    两人以为四下无人,说话声音并没减小。

    “最近没有什么消息?”男子问。

    “关武子到了小渚洲,听说已与十赦如来见了面。”

    “听说?没亲眼见到?关武子本人很少露面,不能确定是他本人?你跟了十赦如来那么久,竟然还没取得他的信任?”

    “他小妾那么多,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我哪儿争得过来,况且我的心在你这儿。”

    “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十赦老魔每天都吸食一种白土,能让人神魂颠倒腾云驾雾,有时还让他的宠妾吃,那些人都是他的心腹。”

    “你也吃,争取搏得他更深的信任。”

    “我不吃,吃了就只能留在他身边,日日想着那白土,我的心可是在你这儿。”

    “你放心,等那十赦如来死了,我把你接回来留在身边,好吗?”

    男子用最温柔的话语,说了最歹毒的话,葛篮儿听了不禁皱眉,这女子该不会信了吧?

    没想到头顶真的传来了女人的回应,“好的爱郎,我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