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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胡老爷

    他们回到会友茶馆的时候,大约是申时过半,也就是下午五点前后,天还亮着,但是茶馆里的人已经多了很多。

    喜春来笑着迎上来:“怎么样,小徐秀才,领到了么。”

    徐继摇头:“去得太晚,没有赶上,看来只能等下月七号了。”

    “倒是可惜了,不过反正也就十天嘛。”

    说着,喜春来让人把后厨热着的烧饼端上来,开始和徐继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徐继和往日一样,将瓜子盘子推过去些,自己抓了一把:“喜叔,我最近手头发紧,下月七号之前怕是要断炊,您这边最近可有什么不太需要体力的零活?”

    喜春来关切地说:“你是个秀才,怎么能和别人一样出来做工呢,不行不行,你要是不凑手,我手上还有些银钱,我回头差人送到你家,你什么时候手头宽绰了再还也就是了。”

    徐继笑着说:“喜叔,我只是一时间有些窘迫,用不了那么多,再者说,我今年都二十三了,要是换做别人孩子都能出去打酱油了,怎么好再管您伸手,寻几个短工把这些天扛过去也就是了。”

    喜春来皱着眉头:“可是你毕竟是个读书人,哪里有就刚好有适合你去做的工,也罢,我帮你留意着就是了。”

    徐继听出了他的推脱之意,笑着说到:“喜叔,你不能总拿我当个孩子啊,再者说,读书人又怎么了,我爹也是个读书人,不也是去给人盖过房子么。”

    喜春来苦笑:“话是这么说,可是你爹他当年……”

    忽然有人叫到:“哟,财神爷来了!”

    徐继转头看去,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位穿着绸布长衫的老年人,手中拄着一根拐棍,右手大拇指戴着一枚镶着金边的碧玉扳指,看起来慈祥和气,一团富贵。

    夏饵此刻已经赢了上去:“这位爷,楼上还有雅座,我领您上去?”

    那老人一愣:“平时那个伙计呢?”

    夏饵笑着:“您是说顺哥啊,他家里有事回去帮忙了,我过来替他顶班,您老可是有什么吩咐?”

    喜春来已经满脸带笑迎了上来:“胡爷,您来了,桌子给您留着呢,小五,你到后面去,告诉他们胡爷来了,让他们捡好的上,再把胡爷寄在这里的茶叶泡上一壶来。”

    徐继将瓜子盘推到邻座那边,问到:“赵叔,这老爷子什么来头,见着面生啊。”

    赵叔今年不到五十,家里开着个杂货铺子,现在岁数大了,杂货铺的生意就交给了儿子,每日里就是来这里喝茶、听书,只不过这老头子从来不舍的花钱,在这里三文钱一壶茶坐上一天,旁的一点都不会点的。

    所以对于别人给的零食,他自然是根本不会拒绝,只见他抓了一把瓜子在手上,说到:“这老哥姓胡,本来是在靖河海港码头做水产生意,家里是很趁点钱的,现在嘛年纪大了,和我一样,生意交给了儿子打理,自己住在这靖安府里了。”

    徐继点点头:“看那样子也是个富家翁,可是若只是有钱,那也是喜叔的财神,怎么还有旁人喊他财神?”

    赵叔将一枚瓜子塞进嘴里,也不嗑开,就是含在嘴里品味着上面的盐味儿,美得眯起了眼睛。

    徐继见了有趣,但也是知趣地给他添了杯差,后者这才又将瓜子吐在手心,抿了口茶水说:“我刚刚听小秀才你在找短工,他那就有机会。他呀,每个月都得回海港几次查账,他家里那仆役也得跟着伺候,但是人家那宅子也不能没人看着,所以呀,他每过一段,就得过来招个看夜的,一晚上,就给二钱银子呢。”

    徐继惊了:“一晚上二钱银子?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活儿?”

    那可是二钱银子啊,以现在靖安府的银价,可以换来一百二十枚铜钱,能买上足足两担糙米,够他吃一个月的!

    赵叔笑了:“要不说人家是财神爷呢,不过人家眼角也高,找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然的话,我现在也和他们一样综上去了。”

    此刻,这姓胡的老爷旁边已经围满了七八个大小伙子,都腆胸迭肚地站在那,指望着能够得到这个好差事。

    徐继点点头,又问到:“我之前没见过他,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来的。”

    赵叔砸了咂嘴,掰着手指头说:“我想想……哦,对,是六月,六月份来的。”

    怪不得自己没见过他,他六月已经开始在家闭门不出准备考试,直到七月底乡试考完,又是在家等着放榜,之后又是一连串的事儿,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来茶馆。

    而且卷宗上,最早的一个死者,就是在六月份死的。

    这样想着,徐继低头喝茶遮住眼睛,暗中再次动用了望气的能力,只见一团暗红的颜色盘踞在那胡老爷身上,而与之前所有人都不同,他身上的红色更加深沉,更加灰暗,仿佛更接近于腐朽。

    徐继终止了望气,冲着夏饵打了个眼色,起身对赵叔说:“赵叔,我去趟茅房,这瓜子儿您先吃着。”

    徐继来到后院,不一会儿,夏饵也跟着出来了:“你打听出什么来了。”

    听徐继将事情前后讲了一遍,夏饵也点点头:“嗯,我还听到,他这三个月在这茶馆找过十个人,除了死掉的那三个,其他人应该都还活着,这一点我回头再去确认。”

    徐继点点头:“我打算一会儿过去应征,如果他看得上我,顺利的话明晚这个案子就能了结,如果不行的话,就要再做打算了。”

    夏饵摇头皱眉说:“他选的都是些青壮劳力,而且虽然说是良民,但大多无钱无势,可你毕竟是个秀才,恐怕……”

    徐继笑了:“我孤身一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兄无弟无姊无妹无朋无友,又偏偏是个家无余财的穷秀才,就算是忽然死在家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我比他们更合适。”

    夏饵愣住了,她头一次听见有人把这种境况当成一种优点说出来,于此同时心中泛起了一丝丝同情和母性的怜悯,她柔声说:“……那你多加小心,我会策应你的。”

    徐继解下腕子上的手弩递了过去:“你现在吃了定真丹,动用不了能力,拿着这个防身吧,那姓胡的是个入了品的人,虽然品级不会太高,但是也小看不得。”

    夏饵拿着手弩,忽然问到:“你怎么知道他是入了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