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反击3
挖坑归挖坑，自己的工作还是必须要好好做到一定程度。不然这坑可就是挖给自己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努力，段然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建筑造型设计的成果，虽然不理想但是东西是一定没少。一张沿街人视，一张背面，一张夜景，一张鸟瞰。同时简单地写了一个设计说明，介绍了一下这样做的原因和思路。
段然把所有的资料整理了发了一份给程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这时，手机响了。段然顺手拿起来一看，是李工的电话。于是马上接通道：
“李工，你好。”
李工：“你好，段工。巩固走进展怎么样了了？”
段然含糊道：“应该差不多了吧。估计今天发过去没什么问题。”
李工：“哦，今天不用发了，你们整理一下，明天直接拿电子版来我们小会议室吧。我们先在私下和领导汇报对接一下。”
段然疑惑道：“这样啊？...原来不是说好了带说明先发过去看一下，有什么电话里面先沟通一下吗？”
李工：“我们老板这边的安排临时有变化，再说了，领导的时间和意图不是我能左右的。怎么，有困难么？”
段然道：“有苦难也要想办法不是？我马上和领导汇报。”
挂掉了李工的电话，段然马上拨打了楼叔的电话。
段然：“楼叔，我刚接到李工的电话，他们现在要求......你看怎么安排。我明天正好没空，临市的交警大楼那里有点事情，约好了。下午上班到，上午就要出发了。”
楼叔：“等下我到办公室了再说。”
段然挂完楼叔的电话，马上打通了临市交警大楼那边的项目负责人电话。
“你好，我是段然。”
“段工你好。有什么事？”
“你们上次要求修改的那个内容，我这边有两个修改方案，明天下午上班我去找您汇报一下，方便吗？”
“哦，这个事啊，方便。这两天正着急这个事呢，只是感觉整天让你修改，时间不好意思催你那么急。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的，我会准时到。还有一个事情，希望您这边帮个忙。不知道行不行？”
“你说，什么事？不用这么客气的，都这么熟了。要不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好的。是这样，如果我们院长问到今天咱们这个沟通的时间安排的话，我希望你说是你昨天或者今天上午主动约的我。就这个事。”段然有些无语啊。这肖股，熟是挺熟，这个忙肯定会帮，就是太能捞便宜了。这哪是请我吃饭啊，那就是一碗粉。主要目的是让自己请他按摩，哎，不去享受都不行。段然摇头苦笑了一下。
......
楼叔办公室
楼叔正式道：“小段，你明天交警那边不能改期吗？”
段然皱眉：“应该是不行啊，那边肖股说挺急的。”
楼叔：“好吧，那你把方案资料都交给程林，别遗漏了。有什么要交代的，提前和他说好。”
段然：“好的”
楼叔：“你去叫程林过来吧。”
段然出去后，楼叔打通了交警那边一个主管副局长的电话。
“喂，钱局，你好。怎么我听说你们那边有点修改挺急的？”
“哦，楼院，你好啊。这个情况我知道，确实挺急的。这不，让你们改的太多了，最近都不好意思催的太紧了。”
楼叔：“不是说肖股已经和我们段工约好了明天下午上班的时间对接吗？你不知道？”
钱局：“是吗？你等下，肖股现在就在我办公室呢。我问一下。”
就听电话里传来钱局的声音“肖股，你和段工约好了明天下午上班对接那两个修改的问题是吗？”
“是的，是的。我这不是催了段工几次了，他老说忙。昨天才定下来的，他说明天才能有空，我不就定下来了吗。要不又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钱局，这事挺急，你可不能撤我的梯子，我好不容易才定下来。”
钱局：“楼院啊，你都听到了，确实这样。你就免开尊口了，我搞不定。”
楼叔无语中，心想这我都还没说话呢，就把我堵死了？只能尴尬的说道：
“哈哈，钱局，哪里话。我最重视咱们交警这个项目了，怎么可能把已经定下来的工作后延呢？”
说完寒暄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楼叔看向程林道：“小程，你明天就带上方案成果和我一起过去到陈总他们那边，去做一个简单的沟通汇报。今天最好多准备一下，看到时候怎么讲，介绍很重要的。三分设计七分介绍。”
程林略微紧张道：“好的。”
楼叔：“你也知道，本来甲方指定让小段来负责这个项目方案的。是我力排众议给你这个机会，要把握好，不要让楼叔失望。”
程林：“我知道，楼叔，我会努力的。”
楼叔稍微放了点心道：“好的，你抓紧时间去准备吧。”
这个时候，楼叔也有点不妙的预感了，但是具体的，他说不出。这是一个老油条对事情发展的灵敏预感。
楼叔想了一下，打了个电话和陈总约定了一下具体的时间，没办法。现在这个事情直接让程林去沟通好像还不是很合适，有点突兀。毕竟上次陈总已经明确表态了。
楼叔拨通了陈总的电话：“陈总，你好。”
陈总：“楼院，你好，什么事？”
楼叔：“小段说明天不是要过去对接一下方案进展的情况吗，具体时间这家伙又没说。”
陈总：“哦，这小李做事怎么这么不细心。明天下午三点吧。我这边还约了规划局主管的副局长，你们认真准备一下。我们这个项目主要是造型设计卡在了规划局这里，私下沟通一下，有把握了再上规委会，不然老通不过，太丢人了，领导都有意见了。”
楼叔：“好的，好的。那不打扰了，明天见。”
程林本身就不善于语言表达，特别是这种人多的场合。所以他要认真地准备，尽量保证自己能够考虑全面，没有遗漏，有问必答。
第二天，临市一个环境优雅的按摩店。
段然和肖股两个人在一个包间里一边吹着空调享受着技师的优质服务，一边聊着天。
肖股：“段工，你这什么情况？从来也没有过啊，还让我帮你打掩护？”
段然：“哎，你不知道，我们领导可能对我有点意见还是怎么滴，我也不清楚，防备和压制很明显。我最近实在是感觉有点心里不舒服了，就想适当逃避一下。也没什么，让你打掩护主要是以防万一，万一不小心说到了这个事帮我圆一下，别漏了。我估计我们领导应该也没有那么不信任我吧，那就太夸张了。”
肖股皱眉道：“段工啊，我觉得你可能要小心了。”
段然：“怎么了？”
肖股：“你还不知道吧，昨天你和我通完电话，没多久，我就去和领导汇报工作。想着，你让我帮忙，那我就得把事情做圆满了，要和领导先说一下，做个备份吗。结果进去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这事情呢，你们院长的电话就打到我们副局这里了。还真是问到了这个情况，如果你没有提前和我说，我敢保证，你这次就死定了。”
段然心里一紧道：“不至于吧，这么夸张？连这种事情都信不过我？”
肖股笑道：“你都做出来了，怎么能怪你们领导不信任你呢？他怀疑的不对吗？”
段然沉默。
肖股意味深长道：“段工，你怎么搞的，我们领导都评价说你能力不错，又负责任，人又比较老实，直爽。怎么在你身上会出生这种事情呢？”
段然思索着说：“说心里话，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啊。”
肖股：“你好好想一下。你都触动了你领导的敏感神经了，自己还不知道？你这种人，在我们单位的话，早就靠边了。”
段然：“我实在是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表示过不满，也没有顶撞过他啊。”
肖股：“人之间不就那点事？一个是利益矛盾，一个是权力矛盾。我估计你一个外来的，没亲没故的不可能影响和撼动你领导的权利吧。”
段然：“那肯定不可能啊，要是有那个本事，我早就像王工和王总一样申请调走了。”
肖股：“看看，这不就是问题了吗？你为什么要调走？”
段然郁闷道：“还能为什么，就是奖金呗。不过好像工资我们也比总院的同级别的低几百块。奖金就发得更少了，反正是我所知道的，我们单位总体来讲最少的。”
肖股：“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段然：“那我能怎么办呢？光出力，不得钱。何况我也没有发过什么牢骚。”
肖股：“还用你怎么发牢骚？就你，估计谁都能看出来，就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段然：“有这么夸张吗？”
肖股：“你自己多想想吧。幸亏你不是在我们这种单位。知足吧。给你个忠告，要不要听？”
段然：“你说。反正没你们那么多心眼。”
肖股：“从今天起，永远不要和你的领导唱反调，永远支持他的决定。要知道，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的。就像这次做得还算不错，但是要小心，这样做可不是长久之计。你现在就算有点想法，但是在领导那里最好以阳谋为主，尽量不要搞阴谋。直到你有本事离开他的控制范围。自己好好想想吧。”
段然沉默。
......
陈总办公室的小会议室中，陈总略作介绍后，程林正坐在电脑前，准备对建筑造型方案进行讲解。
程林开口道：“我现在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的立面设计方案。我们做了两个方案，...（停顿，展示）...。第一个方案的设计思路是这样的...”
任何时候都有不按常理出牌的。
程林刚说了几句，这时就见那个规划局的副局长一脸鄙视的说道：“我想请问一下，还有其他的方案吗？”
我靠，什么情况？这时程林和楼叔两个人都被雷蒙了。
半天，程林见楼叔坐在那里黑着脸没吭声，他怯生生的说道：“呃...因为时间问题，就这两个方案。”
这时那个副局长也没有多说其他的话，直接转头看向陈总道：“陈总，你还说他们比以前那个单位水平好很多呢，我看顶多也就半斤八两吧。不是我驳你面子，就这样的水平，趁早别上会，上了也通不过，浪费时间和精力，还容易让领导失去信心啊。要不你们继续，我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直接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下楼叔和程林更蒙圈了，这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就算是做得差一些，也不至于这样啊，太不给面子了。这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估计楼叔都想哭的心都有了......程林还一脸懵逼加尴尬的坐在电脑前发呆，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甚至现在感觉呼吸都是多余的，都是出丑......
陈总一看齐局站起来走了出去，立马也站了起来，快速的跟了出去。一直把齐局送到电梯厅，齐局才开口说道：“陈总啊，这两个方案还真是不行，差太远了，这样可不行的。”
陈总满脸赔笑道：“哎，所以才要领导来把把关吗，要不然我们就麻烦了。以后还要多麻烦领导给我们帮忙指导一下啊。”
齐局沉声道：“大家朋友嘛，这种忙帮帮无所谓，又不违纪不违规的。只是，今天这药是不是下得有点猛了？别起反作用哦，你要把握好分寸。”
陈总笑道：“好的，谢谢领导提点和配合。我会注意的。电梯来了，请进。”
......
陈总一回到会议室，马上满脸微笑地道：“哎呀，楼院长，真是不好意思。你看这事情闹得。我真不是有意让你难堪，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会这样...“
楼叔脸上终于被理智挤出了几两珍贵的笑容，却没有吭声。应该是刚缓过来。也对，毕竟50岁的人了，被这样说一通，这心里这关着实不好过。
陈总看楼叔没吭声，继续说道：“我本意是让齐局给我们把把关，多提点意见，谁知道会这样......平素也听大家议论说齐局这人纯属技术派的，脾气过于耿直。可是我确实没想到这么耿直啊。不过呢，说句实话，齐局这水平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那是绝对的一流啊，人家可是同济的研究生，在读博士。”
楼叔终于缓过来了，笑着说道：“呃...。。。没关系，技术讨论吗，大家各说各的看法，...没关系......那陈总你看我们....？”
楼叔的本意是，看我们下面还要继续讨论吗？，这是想赶紧走的意思，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一秒都不想。
可是陈总却马上接着说道：“楼院长能这么大度属实是难得。我本来还怕楼院长对我的计划不满意呢，这样看来没有障碍了。谢谢。”
楼叔听得一脸懵逼。
陈总没有给楼叔说话的机会，略微示意感谢然后马上接着说道：“我们齐局水平确实是不错，只要他看过认可的方案，基本上都能够在规委会上通过。所以我也是花了好大的代价才请动他，让他给我把把关。以后我们这个项目造型设计的问题就由齐局把关了。如果他有时间就直接和他沟通，他没有时间的时候就转给李工，由李工转交并传达意见。楼院长，这样你看有问题吗？”
楼叔一脸的苦笑，心里更是差点骂娘了。能有什么问题，你是给钱的，我是服务的，你找谁把关是你的自由，我能有意见么？不过，以后这个浑水老子是不趟了。楼叔暗自下决心。
“哦，没问题。我们一定配合好。”楼叔表态道。
“陈总你看我们今天还要继续吗？”楼叔终于抓住了机会，马上说道：
陈总笑笑：“今天都辛苦了，我们先这样吧。咱们回头按照领导的意见去做吧。”
楼叔苦笑道：“好的，好的！”说完快速地领着程林逃出了陈总的办公室。
到了外面长长出了口气，真新鲜啊。自己都不敢相信，今天能够丢这么大的人。
楼叔突然有点怀念段然了。想想和小段出去，不管到哪里，好像从来都还没有出过糗，没有吗？认真想想，嗯，还真没有。
要么小段是个福将；要么小段旺我？要么小段就是能力太强了。胡思乱想中...............
程林一句话也不说，黑着脸，低着头，背着单肩包，不知道在想什么。
估计程林在想，怎么这么倒霉？段然去都是出风头，到我头上就是挨骂，顶包，背锅.....还有什么词？还有什么词能够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和今天不幸的遭遇？
陈总办公室。李工看着陈总，一脸的担心。
“陈总，会不会过了，楼院能受得了吗？”
陈总：“放心，一个能够做到这个位置的人，收着点委屈算什么？再说了，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不把我们项目的利益放到第一位，拿我们的项目当成了内部打压的筹码，至于这样子吗。”
李工无语中。这老板，真狠。
不过陈总花了好大代价请齐局帮忙这倒是真话，没有一点水分。
经过一个星期的努力，段然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建筑造型设计的成果，虽然不理想但是东西是一定没少。一张沿街人视，一张背面，一张夜景，一张鸟瞰。同时简单地写了一个设计说明，介绍了一下这样做的原因和思路。
段然把所有的资料整理了发了一份给程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这时，手机响了。段然顺手拿起来一看，是李工的电话。于是马上接通道：
“李工，你好。”
李工：“你好，段工。巩固走进展怎么样了了？”
段然含糊道：“应该差不多了吧。估计今天发过去没什么问题。”
李工：“哦，今天不用发了，你们整理一下，明天直接拿电子版来我们小会议室吧。我们先在私下和领导汇报对接一下。”
段然疑惑道：“这样啊？...原来不是说好了带说明先发过去看一下，有什么电话里面先沟通一下吗？”
李工：“我们老板这边的安排临时有变化，再说了，领导的时间和意图不是我能左右的。怎么，有困难么？”
段然道：“有苦难也要想办法不是？我马上和领导汇报。”
挂掉了李工的电话，段然马上拨打了楼叔的电话。
段然：“楼叔，我刚接到李工的电话，他们现在要求......你看怎么安排。我明天正好没空，临市的交警大楼那里有点事情，约好了。下午上班到，上午就要出发了。”
楼叔：“等下我到办公室了再说。”
段然挂完楼叔的电话，马上打通了临市交警大楼那边的项目负责人电话。
“你好，我是段然。”
“段工你好。有什么事？”
“你们上次要求修改的那个内容，我这边有两个修改方案，明天下午上班我去找您汇报一下，方便吗？”
“哦，这个事啊，方便。这两天正着急这个事呢，只是感觉整天让你修改，时间不好意思催你那么急。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的，我会准时到。还有一个事情，希望您这边帮个忙。不知道行不行？”
“你说，什么事？不用这么客气的，都这么熟了。要不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好的。是这样，如果我们院长问到今天咱们这个沟通的时间安排的话，我希望你说是你昨天或者今天上午主动约的我。就这个事。”段然有些无语啊。这肖股，熟是挺熟，这个忙肯定会帮，就是太能捞便宜了。这哪是请我吃饭啊，那就是一碗粉。主要目的是让自己请他按摩，哎，不去享受都不行。段然摇头苦笑了一下。
......
楼叔办公室
楼叔正式道：“小段，你明天交警那边不能改期吗？”
段然皱眉：“应该是不行啊，那边肖股说挺急的。”
楼叔：“好吧，那你把方案资料都交给程林，别遗漏了。有什么要交代的，提前和他说好。”
段然：“好的”
楼叔：“你去叫程林过来吧。”
段然出去后，楼叔打通了交警那边一个主管副局长的电话。
“喂，钱局，你好。怎么我听说你们那边有点修改挺急的？”
“哦，楼院，你好啊。这个情况我知道，确实挺急的。这不，让你们改的太多了，最近都不好意思催的太紧了。”
楼叔：“不是说肖股已经和我们段工约好了明天下午上班的时间对接吗？你不知道？”
钱局：“是吗？你等下，肖股现在就在我办公室呢。我问一下。”
就听电话里传来钱局的声音“肖股，你和段工约好了明天下午上班对接那两个修改的问题是吗？”
“是的，是的。我这不是催了段工几次了，他老说忙。昨天才定下来的，他说明天才能有空，我不就定下来了吗。要不又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钱局，这事挺急，你可不能撤我的梯子，我好不容易才定下来。”
钱局：“楼院啊，你都听到了，确实这样。你就免开尊口了，我搞不定。”
楼叔无语中，心想这我都还没说话呢，就把我堵死了？只能尴尬的说道：
“哈哈，钱局，哪里话。我最重视咱们交警这个项目了，怎么可能把已经定下来的工作后延呢？”
说完寒暄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楼叔看向程林道：“小程，你明天就带上方案成果和我一起过去到陈总他们那边，去做一个简单的沟通汇报。今天最好多准备一下，看到时候怎么讲，介绍很重要的。三分设计七分介绍。”
程林略微紧张道：“好的。”
楼叔：“你也知道，本来甲方指定让小段来负责这个项目方案的。是我力排众议给你这个机会，要把握好，不要让楼叔失望。”
程林：“我知道，楼叔，我会努力的。”
楼叔稍微放了点心道：“好的，你抓紧时间去准备吧。”
这个时候，楼叔也有点不妙的预感了，但是具体的，他说不出。这是一个老油条对事情发展的灵敏预感。
楼叔想了一下，打了个电话和陈总约定了一下具体的时间，没办法。现在这个事情直接让程林去沟通好像还不是很合适，有点突兀。毕竟上次陈总已经明确表态了。
楼叔拨通了陈总的电话：“陈总，你好。”
陈总：“楼院，你好，什么事？”
楼叔：“小段说明天不是要过去对接一下方案进展的情况吗，具体时间这家伙又没说。”
陈总：“哦，这小李做事怎么这么不细心。明天下午三点吧。我这边还约了规划局主管的副局长，你们认真准备一下。我们这个项目主要是造型设计卡在了规划局这里，私下沟通一下，有把握了再上规委会，不然老通不过，太丢人了，领导都有意见了。”
楼叔：“好的，好的。那不打扰了，明天见。”
程林本身就不善于语言表达，特别是这种人多的场合。所以他要认真地准备，尽量保证自己能够考虑全面，没有遗漏，有问必答。
第二天，临市一个环境优雅的按摩店。
段然和肖股两个人在一个包间里一边吹着空调享受着技师的优质服务，一边聊着天。
肖股：“段工，你这什么情况？从来也没有过啊，还让我帮你打掩护？”
段然：“哎，你不知道，我们领导可能对我有点意见还是怎么滴，我也不清楚，防备和压制很明显。我最近实在是感觉有点心里不舒服了，就想适当逃避一下。也没什么，让你打掩护主要是以防万一，万一不小心说到了这个事帮我圆一下，别漏了。我估计我们领导应该也没有那么不信任我吧，那就太夸张了。”
肖股皱眉道：“段工啊，我觉得你可能要小心了。”
段然：“怎么了？”
肖股：“你还不知道吧，昨天你和我通完电话，没多久，我就去和领导汇报工作。想着，你让我帮忙，那我就得把事情做圆满了，要和领导先说一下，做个备份吗。结果进去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这事情呢，你们院长的电话就打到我们副局这里了。还真是问到了这个情况，如果你没有提前和我说，我敢保证，你这次就死定了。”
段然心里一紧道：“不至于吧，这么夸张？连这种事情都信不过我？”
肖股笑道：“你都做出来了，怎么能怪你们领导不信任你呢？他怀疑的不对吗？”
段然沉默。
肖股意味深长道：“段工，你怎么搞的，我们领导都评价说你能力不错，又负责任，人又比较老实，直爽。怎么在你身上会出生这种事情呢？”
段然思索着说：“说心里话，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啊。”
肖股：“你好好想一下。你都触动了你领导的敏感神经了，自己还不知道？你这种人，在我们单位的话，早就靠边了。”
段然：“我实在是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表示过不满，也没有顶撞过他啊。”
肖股：“人之间不就那点事？一个是利益矛盾，一个是权力矛盾。我估计你一个外来的，没亲没故的不可能影响和撼动你领导的权利吧。”
段然：“那肯定不可能啊，要是有那个本事，我早就像王工和王总一样申请调走了。”
肖股：“看看，这不就是问题了吗？你为什么要调走？”
段然郁闷道：“还能为什么，就是奖金呗。不过好像工资我们也比总院的同级别的低几百块。奖金就发得更少了，反正是我所知道的，我们单位总体来讲最少的。”
肖股：“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段然：“那我能怎么办呢？光出力，不得钱。何况我也没有发过什么牢骚。”
肖股：“还用你怎么发牢骚？就你，估计谁都能看出来，就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段然：“有这么夸张吗？”
肖股：“你自己多想想吧。幸亏你不是在我们这种单位。知足吧。给你个忠告，要不要听？”
段然：“你说。反正没你们那么多心眼。”
肖股：“从今天起，永远不要和你的领导唱反调，永远支持他的决定。要知道，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的。就像这次做得还算不错，但是要小心，这样做可不是长久之计。你现在就算有点想法，但是在领导那里最好以阳谋为主，尽量不要搞阴谋。直到你有本事离开他的控制范围。自己好好想想吧。”
段然沉默。
......
陈总办公室的小会议室中，陈总略作介绍后，程林正坐在电脑前，准备对建筑造型方案进行讲解。
程林开口道：“我现在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的立面设计方案。我们做了两个方案，...（停顿，展示）...。第一个方案的设计思路是这样的...”
任何时候都有不按常理出牌的。
程林刚说了几句，这时就见那个规划局的副局长一脸鄙视的说道：“我想请问一下，还有其他的方案吗？”
我靠，什么情况？这时程林和楼叔两个人都被雷蒙了。
半天，程林见楼叔坐在那里黑着脸没吭声，他怯生生的说道：“呃...因为时间问题，就这两个方案。”
这时那个副局长也没有多说其他的话，直接转头看向陈总道：“陈总，你还说他们比以前那个单位水平好很多呢，我看顶多也就半斤八两吧。不是我驳你面子，就这样的水平，趁早别上会，上了也通不过，浪费时间和精力，还容易让领导失去信心啊。要不你们继续，我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直接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下楼叔和程林更蒙圈了，这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就算是做得差一些，也不至于这样啊，太不给面子了。这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估计楼叔都想哭的心都有了......程林还一脸懵逼加尴尬的坐在电脑前发呆，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甚至现在感觉呼吸都是多余的，都是出丑......
陈总一看齐局站起来走了出去，立马也站了起来，快速的跟了出去。一直把齐局送到电梯厅，齐局才开口说道：“陈总啊，这两个方案还真是不行，差太远了，这样可不行的。”
陈总满脸赔笑道：“哎，所以才要领导来把把关吗，要不然我们就麻烦了。以后还要多麻烦领导给我们帮忙指导一下啊。”
齐局沉声道：“大家朋友嘛，这种忙帮帮无所谓，又不违纪不违规的。只是，今天这药是不是下得有点猛了？别起反作用哦，你要把握好分寸。”
陈总笑道：“好的，谢谢领导提点和配合。我会注意的。电梯来了，请进。”
......
陈总一回到会议室，马上满脸微笑地道：“哎呀，楼院长，真是不好意思。你看这事情闹得。我真不是有意让你难堪，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会这样...“
楼叔脸上终于被理智挤出了几两珍贵的笑容，却没有吭声。应该是刚缓过来。也对，毕竟50岁的人了，被这样说一通，这心里这关着实不好过。
陈总看楼叔没吭声，继续说道：“我本意是让齐局给我们把把关，多提点意见，谁知道会这样......平素也听大家议论说齐局这人纯属技术派的，脾气过于耿直。可是我确实没想到这么耿直啊。不过呢，说句实话，齐局这水平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那是绝对的一流啊，人家可是同济的研究生，在读博士。”
楼叔终于缓过来了，笑着说道：“呃...。。。没关系，技术讨论吗，大家各说各的看法，...没关系......那陈总你看我们....？”
楼叔的本意是，看我们下面还要继续讨论吗？，这是想赶紧走的意思，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一秒都不想。
可是陈总却马上接着说道：“楼院长能这么大度属实是难得。我本来还怕楼院长对我的计划不满意呢，这样看来没有障碍了。谢谢。”
楼叔听得一脸懵逼。
陈总没有给楼叔说话的机会，略微示意感谢然后马上接着说道：“我们齐局水平确实是不错，只要他看过认可的方案，基本上都能够在规委会上通过。所以我也是花了好大的代价才请动他，让他给我把把关。以后我们这个项目造型设计的问题就由齐局把关了。如果他有时间就直接和他沟通，他没有时间的时候就转给李工，由李工转交并传达意见。楼院长，这样你看有问题吗？”
楼叔一脸的苦笑，心里更是差点骂娘了。能有什么问题，你是给钱的，我是服务的，你找谁把关是你的自由，我能有意见么？不过，以后这个浑水老子是不趟了。楼叔暗自下决心。
“哦，没问题。我们一定配合好。”楼叔表态道。
“陈总你看我们今天还要继续吗？”楼叔终于抓住了机会，马上说道：
陈总笑笑：“今天都辛苦了，我们先这样吧。咱们回头按照领导的意见去做吧。”
楼叔苦笑道：“好的，好的！”说完快速地领着程林逃出了陈总的办公室。
到了外面长长出了口气，真新鲜啊。自己都不敢相信，今天能够丢这么大的人。
楼叔突然有点怀念段然了。想想和小段出去，不管到哪里，好像从来都还没有出过糗，没有吗？认真想想，嗯，还真没有。
要么小段是个福将；要么小段旺我？要么小段就是能力太强了。胡思乱想中...............
程林一句话也不说，黑着脸，低着头，背着单肩包，不知道在想什么。
估计程林在想，怎么这么倒霉？段然去都是出风头，到我头上就是挨骂，顶包，背锅.....还有什么词？还有什么词能够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和今天不幸的遭遇？
陈总办公室。李工看着陈总，一脸的担心。
“陈总，会不会过了，楼院能受得了吗？”
陈总：“放心，一个能够做到这个位置的人，收着点委屈算什么？再说了，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不把我们项目的利益放到第一位，拿我们的项目当成了内部打压的筹码，至于这样子吗。”
李工无语中。这老板，真狠。
不过陈总花了好大代价请齐局帮忙这倒是真话，没有一点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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