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五章 当年的事
“老爷请喝茶。”那少女一袭黑衣里伸出双玉脂般的柔荑，说话的声音温软细腻。和珅仔细看了她一眼，不由一怔，好个清纯美丽的绝色女子。
接过她手上的茶，她退到珍娘身后，微低着头，不再说话。
“这是我的堂侄女林玉兮。因自小生得出色，所以一直没敢明里养着，从小被同姓乡亲林镖主夫妇收养在这里。”珍娘笑着说道。
“我们从梦华阁逃出来后，分成了几路，我和琴童清音没有去处，便跟着珍娘来洛阳投靠林家，过了几年我们的模样长大变了许多，才在外面租了屋子，卖艺赚钱为生，同时希望找到琴丫、舞惠他们。”红丹看和珅眼里满是疑问，便解说道。
“清音是跟你们一起逃出来的？那个吹箫的女孩子又是谁？”和珅呷了口茶问。
“那是我们新添的个丫头碧株，可吹箫，也可伴舞，还能打打杂。”红丹说。
“当初是谁要追杀你们？”
“八王爷。”红丹轻轻吐出两字，和珅手上一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八爷为什么要杀沙济阿。
珍娘叹道：“若不是红丹和清音的模样变化很大，我不敢让他们出去卖艺的，每次都怕他们在外面遇到八爷的人，认出他们，杀了他们。”
“八王爷为什么要让梦依去杀人？”
红丹看着珍娘。珍娘双眼一湿，哽咽道：“梦依小姐虽是风尘女子，却是个十分善良的人。我们也不知为什么八爷要让她去害人，沉香怕梦依杀了人，八爷又杀人灭口，便暗中用约迷住梦依，自己代替她出面去害人。具体怎么害的，我们不清楚，后来听说翠微峰上有个女子拖着男子一起跳崖，两人都摔得粉身碎骨，梦依心痛不已，我们就猜那女子一定是沉香，她以为这样与人同归于尽，八爷就不用担心后事了。”
和珅陷入思索中，如今八王爷为人处世比原来成熟许多，早没原来的嚣张和蛮横，可是当初他为什么要对沙济阿下杀手呢？
“玉昆老爷……”红丹轻唤他两声。
和珅回过神，皱着眉，悲愤地道：“当初我和梦依说的都是气话，并没有让她去杀人的意思。谁想一息气话，惹出这么大个事，害得你们竟无处可去。”
珍娘摇摇头，道：“你不让她杀人，八爷也要让她杀的。如你不让她杀，可能她会选择自杀以拒绝这事。当时她看到你神魂不安，悲痛欲绝，才有了与沙济阿同归于尽的想法，一来成全你，二来报答八爷曾经救过她的恩情。谁料沉香这个重情重义的丫头，代替了她去做这事。”
“八爷怕走漏风声，所以再三对你们起杀意？怕引人注目，就放了两场火？”和珅推断道。
玉兮在边上突然轻声道：“当初无论谁出面去杀人，事后八爷都会斩草锄根的。”
“你们一点都不知八爷为什么要杀沙济阿？”
珍娘和红丹摇摇头。
“我一定要想法为你们报仇。”和珅握紧拳头，恨恨地说道。
“今天见你，不是要请你报仇，只是告诉你当初的事情。”珍娘劝道。
“梦依到底是病死的，还是八爷害死的？”和珅不相信梦依那时是病死的。
珍娘苦笑一下道：“八爷那么威风的人，要找什么样的杀手找不到？偏要个柔弱的舞妓去帮他杀人。沉香出事后，梦依便没了活下去的心思，她这么做也是要做给八爷看，希望他不要为难大家，所以就自己服食了一种慢性毒药，没多久就象生重病一样去逝了。”
说到此事，红丹哭泣起来，“可怜的梦依姐姐……”
和珅心中一寒，眼前闪过当年梦依为他起舞，为他立誓的情形，眼泪滚落出来。
“要报仇。”玉兮儿突然在边上轻声说道。
“不许胡想。玉昆老爷现在就算是钦差，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八王爷？再说这案子已经过去很多年。”珍娘对玉兮训斥道。
玉兮噘着粉红的嘴唇不服地道：“报仇有很多种方式，不能手刃他，就让他也家破人亡！”
“玉兮说得好。”和珅轻拭一下眼泪。
“不能让他人亡，便让他家破？”红丹念道。
“一群傻孩子。唉……”珍娘长叹一声，抹抹眼角，急切道：“梦依若是在世，也不会同意你们这样的。”
和珅点点头，安慰道：“珍娘说得对，我们不该随便起这样的念头。你们好好过日子吧。”
他拿出早上出门时备好的一千银票，交给珍娘：“这些钱不多，希望你们以后不要过得太困难。等过些时候，我再托人给你们送些钱来。当初梦依和沉香因为我的气话而失去了生命，我有责任照顾你们大家。”
“谁要你这些臭钱？”这时一个年轻女子撞了进来，手上拿着把剑指着和珅气哼哼地道：“你还是个男人吗？是男人就杀了八爷，给大家报仇。”
“慧之小姐。”珍娘起身向进来的女子行个礼。
进来的人正是镖主女儿林慧之，她柳眉倒竖对和珅十分不满意。玉兮走上前拉着她坐下，温婉地道：“姐姐请坐，有事说事，有话说话，总之别一大清早就发脾气。”
林慧之坐下来，握紧拳头，轻打了下桌子，还在愤愤不平中。
“慧之这么早来看玉兮？”珍娘岔开话题。
“大哥早上要送货出去，让我多留意家里的事，所以我来看看你们最近有什么需要添补的东西没有。谁知一进来听到你们这位朋友说的，惹得我火冒三丈。”林慧之清楚地记得当年珍娘她们来投奔的可怜情景。
珍娘歉意道：“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这时全平走进来说道：“慧之，桃夫人已经准备好了，要和大少爷出门了。”
“我先去送她桃夫人。”慧之又急匆匆地走出去。
望着慧之离去的背影，和珅发现她身上穿的衣服很眼熟。想起正月时，如月曾经从织韵里拿了两套新衣服回来，说要送给小桃子和一位朋友，那衣服的样子和慧之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他们说的桃夫人是小桃子不成？她来这里做什么？还有这林慧之和小桃子有什么关联？
和珅向珍娘问道：“你们住在这里的事，慧之小姐会告诉那个桃夫人吗？”
珍娘摇头道：“林家人很难得，无论与外面的朋友多好，都不曾将我们在这隐居的事透露半点出去，就是玉兮在这，外面都没有人知道。”
“那玉兮不是一直关在这屋子里？”和珅好奇地问。
“那倒不必。平时没有外人时，我们可去屋子的另一端的花园里走走。”珍娘指着屋子通往另一方的一道门说。
和珅往那边看了看，“这边能通往外面？”
珍娘点点头。
“我还有公务在身，需离开了。待以后有机会，再来拜望你们。”和珅心里奇怪着小桃子来洛阳让镖局押货的事。
珍娘、红丹和玉兮将和珅从另一边的花园送出去，那里果然有道小门通往外面。
太蹊跷了，和珅已经练就一种能力，只要疑虑一涌上来，便能感觉到背后定有不寻常的事情。
于是，飞快回到客栈，带上小牛儿和随从，全部着便装往京城赶去，一路上细细打听前面可有押货的队伍。
可是一路上却没有小桃子他们押着货往京城方向去的消息，他这次出来办案带的人手，全是宫里的大内高手，虽然比小桃子晚些出洛阳，但不至于这么快就跟丢了他们。
难道镖局的货不是押往京城？和珅立即兵分四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打听送货的队伍，自己和小牛儿则在洛阳城北门外等候消息。
到中午时，四路人马快速回来，其中一路打听到镖局的货沿东西北方向的一条小路而去，那个方向直接通往十字坡桑庄。
桑庄？和珅心中一震，小桃子他们去桑庄干嘛？
和珅立即派一人先快马赶往十字坡打听桑庄里的事，又派两人沿西北方向跟踪货队。自己和小牛儿及另一名大内高手沿大道往十字坡赶去。
小牛儿跟在和珅身边久了，学会不少察颜观色和揣摸人心思的本事。早上一大早，老爷就独自出了门，很快又回到客栈催促大家上路，然后又让人四处寻找货队的踪迹，定是老爷又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一路上老爷的眉头一直紧锁，昨晚他还和红丹姑娘玩得高兴，此时又心事重重，为何老爷会如此不开心呢？
半下午到了十字坡，住进悦来客栈，先前探消息的人已在客栈里候着。与他们汇合后，禀明和珅，原本充公的桑庄已被皇上暗中赏给了福康安和福隆安兄弟俩。
和珅心中一抽，皇上的确偏爱福康安，至于福隆安一直为国尽忠尽力，他在外的口碑声名极好，和珅对他没有异议，可福康安却不一样，虽立下不少功劳，但为人铺张浪费，到处侵占公家财物为己用，令和珅十分不耻。
听说了这么回事，小牛儿心中明白过来，老爷这心病是冲福康安得的。皇上待福康安与和珅一样的宠信，可在待遇上，和珅比福康安却是差许多。
接过她手上的茶，她退到珍娘身后，微低着头，不再说话。
“这是我的堂侄女林玉兮。因自小生得出色，所以一直没敢明里养着，从小被同姓乡亲林镖主夫妇收养在这里。”珍娘笑着说道。
“我们从梦华阁逃出来后，分成了几路，我和琴童清音没有去处，便跟着珍娘来洛阳投靠林家，过了几年我们的模样长大变了许多，才在外面租了屋子，卖艺赚钱为生，同时希望找到琴丫、舞惠他们。”红丹看和珅眼里满是疑问，便解说道。
“清音是跟你们一起逃出来的？那个吹箫的女孩子又是谁？”和珅呷了口茶问。
“那是我们新添的个丫头碧株，可吹箫，也可伴舞，还能打打杂。”红丹说。
“当初是谁要追杀你们？”
“八王爷。”红丹轻轻吐出两字，和珅手上一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八爷为什么要杀沙济阿。
珍娘叹道：“若不是红丹和清音的模样变化很大，我不敢让他们出去卖艺的，每次都怕他们在外面遇到八爷的人，认出他们，杀了他们。”
“八王爷为什么要让梦依去杀人？”
红丹看着珍娘。珍娘双眼一湿，哽咽道：“梦依小姐虽是风尘女子，却是个十分善良的人。我们也不知为什么八爷要让她去害人，沉香怕梦依杀了人，八爷又杀人灭口，便暗中用约迷住梦依，自己代替她出面去害人。具体怎么害的，我们不清楚，后来听说翠微峰上有个女子拖着男子一起跳崖，两人都摔得粉身碎骨，梦依心痛不已，我们就猜那女子一定是沉香，她以为这样与人同归于尽，八爷就不用担心后事了。”
和珅陷入思索中，如今八王爷为人处世比原来成熟许多，早没原来的嚣张和蛮横，可是当初他为什么要对沙济阿下杀手呢？
“玉昆老爷……”红丹轻唤他两声。
和珅回过神，皱着眉，悲愤地道：“当初我和梦依说的都是气话，并没有让她去杀人的意思。谁想一息气话，惹出这么大个事，害得你们竟无处可去。”
珍娘摇摇头，道：“你不让她杀人，八爷也要让她杀的。如你不让她杀，可能她会选择自杀以拒绝这事。当时她看到你神魂不安，悲痛欲绝，才有了与沙济阿同归于尽的想法，一来成全你，二来报答八爷曾经救过她的恩情。谁料沉香这个重情重义的丫头，代替了她去做这事。”
“八爷怕走漏风声，所以再三对你们起杀意？怕引人注目，就放了两场火？”和珅推断道。
玉兮在边上突然轻声道：“当初无论谁出面去杀人，事后八爷都会斩草锄根的。”
“你们一点都不知八爷为什么要杀沙济阿？”
珍娘和红丹摇摇头。
“我一定要想法为你们报仇。”和珅握紧拳头，恨恨地说道。
“今天见你，不是要请你报仇，只是告诉你当初的事情。”珍娘劝道。
“梦依到底是病死的，还是八爷害死的？”和珅不相信梦依那时是病死的。
珍娘苦笑一下道：“八爷那么威风的人，要找什么样的杀手找不到？偏要个柔弱的舞妓去帮他杀人。沉香出事后，梦依便没了活下去的心思，她这么做也是要做给八爷看，希望他不要为难大家，所以就自己服食了一种慢性毒药，没多久就象生重病一样去逝了。”
说到此事，红丹哭泣起来，“可怜的梦依姐姐……”
和珅心中一寒，眼前闪过当年梦依为他起舞，为他立誓的情形，眼泪滚落出来。
“要报仇。”玉兮儿突然在边上轻声说道。
“不许胡想。玉昆老爷现在就算是钦差，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八王爷？再说这案子已经过去很多年。”珍娘对玉兮训斥道。
玉兮噘着粉红的嘴唇不服地道：“报仇有很多种方式，不能手刃他，就让他也家破人亡！”
“玉兮说得好。”和珅轻拭一下眼泪。
“不能让他人亡，便让他家破？”红丹念道。
“一群傻孩子。唉……”珍娘长叹一声，抹抹眼角，急切道：“梦依若是在世，也不会同意你们这样的。”
和珅点点头，安慰道：“珍娘说得对，我们不该随便起这样的念头。你们好好过日子吧。”
他拿出早上出门时备好的一千银票，交给珍娘：“这些钱不多，希望你们以后不要过得太困难。等过些时候，我再托人给你们送些钱来。当初梦依和沉香因为我的气话而失去了生命，我有责任照顾你们大家。”
“谁要你这些臭钱？”这时一个年轻女子撞了进来，手上拿着把剑指着和珅气哼哼地道：“你还是个男人吗？是男人就杀了八爷，给大家报仇。”
“慧之小姐。”珍娘起身向进来的女子行个礼。
进来的人正是镖主女儿林慧之，她柳眉倒竖对和珅十分不满意。玉兮走上前拉着她坐下，温婉地道：“姐姐请坐，有事说事，有话说话，总之别一大清早就发脾气。”
林慧之坐下来，握紧拳头，轻打了下桌子，还在愤愤不平中。
“慧之这么早来看玉兮？”珍娘岔开话题。
“大哥早上要送货出去，让我多留意家里的事，所以我来看看你们最近有什么需要添补的东西没有。谁知一进来听到你们这位朋友说的，惹得我火冒三丈。”林慧之清楚地记得当年珍娘她们来投奔的可怜情景。
珍娘歉意道：“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这时全平走进来说道：“慧之，桃夫人已经准备好了，要和大少爷出门了。”
“我先去送她桃夫人。”慧之又急匆匆地走出去。
望着慧之离去的背影，和珅发现她身上穿的衣服很眼熟。想起正月时，如月曾经从织韵里拿了两套新衣服回来，说要送给小桃子和一位朋友，那衣服的样子和慧之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他们说的桃夫人是小桃子不成？她来这里做什么？还有这林慧之和小桃子有什么关联？
和珅向珍娘问道：“你们住在这里的事，慧之小姐会告诉那个桃夫人吗？”
珍娘摇头道：“林家人很难得，无论与外面的朋友多好，都不曾将我们在这隐居的事透露半点出去，就是玉兮在这，外面都没有人知道。”
“那玉兮不是一直关在这屋子里？”和珅好奇地问。
“那倒不必。平时没有外人时，我们可去屋子的另一端的花园里走走。”珍娘指着屋子通往另一方的一道门说。
和珅往那边看了看，“这边能通往外面？”
珍娘点点头。
“我还有公务在身，需离开了。待以后有机会，再来拜望你们。”和珅心里奇怪着小桃子来洛阳让镖局押货的事。
珍娘、红丹和玉兮将和珅从另一边的花园送出去，那里果然有道小门通往外面。
太蹊跷了，和珅已经练就一种能力，只要疑虑一涌上来，便能感觉到背后定有不寻常的事情。
于是，飞快回到客栈，带上小牛儿和随从，全部着便装往京城赶去，一路上细细打听前面可有押货的队伍。
可是一路上却没有小桃子他们押着货往京城方向去的消息，他这次出来办案带的人手，全是宫里的大内高手，虽然比小桃子晚些出洛阳，但不至于这么快就跟丢了他们。
难道镖局的货不是押往京城？和珅立即兵分四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打听送货的队伍，自己和小牛儿则在洛阳城北门外等候消息。
到中午时，四路人马快速回来，其中一路打听到镖局的货沿东西北方向的一条小路而去，那个方向直接通往十字坡桑庄。
桑庄？和珅心中一震，小桃子他们去桑庄干嘛？
和珅立即派一人先快马赶往十字坡打听桑庄里的事，又派两人沿西北方向跟踪货队。自己和小牛儿及另一名大内高手沿大道往十字坡赶去。
小牛儿跟在和珅身边久了，学会不少察颜观色和揣摸人心思的本事。早上一大早，老爷就独自出了门，很快又回到客栈催促大家上路，然后又让人四处寻找货队的踪迹，定是老爷又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一路上老爷的眉头一直紧锁，昨晚他还和红丹姑娘玩得高兴，此时又心事重重，为何老爷会如此不开心呢？
半下午到了十字坡，住进悦来客栈，先前探消息的人已在客栈里候着。与他们汇合后，禀明和珅，原本充公的桑庄已被皇上暗中赏给了福康安和福隆安兄弟俩。
和珅心中一抽，皇上的确偏爱福康安，至于福隆安一直为国尽忠尽力，他在外的口碑声名极好，和珅对他没有异议，可福康安却不一样，虽立下不少功劳，但为人铺张浪费，到处侵占公家财物为己用，令和珅十分不耻。
听说了这么回事，小牛儿心中明白过来，老爷这心病是冲福康安得的。皇上待福康安与和珅一样的宠信，可在待遇上，和珅比福康安却是差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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