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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得见仙容

    “你还真有种啊,老夫没去找你,你竟然送上门来了”老者气息暴起,逼得左亮连连后退。

    “这么说,左亮残害乡民,私吞门内灵产都是你给的胆子了”乐九不动声色,暗自蓄满了全力。

    “不用拿小苍山的名头来吓唬我,我告诉你,就是你们赵门主亲至,他也奈何不了我”老者似乎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没想吓唬你,只不过冤有头债有主,问清楚点儿,免得下手重了心里不忍”乐九不咸不淡地回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既然这般找死,就怨不得老夫了”老者被乐九略带挑衅的话给彻底激怒了,不过他并没又像上次那样贸然出手,看来他对当日的那一掌对拼,还是心有余悸的。

    二人视线焦灼,片刻之后,老者便忍不住率先动手了,只见其手握一支枯木一样的短剑直刺乐九心窝。

    乐九面对老者的奔雷之势并未选择硬接,闪身避了过去,随即一跃到了门外。老者一击不中,手中短剑余势不减,瞬间搅碎了诸多陈设。

    老者将剑一抽,紧跟着到了外面,屋外宽阔,其攻势也更加猛烈,而乐九除了连连闪避之外,也不时寻隙反击,如今他的芥子印已到了能够脱手击敌的地步了,每次出手都像是一枚无形的爆炎珠,震得老者身子乱颤。

    眼看迟迟不能得手,老者心念一转,换了战术,只见其一个翻身便脱离了接战,伸手从怀里掏出三个黑色人偶,随后将其一抛,口中念念有词,人偶随之在空中不断膨胀,渐渐变作真人大小。

    乐九看着面前的三张漆黑的面孔,感觉有些熟悉,仔细一瞧,原来是史子熊他们三个,不禁小声问道:“洛哥,这仨不应该早死了吗”?

    “看来这老小子是个邪修,应该是在我离开之后,他从那坑里找到了三具焦尸,又把他们被炼成了活尸,不过这玩意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皮厚点,你还是得小心点儿那个老小子”洛川解释道。

    老者看着三具活尸,眼里闪过一丝心痛,转头狠狠地对着屋里傻站着的左亮说道:“我把三个徒儿放在这里助你,你可倒好,人都死了你都不知道跟我说一声,等老夫结果了这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仙师,这我实不知情啊,您老知道,我从来也不敢指使高足啊,还以为他们只是到哪儿消遣去了,一时兴起,忘了日子,万没想到是被人害了呀,请仙师饶命啊”左亮只得不停求饶。

    老者说完便不再理会他,目光再度盯向乐九,随后便与三个活尸一齐攻来,乐九以一敌四,越战越勇,场中人影纷乱,拳脚之声不断。

    酣战之中,乐九福至心灵,竟鬼使神差地使出了四印齐发,这可让他高兴坏了,在拳来剑往之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者听到乐九的小声,更加怒不可遏,一人三尸的攻势也越发凌厉,瞬间拳风剑鸣如同狂风暴雨般响个不停。

    半晌之后,三尸一一倒地,乐九和老者单掌相接,一声脆响之后,老者的身子便像初春的薄冰一样,开始慢慢碎裂开来。

    可怜左亮和汪吏两个,被二人的激斗波及,没能逃出多远,便倒地不起了。

    乐九随后便到正堂寻找门里的传讯铃,找到之后便将其按了下去,这样要不了多久,门里便会派人前来。

    小苍山的人很快就到了,从飞杵子上下来的是个面色威严的修士,身后还跟着数名小苍山弟子。

    “是你按的传讯铃?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开口问道。

    “这是本门执法长老郝师叔,还不照实回话”一名青年见乐九愣着不出声,急忙扯了他一把。

    “是,回长老,我是本门日前派出的巡点童子,今日点验完毕,刚欲下山,无意碰见左庄主和那老者不知何故起了争执,接着左庄主便唤来三个帮手,两边就打了起来,之后就成了这样”乐九指着烧得一塌糊涂的几堆黑炭说道。

    郝长老听后便上前扫视了一圈,接着吩咐身后的弟子把下面庄园里的人全都带上来,这几百人中竟有一人是之前的巡点童子,因为撞破了左亮他们勾结邪修害民夺产的事,竟也被戴上了缚兽环成了苦力。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清楚了,左亮他们内外勾结,为祸一方,吞没门内灵产实属罪大恶极。

    郝长老随即作出判罚:“左亮既已身死,自然不需再罚。左家从此开出门下宗籍,左家族产一律收归门内所有。所掳乡民一律放归,力兽豕象,驮禽灰羽带回门内,此处灵矿从此封闭”。

    遣散了众人,那几名小苍山弟子便开始依照郝长老的话忙碌起来,乐九没事可干,只得静立一旁。

    “今天你有功,说吧,想要什么奖赏”郝长老对着一旁的乐九问道。

    “分内之事,不敢领赏”乐九答道。

    “也是,门里的东西就算给了你,你也用不了,这样吧,下个月就是本门三年一次的春选大典,参选之人必须由门内长老推荐方可入围,我就把这个资格给你了,你可愿意”郝长老略一思索再次开口道。

    “多谢长老,我愿意”乐九行礼答道。

    “好,就这样吧,你忙你的去吧”郝长老不等乐九开口便慢悠悠地走开了。

    乐九见没自己的事儿了,便独自下山了,他还有两处灵产需要点验,完了便可以回小苍山了。

    很快又过了二十多天,乐九也回到了小苍山,交接完腰牌等物之后,便回了杂院,此时他已经不用再去清扫山道了,只等后天一早,参加春选大典。

    两天一转眼就过去了,天一亮,乐九便来到了举办大典的场地,就在山门前面的广场上。

    春选大典是关乎宗门香火传承的大事,所以整个小苍山上的人都到了,乐九抬眼望去,广场上共有二三百名翠衣弟子排着整齐的队列站立着,队伍前面是一座山石堆砌的高台,台上依次坐着几名服饰各异的中年,其中就包括那名郝长老。

    乐九根据指示到了一旁的等候之处,此时已有数名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先他在此了。

    “小苍山四十六代门主赵流之奉历代祖师之名,开本次春选,愿祖师赐福,小苍山枝繁叶茂”台上居中的一名六十上下的驼背儒士起身说道,说完便向一旁的司仪弟子略一点头。

    “门主有令,大典开始,待选童子上台”司仪弟子随即高声喧道。

    乐九跟着前面几人从广场一侧登上高台,面对台下依次站好,接着台下便有数人各拿了一面高大的铜镜立于几人面前。

    乐九不明所以,下意识地看向镜中的自己,立刻便感到一阵眩晕,只听“嗖”的一声,竟被铜镜给吸了进去。

    “洛哥,这是什么地方?”乐九看着空无一物的四周问道。

    “这是法器的器室,每件法器在炼制之时都可预先将其化入起中,我看那铜镜的材质像是炎精一类的,看来你要被烤上一会儿了”洛川的话还没说完,乐九便感到四周的温度正飞速上升,片刻就热得让人窒息了。

    整个器室像是淹没在了熊熊烈焰之中,时间仿佛都被汹涌的热浪熏得粘稠起来,乐九咬牙死死挺着,奋力抵抗着要把自己煎熟烤透了的炽热。

    此时广场上的弟子们正悄悄押注谁能抗得最久,台上的几位门内柱石也在不停交头接耳。

    半炷香之后便有人败下阵来,随着“啊”的一声,一个少年被铜镜吐了出来,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最后两人同时从铜镜中跃出,其中一人正是乐九。

    广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台上的几人也是满脸堆笑。

    乐九张口吐出一团白气,低头瞧了瞧完好如初的全身各处,一时分不清刚刚的销金之热是虚是实。

    “好好好,本次大典非但待选童子们全都通过了测试,竟还有二人能够坚持超过半个时辰,看来本门光大指日可待啊”赵流之捻着凌乱稀疏的胡须接着说道:“几位长老,请吧”。

    乐九在台下等候的时候便听说了,春选大典通过了的童子当场便要被推荐他的长老收作弟子,这也是小苍山薪火相传的唯一途径,郝长老那日之言便是默认了乐九是自己的弟子了。

    前面几人一一行了拜师礼,很快就轮到了乐九,乐九正要行礼,台下忽然传来一声:“师尊且慢,这人不能收”。

    乐九转头一看,心里暗道:“是他”,此人原来正是当日在古城替王家父子出头的何慁。

    “怎么回事”赵流之见自己的弟子反对,开口问道。

    “回禀师尊,那日弟子在古城被人暗算,正是因为这小子,王家父子就是因为他,才无端惹祸的”何慁一本正经地胡说道。

    “既如此......”赵流之见自己弟子神色坚决,正要遂了他的意。

    “门主,那件事儿早就过去了,再说当时在场的人很多,何慁自愿与人赌斗,跟这童子能有何干?”郝长老打断了赵流之的话,他身为门中长老,自然不愿被一个小辈搅了自己的脸面,无论乐九是不是像何慁说的那样,到了眼下这地步,这弟子他也是非收不可了。

    “郝师叔......”何慁还想争辩。

    “住口”赵流之立即开口呵斥了他,他身为门主自然分得清轻重。

    就这样,乐九正式成为了一名小苍山弟子,由于他在大典那天的惹眼表现,郝长老对他也是十分看重,不仅准他可以随时入室问惑,还安排了自己的爱徒风朝云做他的传功师姐。

    这风朝云乃是小苍山公认的第一仙子,是所有小苍山弟子的梦中情人,在没来小苍山之前便是全州闻名,号称南国绝艳。

    这样一来不光何慁对他恨得牙痒痒,小苍山所有青年弟子都对他生出了浓浓的敌意,搞得乐九除了郝长老亲自讲功的日子以外,其余的时间都呆在自己屋里哪儿也不去。

    乐九躲着不出门,热心的风朝云反倒时不时上门来督促他,这更加让小苍山的弟子们血气上脑,想要除之而后快。

    日子对小苍山的弟子来说都很难熬,乐九整日忙于提防同门们的暗算,而暗算他的那些同门看着乐九和风朝云时常出双入对,一个个暗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师姐,你以后还是离我远点吧,我怕时间长了不知道那天就被你给害死了”乐九看着面前的绝世容颜,心中升不起一丝杂念。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多少人想我跟他多说一句我还不愿意呢”风朝云抬手在乐九脑门上一敲道。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碰上你我准没好事,我宁可离得远远的”乐九又道。

    “我说你小子,我是扫把星吗?你给我说清楚”风朝云气得拎起了乐九的耳朵。

    “师姐放手,疼”乐九一面求饶一面说道:“师姐你还记得你上山的那天吗”?

    “记得啊,怎么了?”风朝云有些疑惑地松开了手。

    “因为你,我差点让人打死”乐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随后便将自己当日古城街头看热闹,惹了王家父子的讲了。

    “怪不得何慁那么不愿意让你入门,不过这也不怪我吧”风朝云笑着再次拎起了乐九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