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遇人不淑
“很好，很好，”主教拍了拍手，“那么，爱丽丝丽泽阁下？我想我们应该能开始谈一些相对技术性的问题。”
爱丽丝丽泽修女长抬起手来，废弃石厅的碎木头在空中组装成了两条长椅。破碎的纹路构成的不规则形状有些别样的美感。空中的灰尘在修女长的手心中汇集，她用另一只手蘸着灰在椅子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爱丽丝丽泽收拢起裙摆坐在长椅上，其他二人则坐在另一条椅子上。莱缪尔·海尔森忽然就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了。
他本该有的谨慎在此刻被抛诸脑后。如果他此刻能好好想一想，为什么这三个人要说完之前一段话后才使用手段静音；如果他能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三个人要透露出这些东西，也许事情的走向会变得大不一样。
可惜终究是没有如果了。现在的莱缪尔·海尔森就像是盗墓发现了一大笔陪葬品的小贼，金钱的诱惑战胜了所有对陷阱的担忧，满脑子里只有如何将这些消息换成略微发黑的银皇冠和金灿灿的金玫瑰。
但眼下尚有一个人要处理。这个米莉莎同样知道这些事情，也知道莱缪尔·海尔森的姓名。她不需要清楚莱缪尔是做什么的，只要她把这些消息通报给修道院的女修院长，会有人替她了解这些的。
尤其是这里是海棠领，女修院长十有八九是这个比格尼亚或者是那个比格尼亚的人。不管那个比格尼亚都能让他现在所有的功名利禄顷刻间化为泡影，还会坏了西泽尔陛下的大事。
察觉到自己心上人的狠辣目光，米莉莎的身体在莱缪尔的怀中抖了一下。亚历克西斯侯爵不止一次地批评自己这个儿子喜欢将喜怒形于色。莱缪尔暗叫一声不好，当务之急是稳住这个呆瓜。
米莉莎顾不得生命的安危，颤抖着开口：“莱缪尔？你要对我做什么？！”
莱缪尔只得轻抚米莉莎的长发，亲吻着堵住米莉莎继续说话。米莉莎挣扎了几下后便不再反抗了，郎情妾意重新占据了她智商的高地。
莱缪尔一门心思却不在和自己的情人偷情这件事上。将米莉莎哄得安静下来后，莱缪尔通过废弃告解室的缝隙偷窥会谈的进行。
好在莱缪尔还在偷奸耍滑的时候学会了唇语这门学问，起码只言片语还能够理解是什么含义。
爱丽丝丽泽的目光扫过整个侧厅，在莱缪尔的方向短暂停留了一下，而后继续和主裁官讨论着。
莱缪尔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拥抱着米莉莎的双臂战战兢兢。他还没能从刚才发生的一切中缓过神来，修女长和主裁官的话语一字一句像是圣赛莲娜教堂上的那口沉重的大钟一样不断攻击他的理智。
各位！如果你们先前没见识过什么叫玫瑰商人的要钱不要命的话，很快你们就能在莱缪尔身上见识到了。
在这样的关头，莱缪尔飞快在心里盘算着这样的消息出售给教皇冕下和摄政王陛下哪个能换来更多的利益了。看样子修女长的会谈已经结束了，两条长椅重新变回了破碎的旧木头，侧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愿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因为那会带来一个更美好的黎明，阁下。”莱缪尔不清楚这个话究竟是对着谁说的，看样子爱丽丝丽泽的微笑似乎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主裁官和枢机主教向她回礼。
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吧，莱缪尔心想。木门的合页又一次吱呀作响，整个侧厅重新归于寂静。
“那些大人物，那些大人物都是那么可怕的人物吗，莱缪尔？”确认四周无人后，米莉莎小鸟依人般在莱缪尔的怀里问道。遭受危险的雏鸟总是第一时间寻找亲人，而眼下米莉莎显然是把莱缪尔当成了足以托付终生的对象。
“也，也许吧。”莱缪尔一身修身的礼服全是冷汗，湿哒哒的衬衣黏在莱缪尔的胸膛上让他感到些许呼吸困难。他搂着米莉莎，亲吻着她的额头和嘴唇。
“没事的，米莉莎。他们都走了，没注意到我们。”莱缪尔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细语地安抚着。
起码这些话他对三个修女都说过，应付一个涉世未深的米莉莎可谓是手到擒来。米莉莎很快就安静地枕着他的肩膀。话虽如此，现在总要解决米莉莎这个问题。
莱缪尔的狐朋狗友擅长在任何地方藏好马车，包括这座废弃的修道院附近。他相信自己这些朋友办事足够小心，如果他们不具备这样的细心，早就被同行扔进海湾里喂螃蟹了。
他抱着米莉莎钻进了一辆双人马车里，马车夫什么都没问就扬鞭出发。
“米莉莎，听我的，我带你去玫瑰港。”莱缪尔神情严肃地对米莉莎说到，那身略显诱惑的裁剪过的修女服依旧在米莉莎身上散发着风情，“我厌倦了这些勾心斗角。晨曦女神在上，我发誓，现在咱们都听到了些不该听的东西，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要了咱们的命。”
“那么，亲爱的，我们该怎么办呢。”才三四天就能完美代入妻子角色的米莉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世所罕见了。
“你就听我说的办，亲爱的米莉莎。”尽管现在莱缪尔对米莉莎的家世、姓名、性格、爱好是一概不知，这不妨碍他继续描绘着两人的美好未来，“我们到玫瑰港附近卖下一座庄园，我还有些积蓄。我们就在庄园隐居起来，亲自动手种些小麦和葡萄。一些夜香果树也是有必要的，榨出来的果汁像晨曦的露水一样甜美。”
米莉莎的思维恐怕早都开始考虑怎么抚养孩子了。
“我在晓月港还有些朋友，我会安排他们送你去玫瑰港。我把事情安排妥当后就去玫瑰港找你，最慢也不会相差五天。你看，这有一枚金玫瑰和些散的银皇冠。”
如果米莉莎熟识地下社会的那些勾当的话，应该不难看出这堆发黑的银皇冠都是私铸的伪币。起码设计师的签名就相当含混不清。
米莉莎逐渐相信了莱缪尔和盘托出的一切：“我要怎么和你相认呢？”
“你有什么能充作私人信物的物件吗？”
米莉莎将一条刺绣手巾塞进莱缪尔的口袋里，上面还散发着少女的幽香。
“别忘记我。”
“我发誓。晨曦女神在上，我发誓。”
马车抵达了一处小码头，不难猜测这正是莱缪尔原本计划的离港路线。但他现在有些别的事情要做。
米莉莎挥手和他告别，随后便踏上了小舢板。既然是莱缪尔的朋友，那想必也相当地可靠。
舢板消失在了天际线。一声噗通连打破傍晚的宁静都没能做到。夜幕笼罩了整个晓月港口。
“晚安，米莉莎。”
爱丽丝丽泽修女长抬起手来，废弃石厅的碎木头在空中组装成了两条长椅。破碎的纹路构成的不规则形状有些别样的美感。空中的灰尘在修女长的手心中汇集，她用另一只手蘸着灰在椅子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爱丽丝丽泽收拢起裙摆坐在长椅上，其他二人则坐在另一条椅子上。莱缪尔·海尔森忽然就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了。
他本该有的谨慎在此刻被抛诸脑后。如果他此刻能好好想一想，为什么这三个人要说完之前一段话后才使用手段静音；如果他能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三个人要透露出这些东西，也许事情的走向会变得大不一样。
可惜终究是没有如果了。现在的莱缪尔·海尔森就像是盗墓发现了一大笔陪葬品的小贼，金钱的诱惑战胜了所有对陷阱的担忧，满脑子里只有如何将这些消息换成略微发黑的银皇冠和金灿灿的金玫瑰。
但眼下尚有一个人要处理。这个米莉莎同样知道这些事情，也知道莱缪尔·海尔森的姓名。她不需要清楚莱缪尔是做什么的，只要她把这些消息通报给修道院的女修院长，会有人替她了解这些的。
尤其是这里是海棠领，女修院长十有八九是这个比格尼亚或者是那个比格尼亚的人。不管那个比格尼亚都能让他现在所有的功名利禄顷刻间化为泡影，还会坏了西泽尔陛下的大事。
察觉到自己心上人的狠辣目光，米莉莎的身体在莱缪尔的怀中抖了一下。亚历克西斯侯爵不止一次地批评自己这个儿子喜欢将喜怒形于色。莱缪尔暗叫一声不好，当务之急是稳住这个呆瓜。
米莉莎顾不得生命的安危，颤抖着开口：“莱缪尔？你要对我做什么？！”
莱缪尔只得轻抚米莉莎的长发，亲吻着堵住米莉莎继续说话。米莉莎挣扎了几下后便不再反抗了，郎情妾意重新占据了她智商的高地。
莱缪尔一门心思却不在和自己的情人偷情这件事上。将米莉莎哄得安静下来后，莱缪尔通过废弃告解室的缝隙偷窥会谈的进行。
好在莱缪尔还在偷奸耍滑的时候学会了唇语这门学问，起码只言片语还能够理解是什么含义。
爱丽丝丽泽的目光扫过整个侧厅，在莱缪尔的方向短暂停留了一下，而后继续和主裁官讨论着。
莱缪尔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拥抱着米莉莎的双臂战战兢兢。他还没能从刚才发生的一切中缓过神来，修女长和主裁官的话语一字一句像是圣赛莲娜教堂上的那口沉重的大钟一样不断攻击他的理智。
各位！如果你们先前没见识过什么叫玫瑰商人的要钱不要命的话，很快你们就能在莱缪尔身上见识到了。
在这样的关头，莱缪尔飞快在心里盘算着这样的消息出售给教皇冕下和摄政王陛下哪个能换来更多的利益了。看样子修女长的会谈已经结束了，两条长椅重新变回了破碎的旧木头，侧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愿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因为那会带来一个更美好的黎明，阁下。”莱缪尔不清楚这个话究竟是对着谁说的，看样子爱丽丝丽泽的微笑似乎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主裁官和枢机主教向她回礼。
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吧，莱缪尔心想。木门的合页又一次吱呀作响，整个侧厅重新归于寂静。
“那些大人物，那些大人物都是那么可怕的人物吗，莱缪尔？”确认四周无人后，米莉莎小鸟依人般在莱缪尔的怀里问道。遭受危险的雏鸟总是第一时间寻找亲人，而眼下米莉莎显然是把莱缪尔当成了足以托付终生的对象。
“也，也许吧。”莱缪尔一身修身的礼服全是冷汗，湿哒哒的衬衣黏在莱缪尔的胸膛上让他感到些许呼吸困难。他搂着米莉莎，亲吻着她的额头和嘴唇。
“没事的，米莉莎。他们都走了，没注意到我们。”莱缪尔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细语地安抚着。
起码这些话他对三个修女都说过，应付一个涉世未深的米莉莎可谓是手到擒来。米莉莎很快就安静地枕着他的肩膀。话虽如此，现在总要解决米莉莎这个问题。
莱缪尔的狐朋狗友擅长在任何地方藏好马车，包括这座废弃的修道院附近。他相信自己这些朋友办事足够小心，如果他们不具备这样的细心，早就被同行扔进海湾里喂螃蟹了。
他抱着米莉莎钻进了一辆双人马车里，马车夫什么都没问就扬鞭出发。
“米莉莎，听我的，我带你去玫瑰港。”莱缪尔神情严肃地对米莉莎说到，那身略显诱惑的裁剪过的修女服依旧在米莉莎身上散发着风情，“我厌倦了这些勾心斗角。晨曦女神在上，我发誓，现在咱们都听到了些不该听的东西，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要了咱们的命。”
“那么，亲爱的，我们该怎么办呢。”才三四天就能完美代入妻子角色的米莉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世所罕见了。
“你就听我说的办，亲爱的米莉莎。”尽管现在莱缪尔对米莉莎的家世、姓名、性格、爱好是一概不知，这不妨碍他继续描绘着两人的美好未来，“我们到玫瑰港附近卖下一座庄园，我还有些积蓄。我们就在庄园隐居起来，亲自动手种些小麦和葡萄。一些夜香果树也是有必要的，榨出来的果汁像晨曦的露水一样甜美。”
米莉莎的思维恐怕早都开始考虑怎么抚养孩子了。
“我在晓月港还有些朋友，我会安排他们送你去玫瑰港。我把事情安排妥当后就去玫瑰港找你，最慢也不会相差五天。你看，这有一枚金玫瑰和些散的银皇冠。”
如果米莉莎熟识地下社会的那些勾当的话，应该不难看出这堆发黑的银皇冠都是私铸的伪币。起码设计师的签名就相当含混不清。
米莉莎逐渐相信了莱缪尔和盘托出的一切：“我要怎么和你相认呢？”
“你有什么能充作私人信物的物件吗？”
米莉莎将一条刺绣手巾塞进莱缪尔的口袋里，上面还散发着少女的幽香。
“别忘记我。”
“我发誓。晨曦女神在上，我发誓。”
马车抵达了一处小码头，不难猜测这正是莱缪尔原本计划的离港路线。但他现在有些别的事情要做。
米莉莎挥手和他告别，随后便踏上了小舢板。既然是莱缪尔的朋友，那想必也相当地可靠。
舢板消失在了天际线。一声噗通连打破傍晚的宁静都没能做到。夜幕笼罩了整个晓月港口。
“晚安，米莉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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