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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诱拐,示好

    “池二姑娘,这盏花灯如何?”一旁站了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看着斯文俊雅,颇有些书生意气。

    吴琰将一盏美人灯递了过去。

    “嗯?”少女侧过头,微笑:“自是极美的,吴少爷眼光真是不错。”

    柳文渊唇线拉直,一脸淡漠,刚要转身离去,却被陈妙妙一把扯住了袖子。

    陈妙妙眼睛睁得圆圆的,水灵灵地抬头望着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舅舅?你是...不开心吗?”

    柳文渊弯了弯腰,揉了揉她的头,道:“舅舅为什么要不开心?”

    陈妙妙鼓了鼓嘴,凑上前:“是因为那个漂亮的姐姐在和别家的哥哥说话么?”

    柳文渊一噎,扯开话题:“妙妙不是要看皮影戏?不去了?”

    陈妙妙连忙拉起他的袖子向前跑去。

    戏台子就搭在莲花湖中央的小亭子上,在万家灯火连绵之下,唯有小小的戏台黯然失色。

    众人纷纷屏住呼吸,听闻有位老者,没人知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只知晓他演的一手好皮影戏,鬼斧神工,却从不对外传授。

    每逢佳节,他便径自在台上摆好家伙什儿,观众未到齐,他就开始唱了起来。

    只见那银幕蓦然亮堂起来,一对佳人如仙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女子身着凤冠霞帔,手持百合团扇,端的是倾城无边,男子亦是新郎官儿打扮,容貌清秀,手持书卷,想来是个状元郎。

    “宏郎~好不叫我~泪珠~如雨落下~怎瞧那~公主求驸马~”

    男子却是渐行渐远,义正严词:“皇家之命不可违!你这妇人~莫要纠缠~我这头戴金冠~状元郎!”

    竟是一出状元郎做驸马弃新妇的凄惨事儿。

    底下的观众正伤感春秋,大风刮起,吹落了树上的桃花,带到了月下的莲花湖翩然起舞,如美人扬起幡,便是一副如墨的画卷。

    池姌听得不甚认真,只是对那老者的技艺叹为观止。

    一旁的吴琰笑着说:“竟是出悲剧,若是早知如此,我也不会邀你前来了。”

    池姌微微摇了摇头,道:“吴少爷何出此言?我倒觉得,戏终究是戏,但看戏的,终究是个活生生的人,总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吴琰惭愧:“竟是吴某肤浅,不比池二姑娘胸怀坦荡。”

    “吴少爷过奖。”池姌欠身,“如今天色不早了,府上母亲还在挂怀,恕不奉陪了,告辞。”

    吴琰忙道:“池二姑娘!”

    池姌回头望他,少女澄澈的眼眸里像是汇集了世间璀璨,“嗯?”

    吴琰拱手拜别:“保重。”

    池姌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却是刚要上马车,却猛地被人抓住了袖子,池姌环视四周,而后俯首看去。

    “姐姐...”

    女童看起来八九岁左右,乖巧地梳着两个丸子,脑后垂挂着两个小小的绒球,此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嘴巴扁着,像是要哭了的样子。

    池姌微微俯身,声音温柔又缓慢,带着一丝少女的软糯:“是你在叫我吗?”

    陈妙妙点头,攥着她的袖子又紧了一些,结结巴巴道:“舅舅...我找不到舅舅了,姐姐能带我去找舅舅吗?”

    池姌没说话,心中有些犹豫,杏花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姑娘莫做这桩善事,这小姑娘指不定是拐子的诱饵,要是带了侍卫还好些,如今小姑娘身份不明,姑娘可要以性命为重。”

    莫怪这小丫鬟想得太多,如今这世道拐子横行,莫说是从高门大户里走出来的,便是寻常姑娘家也会留意个七八分。

    却可见那小丫头已然哭了起来,池姌心底一软,拿起帕子轻轻为小丫头擦拭脸上的泪,摸了摸她的头,缓缓道:“姐姐带你去找舅舅,好不好?”

    杏花急得快要跺脚,终究没说什么。

    小丫头低下头,嘴里不知嗫嚅着什么,扯着池姌的衣袖向前走。

    穿过热闹繁华的人群,小丫头的脚步匆匆,池姌低不可闻地喘了几口气,才勉勉强强跟上。

    “小姑娘,你是哪家府...”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桥头站了一蓝衣青年。

    小丫头脸上露出个笑容,向青年跑了过去,缩到了他身后。

    池姌看着眼前这张脸,神情淡漠,同那晚手持折扇,风光霁月的身影重叠到一起。

    池姌欠身,没说什么。

    柳文渊淡淡道:“多谢姑娘。”

    “不过是一桩小事,公子不必言谢。”

    身后的陈妙妙扯了扯他的衣袖,柳文渊轻笑一声:“我乃柳家二少,日后大可以来讨要这份人情。”

    池姌颔首,道了声“多谢”,而后转身下了桥头。

    ...

    海州府一战大捷,随即而来的还有一桩事。

    “西京王于此战悔过之后,深觉南楚实力雄厚,为表诚意,特派两位使臣携无数珍宝前来洽谈,以结鹿鸥之盟。以呈上表,奏安!”

    坐在御书房里的绍文帝看着宦官呈上来的文书,脸上一派风轻淡然,心中暗自窃喜。

    就道:“哼!这西京王翻脸比翻书还快!眼瞧着吃了苦头,巴巴地来讨好我南楚。”

    坐在太师椅上的严州德眯了眯眼,没做声。

    饶是料到池烟的能耐,也没想过池烟不出三月便守住了海州府。可不应该啊,西京王前脚向北凉谄媚奉承,如今也该尝些甜头,怎会败北?

    莫不是北凉故意吊着,借刀杀人,过河拆桥?

    严州德忽而起身,笑道:“如今西京已表诚意,陛下也可以睡得安稳一些了。”

    绍文帝哈哈笑了几声:“这次多亏了池家丫头,朕果真没有看错了人!”

    严州德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面上依旧含笑如春风。

    ...

    军卫营,池烟正坐在大帐内。

    池烟嘴里叼着随意扯下的布条,左手执着一个小瓷瓶。

    自小在军营中长大的人当是皮肤粗糙,满身麻疹。

    却见池烟肌肤如玉如雪,此刻右臂上赫然延伸着一道砍伤,隐隐可见筋骨,因着之前被紧紧束着,此刻血迹糊成一片,让人后背不禁一凉。

    池烟缓缓斜下瓷瓶,药粉落到了伤处,那药粉是之前关外一名女子所赠,据说药性极烈,只一小点儿,便如绞肠般锤心刺骨。

    池烟蹙了蹙眉,极为利索地包扎好伤口。

    韩承撩开营帐走了进来,瞧见池烟的伤口忍不住出声:“主子!”

    池烟恍若无事地放下袖子,慢条斯理地将腕带拿在手中,抬眸看向他。

    韩承憋住了嘴边的话,蔫蔫儿垂头。

    “行了,没什么事儿。”池烟吊儿郎当地开口,带些潇洒扬扬的语调。

    韩承拱手:“主子,探子那头儿来消息了。”

    池烟拿起一本儿画着密密麻麻小人册,漫不经心问了句:“如何?”

    “吴家两房的人向来不对盘,吴大夫人为稳固吴琰嫡子的位置,有意迎娶二姑娘过府,但态度算不上恭敬,如今已然到了快要逼婚的程度。”

    韩承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密函递了过去,“宋氏写给母家的信被吴大夫人暗中劫了下来。”

    池烟扬眉:“那吴大夫人是个什么来头?”

    “吴大夫人原是钱尚书的嫡长女,外传是位端庄持重的当家主母,但却十分善妒,二房先前夭折了一个庶子,就是她的手笔。”

    池烟轻笑一声,缓缓道:“宋氏何意?”

    “宋氏虽是面上推脱三分,可已经准许吴大夫人的安排,市井中也已放出了消息,二姑娘她...”

    “打道回府。”池烟起身朝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