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诗书画印05

    李寻欢又道：“贾宝玉做《芙蓉女儿诔》时，满含深情，我们只知道晴雯死于八月，却不详其年、日，而山人又在这里盖上了那枚小小的印章。“太平不易之元，蓉桂竞芳之月，无可奈何之日”，读之伤悲，闻之落泪。江阴芙蓉城，城中男女老幼持节不辱，绝不剃发易服，血战孤城八十一日，守将阎应元大叫一夜“速杀我”，悲壮殉国，山河同噎，日月同悲，民族英雄，惊天泣地，万古留芳可也！”

    李寻欢言至此，不由涕泗横流，呆呆念道：“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三月十九，是烙在心底的伤疤，我用一部书去祭你。我用《葬花吟》去祭扬州，我用《芙蓉女儿诔》去祭江阴。史可法、阎应元，你们是民族英雄，我把你们都写进书中，终有一天，他们都懂的。国姓爷，郑成功，我用最美的词藻在歌颂你。还有你，崇祯，我的大明思宗皇帝，我把你化作林妹妹，让世世代代的人记得你的咏絮之才。三十三重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终有一天，会让你们知道我的深情，你们会看到我的痴心。”

    曹公不停颔首致意，抚掌赞同，少顷，又道：“此书作者既明，我们且看正文。书中空空道人对石头讲，书中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失落无考，李公可知为何？”

    李寻欢道：“明末清初之时，两朝并立，各奉正朔，八大山人虽心中奉南明正朔，却不便用皇帝年号纪元，画作落款多以干支纪元。无为有处有还无，书中说无考是暗含可考之深意也。至于地舆邦国，看似无考，却多有醒人眼目的地名。”

    曹公深问道：“请述其详。”

    李寻欢道：“书中从女娲炼石补天写起，伏羲女娲，是华夏民族的祖先，如河流之源头，可见书中朝代年纪横亘古今。书中有天倾西北，地陷东南之语，皇舆全图尽在其中，可见书中地舆邦国纵连华夷。是耶非耶？”

    曹公道：“李公一语，便洞见此书格调。然也。”

    李寻欢道：“天有四时，地有四方。书中可尽观也。东方甲乙木，主春季，色青；南方丙丁火，主夏季，色赤；中间戊己土，四方之流转，四时之变替也，色黄；西方庚辛金，主秋季，色白；北方壬癸水，主冬季，色黑。是耶非耶？”

    曹公道：“李公一言，如醍醐灌顶，中人以上，皆可读《红楼》也。李公可再深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