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以淫设教03

    李寻欢道：“秦氏能当此大喻，源于荣宁二府之大喻。东边宁国府，西边荣国府，正是左宗庙，右社稷的规制。宗庙里祭祀的是伏羲女娲，三皇五帝，先代帝王及列祖列宗。后世子孙欲托祖宗神灵之荫佑护庇，当存恭敬之心，宗庙在于一个宁字。而社为土神，稷为谷神，土载育万物，谷养育民众，社稷是立国之本，立政之基，草木欣欣以向荣，应在一个荣字。而宁国公，荣国公之名，更是大有深意。社稷是国之本，水之源，所溯者远，故荣国公名“源”。而宗庙祭祀在于子孙绵延，不可断绝，如水之长流。故宁国公名“演”，演者，本义水长流也。二公一谓源远，一谓流长。中华文明，源远流长，正宁荣之谓也。而秦始皇正是中华帝制的开创者。通灵宝玉是传国玉玺的象征，由秦可卿引领陪同，在太虚幻境之游历，正是幻现出从始皇帝至明末的经历，虽行文有详略之别，却正应其通灵宝玉的身世。”

    曹公道：“李公所观气象甚大，诚哉是言也！秦可卿之父亲秦邦业及弟秦钟，又有何喻？秦氏兼钗黛之美，为何作者偏偏在判词判曲上状之以淫？更借焦大之口骂出，爬灰的爬灰，养小叔的养小叔，何也？”

    李寻欢道：“书中故意写秦家只有三个人，正是以三秦谓国也。三秦叠写为䆐，䆐字音为国，意为国，三秦喻国，正是提示读者《红楼梦》以家喻国的写法。秦邦业喻城邦国土，可卿喻王业朝纲，秦钟喻礼乐教化。书中原有“遗簪”，“更衣”等情节写秦氏之淫，后作者不忍，将其删去，另以其他文字代之。史书记载，“始秦戎狄之教，父子无别，同室而居。”秦之先与戎羌杂居，是故可卿的丈夫是贾蓉。贾蓉贾蔷，正应戎羌也。通过贾珍贾蓉都到尤二姐尤三姐处厮混，聚麀之诮，淫奔无耻，正源于戎羌的父子无别，贾珍将贾蔷撵出宁国府，是为了避下人诟谇谣诼之词，正源于戎羌的同室而居。”

    少顷，李寻欢又道：“《红楼梦》以淫设教，关于淫行，必然会大写特写。而秦朝之淫，杜牧的《阿房宫》说得极好。‘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管弦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所以杜牧说‘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又说：‘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贾氏子弟锦衣纨绔，饮甘餍肥，赌钱狎妓之际，荣宁二府渐已府库空虚，入不敷出了，其亡的最魁祸首就是一个淫字。《风月宝鉴》就是历史之鉴，便是希翼后来之人鉴之，不再后人复哀后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