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获麟绝笔03

    曹公望向月华，道：“白雪红梅，琉璃世界，真壮观也！南明志士齐聚，尽在画图中，大观园原有的金钗再加上新到的薛宝琴、邢岫烟、李纹、李绮，真真俏丽多姿，群英荟萃。好一副三春事业图！”

    言至此，曹公忽转羽声慷慨，朗诵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李寻欢也跟着合诵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词诵罢，二人又一起诵道：“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窗外月华灿烂，愈发光明。

    良久，李寻欢道：“湘云醉眠芍药裀，香梦沉酣，红香散乱，蜂蝶乱飞，看去唯美之极。湘云的花签是海棠，据宋释惠洪在《冷斋夜话》中记载，唐明皇登沉香亭，召太真妃，于时卯醉未醒，命高力士使侍儿扶掖而至。妃子醉颜残妆，鬓乱钗横，不能再拜。明皇笑曰：“岂妃子醉，直海棠睡未足耳！”东坡居士有海棠诗云：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此刻的湘云，便是睡未足之杨妃，亦是东坡之海棠。扬州芍药，天下闻名。宝玉生日，与邢岫烟、薛宝琴、平儿在同一天，应为四月下脘，书中不便实写，推之却在四月廿五也。四月廿五日，满人扬州十日，屠杀汉人，芍药花落。湘云之酩酊，犹言“泉香而酒冽”，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江山沦陷，人民受戮，诚可痛哉！沉酣酩酊如刘伶之大醉，醉而有诗，续魏晋之风骨也。如此湘云，如何不爱之敬之？”

    曹公道：“红楼之曲折隐晦，便在这醒醉梦幻之间。红楼之似断还连，便在这若即若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