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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姊妹共衾(1)

    当日傍晚,梅家已出阁的女儿梅亚芳便收到信报从祁县县城赶回到娘家。得知是我帮忙将害死嫂嫂的二人绳之以法,又洗清了母亲的冤屈,救了母亲一命,那梅亚芳对我自是千恩万谢。

    她母女二人对我的本事已是深信不疑,一口一个“奇女侠”、“玉先生”,我自知浅薄受不起,便让他们一样唤我为“阿玉”。

    当夜住在梅家,想到那含恨而去的梅王氏实在可怜,我便入了三昧帮她超度往生而去。其余世间葬礼仪规悉皆交由梅家请的阴阳先生去做。

    由于梅家家主梅福康人在千里之外,这报信与回程所费时日颇多,这梅王氏的丧事便由梅老夫人做主,请了几位阴阳先生、道士做了一些法事后,不日下葬。

    梅王氏葬礼之后,梅亚芳悄悄拉住我道:“阿玉,我有一事央求,事关我婆家,还请你帮忙。”

    我当下了然,这梅亚芳还颇为懂事孝顺,婆家有事不想让娘家知晓,免得为娘的操心,便点点头道:“我能帮得上的自然会帮,你放心,你婆家之事我自不会多嘴,但说无妨。”

    那梅亚芳见我很明白她的意思,便敞开了说。那梅亚芳的婆婆李老太说起来也是个常年吃斋念佛的主儿,比梅老夫人脾气还要好些。这两年间偶有会出现一些迷糊的状态,经常自己独自发呆,有时候又会喃喃自语,不知跟谁讲话。之前找郎中看过,身体完全没问题,健康的很。

    最近情况变得严重,感觉李老太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她独自走到一处,惊醒过来竟不知自己如何到那边去的;有时候会说出一些偏离事实又非常伤人的恶毒话语,还会瞎编出一些事,引发了家里很多的冲突矛盾,事后跟她说起,她自己都毫无印象,还怪家人为何把这些是非都编排到她头上去。

    家里以为老夫人是得了什么病,又陆续给她找了几位有名的郎中看过,但都说身体无碍,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来。

    便有坊间传闻,这李家老太是中了邪了。这些话传到李老太耳朵里,怒不可遏,把人痛骂了一顿,也不肯让家中找的神婆、道士之流进门。家里老太爷不堪其扰,一怒之下便搬去了城郊慈清观躲清净,不肯回家。

    这次梅亚芳见识到我的本事,就想着让我以娘家远方侄女的身份去小住两日,便说是过去散心的,实则是去看下那李老太到底怎么回事。

    听梅亚芳这么一说,倒是令我有了几分兴趣。我记得师父说过,如若一个人性情大变,无非就这几种原因:要么得了对头脑有影响的病,要么就是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事,再便是遇到什么东西在影响了。我自然有兴趣去看看的。

    相处了这几日,梅老夫人早将我当做孙女儿看待,听说我要随梅亚芳去县城里玩两天,顺便去县衙把之前为梅王氏佐证的手续办了,便千叮咛万嘱咐,让女儿一定将我照顾好。

    梅老夫人挽留我原是想着让我在梅家待到梅福康回来,好亲自向其交代梅王氏之事,如今相处多了几日,竟也有几分情感出来,难怪周围街坊皆称这梅老夫人最是心慈人善。我从未与如此慈善的老人家相处,有几次我任性撒娇,老人家竟也如一般人家老祖母般甘之若醴,对我百般疼爱,我便也答应,县城事毕再回梅家。

    梅亚芳所嫁的是祁县城内的李家二郎。这李家人丁兴旺,家境殷实,在城南有座白墙高瓦的深院大宅,据说李家在祁县城有好几处店铺,城郊还有几处庄园。看家底着实是胜于梅家。

    好在那李家二郎是个秀才,禀性恬淡,不喜功名,夫妻二人感情和睦,育有一子一女,虽不是长房,但名下资产足可安稳度日,故而这梅亚芳虽算高嫁,但在李家也从未受气。

    我随梅亚芳这位“姑姑”进了李家,照规矩自然要先拜见李老太及长房的大太太。长房的大老爷出门多日,据说这两日也便会回来。大概是梅亚芳极少带娘家亲戚到来,加之见我长相可爱,这李老太和大太太一个劲拉着我聊天。

    说话间只觉得这李老太笑容可掬,慈眉善目,话语声也是轻轻柔柔,那和气劲儿尤胜于梅老夫人,一时间并无觉得有何异样。梅亚芳私下问我,我便据实以告,可能还得在李老太病发时才能看些出端倪了。如此便只能暂且住下,好在这李老太最近症状发作频繁,想来这两日便会有机会见到。

    在李家待了两日,这日午后,众人正喝着茶闲聊中,便有小厮跑进来通报说是“大爷回来了,还带了个世侄女回来”,说的正是李家长房大老爷李伯棋。接着便见一年过半百乡贾模样者领着一年岁与我相仿,长相清雅秀丽,更多几分弱柳扶风之姿的小女娘走了过来。

    那小女娘竟看着十分眼熟,我心内正纳闷呢,便见那李伯棋领着小女娘向李老太请安后,介绍道:“这是儿子一位故交家中女儿唤做沈胤琳,因家中有事不便,来咱们家暂住两天。”

    果然是她,沈家少主沈胤琳!我心里自然震惊无比,居然能在此遇到她,但还是故作镇定,料想着她绝不会无端来此,估计此行目的与我相同。

    李老太点头笑道:“这姑娘长得真标致,可巧,你弟妹昨儿个也领回来一个远方侄女儿,我看着你俩岁数差不多,能有个伴了。”那沈胤琳一副刚刚注意到我的样子,上前与我相互见礼。

    众人正谈笑间,李府管家周延福手里拿着个帐册子,回说:“羊坝上的庄头老李头来了。”李伯棋接过帐册令周延福将人领过来。一时,只见老李头进来,只在院内磕头请安。李伯棋命人将其扶起问道:“这眼看着要春耕了,你老人家过来做甚?”

    那老李头起来回道:“回爷的话,去年庄子受淹了,收成不好,庄子里的农户们都揭不开锅了,让我来跟东家商量下能不能减免下今年的租子。”李伯棋边翻看帐册边说道:“你老这是来抢钱了不成,岁前送来的便已比往年少了二三成,今年还要减,让我们打秋风去不成?”

    那老李头上前两步道:“回爷说,今年年成实在不好。庄稼户们真熬不下去了,这不开春了眼下买种子的钱都还没着落,还想着跟东家这佘点…”

    话音刚落,便听得“啪——”的一声,那李伯棋尚未做反应,李老太已拍案而起,冲着老李头骂道:“你们这些庄家人每个老实的,去年已少交了,今年还要减租还要佘银子,还让不让人活了?!”我一看这李老太此刻怒目圆瞪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果然似换了个人。再细看她印堂间隐隐一团黑气,当下心中了然。

    李伯棋见母亲如此,赶紧上前说些好话,让老妈子先送李老太回房休息,自己再回头与老李头处理庄上之事。那李老太边走嘴里还边骂骂咧咧:“伯棋,给我听好了,一分银子都不能让,这帮穷鬼真是穷疯了,上门打劫来了!”

    梅亚芳拉着我小心地跟在后头,见李老太回房后,便拉着我拐回到自己屋内,问我此番又如何。我想了想,便直言道:“李老夫人身上是有古怪。”

    我话音刚落,那梅亚芳激动地上来抓着我的胳膊道:“是吧!阿玉,我就觉得!按以往婆母最听不得庄稼户遇灾没饭吃的难处,去年又是大雨又是洪水,放在往年不用庄户们提,婆母都会主动让大伯去过问大伙儿的生活。给他们减几成租子于我们不是什么大事,这次居然会为这等小事发那么大火,实在是不应该呀。”

    听梅亚芳如此一说,我便更确定李老太身上有东西,不过此刻还有另外一件麻烦事,便与她商量道:“梅姑姑,那李大伯带来的小女娘是苏溪沈家的少主,这事儿你可知晓?”梅亚芳一听,瞪大眼睛道:“我只知道大伯出门去请高人去了,没想到请的居然是苏溪沈家的人!”

    我点点头,继续道:“如今李大伯势必倚赖沈家之人,如此,我便还是等沈家人先出手好了,您觉得呢?”梅亚芳也点点头,毕竟人家是长房请来的,自然由他们说了算。我呢,便闲上两天看看再说。

    入夜,众人已歇息,那沈胤琳突然来至我房中密谈:“阿钰,我不知你为何来此,不过依族里长老们的命令我绝不会认你为沈家人,我在此有正事要办,你也切不可插手。”我淡淡地回道:“日间我与你说我名唤作奇玉,便不打算跟沈家扯上任何干系。我知你为那李老太一事而来。”

    说到此,见那沈胤琳瞪住了我,我赶紧继续道:“你放心,沈家的事我绝不插手,你干你的正事便是,纯当我来此找梅姑姑玩乐散心。”沈胤琳深深看着我说道:“如此便甚好,明日午时我便会做法解决李老太的事,介时你可要守约勿要插手进来。”

    我坚定地点点头,此刻便是你想让我插手,我都不乐意了,沈家的事,我巴不得离得远远的才好。

    翌日午饭时,众人正和和气气吃着饭,那李老太突然便两手一撒,一头载到饭桌上。众人见状顿时慌了手脚。沈胤琳高声到:“无妨,是我用迷药将老太太暂时迷晕。”说完便拿出一根绳索三下五除二将李老太捆绑在椅子上。

    李伯棋见状有些紧张,问道:“沈少主,如此捆着不会伤到我母亲吧。”沈胤琳道:“现在绑着自然不会有大损伤,这迷药主要对李老太管用,稍后她身上那东西便会有所察觉,到时候闹起来才会伤到老太太。”

    话音刚落,那李老太变慢悠悠转醒,一抬头顷刻间似变了一个人,睚眦欲裂,目露凶光,一边挣扎一边嘴里喊道:“快将我放开,你们这群杀千刀的,杀了我她也别想活!”那股狠劲像是要挣断绳索,冲出来将众人撕个稀巴烂似的。

    沈胤琳冲上前去,结了个手印,那李老太瞬间缩了回去一丁点的声音都不敢出。这应该便是九天玄女降妖伏魔印了。要说这沈家驱魔法门本源自九天玄女,而这九天玄女乃是女战神,人间兵法之祖,亦是上天入地,斩妖除魔。这玄女伏魔印一出手还真是厉害!

    沈胤琳厉声道:“哪里来的宵小,还不快快离去!”

    李老太直起身,突然咧嘴一笑,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然后摇摇头道:“我若走了,她也活不成!”“胡说八道,你早已离了人世,逗留在此便是害人,再不走,我便让你灰飞烟灭!”沈胤琳持着手印向前两步,那李老太果然显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瑟瑟发抖,嘴里嘟囔道:“一损俱损…一损俱损…”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想说两句,但又碍于之前已答应沈胤琳不插手此事,便忍住未做声。那沈胤琳又继续道:“还不走,便让你尝尝玄女伏魔印的厉害。”说毕,嘴中开始念起经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