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尾随的艾伯特
阳光带来了温暖，也带了自由。
“太好了！终于能见到理查德先生了！”
雨果迫不及待地洗漱好，准备第一个去领早饭。只不过当他下到一楼的时候，他发现有一个人比他更早，背对着楼梯坐在靠近饭桶的桌子旁。
那道身影当然是艾伯特，也应该是艾伯特。
“他起得怎么这么早？”
莫名地，雨果有了些担心。
雨果没有理会艾伯特，早早地等在领早饭的位置，只不过雨果刚站过去，艾伯特也起身站到了雨果身后。
“他想干什么？跟踪我么？”
雨果的心里有一丝丝的不舒服，他隐隐感觉艾伯特像是有什么阴谋要针对自己。
领完早饭的雨果匆匆地找了一张离大门最近的桌子坐下，他把字典放在屁股边上，背对着艾伯特。
虽然没有回头看，但雨果总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射在自己的后背上，甚至带来了刺痛感。无论是不是心理作用，雨果都想赶紧离开济贫院，也可以说赶紧远离艾伯特。
“我得快点！”
雨果狼吞虎咽的吃完饭，抓上字典就迅速朝着大门跑去，然后又一口气不停地沿着路跑了好远，最终才不得不停下来弯腰喘口气。
“呼......艾伯特肯定被我弄得措手不及。哼！”
此时的雨果心里有些得意，之前他担心艾伯特要跟着自己去书店，这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艾伯特得逞。
孩子对于自己珍视的东西总是有强烈的占有欲，雨果当然也不例外。书店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这个秘密他还没打算和别人分享，尤其是陌生又不友好的艾伯特。
理顺了呼吸，雨果站直身体想回头欣赏一下自己的胜利果实。
“见鬼！他是怎么跟上的？”
艾伯特正不疾不徐地在远处跟着雨果。
“我就不信他还能追上！”
雨果心里痛骂了艾伯特一声，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奔跑了起来，雨果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中跑得最快的一次。
又跑了一大段距离，雨果再次回头。
艾伯特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雨果看看自己矮小的身材，又看了看艾伯特的长腿，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跑不过他！”
“怎么办？我该怎么甩掉他呢？”雨果停在原地冥思苦想。
想了半天，雨果也没想到好办法，无奈之下雨果又回头看了一眼艾伯特，发现艾伯特也停在了原地没有动。
“有了！既然跑不过你，我就不跑了！我不走了！”
心里打定主意，雨果在路边找了一处干净的台阶坐下去，双眼盯着艾伯特。
但艾伯特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他看到雨果的举动之后也找了一处台阶坐下，显然是要跟雨果耗到底。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在这条污水横流的小街上，两个孩子闻着阵阵腥臭，倔强地对视着，谁也不肯服输。
“他怎么不走了？想靠着这种办法让我放弃么？不可能！”
对于艾伯特来说，找到书店所在的街就是他的救命稻草，这个的机会他必须要抓住。放弃是不可能的，这场与雨果的比拼赢的一定会是他。
两个人坐了很久，都感觉到有些不耐烦了，但又都不想放弃。
“他应该是以为我要去书店当学徒，要不我找他解释一下？”艾伯特的内心有一些犹豫。
“解释的话显得我好像是求他一样，还是算了。”
艾伯特不想求人，他打定主意跟雨果耗到底，不相信雨果能比自己有耐心。
“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我不信他不去书店！”
同一时间，雨果也在不停地思考。
“他应该是要跟着我去书店吧，之前他就想回学校读书结果被赶回来了！”
“他应该是想让理查德先生教他东西！”
雨果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远处书店的方向，但马上就意识到不对，赶紧将头扭了回来。雨果看向艾伯特，发现他在朝着书店的方向张望。
“唉！我可是个蠢货！”心里臭骂了自己一句，雨果有些自暴自弃。
“不管了！反正我最终还是要去书店的。”
除此之外，他还抱着一些侥幸的心理。
“万一理查德先生不喜欢艾伯特呢？”
“我就不喜欢他！一张脸冷冰冰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对了！万一艾伯特只是顺路呢？他可能并不喜欢学习！”
自欺欺人永远是包治百病的良药，雨果吃下这剂药，自然感觉到神清气爽，药到病除。打定主意的雨果不再犹豫，也不再着急，他可不想跑出一身汗影响理查德先生对自己的印象。
就这样，一高一矮两道小小的身影，在秋日的阳光里，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在一条脏乱的小路上，走向各自心中的希望。
等到了书店的门口，雨果回过头，发现艾伯特没有跟过来，而是在远处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路边的一家店铺。
那家店铺雨果是知道的，是一家卖衣服的商店，橱窗明亮，里面的衣服显得非常高级。
“难道是想买衣服？不可能啊。”雨果发现自己可能误会了艾伯特，但是也没猜到艾伯特真正的想法。
雨果摇了摇头。
“总之，不是来书店就好。”
感觉到如释重负，雨果的脸上也不由地露出了笑容。他推开书店的门，看到理查德先生还像往常一样窝在柜台后的天鹅绒椅子里，心里感觉无比的亲切。
“早上好！理查德先生。”
听到这声熟悉的问候，理查德先生的视线也随之转了过来。
“哼！”
理查德先生没有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重新将视线投向手中的书上，头也微微偏向另一侧。
雨果看到了理查德先生的反应，他知道理查德先生生气了，而且生的是自己的气。
“理查德先生为什么生我的气了呢？是我说错话了么？”
惴惴不安的雨果照例向理查德先生鞠了一躬，看到理查德先生仍然没有反应，雨果不敢坐到以前学习时候坐的椅子上，找了一个靠着书架的角落，屈膝坐了下去。
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把字典掏出来摊开在腿上，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天已经让雨果感觉有些枯燥的字典又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看着看着，雨果就投入了进去。这倒是让一旁总是偷偷观察的理查德先生陷入了纠结：“这个傻小子在干什么呢？他该不会每天就是看字典吧？”
偷瞄了几次之后，理查德先生确认了雨果是真的在看字典。
“咳......咳......”
有些气急败坏的理查德先生假装咳嗽了两声，希望能引起雨果的注意。可惜，可能是被口水一不小心呛到了，理查德先生的假咳嗽变成了真的咳嗽，而且很剧烈。
巨大的咳嗽声成功吸引到了雨果的注意，看到理查德先生满脸通红的摸样，雨果担心地问道：“您没事儿吧？理查德先生。”
雨果的诚恳和担心让理查德先生好气又好笑。
“还不是因为你我才咳嗽的！”
当然这句话理查德先生只会在心里默念，如果真的说出来那就太丢人了。
等到顺过气，理查德先生端起红茶喝了一口，然后对雨果说道：“那么，小子，你这几天都干什么了？是不是没有学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心里没有生气，理查德先生却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话的语气也逐渐严厉了起来。
“先生，我这几天在认认真真地看字典。”雨果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却因为理查德先生严厉的语气显得有些心虚。
“我看了好几页，也在努力背，可我总是忘，总是记不住！”
说着说着雨果感觉到有些委屈，他的确认认真真地背过单词，但是隔天就忘记了，反复了几次之后也没有记住几个，这让雨果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内心里也积攒了不小的委屈。
此时，他面对着理查德先生，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眼泪和鼻涕奔涌而出，甚至流进了嘴里。
雨果的这一哭让理查德先生又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暗暗埋怨自己刚才没有注意说话的态度。
“我明明没生气，为什么语气会那么严厉呢？”
其实还有一点理查德先生也没想明白。
“自己的语气真的有那么严厉么？”
“应该没有吧？”理查德脑海里回想了一下，也不是很确定，连忙掏出手绢递给雨果，嘴里安慰道：“不要哭了，我又没有训斥你，只是想问你前几天都做了什么。”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除此之外，我很好奇你这三天为什么没有过来。”
听到这些话，雨果感觉到更加委屈了，心里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
“理查德先生，我想过来的，真的。但是外面的雾太大了，我冻得出不来，然后我就呆在济贫院里看书。我只想一个人好好地在看书！”
“坏查理就来欺负我，他把我的书撕了！”
雨果哭着把字典递给了理查德先生，让理查德先生看看字典现在被撕坏的样子。
“他撕了我的书，我就和他打了一架！狠狠地打了一架！后来这几天我没有见过他了。”
“玛姬阿姨帮我修了一下。理查德先生，我真的没有骗您，我想您，我想来书店的！”
理查德先生并不知道“坏查理”和玛姬阿姨都是谁，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理查德先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雨果的身前，张开双臂将雨果的头搂到了怀里，用手抚摸着雨果的后脑勺，任由泪水和鼻涕蹭到自己的衣服上。
“哭吧，我的孩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太好了！终于能见到理查德先生了！”
雨果迫不及待地洗漱好，准备第一个去领早饭。只不过当他下到一楼的时候，他发现有一个人比他更早，背对着楼梯坐在靠近饭桶的桌子旁。
那道身影当然是艾伯特，也应该是艾伯特。
“他起得怎么这么早？”
莫名地，雨果有了些担心。
雨果没有理会艾伯特，早早地等在领早饭的位置，只不过雨果刚站过去，艾伯特也起身站到了雨果身后。
“他想干什么？跟踪我么？”
雨果的心里有一丝丝的不舒服，他隐隐感觉艾伯特像是有什么阴谋要针对自己。
领完早饭的雨果匆匆地找了一张离大门最近的桌子坐下，他把字典放在屁股边上，背对着艾伯特。
虽然没有回头看，但雨果总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射在自己的后背上，甚至带来了刺痛感。无论是不是心理作用，雨果都想赶紧离开济贫院，也可以说赶紧远离艾伯特。
“我得快点！”
雨果狼吞虎咽的吃完饭，抓上字典就迅速朝着大门跑去，然后又一口气不停地沿着路跑了好远，最终才不得不停下来弯腰喘口气。
“呼......艾伯特肯定被我弄得措手不及。哼！”
此时的雨果心里有些得意，之前他担心艾伯特要跟着自己去书店，这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艾伯特得逞。
孩子对于自己珍视的东西总是有强烈的占有欲，雨果当然也不例外。书店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这个秘密他还没打算和别人分享，尤其是陌生又不友好的艾伯特。
理顺了呼吸，雨果站直身体想回头欣赏一下自己的胜利果实。
“见鬼！他是怎么跟上的？”
艾伯特正不疾不徐地在远处跟着雨果。
“我就不信他还能追上！”
雨果心里痛骂了艾伯特一声，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奔跑了起来，雨果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中跑得最快的一次。
又跑了一大段距离，雨果再次回头。
艾伯特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雨果看看自己矮小的身材，又看了看艾伯特的长腿，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跑不过他！”
“怎么办？我该怎么甩掉他呢？”雨果停在原地冥思苦想。
想了半天，雨果也没想到好办法，无奈之下雨果又回头看了一眼艾伯特，发现艾伯特也停在了原地没有动。
“有了！既然跑不过你，我就不跑了！我不走了！”
心里打定主意，雨果在路边找了一处干净的台阶坐下去，双眼盯着艾伯特。
但艾伯特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他看到雨果的举动之后也找了一处台阶坐下，显然是要跟雨果耗到底。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在这条污水横流的小街上，两个孩子闻着阵阵腥臭，倔强地对视着，谁也不肯服输。
“他怎么不走了？想靠着这种办法让我放弃么？不可能！”
对于艾伯特来说，找到书店所在的街就是他的救命稻草，这个的机会他必须要抓住。放弃是不可能的，这场与雨果的比拼赢的一定会是他。
两个人坐了很久，都感觉到有些不耐烦了，但又都不想放弃。
“他应该是以为我要去书店当学徒，要不我找他解释一下？”艾伯特的内心有一些犹豫。
“解释的话显得我好像是求他一样，还是算了。”
艾伯特不想求人，他打定主意跟雨果耗到底，不相信雨果能比自己有耐心。
“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我不信他不去书店！”
同一时间，雨果也在不停地思考。
“他应该是要跟着我去书店吧，之前他就想回学校读书结果被赶回来了！”
“他应该是想让理查德先生教他东西！”
雨果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远处书店的方向，但马上就意识到不对，赶紧将头扭了回来。雨果看向艾伯特，发现他在朝着书店的方向张望。
“唉！我可是个蠢货！”心里臭骂了自己一句，雨果有些自暴自弃。
“不管了！反正我最终还是要去书店的。”
除此之外，他还抱着一些侥幸的心理。
“万一理查德先生不喜欢艾伯特呢？”
“我就不喜欢他！一张脸冷冰冰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对了！万一艾伯特只是顺路呢？他可能并不喜欢学习！”
自欺欺人永远是包治百病的良药，雨果吃下这剂药，自然感觉到神清气爽，药到病除。打定主意的雨果不再犹豫，也不再着急，他可不想跑出一身汗影响理查德先生对自己的印象。
就这样，一高一矮两道小小的身影，在秋日的阳光里，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在一条脏乱的小路上，走向各自心中的希望。
等到了书店的门口，雨果回过头，发现艾伯特没有跟过来，而是在远处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路边的一家店铺。
那家店铺雨果是知道的，是一家卖衣服的商店，橱窗明亮，里面的衣服显得非常高级。
“难道是想买衣服？不可能啊。”雨果发现自己可能误会了艾伯特，但是也没猜到艾伯特真正的想法。
雨果摇了摇头。
“总之，不是来书店就好。”
感觉到如释重负，雨果的脸上也不由地露出了笑容。他推开书店的门，看到理查德先生还像往常一样窝在柜台后的天鹅绒椅子里，心里感觉无比的亲切。
“早上好！理查德先生。”
听到这声熟悉的问候，理查德先生的视线也随之转了过来。
“哼！”
理查德先生没有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重新将视线投向手中的书上，头也微微偏向另一侧。
雨果看到了理查德先生的反应，他知道理查德先生生气了，而且生的是自己的气。
“理查德先生为什么生我的气了呢？是我说错话了么？”
惴惴不安的雨果照例向理查德先生鞠了一躬，看到理查德先生仍然没有反应，雨果不敢坐到以前学习时候坐的椅子上，找了一个靠着书架的角落，屈膝坐了下去。
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把字典掏出来摊开在腿上，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天已经让雨果感觉有些枯燥的字典又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看着看着，雨果就投入了进去。这倒是让一旁总是偷偷观察的理查德先生陷入了纠结：“这个傻小子在干什么呢？他该不会每天就是看字典吧？”
偷瞄了几次之后，理查德先生确认了雨果是真的在看字典。
“咳......咳......”
有些气急败坏的理查德先生假装咳嗽了两声，希望能引起雨果的注意。可惜，可能是被口水一不小心呛到了，理查德先生的假咳嗽变成了真的咳嗽，而且很剧烈。
巨大的咳嗽声成功吸引到了雨果的注意，看到理查德先生满脸通红的摸样，雨果担心地问道：“您没事儿吧？理查德先生。”
雨果的诚恳和担心让理查德先生好气又好笑。
“还不是因为你我才咳嗽的！”
当然这句话理查德先生只会在心里默念，如果真的说出来那就太丢人了。
等到顺过气，理查德先生端起红茶喝了一口，然后对雨果说道：“那么，小子，你这几天都干什么了？是不是没有学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心里没有生气，理查德先生却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话的语气也逐渐严厉了起来。
“先生，我这几天在认认真真地看字典。”雨果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却因为理查德先生严厉的语气显得有些心虚。
“我看了好几页，也在努力背，可我总是忘，总是记不住！”
说着说着雨果感觉到有些委屈，他的确认认真真地背过单词，但是隔天就忘记了，反复了几次之后也没有记住几个，这让雨果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内心里也积攒了不小的委屈。
此时，他面对着理查德先生，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眼泪和鼻涕奔涌而出，甚至流进了嘴里。
雨果的这一哭让理查德先生又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暗暗埋怨自己刚才没有注意说话的态度。
“我明明没生气，为什么语气会那么严厉呢？”
其实还有一点理查德先生也没想明白。
“自己的语气真的有那么严厉么？”
“应该没有吧？”理查德脑海里回想了一下，也不是很确定，连忙掏出手绢递给雨果，嘴里安慰道：“不要哭了，我又没有训斥你，只是想问你前几天都做了什么。”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除此之外，我很好奇你这三天为什么没有过来。”
听到这些话，雨果感觉到更加委屈了，心里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
“理查德先生，我想过来的，真的。但是外面的雾太大了，我冻得出不来，然后我就呆在济贫院里看书。我只想一个人好好地在看书！”
“坏查理就来欺负我，他把我的书撕了！”
雨果哭着把字典递给了理查德先生，让理查德先生看看字典现在被撕坏的样子。
“他撕了我的书，我就和他打了一架！狠狠地打了一架！后来这几天我没有见过他了。”
“玛姬阿姨帮我修了一下。理查德先生，我真的没有骗您，我想您，我想来书店的！”
理查德先生并不知道“坏查理”和玛姬阿姨都是谁，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理查德先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雨果的身前，张开双臂将雨果的头搂到了怀里，用手抚摸着雨果的后脑勺，任由泪水和鼻涕蹭到自己的衣服上。
“哭吧，我的孩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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