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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BJ的第一次往返

    总统套房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王总踌躇满志地向在座的每一位项目参与者部署他缜密的工作安排,大干一场仿佛就是这次会议的主题。我们像是整装待发的士兵,怀抱一颗视死如归的心,即将奔赴硝烟弥漫的战场,这是我们通过外表向王总传递的信息。而我们的内心更像是意气风发的少先队员,准备参加军训活动,比起在教室里面看书写字,去军队里看飞机大炮多有意思啊。就是,比起在办公室里写总结报告,还不如乘飞机到BJ去挤地铁,全当是公费旅游了。

    在会后我终于明白,王总的志向并不在我们这个小破城市,他早已在BJ中关村SOHO租下一套写字间,准备在BJ招募人才开发项目,并且已经在BJ注册好了一家新的公司,名字叫“小蜜团”。而我们这些集团总部的人,在这个项目中出演的只是智囊团的角色,亦或是王总的亲信,我们只需要站在集团的立场,帮助他监督和把控好BJ的人和事,所以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出征BJ为项目招聘人才。

    集团已经为我们定好了三天以后飞往BJ的机票,而今天是星期六,休闲在家的我接到了一个集团打来的电话,”喂,是凡文吗?我是傲洁,王总让我跟你对接一下集团的招聘信息”,我一听即明白,因为前两天我受王总的旨意为电商项目拟定了一份技术人员相关的招聘材料,人资部门要整理出来在网上发布,在发布之前肯定要再和我确认一下细节。“哦,好的,怎么对接?”,我爽快的回应,“你现在有空吗?来一下集团办公室吧。”,这是我和敖洁的第一次对话,也是我第二次聆听大提琴的优美旋律。

    再一次来到集团办公室,这里的陈设和一个月之前相比依然如故,只不过此刻除了珊珊以外还多了另外两个人,一个就是刚刚和我通过电话的敖洁,一个是王总的秘书任鑫,这三位女士对我的到来视而不见,我从大敞四开的门直接走了进去,就好像一个本来就在这里办公的人,本就该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一样,由此我能看出他们对周末加班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并且对我这个人已经并不陌生,即使我才第二次来集团办公室,这可能就是做人事工作的特点吧,未见其人,却早已提头知尾。

    当我走到敖洁的工位前,她才把目光从电脑显示器移到我的脸上,“凡文,来了”,她微笑着说,“哎”,我微笑着回应,“这大周末的还把你折腾过来,真不好意思,你坐!“,说着她从旁边拉过来一把椅子,示意我坐在她旁边,“没事儿,我家离这儿近,走路才几分钟“,我一边坐下一边说,”哦?是嘛!“,她微微的惊讶了一声,“王总的意思是让你审核一下我们整理的招聘信息,有没有不对的地方,或者需要补充的,技术方面的“,她又把目光移到了显示器上,打开了她整理好的电子文档,这时我也把头凑了过去,由于我的近视问题,甚至比她的头离显示器还近。

    这是我和敖洁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虽然我主要是在审查文档,但每一次转头与她面对面沟通时,我都在仔细地观察着她。从这个距离看,她的皮肤好像比上一次在会议室见到她时还要白,可以看出她是抹了增白面霜的,而且抹得很厚,但是再看看他的脖子,就会觉得她抹的增白面霜很多余,因为他的脖子和脸一样白。他画了眼线,似乎还抹了睫毛膏,显得眼睛很大。沙宣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淡淡的栗子色,她应该刚刚洗过头发,因为我闻到了浓浓的洗发水味儿,也看到她的每一根头发丝由于静电的作用在向外舒展。她涂了口红,但我说不出是什么色号,是那种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涂过口红的颜色,也许这是从男性的角度来说吧。她的牙齿是灰色的,就是我们常说的黄连素牙,但她的嘴唇和牙齿的生长搭配恰到好处,如果不是夸张的大笑,牙齿是露不出来的。由此我心生了一丝感慨,我们不能因为自身的某些缺点或弊端不会被人发现,就自欺欺人地认为它不存在。

    审核材料的过程中,我和敖洁对接地很顺利,期间也穿插了很多工作以外的闲聊,我发现她是自来熟型的人格,非常健谈,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都愿意倾听和评论,你讲的内容不管她是否足够了解,她都会给你一种似乎是听懂了的感觉,虽然多数只是类似“哦”、“是吗”、“这样啊”这种简短的回应,但她同时也会把她感兴趣的事说给你听。在这样的氛围下,甚至可能会让人误以为我和敖洁是早已相熟,跟姗姗和任鑫才是第一次见。

    姗姗和任鑫都有手头的工作在忙,很少在聊天中搭话,尤其是任鑫,一直在表情严肃的看着电脑,像是有很多棘手的工作要完成一样,不过她还是主动地说了一句关键的话,“我点了外卖,晚上我们吃完饭再出发”,我听到以后马上小声地问了一下敖洁,“你们晚上要去哪啊?”,这才知道,原来所有项目人员并不是一齐去BJ,现在办公室里的这三位今晚就要出发,我和老孟才是三天后再去。敖洁和姗姗“哦”的一声回应了任鑫,然后姗姗抱怨了一句,“真不明白王总为什么要在BJ搞这个项目,离家这么远!”,敖洁接过来说:“老板的境界咱搞不懂”,姗姗说:“是啊,咱都是普通人!你们说做什么能让普通人快点翻身呢?”,这时我突然把话接过来说:“搓澡”。这是我第一次在敖洁面前搞笑,姗姗似笑非笑地瞅了我一眼,她似乎是没听懂,任鑫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态,好像没听见一样,但我确信她听见了,只是我忘了她总裁秘书的身份,只有敖洁笑得前仰后合,连牙都漏了出来,而且我又一次被她的笑声给震惊到了。你听过驴的叫声吗?与她的笑声十分相似,声音都是一颤一颤的,只是她颤动的频率更高,声调更低一点。我说这些都是客观的描述,不带有任何的贬义或嘲讽,相反,这还让我对敖洁产生了好感。

    其实对一个人产生好感,有时就是这么简单。你讲的笑话只有她会笑,也许就会对她一见倾心;你说的道理只有她能懂,那可能就会选择和她在一起了;你提出的无理要求只有她能接受,那你可能这辈子都离不开她了。而我此时对敖洁的好感应该只是一种感觉,我感觉她的笑点应该和我差不多。

    跟敖洁审核好了招聘材料以后,我和三位女士都分别加了微信,互留了电话号码,并预祝了她们晚上一路顺风。

    在此后的两天时间里,我的耳畔时常回荡起“大提琴”的优美旋律,那像是一种思念,也可能是一种快感,在我离婚以后漫长岁月里,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性说过那么多的话。所以我总是下意识的拿起手机要给敖洁发微信,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倒是有很多搞笑的事情能跟她分享,可头脑里的另一个小人儿总是提醒我:“你和人家又不熟,无缘无故的发微信是不是有点搭讪的意味?”,最终还是矜持抑制了萌动。直到我和老孟坐上飞往BJ的班机,我才觉得完全有理由和敖洁联系了,因为马上就要和她一起共事了。

    经过无聊的等待,空姐的问候,漫长的昏睡,耳膜的冲压,我和老孟终于坐上了开往BJ中关村的地铁。地铁里的人很少,空荡荡的,所以让我心情很舒畅,但主要还是因为这时可以发微信了。我拿起手机,胸中涌上一股小小的激动,人在这个时候往往会思前想后,我在想,我是不是要打一通正式的电话通知敖洁我们已经下飞机了,但我看了看旁边的老孟,才意识到这个通知按道理不应该由我来传达。所以我遗憾地把手机上的APP从电话切换到微信,可在那一瞬我发现敖洁的手机号码属地竟然是大连,在心里产生疑问的同时,我也想到该在微信上跟敖洁说什么了。

    我:你怎么还用大连的手机号?

    敖:是啊!用了好多年!不舍得换!

    我:舍不得号码套不着狼啊?

    敖:哈哈,你太有才了!

    虽然只是一段无厘头的对话,但其中却蕴含着好多有用的信息。首先,她一定在大连生活过很久,其次,她对我的幽默方式完全可以接受,另外,我猜她应该也是那种开玩笑无底线的人,和我一样。于是,当我和老孟从地铁站出来,远远的可以望到中关村SOHO的时候,我又给敖洁发了条微信。

    我:我们到了,下来接我!

    敖:大脸!

    这两个字的回复让我确信我刚才的猜测没有错,好像真的可以与她无话不谈,在她的观念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物是不可以拿来开玩笑的,这算是我目前对她下的人格定义,进而我都开始想象此刻她正在办公室里做什么。

    中关村SOHO是一座红色的建筑,识别度很高,从我们看到它到走到它跟前,竟然就用了十分钟,站在下面抬头仰望,能感受到它和会疯酒店一样高端时尚,但它至少会有一点不同,就是它只有员工通道,想到这里,我和老孟一路势如破竹,不用签到,不必刷卡,摧枯拉朽般地到达了王总早已租下的写字间702室。但这只是我压抑许久的情绪释放,是一种行动之前的妄想,实际的情形是,我和老孟悠哉悠哉地跟着一群白T恤、牛仔裤、运动鞋和稚嫩的脸庞进入了电梯,久违的学生时代感油然而生。当我俩到了七楼电梯门一开,敖洁和姗姗的身影就随之映入眼帘,难道敖洁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她们俩是在这里夹道欢迎吗?但听到她们一声敷衍的招呼“来了”,又看到她们脸上那种不屑的一笑,若无其事地从我和老孟面前走过,我就知道我想多了,这两个人只是组团去上厕所而已。

    我和老孟走进了702室,只有任鑫自己在里面,这是一个大约150平米左右的写字间,用玻璃墙分割成几个部分,有经理办公室、财务室、会议室和外面最大的办公区,所有的办公家具都是新的,因为还能闻到一点点刺鼻的气味儿。这里的视野开阔,对面可以望到微软和新东方的大楼。

    这次来BJ,王总分配给我和老孟的任务是对一家叫康盛的公司做一下尽调,而且我们已约好到达BJ的第二天,康盛将会派人来我们公司做商务演示,因为我们将会从康盛购买一套价值三十万的电子商务系统。其实这是我向王总提出的建议,我建议的理由是,综合当前公司的实际情况,如果我们要开发一套电子商务系没有必要从零做起,而且从王总对项目的进度要求来看,时间上也不允许,我们可以购买一套基础的电子商务系统,然后在通过二次开发的形式对其进行改造,以此来满足我们的项目需要。王总对这个理由非常认可,自然接受了我的建议。

    任鑫已经给我和老孟安排好了住处,是一家汉庭酒店,位于中国人民大学的南侧,从酒店的窗户向外看,人大的校园可以尽收眼底。在这住是集团的统一安排,可能是因为距离中关村比较近,坐地铁只需经过两站,不过后来我发现,在中关村SOHO附近就有一家汉庭酒店,为什么不在那儿住呢?当然这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相比之下,我更愿意想一想晚上去哪里吃饭。

    三位女士加上我和老孟,我们好像是一群乘坐五月花号漂洋过海踏上新大陆的英国新教徒,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我们,一切行为随心所欲,什么时间下班自己说了算,而且下班后各有各的安排,因此我们晚上没有在一起吃饭。我和老孟一致决定在公司附近的一家港式茶餐厅共进晚餐,更准确的说是填饱肚子,因为我俩经历了大半天的旅途劳顿,正是如狼似虎的状态,可吃到最后才发现菜品点多了,有一份甜品绿茶饼我们一口也没吃,老孟建议打包带回去给女士们献殷勤,于是我又抓住了一次给敖洁发微信的机会。

    我:你要吃绿茶饼吗?

    敖:不吃,谢谢你了!

    我:不行,必须吃!

    敖:为什么?

    我:为了我!

    敖:为了你,让我胖下去~~~~~

    其实她并不胖,反而是非常苗条的,为了保持身材,只要没有应酬或宴请,大部分时间她晚上是不吃饭的,但她却自诩为一个吃货。在没有遇到她之前,我的观念中吃货就等于猪,遇到她以后我的错误观念才得以纠正,吃货不是吃得多,而是吃得杂,什么都想吃,什么都能吃,只要看到没吃过的东西就想去尝一尝,只要有新店开业必然去打卡。她参加聚会是为了吃,给长辈庆生是为了吃,逛街扫货是为了吃,就连出国旅游都是为了吃。总之不管是什么活动,庆典,还是团聚,评价一下吃得怎样是她的必选话题。

    我们的房间都在酒店的同一层,晚上回到酒店后老孟指派我把绿茶饼给女士们送过去,之后我没有再试图找机会给敖洁发微信,因为我和老孟要抓紧谋划一下第二天如何去对付来访的康盛人员,他主攻商务,我主攻技术,我们的目标就是用最低的价格获取他们最优质的服务,我俩是躺在床上开始讨论的,所以我们没有察觉到思考状态与睡眠状态是何时转换的,感觉就是第一步抛出论点,第二步距离康盛的人到达公司就还差半个小时了。我和老孟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拉屎,刷牙,刷牙,拉屎,吃饭,吃饭,终于在九点之前赶到了公司,结果迎接我们的是门上的一条连锁,钥匙在女士们那里,孔子说的果然没错,三人行,必有钥匙焉,那么这次给敖洁发微信就是工作需要了。

    我:你们到了吗?

    敖:快乐,再等一会!

    我:快乐?

    敖:巴嘎!

    我:压路!还得几天?

    敖:无数!

    我:这心里都没数,好意思?

    敖:太好意思了!

    我:巴嘎!

    敖:切!

    我:格瓦拉!

    虽然发微信是工作的需要,但工作好像不需要这样的微信内容,我俩这种不着四六的对话,目的不是解决工作中的问题,而是增进彼此的了解,为下一次更加不着四六的对话做铺垫。老孟打给任鑫的一通电话才是工作的本质,“我们约了康盛的人九点来公司“,这才是工作当中该有的措辞,果然任鑫一行人等在九点之前,康盛的人之后,到达了公司。但我认为是康盛的人不守时,我们的队友才是敬业的。因为像我这种人,如同在和女友约会时,是不会因为自己并没迟到,只是女友提前到而等了很久,就去跟她赔礼道歉的。

    康盛这次一行三人,一女两男,女的叫庞薇,男的叫什么想不起来了,因为不重要,在庞薇的衬托下,这俩哥们儿的存在感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不是他俩的眼神能够跟着庞薇的讲解在PPT上随时变换焦点,我还以为他俩是聋哑人呢。反观庞薇可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说起话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跟她的外表有天地般的反差,因为这姐们儿的长相是,一米五几的身高,圆圆的四肢圆圆的脸,圆圆的肚皮向外舔,发黄的头发,还是个傻小子发型,眯缝着眼,一句话评价就是“萌萌哒”,他们离开时我还发现是庞薇开车,而且开的是一辆大众甲壳虫,真是配套就要配全套啊。但人真的是不可貌相,庞薇不仅能说会道,更是个职场狠角色,她看准了我们迫切需要这套电子商务系统,咬住三十万的价格寸步不让,逼得老孟只能以后面这句话收场,“我们回去再跟领导汇报一下”。其实庞薇最擅长的招数我们还没领教呢,她会在以后最关键的时候用出来,那就是“攻心术”,请拭目以待。

    送走了康盛的人,本次BJ之行,我和老孟的使命就算基本完成了,此刻我最想做的事就是给敖洁发微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不自觉的拿起手机,但我转念一想,这不就在办公室吗?敖洁就在旁边,为什么不面对面聊天呢?想到这,我四下一望,这才发现原来办公室里只有我和老孟,她们都去哪了?我信步来到办公室外,准备一边闲逛一边给敖洁发微信问个究竟。

    中关村SOHO是个圆柱形的建筑,内部是中空的结构,从一楼的地面一直到楼顶的天窗,每一楼层中间都有一圈围栏,很多人都喜欢三三两两地把胳膊拄在围栏上,一面看着楼下行色匆匆的人群一面聊着天。此时我也来到了七楼的围栏边,把胳膊拄在围栏上,正要给敖洁发微信,忽然只见她正从女洗手间的方向微笑地向我走来了。

    由于早上刚一进办公室就忙于跟康盛的商务谈判,我都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一下今天的敖洁。她还是那样肤白貌美,婀娜多姿,那缓缓的步态,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搭配我天然的近视眼滤镜,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更加梦幻了;她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无袖连衣裙,是那种喜庆的红色,如果她再斜挎一条绶带,就是标准的酒店迎宾员;她脚穿一双白色休闲鞋,走起路来有点内八字,不过很平稳,很有职场范儿。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直到她走到我跟前,也像我一样把胳膊拄在了围栏上。

    敖洁:“你们谈完了?“,我:“是啊,你去上厕所了?”,敖洁:“嗯”,我:“怎么就你自己?其他人呢?“,敖洁:”任鑫和珊珊出去办事了“,我:“哦”。

    好奇怪啊!明明刚才想好了要在微信上跟她说什么,这时全都忘记了,之前那些在微信上脱口而出的词汇,此时此刻竟让我感觉难以启齿。我感觉脸上有一点点发热,心里的小鹿乱撞,1秒、2秒、3秒......,我瞬间调整状态,做了一个理性的自我分析,一定是因为我们俩现在单独在一起,周围又没有人,至少没有我们认识的人,嗯,一定是这个原因,这时候我的情绪才慢慢的平稳下来,我们才开始正常的聊天。

    我们聊了很多彼此在学业和事业上的成长经历,更多的时间是我在问她,而她对我的经历似乎并不好奇,但实际上是因为她看过我的个人简历,早已有了大概的了解,我想这可能就是人资主管阅人无数的原因吧。我首先就问了她手机号码属地是大连的具体原因,她是在大连上的大学,毕业以后又在大连工作了八年,难怪她有时说话会冒出几个我们都听不懂土词儿,原来那都是大连话。她来会疯就职也没比我早多长时间,大概也就几个月,而且也是她回到家乡的第一份工作。也许她是厌倦了在外漂泊的岁月,想叶落归根,当然这是我的遐想,我们目前的沟通还达不到这个深度。

    幸福总是会转瞬即逝,我和敖洁的独处时光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办完事返回公司的任鑫和珊珊给打断了,而且任鑫还带回了王总的御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尔等来京已三日有余,任既成,命速回朝,听候发落“,当然这是我对任鑫下达的王总通知的简要概述,大概意思就是,你们去BJ这么长时间了,活儿都干完了,赶紧回来汇报工作,而且已经确定明晚启程,这次不分批而是集体返回。

    转天,虽然我们不用签到,也无事可做,更没有领导探班,但为了遵从我们装出来的职业素养,我们还是要按时去公司上班,不过这天早上我们五个人是结伴同行的,因为我刚一醒来就收到了敖洁发来的微信。

    敖:你们走了吗?咱们一块做地铁啊?

    我:好啊!

    敖:你们几点走,楼下集合。我已经在楼下了。

    我:你咋掉下去的啊?

    敖:滚~~~~~~

    比起相视而坐的聊天,聊微信更让我心情放松,不必过于紧张,即便我和敖洁还不是那么熟,我说起话来也可以肆无忌惮。有时我在想,我这种行为是不是有点像叶公好龙,明明喜欢,却害怕碰面,不对,我是喜欢和她聊天,又不是喜欢她,也不对,难道我不喜欢她吗?总之,和她聊天很有趣,现在明确这一点就够了。所以,当其他人都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无所事事时,我和敖洁正沉浸在微信聊天的欢乐气氛中。

    我:你早上吃的啥?

    敖:一条士力架。

    我:你不怕胖了?

    敖:怕啊,我看书上说一条士力架等于二斤猪肉。

    我:长点记性吧,以后不要看书了。

    敖:滚滚滚!

    就这样,其他人浑浑噩噩,我们俩快快乐乐,混过了无聊的白昼,进入了期盼的夜晚,因为我们就要坐飞机回家了。虽然不是一起来,我们却能一起走,这可能预示了我和敖洁的关系,注定会是一对永恒的铁哥们儿,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死,而不可能成为彼此的配偶,因为只有那些愚夫愚妇,才既不一起来也不一起走。

    大多数人都喜欢白天坐飞机,因为可以瞭望窗外的蓝天白云,和地上的蚂蚁搬家,而我却喜欢夜间坐飞机,因为这时窗外是漆黑一片,就像浩瀚无边的宇宙,民航班机能坐出宇宙飞船的感觉来。虽然我这想法有点变态,但却跟王总不谋而合,因为他也喜欢让我们晚上坐飞机,这样不会耽误白天上班。

    我们拿着各自的登机牌,又一次登上了南航的空客370,三位女士走在前面,我和老孟在后面跟着,我眯缝着眼睛寻找着我的座位号,我相信这份工作机舱里的所有人都应该比我做得好。随着人流的慢慢蠕动,老孟发现了他的座位,巧了的是敖洁也发现了她的座位,原来他们俩的座位挨着,我又仔细的看了看我的登机牌,我的座位还要往后走六排,老孟发现我还要往后走,就叫住我说:“你坐哪啊?”,“在那儿”,我用拿着登机牌的手指了一下说,老孟看了一眼敖洁,又看了一眼我,说:“那你先去坐,看看一会儿这排有没有下车的,你再跟他换一下“。我觉得这是我听老孟说过的最硬气的一句话,管你是飞机还是火车,老子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飞机起飞后,我想睡觉,但闭眼之后浮现出的画面让我久久不能入睡,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昨天在围栏边的那次不期而遇,新鲜感犹在,准确的说那不是一种血脉膨胀荷尔蒙飙升的感觉,而是一种久违的怦然心动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遇见自己心仪的女生,开始手足无措,欲言又止。而我和我的前妻就是大学同学,我们相识相恋,历经磨难,走过十载,最后她还是生下孩子不辞而别,这件事情给我的打击让我不再相信爱情,所有的海誓山盟都是过眼云烟。在这种爱恨交织的思绪里,慢慢的,慢慢的,我又感觉到了耳膜的压迫感,飞机要降落了。

    东北的夜晚寒气逼人,机场周围万籁俱寂,相比于白天的喧闹,此刻走出机舱的旅客像是偷渡回来的一样,没有人敢大声说话。刚刚睡醒后的生理反应,让我的身体没完没了的抖个不停,也随之抖掉了好多繁杂的思绪,回归了原始的自我。

    下飞机的时候我没有看到敖洁,一直到了摆渡车上都没有看到,这和我近视眼真的没有关系,因为我是真真切切、仔仔细细地找了一圈儿都没看到,看来我们俩可能是没有缘分,这么容易就走散了,然而我们缘分的产生依赖的从来都不是相遇啊,而是微信。

    我:你还在飞机上呢吧?

    敖:是啊!你到家了?

    我:我睡着了。

    敖:我又返回去了!

    我:傻得可恶!

    敖:有吗?一般来说是傻得可爱!

    我:你太不一般了,快点返航吧!

    敖:不是睡着了吗?怎么还说话?傻子!

    我:我睡醒了!

    敖:你睡傻了吧!

    我:到家了吗?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注意安全,亲爱的!

    敖:太假了,是真睡傻了!

    我:你伤到我了!

    敖:哈哈哈哈!

    我:有一次!

    敖:哈哈,明天我看你伤得有多重,啦啦啦!

    我:你更年期了?

    敖:你有药吗?

    我:我有病!

    敖:我没药!

    我:那你就是有病!

    敖:大傻子,别人我生气哈,烦人!

    我:睡觉吧,亲爱的,啦啦啦!

    我了解了,原来“啦啦啦”是她调皮时的惯用词汇,从这一刻起,我和敖洁之间开启了微信模式,每天从早到晚,只要我不是在做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在给敖洁发微信,有的时候发微信还会和不重要的事情同时做,总的算下来,似乎我们聊微信的时间比当面聊天的时间还长一些。有时我都怀疑自己是哪儿来的劲头儿,聊天都聊出了只争朝夕、时不我待的感觉。

    第一次BJ之行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自我总结,我好像没什么收获而全都是体验,一次并不算工作的工作,还有一次并非邂逅的邂逅。等待我的将是明日的朝阳,和总统套房,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