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嫌疑人
我猜测了一下李东诚为什么要这么快大张旗鼓二婚的心态——他肯定认为，公司的合作伙伴都是每天声色犬马的老江湖，肯定跟他一样了解他男性视角的恶趣味，一定能理解他如此不避嫌二婚迎娶小娇妻的心理。
他觉得他赢了这婚后第一仗。
这不怪他，经营公司的这些年，每次首当其冲去拼杀的都是我，本来都情绪识别困难的他，完全不能洞察社会人的心态。李东诚想不到，对于会吃窝边草的行为，这帮老油子的判断一定是不良的。浸淫在社会太久，他们不仅油腻，还有一码归一码的能力。
离婚的背后是两个家庭，我们更复杂，还牵涉到两个公司的正常运转。
尤其对我。
我跟李东诚的公司分割是个非常敏感的问题，我之前没跟融资团队提到离婚的事情，而且坚持要用自己独资的公司融资——现在看来，越来越像此地无银。
未来的资方刚刚开始了解团队，投资协议刚刚草拟好，合作伙伴也是一个圈子里的，并且还有政府背景。本来新项目投资多少有点眉目了，这一闹，我感觉也差不多凉凉了。
生病住院那几天，我反复看了好几遍关机的时候有没有投资人的未接来电，心里有点后悔不该那么情绪化。
一通都没有，我的中间人连禾资本的董姗姗也没有打一个电话过来。
董姐是我的老朋友，本地知名律所的负责人，因为擅长股权融资和经济法，也是本地小有名气的资本运作方，公司从年初对接了几个政府业务，也算是准投资人刘江华的给牵的线，当然了，项目交付完我肯定还是需要有所表示的。
刘江华表现出对供应链管理信息化项目异常地感兴趣，不过以他目前的身份，也不太合适向公司直接注资，这个时候董珊珊不仅在老刘面前坚持排我这一队，而且还帮助老刘找好了注资的通道。投资的意向其实也谈过了好几轮了，从公司股权到项目分红到退出机制，董姗姗还草拟了投资协议。
离婚的高调公布，有可能直接影响到这个协议的进度。
我顶着一头绿光回到公司，迅速召开了业务会议，了解了我不在的一周内公共事业部的业绩进展，没有什么太不良的反馈，当然了，行政跟我说，法顾没收到融资团队投资协议最终版。
咳，我叹口气，最差的结果来了。
坐下来凝神静气半天，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心一横，拨通了董姗姗的电话。
刚响了两声她就接了，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
“堂堂，你还好吧？”她不动声色也没绕圈子。
“姐，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先别生我的气。”我万分尴尬地说。
“咳，咱俩谁跟谁，就别说客套话了……不过，你这次可是有点出乎我意料了，一项是多么靠谱的姑娘。”
我一时语塞。
“你也知道你的融资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怎么能出这样的事情呢？投资人最看重创始人的家庭情况和坦诚度，你应该说的都没说啊？而且，未来你们主营业务要打交道的都是国企的对口负责人，他们也怕有不清白甚至债务纠纷的团队参合，怕最后惹得一身骚。”
“姐，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确实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她不仅是我的合作伙伴，还是我的老朋友，对我的私生活多少有点了解，我希望从朋友的角度，她能理解我。
“你啊……就剩三四个月差不多可以尽调了，你们都不能等等么？哪怕再过得不开心，非要这个时候离婚？李东诚也是，结个二婚还搞得这么大动静！”我听得出来她在抽烟，她吐口气说：“你俩的事情在行业内闹得太大了，堂堂，投资协议的事情先暂时放放吧。”
“姐，你帮我约下刘哥吧，我不是有意隐瞒。”我当然明白董姐的难处，我想自己跟投资人解释。
董姐沉吟了一下，对我说：“堂堂，你想得简单了，不光隐瞒婚姻事实这件事儿……这种情况，老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支持你……你们离婚这事儿闹得太高调了，老刘之前跟你老公……呃，你前夫也打过交道，跟你们圈里很多人也认识……你可能不知道，公职人员有些人，在私下可以跟无数个离过婚的女人聊骚、吃饭甚至干点更肮脏的事儿，但是，在合作层面，对离过婚的女人还是要退避三舍的……我说的不是老刘啊，他人不错，我说的是你们未来得合作伙伴，老刘肯定要考虑未来业务口对你的接纳程度，而且这个时候让他公开支持你……他最起码得避嫌吧……”
挂了电话，董姗姗的话在我脑子里不停盘旋，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不管我的专业是什么，也不管我有多专业，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她第一个头衔是嫌疑人。圈子越小，嫌疑越大。
古代的时候，怕犯人逃跑或者以示警告，政府会在罪犯脸上刺字：偷盗、抢劫、不贞……这种刑法叫做“墨刑”或者“黑京刑”，直到现在，还是有人会在心里对离婚的人施以“墨刑”，我的脸上没有刻字，但是方寸之地罄竹难书，那些看不见的字符，告诉别人，我需要被区别对待。
这件事儿对我影响太大了，不仅断了我的生路，还严重打击了我的自信心，手头的事儿也懒得处理了，只能一天到晚心神不宁地在办公室坐着。
晚上的时候，很意外地接到了一个人打来的电话，让我这一天过得更加乱七八糟了。
谁？李东诚的老婆……
实话讲，我其实挺害怕面对这个姑娘的，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复杂的情感，我怕我绷不住，会丢掉一个长辈该有的风范。
这个姑娘比李东诚小了12岁，是我安排给他的助理。我其实心里清楚，我们俩的婚姻，本来也不是她从中作梗，是我们彼此不肯退让才会走到今天。
小姑娘长得很水灵，身材不高，娃娃脸，说话特别温柔。人吧，有点没脑子，就是那种凡事儿不跟她说怎么去做就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的姑娘。我之前打死也没想到她会跟她的老板搞到一起，也从来没想到李东诚会喜欢这样的。
从她的电话里我能听出来，可能处理不好这种感情的人，不只我。
我问她：“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么？”
她嗯了一声说：“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我不欠你的。”
嘿！她这么不客气的一句话，马上激起了我的胜负欲。
婚内第三者，我不吭声也就罢了，居然敢这样欺负到我头上，我火气噌一下就窜起来了。
我正准备骂人挂电话，她说：“我听他说了很多你们的事情，我感觉，你俩的感情问题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我强压下去我的火气，想听听她有什么高见。
“李东诚觉得很迷茫，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你总是那么决绝，那么不留余地。”
我当然犯不着跟她解释我们的婚姻状态，就问她：“然后呢？你心疼他，就去床上安慰他了？”
她好像对我的火气也不意外，笑了笑说：“你误会了，我们是你们离婚之后才开始的。”
呵呵，我心想，我就是神经再大条，也分得清身边这个男人心思到底在没在家里，那段时间，他一改往日的邋遢习惯，大冬天也每天一套换衣服，平常根本不搭理的鞋子擦的锃亮。
我们那个时候处于分居状态，我的要求是：真诚以待，关注另一半。说实话，他也曾经努力过，在有一年我生日的时候，买了一束花给我，除此之外，再没有改变。
看这情况，我知道他的选择了……我只是没想到兔子都不干的事儿他会去干。
我回想起来没离婚前，公司三八节安排的员工活动，女同事都做了香囊，我还一个一个都看了看大家做的。第二天我就看见这个姑娘做的香囊，堂而皇之挂在李东诚的办公室，那个不会说话的小玩意儿没事儿随风飘洒着穗子，像个小高音喇叭，一天到晚不消停地讲着关于我们婚姻笑话。
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起草离婚协议了。
“小蹄子！”我咬着牙在心里骂道，我当然不嫉妒她，我知道她说的有一部分是真话，我们俩的婚姻出问题在先，插足这个人是谁根本不重要，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个性质。我只是恶心我一手把她安排在李东诚的身边，她居然下作到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
“你说的都对，祝你们幸福。”我不想跟这个等级完全不在一个维度的小孩儿聊什么，我用自己的真金白银、真实感受走了一半的人生，并不想把这些经验分享给一个并不怎么相干的人。
“我其实打给你也是想说，很感谢在公司的时候你对我的照顾，也希望以后，咱们真正能成为一家人，彼此照顾。”
“我哪有照顾你？你这都是靠自己本事得来的。”我讥笑她。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生气，毕竟离了婚的是你们，你现在正在气头上。别人怎么猜测我都无所谓，只是觉得我应该跟你说清楚。”
我猜，她肯定觉得自己这么做挺成熟的吧，我突然觉得有点滑稽，我问她：“说清楚什么？你不是不欠我的么？”
“嗯……是，我一点不觉得我欠你的，但是我不想让你因为误会对我有不好的印象。”
“那么，插足别人的婚姻就可以被原谅么？”我冷笑道。
她着急要还嘴，我也没再给她时间：“姑娘，我跟李东诚离婚，根本原因肯定不是你，是我恶心他了，过不下去了。但是，这不代表你是对的，你在明知道别人的婚姻存续期间，爬上别人丈夫的床，确实是非常下作的表现，这点不仅我不会原谅你，你的父母、李东诚的父母都不应该原谅你。你以后也会生孩子，但愿你的孩子不会被说三道四，但愿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NND，真当老娘是个窝囊废！
晚上吃完晚饭，我看见老公司的工作群里，李东诚在发红包，他们结婚通知了公司的同事，很多人都没去。
这姑娘上来摆出来一付老板娘的姿态，在群里说：“太抠了，我替你发个大的。”
群里同事当然知道我在，集体冷场，我正想退群，突然油然而生一股不甘心，在群里扔出来个深水炸弹：“这算是工作群还是结婚群？结婚群再拉一个，这么着是不是还必须给你俩包红包了？”
当时，我在老公司的事情股份还没退出来，很多账目还没有处理完，我只要不退，人事绝对没有这个胆子敢把我从公司群里踢出来或者另外再建一个群。
我是真没想到这两个人脸皮可以厚到这种地步，完全不觉得这件事儿对我是个伤害；我估计，这两个人也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我会较这种真。
我说完这句话，有两个同事私聊给我发了个大拇指。
这帮小子，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过了一会儿，我电话响了，李东诚打来的，我刚一接起来他就开始埋怨：“你看你这弄得多难看，你也不退群，我们在公司发个红包不是应该的么。”
我问他：“这是公司工作群吧？退出股份财务给我清算完没？”
他不说话。
“你老婆是公司的人么？据我了解，她不是半年前都离职了么？”
他还不说话。
我直接下了狠手：“李总，在我股份还没有完全清算完之前，我有权监管公司财务，这是我俩的约定，我之所以没有要求你立即兑现股本，我借来的款项也没有要求你清偿，就是因为担心影响公司的运营。
权力和义务相当，我的利益没得到保障之前，也请你自重。
你在家怎么当好男人我不管，跟我没关系，目前的公司经营，她敢参与进来，这周内我就会要求你兑现我退出的股本。”
“你这是何必呢？我们的事情不是已经协定清楚了？”李东诚不满地嚷道。
“协定是一回事儿，履行是一回事儿。”我冷漠的说。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通人情？你也替我们想想，我们刚结婚，不应该被别人祝福么？”李东诚问我。
“怎么协定就怎么履行。凌晨之前，让你老婆从公司群里退出来，超过12点，明天办公室见。”我跟你谈感情，你跟我谈协议，我跟你谈协议，你跟我谈感情……
我心里骂道：“滚你大的蛋！祝福……老子祝你俩生仔没P眼儿！”
十一点左右，我看到李东诚的老婆退群了。
一丝报复的快感涌上心头。
他觉得他赢了这婚后第一仗。
这不怪他，经营公司的这些年，每次首当其冲去拼杀的都是我，本来都情绪识别困难的他，完全不能洞察社会人的心态。李东诚想不到，对于会吃窝边草的行为，这帮老油子的判断一定是不良的。浸淫在社会太久，他们不仅油腻，还有一码归一码的能力。
离婚的背后是两个家庭，我们更复杂，还牵涉到两个公司的正常运转。
尤其对我。
我跟李东诚的公司分割是个非常敏感的问题，我之前没跟融资团队提到离婚的事情，而且坚持要用自己独资的公司融资——现在看来，越来越像此地无银。
未来的资方刚刚开始了解团队，投资协议刚刚草拟好，合作伙伴也是一个圈子里的，并且还有政府背景。本来新项目投资多少有点眉目了，这一闹，我感觉也差不多凉凉了。
生病住院那几天，我反复看了好几遍关机的时候有没有投资人的未接来电，心里有点后悔不该那么情绪化。
一通都没有，我的中间人连禾资本的董姗姗也没有打一个电话过来。
董姐是我的老朋友，本地知名律所的负责人，因为擅长股权融资和经济法，也是本地小有名气的资本运作方，公司从年初对接了几个政府业务，也算是准投资人刘江华的给牵的线，当然了，项目交付完我肯定还是需要有所表示的。
刘江华表现出对供应链管理信息化项目异常地感兴趣，不过以他目前的身份，也不太合适向公司直接注资，这个时候董珊珊不仅在老刘面前坚持排我这一队，而且还帮助老刘找好了注资的通道。投资的意向其实也谈过了好几轮了，从公司股权到项目分红到退出机制，董姗姗还草拟了投资协议。
离婚的高调公布，有可能直接影响到这个协议的进度。
我顶着一头绿光回到公司，迅速召开了业务会议，了解了我不在的一周内公共事业部的业绩进展，没有什么太不良的反馈，当然了，行政跟我说，法顾没收到融资团队投资协议最终版。
咳，我叹口气，最差的结果来了。
坐下来凝神静气半天，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心一横，拨通了董姗姗的电话。
刚响了两声她就接了，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
“堂堂，你还好吧？”她不动声色也没绕圈子。
“姐，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先别生我的气。”我万分尴尬地说。
“咳，咱俩谁跟谁，就别说客套话了……不过，你这次可是有点出乎我意料了，一项是多么靠谱的姑娘。”
我一时语塞。
“你也知道你的融资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怎么能出这样的事情呢？投资人最看重创始人的家庭情况和坦诚度，你应该说的都没说啊？而且，未来你们主营业务要打交道的都是国企的对口负责人，他们也怕有不清白甚至债务纠纷的团队参合，怕最后惹得一身骚。”
“姐，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确实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她不仅是我的合作伙伴，还是我的老朋友，对我的私生活多少有点了解，我希望从朋友的角度，她能理解我。
“你啊……就剩三四个月差不多可以尽调了，你们都不能等等么？哪怕再过得不开心，非要这个时候离婚？李东诚也是，结个二婚还搞得这么大动静！”我听得出来她在抽烟，她吐口气说：“你俩的事情在行业内闹得太大了，堂堂，投资协议的事情先暂时放放吧。”
“姐，你帮我约下刘哥吧，我不是有意隐瞒。”我当然明白董姐的难处，我想自己跟投资人解释。
董姐沉吟了一下，对我说：“堂堂，你想得简单了，不光隐瞒婚姻事实这件事儿……这种情况，老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支持你……你们离婚这事儿闹得太高调了，老刘之前跟你老公……呃，你前夫也打过交道，跟你们圈里很多人也认识……你可能不知道，公职人员有些人，在私下可以跟无数个离过婚的女人聊骚、吃饭甚至干点更肮脏的事儿，但是，在合作层面，对离过婚的女人还是要退避三舍的……我说的不是老刘啊，他人不错，我说的是你们未来得合作伙伴，老刘肯定要考虑未来业务口对你的接纳程度，而且这个时候让他公开支持你……他最起码得避嫌吧……”
挂了电话，董姗姗的话在我脑子里不停盘旋，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不管我的专业是什么，也不管我有多专业，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她第一个头衔是嫌疑人。圈子越小，嫌疑越大。
古代的时候，怕犯人逃跑或者以示警告，政府会在罪犯脸上刺字：偷盗、抢劫、不贞……这种刑法叫做“墨刑”或者“黑京刑”，直到现在，还是有人会在心里对离婚的人施以“墨刑”，我的脸上没有刻字，但是方寸之地罄竹难书，那些看不见的字符，告诉别人，我需要被区别对待。
这件事儿对我影响太大了，不仅断了我的生路，还严重打击了我的自信心，手头的事儿也懒得处理了，只能一天到晚心神不宁地在办公室坐着。
晚上的时候，很意外地接到了一个人打来的电话，让我这一天过得更加乱七八糟了。
谁？李东诚的老婆……
实话讲，我其实挺害怕面对这个姑娘的，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复杂的情感，我怕我绷不住，会丢掉一个长辈该有的风范。
这个姑娘比李东诚小了12岁，是我安排给他的助理。我其实心里清楚，我们俩的婚姻，本来也不是她从中作梗，是我们彼此不肯退让才会走到今天。
小姑娘长得很水灵，身材不高，娃娃脸，说话特别温柔。人吧，有点没脑子，就是那种凡事儿不跟她说怎么去做就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的姑娘。我之前打死也没想到她会跟她的老板搞到一起，也从来没想到李东诚会喜欢这样的。
从她的电话里我能听出来，可能处理不好这种感情的人，不只我。
我问她：“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么？”
她嗯了一声说：“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我不欠你的。”
嘿！她这么不客气的一句话，马上激起了我的胜负欲。
婚内第三者，我不吭声也就罢了，居然敢这样欺负到我头上，我火气噌一下就窜起来了。
我正准备骂人挂电话，她说：“我听他说了很多你们的事情，我感觉，你俩的感情问题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我强压下去我的火气，想听听她有什么高见。
“李东诚觉得很迷茫，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你总是那么决绝，那么不留余地。”
我当然犯不着跟她解释我们的婚姻状态，就问她：“然后呢？你心疼他，就去床上安慰他了？”
她好像对我的火气也不意外，笑了笑说：“你误会了，我们是你们离婚之后才开始的。”
呵呵，我心想，我就是神经再大条，也分得清身边这个男人心思到底在没在家里，那段时间，他一改往日的邋遢习惯，大冬天也每天一套换衣服，平常根本不搭理的鞋子擦的锃亮。
我们那个时候处于分居状态，我的要求是：真诚以待，关注另一半。说实话，他也曾经努力过，在有一年我生日的时候，买了一束花给我，除此之外，再没有改变。
看这情况，我知道他的选择了……我只是没想到兔子都不干的事儿他会去干。
我回想起来没离婚前，公司三八节安排的员工活动，女同事都做了香囊，我还一个一个都看了看大家做的。第二天我就看见这个姑娘做的香囊，堂而皇之挂在李东诚的办公室，那个不会说话的小玩意儿没事儿随风飘洒着穗子，像个小高音喇叭，一天到晚不消停地讲着关于我们婚姻笑话。
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起草离婚协议了。
“小蹄子！”我咬着牙在心里骂道，我当然不嫉妒她，我知道她说的有一部分是真话，我们俩的婚姻出问题在先，插足这个人是谁根本不重要，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个性质。我只是恶心我一手把她安排在李东诚的身边，她居然下作到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
“你说的都对，祝你们幸福。”我不想跟这个等级完全不在一个维度的小孩儿聊什么，我用自己的真金白银、真实感受走了一半的人生，并不想把这些经验分享给一个并不怎么相干的人。
“我其实打给你也是想说，很感谢在公司的时候你对我的照顾，也希望以后，咱们真正能成为一家人，彼此照顾。”
“我哪有照顾你？你这都是靠自己本事得来的。”我讥笑她。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生气，毕竟离了婚的是你们，你现在正在气头上。别人怎么猜测我都无所谓，只是觉得我应该跟你说清楚。”
我猜，她肯定觉得自己这么做挺成熟的吧，我突然觉得有点滑稽，我问她：“说清楚什么？你不是不欠我的么？”
“嗯……是，我一点不觉得我欠你的，但是我不想让你因为误会对我有不好的印象。”
“那么，插足别人的婚姻就可以被原谅么？”我冷笑道。
她着急要还嘴，我也没再给她时间：“姑娘，我跟李东诚离婚，根本原因肯定不是你，是我恶心他了，过不下去了。但是，这不代表你是对的，你在明知道别人的婚姻存续期间，爬上别人丈夫的床，确实是非常下作的表现，这点不仅我不会原谅你，你的父母、李东诚的父母都不应该原谅你。你以后也会生孩子，但愿你的孩子不会被说三道四，但愿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NND，真当老娘是个窝囊废！
晚上吃完晚饭，我看见老公司的工作群里，李东诚在发红包，他们结婚通知了公司的同事，很多人都没去。
这姑娘上来摆出来一付老板娘的姿态，在群里说：“太抠了，我替你发个大的。”
群里同事当然知道我在，集体冷场，我正想退群，突然油然而生一股不甘心，在群里扔出来个深水炸弹：“这算是工作群还是结婚群？结婚群再拉一个，这么着是不是还必须给你俩包红包了？”
当时，我在老公司的事情股份还没退出来，很多账目还没有处理完，我只要不退，人事绝对没有这个胆子敢把我从公司群里踢出来或者另外再建一个群。
我是真没想到这两个人脸皮可以厚到这种地步，完全不觉得这件事儿对我是个伤害；我估计，这两个人也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我会较这种真。
我说完这句话，有两个同事私聊给我发了个大拇指。
这帮小子，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过了一会儿，我电话响了，李东诚打来的，我刚一接起来他就开始埋怨：“你看你这弄得多难看，你也不退群，我们在公司发个红包不是应该的么。”
我问他：“这是公司工作群吧？退出股份财务给我清算完没？”
他不说话。
“你老婆是公司的人么？据我了解，她不是半年前都离职了么？”
他还不说话。
我直接下了狠手：“李总，在我股份还没有完全清算完之前，我有权监管公司财务，这是我俩的约定，我之所以没有要求你立即兑现股本，我借来的款项也没有要求你清偿，就是因为担心影响公司的运营。
权力和义务相当，我的利益没得到保障之前，也请你自重。
你在家怎么当好男人我不管，跟我没关系，目前的公司经营，她敢参与进来，这周内我就会要求你兑现我退出的股本。”
“你这是何必呢？我们的事情不是已经协定清楚了？”李东诚不满地嚷道。
“协定是一回事儿，履行是一回事儿。”我冷漠的说。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通人情？你也替我们想想，我们刚结婚，不应该被别人祝福么？”李东诚问我。
“怎么协定就怎么履行。凌晨之前，让你老婆从公司群里退出来，超过12点，明天办公室见。”我跟你谈感情，你跟我谈协议，我跟你谈协议，你跟我谈感情……
我心里骂道：“滚你大的蛋！祝福……老子祝你俩生仔没P眼儿！”
十一点左右，我看到李东诚的老婆退群了。
一丝报复的快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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