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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忠义之士

    “你对你说的话负责吗?”种师中盯着吴卢,眼神凌厉,但内心的焦虑和激动却掩盖不住的通过语气透露了出来。

    吴卢一开始内心也十分紧张,他怕种师中不相信他,也怕种师中其实早就洞悉梁太后和李乾顺会走山间沟壑小路,这样的话他主动被俘,就毫无意义,仁多洗忠也必死无疑。

    但现在他确信种师中并不知梁太后和李乾顺的下落,愿意为了他说的话赌上一赌,“当然,我和仁多洗忠的命都握在你手,若是假消息,你尽可杀了我们。”

    “好,你记住你的话,”种师中立刻执枪上马,“若是你骗了我,我不但要杀了你们,还会立刻挥师西凉府杀了仁多保忠包括你的家人。”

    他久在边地岂会不知党项贵种家多的是这种汉人家臣?他们多出身奴隶或者番化的汉人,一般依附党项贵种为其出谋划策,其家人就在这些党项贵种的聚落地,这是类似仁多保忠这种贵族的惯用笼络手段,另一方面说这些家人何尝不是人质?

    种师中杀其家人的方式威胁对方,以大宋西军在熙河路周边时常有的杀俘杀良,乃至于跟党项这种原始部落一般肆意劫掠的强盗行径,这种威胁是明显有用的。

    吴卢闻言立刻就露出了畏惧的神色,但还是坚决的点了点头,而且催促种师中,“种将军快去吧!他已经抵挡不住了,刀枪无眼,真死了,我是不会说一句话的。”

    种师中看向刚才还焦灼无比的战场,这个时候已经是一边倒了。

    不能说一开始视死如归的党项骑兵就是在演戏,事实上他们一开始爆发的冲击力对宋军的威胁很大,也就是这谷道有些狭窄,两侧一边是葫芦河,一边是山岭土丘,不利于骑兵战力,尤其是大规模骑兵战力的发挥,否则他们有一部分是绝对可以冲出去的。

    但一开始的视死如归有时候就是血气上涌,受将领和周围同袍的感染,等到士气衰落,乃至于真切的面对死亡的时候,情绪和决心都可能发生变化,从毫无畏惧变成贪生怕死有时候也就是转瞬之间。

    这就是为什么古之名将都无比重视士气的原因,士气高时怯懦之士也可以无畏生死,士气低落时再勇敢的战士也可能畏畏缩缩。

    眼下仁多洗忠部的精锐就是如此,他们眼看着同袍一个个血染疆场,一个个被宋军无情猎杀,而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所有的反抗都完全无法阻止宋军一步步的围杀,内心的悲观和畏惧慢慢就累积成崩溃。

    士气一旦崩溃,战力会呈现几何倍数下跌。

    仁多洗忠此刻仅能带着千余亲兵奋力冲杀,其余的西夏骑兵不是被冲散就是无心再战到处逃窜。

    种师中立刻下令不得对仁多洗忠放箭,他本人挺枪跃马带着亲卫冲了上去,他要亲自活捉仁多洗忠带到吴卢跟前,而且是尽快。

    仁多洗忠早抱着必死的决心,现在每多杀一个宋军,对他而言就是血赚,这时眼见宋军主帅种师中居然亲自带人冲了过来,心里自然大喜过望,立刻下令诸将士放箭,扰乱种师中视线,他本人则策马从一侧直冲种师中。

    种师中身披重甲不惧一般的流矢,但这波箭雨相隔太近,不足百步,西夏的强弓在如此近的距离是可以刺透甲胄的,神臂弓甚至能在三百步外射穿两层甲,堪称神器。

    因此,种师中不敢怠慢,一边伏马躲避,一边挑飞身前的箭矢,也就在这时仁多洗忠拍马赶到,大喝一声就挺枪刺来。

    种师中早猜到他的企图,自然有所防范,乃是上身一拧,避开仁多洗忠的长枪,随后策马跳开,规避对方接下来可能的攻击,这时两人相距不过三五步,其他党项人无法射击,加上他身后的随行骑兵早冲了过去,给他们制造了良好的单挑的环境。

    凭心而论,仁多洗忠也是悍勇之辈,纵然比不得因无马被折可适一枪刺死的御前统制嵬名济,但也是党项人中少有的近战高手。

    然而,历史上的种师中在六十七岁时尚且能在金军的包围下带仅有的一百多人奋力苦战,直到身受四创,体内不支才饮恨疆场,其勇武可想而知。而这时的种师中才三十五岁,年轻了三十不止,岂是西夏年轻小将可比?

    两人交战两三合,仁多洗忠只觉对方力强势猛,这时握枪的虎口刺痛不止,自己非但不是对手,而且差距甚远。

    “种师中莫非真是关公转世?”这个念头此刻充斥了他的脑海,因为他自负勇武自小在军营长大,还从未见过这般强横的猛将,在他的印象中或许只有汉人老师给他讲过的古时名将,羽刺颜良于万军之中比种师中更强。

    在仁多洗忠脑海翻腾的这一刻,种师中突然一声暴喝一枪横扫而来,他慌忙横枪格挡,然而这一下势大力沉,击打在枪杆上的力道直接将他虎口震裂,手里的长枪也受力不住脱手而出,掉在地上,直接断为两截,他整个身体如果不是受马镫牵扯,恐怕也要一跤摔在地上。

    种师中从容收枪,伸出猿臂揪住仁多洗忠腰带,直接夹在腋下生擒了过去。

    吴卢远远看到这一幕,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他几乎是踉跄着迎上种师中,大声喊道:“种将军即为关二爷转世,当为一言九鼎的忠义楷模,只要种将军当众许诺保仁多洗忠不死,我即可告诉那梁太后和小皇帝的下落。”

    “你说便是,别说是仁多洗忠,就是他日破了西凉府,我甚至能保仁多保忠不死。”种师中卸下仁多洗忠身上的武器,直接他将他扔到吴卢跟前。

    “那梁太后带着步跋子走了石保堡、通远寨、萧关一线的山岭沟壑小路。”吴卢脱口而出。

    种师中听到步跋子已然神色大变,立刻勒马转身,令党万收拾残局,他带着三四千精锐骑兵,一人双马直奔萧关。

    仁多洗忠听着吴卢暴露梁太后和李乾顺的位置目眦尽裂,一头将吴卢撞倒,换作他人,他纵使没有武器,也要扑上去一口一口咬死对方。

    可偏偏是吴卢,他实在下不了狠手,最后大吼一声,带着无法宣泄的一腔愤慨,直奔着葫芦河,欲投河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