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狂人日记
接过道衍递过来的书，于寒清了清嗓子，再看窗外天色，仍是黑暗重重，看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天才会亮。
“某君昆仲，今隐其名，皆余昔日在中学时良友......”于寒就着灯火微弱的光，开始向两人读那篇让自己认为封建社会是人吃人的小说，也正是因为在来这里之前，他在宿舍里读了这篇小说，才无论如何也要回到自己的时代。
“今天的晚上，很好的月光......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今天是一个奇幻的夜晚，月光确实不错，屋外没有狗，只有相隔了六百年，仍然郁郁葱葱的紫金山和在深夜中鸣叫不止的昆虫小鸟。
道衍和宗泐似乎有点奇怪为什么于寒突然从文言变成了口语，却也没有多问，仍是静静坐在一旁听着。
“他们会吃人，就未必不会吃我......”
自己留在这里是有可能得到荣华富贵，也可能会比在现代过的好。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皇帝的信任上，而且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不外乎是喝底层人的血，吃底层人的肉。在没有法律，只有封建君主权利最大的世界里，今天你吃人，明天就有可能人吃你了。
未来不一定有多好，但至少所有人都遵从一个意识，人的生命至高无上，不会被权力无故剥夺。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四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况且在2002年考上大学之后，于寒自认为是一个高材生，学的又是当下非常火热的计算机工程专业。就算是在高手如云的大学里，他也能年年拿到奖学金用作学费。因此，他对自己有信心，回到现代，他也能过的很好，完全没必要在这个没有空调，没有电视、电影的年代吃苦。
至于历史责任感什么的，他对近代史比较熟悉，若是穿越到近代民国，他还有可能留下来抵抗侵略。但对于明朝历史，他就不甚了解了，只知道教科书上面的东西，甚至连朱元璋后面的皇帝是谁他都不太清楚，好像是叫永乐？因为不了解，他也就没有多少责任感了，那一点点责任感也难以让他留在这里。
“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若自己留在封建时代，和人的相处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道衍和宗泐是学问很深的和尚，但仍然难以理解自己这个现代人的很多想法，更不用说普通人了。即便于寒不懂哲学，他也知道，一个超过时代太多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而且，在这个时代，别人赏赐的所谓荣华富贵，是建立在剥削之上的，每一个皇帝的“恩赐”，其实都是普通人的心血。
“从来如此，便对么？”
“四千年来时时吃人的地方，今天才明白，我也在其中混了多年。”
“我未必无意之中，不吃了我妹子的几片肉，现在也轮到我自己……”
“救救孩子……”
于寒合上书，正自奇怪为什么两人全程都没有问问题，突然眼前一闪，原来是道衍猛地站了起来。
他的面目狰狞，看上去激动莫名，环顾四周，全是黑洞洞的墙壁，突然长啸一声，冲出屋子，走到门口，对着重重黑暗，用尽全身力量，发出无意义的嘶吼声。
他的声音犹如夜枭啼血，猛兽负伤，声声凄厉，震的林中群鸟惊慌，扇着翅膀从树枝间跃起，飞向更远处的森林。
在这嘶吼声的间隙，他那沉重的久病使得他发出几声咳嗽，随后咳声变大，取代了吼声。
于寒赶紧站起身来，却因为长时间坐着而头脑缺血，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等目能视物，他看到宗泐仍呆坐原地，微张着嘴，眼中没有一丝神采，整个人犹如僵尸一般，仿佛在一瞬间老了许多岁，连手中的佛珠掉在地上也没有捡起来。
顾不得耳中传来的鸟叫虫鸣和道衍慢慢变小的咳嗽声，他走上前去捡起佛珠，入手一阵清凉，颇为沉重，低头一看，这佛珠有十八颗，每一颗都在一般大小。顾不得细看，伸手在宗泐面前唤道：“大师？大师？你还好吧？”
宗泐呆呆地抬起头来，眼中的焦距却全不在于寒身上，而是望着虚空中的一点。
坏了！
他怎么也这样了。
于寒暗暗叫苦，这篇文章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把这两个人都变成了这样。
忽然听得一声奇怪的鸟叫，有点像是鸡鸣声，难道是快要天亮了？
当时顾炎回去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待会儿要是天亮，自己还能回去吗？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小灵通没电了，他又不知道时间，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自己捡到的手表还在，他记得当时表开始转了，不由拍了拍脑袋，自己还真的是蠢，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掏出手表，低头一看表盘，却发现自己不认识这表了。
不知什么时候，这表的表盘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和于寒一开始见到的普通石英表盘不一样了。
这表盘竟然有六个圈，四根指针，每一个圈都被分成了不同的等分，指针又分别指在了不同的圈内。
最外面的圈，按顺时针刻着四个字母“A、C、E、J”。这四个字母将整个表盘分成了四份，一个微微朝内凹陷的刻度正停在“C”处。
里面的圈则是1到24，最长的指针停在“13”处。
再往里的圈刻度最多，被分成了一百份，略短一点的指针停在了“82”处。
往里面一层的圈被分成了十二份，指针停在了“7”处。
最里面的一层，被分成了三十份，最短的指针也停在了“7”处。
于寒看的头都大了，等了半天也没见最长的指针（他本能的以为那是秒针）转一下，暗道不会又坏了吧。
轻轻拍了拍表盘，仍是纹丝未动，放在地上，用那本最厚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概论》敲了敲，表上最长处的指针微微颤动了一下。
于寒心中一喜，难道又可以动起来了？
但下一秒，指针仍在原处，于寒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叹了一口气，正要放弃时，发现最外圈的字母在表盘外面，似乎可以动。
他突发奇想，左手拿着表盘，右手捏住最外面的两圈，轻轻一转，将那在“C”处的刻度转了一下，转到了“E”处。
下一刻，一道强光突然从表上发出，瞬间笼罩了于寒全身。
“某君昆仲，今隐其名，皆余昔日在中学时良友......”于寒就着灯火微弱的光，开始向两人读那篇让自己认为封建社会是人吃人的小说，也正是因为在来这里之前，他在宿舍里读了这篇小说，才无论如何也要回到自己的时代。
“今天的晚上，很好的月光......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今天是一个奇幻的夜晚，月光确实不错，屋外没有狗，只有相隔了六百年，仍然郁郁葱葱的紫金山和在深夜中鸣叫不止的昆虫小鸟。
道衍和宗泐似乎有点奇怪为什么于寒突然从文言变成了口语，却也没有多问，仍是静静坐在一旁听着。
“他们会吃人，就未必不会吃我......”
自己留在这里是有可能得到荣华富贵，也可能会比在现代过的好。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皇帝的信任上，而且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不外乎是喝底层人的血，吃底层人的肉。在没有法律，只有封建君主权利最大的世界里，今天你吃人，明天就有可能人吃你了。
未来不一定有多好，但至少所有人都遵从一个意识，人的生命至高无上，不会被权力无故剥夺。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四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况且在2002年考上大学之后，于寒自认为是一个高材生，学的又是当下非常火热的计算机工程专业。就算是在高手如云的大学里，他也能年年拿到奖学金用作学费。因此，他对自己有信心，回到现代，他也能过的很好，完全没必要在这个没有空调，没有电视、电影的年代吃苦。
至于历史责任感什么的，他对近代史比较熟悉，若是穿越到近代民国，他还有可能留下来抵抗侵略。但对于明朝历史，他就不甚了解了，只知道教科书上面的东西，甚至连朱元璋后面的皇帝是谁他都不太清楚，好像是叫永乐？因为不了解，他也就没有多少责任感了，那一点点责任感也难以让他留在这里。
“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若自己留在封建时代，和人的相处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道衍和宗泐是学问很深的和尚，但仍然难以理解自己这个现代人的很多想法，更不用说普通人了。即便于寒不懂哲学，他也知道，一个超过时代太多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而且，在这个时代，别人赏赐的所谓荣华富贵，是建立在剥削之上的，每一个皇帝的“恩赐”，其实都是普通人的心血。
“从来如此，便对么？”
“四千年来时时吃人的地方，今天才明白，我也在其中混了多年。”
“我未必无意之中，不吃了我妹子的几片肉，现在也轮到我自己……”
“救救孩子……”
于寒合上书，正自奇怪为什么两人全程都没有问问题，突然眼前一闪，原来是道衍猛地站了起来。
他的面目狰狞，看上去激动莫名，环顾四周，全是黑洞洞的墙壁，突然长啸一声，冲出屋子，走到门口，对着重重黑暗，用尽全身力量，发出无意义的嘶吼声。
他的声音犹如夜枭啼血，猛兽负伤，声声凄厉，震的林中群鸟惊慌，扇着翅膀从树枝间跃起，飞向更远处的森林。
在这嘶吼声的间隙，他那沉重的久病使得他发出几声咳嗽，随后咳声变大，取代了吼声。
于寒赶紧站起身来，却因为长时间坐着而头脑缺血，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等目能视物，他看到宗泐仍呆坐原地，微张着嘴，眼中没有一丝神采，整个人犹如僵尸一般，仿佛在一瞬间老了许多岁，连手中的佛珠掉在地上也没有捡起来。
顾不得耳中传来的鸟叫虫鸣和道衍慢慢变小的咳嗽声，他走上前去捡起佛珠，入手一阵清凉，颇为沉重，低头一看，这佛珠有十八颗，每一颗都在一般大小。顾不得细看，伸手在宗泐面前唤道：“大师？大师？你还好吧？”
宗泐呆呆地抬起头来，眼中的焦距却全不在于寒身上，而是望着虚空中的一点。
坏了！
他怎么也这样了。
于寒暗暗叫苦，这篇文章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把这两个人都变成了这样。
忽然听得一声奇怪的鸟叫，有点像是鸡鸣声，难道是快要天亮了？
当时顾炎回去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待会儿要是天亮，自己还能回去吗？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小灵通没电了，他又不知道时间，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自己捡到的手表还在，他记得当时表开始转了，不由拍了拍脑袋，自己还真的是蠢，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掏出手表，低头一看表盘，却发现自己不认识这表了。
不知什么时候，这表的表盘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和于寒一开始见到的普通石英表盘不一样了。
这表盘竟然有六个圈，四根指针，每一个圈都被分成了不同的等分，指针又分别指在了不同的圈内。
最外面的圈，按顺时针刻着四个字母“A、C、E、J”。这四个字母将整个表盘分成了四份，一个微微朝内凹陷的刻度正停在“C”处。
里面的圈则是1到24，最长的指针停在“13”处。
再往里的圈刻度最多，被分成了一百份，略短一点的指针停在了“82”处。
往里面一层的圈被分成了十二份，指针停在了“7”处。
最里面的一层，被分成了三十份，最短的指针也停在了“7”处。
于寒看的头都大了，等了半天也没见最长的指针（他本能的以为那是秒针）转一下，暗道不会又坏了吧。
轻轻拍了拍表盘，仍是纹丝未动，放在地上，用那本最厚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概论》敲了敲，表上最长处的指针微微颤动了一下。
于寒心中一喜，难道又可以动起来了？
但下一秒，指针仍在原处，于寒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叹了一口气，正要放弃时，发现最外圈的字母在表盘外面，似乎可以动。
他突发奇想，左手拿着表盘，右手捏住最外面的两圈，轻轻一转，将那在“C”处的刻度转了一下，转到了“E”处。
下一刻，一道强光突然从表上发出，瞬间笼罩了于寒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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