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郑美人拜访
屏退下人，殿内只剩郑美人、薛美人和姜漓，于是放下心来，问：“质子殿下，先前太医说郑美人不能再有孕，可有办法？”
“这毒性虽深，但并非无解，只是…”
看着宴涟漪的目光，有些犹豫：“只是需要一味珍贵的药材，方有机会治好。”
郑美人眼神忽然一亮，手指紧紧捏着袖子，声音都有些颤抖：“真的有办法？”
“什么药材？”宴涟漪微蹙眉。
“北国雪山上生长的一味奇药，解夹竹桃之毒效果很好，只是那药材生长在高巅，几百年一结实，求者趋之若鹜，无价无市之宝。”他沉声答道。
郑美人眼中的神采黯淡下去。
她从小的认识里，父亲送给一些高官的奉礼里，人参已经是不得了，更别提千金难求的药材。
“娘娘，还是…不必了…”
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落下泪来，拜了一拜：“今日之恩，臣妾万分感激。”
“劳烦质子殿下尽管去寻药，一应银钱从本宫私库出，不论多少，本宫出了。”
此言一出，不仅是郑美人，连姜漓都不由得暗暗吃惊。
她聪明人，断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寻药耗费之多。
便是她这样家财万贯也要破财一笔，可她却全无犹豫之色，当即答应了给郑美人寻药。
“微臣定不负娘娘所托，治好郑美人的病症。”
从方才的咂舌中缓过神来，心底一条暖流涌过。
他果然没看错人，哪怕满宫都流传着她的恶名，他清楚她那独一份的善良与明亮，如同暗夜将尽，明晃晃的白昼。
“质子殿下，本宫看书里说，这两种药性不溶，为何写在一个方子里？”
无意中看见他写下的药方，疑惑问道。
“郑美人小产后失了调养，气血虚，暴崩下血，气随血，两种药相调和，可以增补气血，并无大碍。”
却没想到她竟连这医书中边角的知识都记在心里，不禁令他心生钦佩。
夜晚凉微宫内，一片安静祥和。
姜漓坐在书桌前，挑起灯盏将燃尽的烛心剪去。
地板上铺着色调柔和的织锦地毯。
抬起头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
他放下手中的兵书，信步走向书柜，从里面翻找一番，寻了几本适宜的医术准备差人送去凤栖宫。
深夜，姜漓躺在床上，阖眼入眠。
养心殿内，金柱盘龙，白玉铺地，檀木作梁，丝绸锦缎为帐。
他缓缓低头，看见自己身上明黄的龙袍，袖口刺了龙腾图案，意味真命天子。
文武百官列站殿中，他不安地踱步，他胸口起伏，心里升腾着一阵恼火。
“皇上，明日就是太妃娘娘成婚之日了，您为何不许啊？”
“我朝二嫁之风盛行，三年守孝期满，并没有不合礼。”
心头一惊，往桌面看，唯一摆放请帖上是宴涟漪秀丽的朱红笔迹，请他参加自己的婚宴。
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滴落，在请帖上晕开一圈。
她要嫁人了？
慌乱之下夺门而出，脚步不稳，衣袖碰倒了桌上的茶。
画面一转，他孤身一人地从凤栖宫正门走入，帝王之威犹如天神，竟无一人敢拦他。
走到寝殿门外，看见她正在屋檐下双手接着雪花，娇小的身子裹在狐裘的毛绒下，满脸喜悦。
“朕不许你跟别人成亲！”
上前挡在她身前，神色冷峻，浑身气势沉郁。
眸子中闪现一丝疑惑：“为什么？”
“我说不许就是不行！”
声音失控地颤抖，狂热的心跳使他呼吸紊乱。
倏地，他倾身笼罩下来，把她双腕紧紧禁锢在手中，举起来推她到门边。
“皇上……你做什么？”她惊呼一声，似乎怕极了。
清澈的眸子如小鹿一样升起些胆怯张望，朱唇轻颤，似蛊惑更似邀请。
脑子一热，箍着她的纤腰便吻了上去，吮啮勾缠。
双唇相触的一刻，他心底某一处坚固的位置被击破，震颤不已，空气中泛起阵阵旖旎。
他手里的力气很大，但唇齿间却极为轻柔，克制地试探，生怕弄疼了她。
时间静止，只剩下二人深浅纠缠的呼吸声。
片刻，宴涟漪一把将他用力推开，整张脸泛着绯红，抚着胸口喘气，恼怒不已：“你凭什么这样对本宫！”
失控，愧疚和疼痛逐渐攀上微红的眼眶。
踉跄着倒退两步，声音有些哽咽，慌乱地解释：“朕不是故意的，…”
是啊，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他嘴唇颤动了下，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已经有了心仪的人，他就算心里再难受，又有什么权力干涉她。
她抿着唇，下意识倒退半步，身子抵上朱红门框，因害怕而颤动的眼睫。
一动不动，怔怔地望着她。
他痴恋了这么久，最爱的人，明天就要嫁人了。
从今往后，会有另一个人将她护在身后，他们两情相悦，给她幸福快乐。
而不是像自己，只能卑微地强迫于她，满足心底阴暗的渴望。
迈步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头低低地埋在她冰肌玉骨的颈窝间，闻着她身上香味。
“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手臂箍得很紧，令她挣脱不得。
“涟儿，别走留下来。”他低声乞求着。
他潮湿的眼睛中蕴满了复杂情绪。
良久，呢喃道：“明日将新郎接进宫可好？我不会为难他，你还像从前一样，想做什么都可以。”
脑海中一片天旋地转的昏暗。
半晌，忽而听见她低低的浅笑声。
“傻子，哪有什么新郎，本宫逗你呢。”
他只觉得一阵幸福的眩晕几乎将理智冲垮。
他回过神，轻笑，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低头含住那片让他朝思暮想的柔软。
生涩紧张的温柔缠绵。
睁开眼，清晨云曦，透过窗棂，照亮房间昏暗。
深色的眸底还隐匿着未散的情绪。
床边呆坐，半晌，不敢回想梦中的情形。
她玲珑的身姿，耳边轻轻呢喃的软语，控制不住的在眼前晃荡。
片刻，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趁着凉微宫的下人还未醒来，他洗了两遍冷水澡，才将身上的燥热压下去。
天一亮，郑美人叫贴身婢女请宴涟漪去凉微宫用早膳，赶上贵妃娘娘有兴趣，亲自来她宫里陪她。
她穿一身淡黄纱衣，分外娇俏，走过来时，裙角微微摇摆，明亮让人移不开眼。
唇角带笑，轻轻道：“外面日头正好，随本宫四处逛逛？”
走了几步，忽然，看见墙边一大块荒地被开垦出来，围了一圈竹子做绿篱。
透过缝隙，隐隐看见里面种的植物大多是些药材，但却大多都是没见过的模样，很是新奇。
“娘娘莫要碰这些。”
耳边一声男子声音将宴涟漪的脚步拦住。
远望透过窗棂，看见书房内，姜漓正捧着一本书卷正在默阅。
宴涟漪觉他今天，跟平日不一样，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几分含混不清的情绪。
“微臣种的这些草药都是有毒性，不宜靠近。”
“原来是毒草。”
收回脚步，却无意中瞥见姜漓桌面上的文房四宝，已用的发旧，笔架上挂的有些甚至笔杆的漆都斑驳脱落。
然想起什么，问起来：“本宫送你的豪笔呢，怎么不用？”
她为了笼络这未来新帝忍痛割爱，有那宝贵的东西，他居然还用这些。
朱唇微微翘起：“是不喜本宫送的豪笔？”
有些无措地说道：“没有…只是太宝贵了，微臣舍不得用。”
监子国人多眼杂，若是在别人眼前用了此物，或许太招摇，恐给她招来麻烦。
“东西就是拿来用的，不是收藏的懂吗？”
又道：“若是不够，尽管问本宫要。”
姜漓耳根微红，点点头道：“娘娘恩情，微臣无以为报。”
暄寒几句，她便拉着郑美人去逛御花园。
御花园里花开的正盛，花瓣纷纷飘扬，郑美人却没欣赏的心思，她眼神一动，看着宴涟漪说道：“娘娘在这后宫中，要有个孩子傍身才行。”
她心思细腻，看得出宴涟漪对姜漓的关怀。
以为她施恩于他，哪怕姜漓回了别国，以后也能做个倚靠。
要是宴涟漪破例收了他做义子，凭宴家的势力参与皇储之争，恐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一旦有权倾朝野的丞相府相持，这念头虽逾矩，要是成功！郑美人不敢细想，却又觉得隐隐兴奋。
听了郑美人的话，却摇头：“本宫不愿卷入纷争。”
郑美人咽了下口水，地点了点头。
“这毒性虽深，但并非无解，只是…”
看着宴涟漪的目光，有些犹豫：“只是需要一味珍贵的药材，方有机会治好。”
郑美人眼神忽然一亮，手指紧紧捏着袖子，声音都有些颤抖：“真的有办法？”
“什么药材？”宴涟漪微蹙眉。
“北国雪山上生长的一味奇药，解夹竹桃之毒效果很好，只是那药材生长在高巅，几百年一结实，求者趋之若鹜，无价无市之宝。”他沉声答道。
郑美人眼中的神采黯淡下去。
她从小的认识里，父亲送给一些高官的奉礼里，人参已经是不得了，更别提千金难求的药材。
“娘娘，还是…不必了…”
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落下泪来，拜了一拜：“今日之恩，臣妾万分感激。”
“劳烦质子殿下尽管去寻药，一应银钱从本宫私库出，不论多少，本宫出了。”
此言一出，不仅是郑美人，连姜漓都不由得暗暗吃惊。
她聪明人，断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寻药耗费之多。
便是她这样家财万贯也要破财一笔，可她却全无犹豫之色，当即答应了给郑美人寻药。
“微臣定不负娘娘所托，治好郑美人的病症。”
从方才的咂舌中缓过神来，心底一条暖流涌过。
他果然没看错人，哪怕满宫都流传着她的恶名，他清楚她那独一份的善良与明亮，如同暗夜将尽，明晃晃的白昼。
“质子殿下，本宫看书里说，这两种药性不溶，为何写在一个方子里？”
无意中看见他写下的药方，疑惑问道。
“郑美人小产后失了调养，气血虚，暴崩下血，气随血，两种药相调和，可以增补气血，并无大碍。”
却没想到她竟连这医书中边角的知识都记在心里，不禁令他心生钦佩。
夜晚凉微宫内，一片安静祥和。
姜漓坐在书桌前，挑起灯盏将燃尽的烛心剪去。
地板上铺着色调柔和的织锦地毯。
抬起头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
他放下手中的兵书，信步走向书柜，从里面翻找一番，寻了几本适宜的医术准备差人送去凤栖宫。
深夜，姜漓躺在床上，阖眼入眠。
养心殿内，金柱盘龙，白玉铺地，檀木作梁，丝绸锦缎为帐。
他缓缓低头，看见自己身上明黄的龙袍，袖口刺了龙腾图案，意味真命天子。
文武百官列站殿中，他不安地踱步，他胸口起伏，心里升腾着一阵恼火。
“皇上，明日就是太妃娘娘成婚之日了，您为何不许啊？”
“我朝二嫁之风盛行，三年守孝期满，并没有不合礼。”
心头一惊，往桌面看，唯一摆放请帖上是宴涟漪秀丽的朱红笔迹，请他参加自己的婚宴。
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滴落，在请帖上晕开一圈。
她要嫁人了？
慌乱之下夺门而出，脚步不稳，衣袖碰倒了桌上的茶。
画面一转，他孤身一人地从凤栖宫正门走入，帝王之威犹如天神，竟无一人敢拦他。
走到寝殿门外，看见她正在屋檐下双手接着雪花，娇小的身子裹在狐裘的毛绒下，满脸喜悦。
“朕不许你跟别人成亲！”
上前挡在她身前，神色冷峻，浑身气势沉郁。
眸子中闪现一丝疑惑：“为什么？”
“我说不许就是不行！”
声音失控地颤抖，狂热的心跳使他呼吸紊乱。
倏地，他倾身笼罩下来，把她双腕紧紧禁锢在手中，举起来推她到门边。
“皇上……你做什么？”她惊呼一声，似乎怕极了。
清澈的眸子如小鹿一样升起些胆怯张望，朱唇轻颤，似蛊惑更似邀请。
脑子一热，箍着她的纤腰便吻了上去，吮啮勾缠。
双唇相触的一刻，他心底某一处坚固的位置被击破，震颤不已，空气中泛起阵阵旖旎。
他手里的力气很大，但唇齿间却极为轻柔，克制地试探，生怕弄疼了她。
时间静止，只剩下二人深浅纠缠的呼吸声。
片刻，宴涟漪一把将他用力推开，整张脸泛着绯红，抚着胸口喘气，恼怒不已：“你凭什么这样对本宫！”
失控，愧疚和疼痛逐渐攀上微红的眼眶。
踉跄着倒退两步，声音有些哽咽，慌乱地解释：“朕不是故意的，…”
是啊，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他嘴唇颤动了下，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已经有了心仪的人，他就算心里再难受，又有什么权力干涉她。
她抿着唇，下意识倒退半步，身子抵上朱红门框，因害怕而颤动的眼睫。
一动不动，怔怔地望着她。
他痴恋了这么久，最爱的人，明天就要嫁人了。
从今往后，会有另一个人将她护在身后，他们两情相悦，给她幸福快乐。
而不是像自己，只能卑微地强迫于她，满足心底阴暗的渴望。
迈步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头低低地埋在她冰肌玉骨的颈窝间，闻着她身上香味。
“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手臂箍得很紧，令她挣脱不得。
“涟儿，别走留下来。”他低声乞求着。
他潮湿的眼睛中蕴满了复杂情绪。
良久，呢喃道：“明日将新郎接进宫可好？我不会为难他，你还像从前一样，想做什么都可以。”
脑海中一片天旋地转的昏暗。
半晌，忽而听见她低低的浅笑声。
“傻子，哪有什么新郎，本宫逗你呢。”
他只觉得一阵幸福的眩晕几乎将理智冲垮。
他回过神，轻笑，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低头含住那片让他朝思暮想的柔软。
生涩紧张的温柔缠绵。
睁开眼，清晨云曦，透过窗棂，照亮房间昏暗。
深色的眸底还隐匿着未散的情绪。
床边呆坐，半晌，不敢回想梦中的情形。
她玲珑的身姿，耳边轻轻呢喃的软语，控制不住的在眼前晃荡。
片刻，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趁着凉微宫的下人还未醒来，他洗了两遍冷水澡，才将身上的燥热压下去。
天一亮，郑美人叫贴身婢女请宴涟漪去凉微宫用早膳，赶上贵妃娘娘有兴趣，亲自来她宫里陪她。
她穿一身淡黄纱衣，分外娇俏，走过来时，裙角微微摇摆，明亮让人移不开眼。
唇角带笑，轻轻道：“外面日头正好，随本宫四处逛逛？”
走了几步，忽然，看见墙边一大块荒地被开垦出来，围了一圈竹子做绿篱。
透过缝隙，隐隐看见里面种的植物大多是些药材，但却大多都是没见过的模样，很是新奇。
“娘娘莫要碰这些。”
耳边一声男子声音将宴涟漪的脚步拦住。
远望透过窗棂，看见书房内，姜漓正捧着一本书卷正在默阅。
宴涟漪觉他今天，跟平日不一样，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几分含混不清的情绪。
“微臣种的这些草药都是有毒性，不宜靠近。”
“原来是毒草。”
收回脚步，却无意中瞥见姜漓桌面上的文房四宝，已用的发旧，笔架上挂的有些甚至笔杆的漆都斑驳脱落。
然想起什么，问起来：“本宫送你的豪笔呢，怎么不用？”
她为了笼络这未来新帝忍痛割爱，有那宝贵的东西，他居然还用这些。
朱唇微微翘起：“是不喜本宫送的豪笔？”
有些无措地说道：“没有…只是太宝贵了，微臣舍不得用。”
监子国人多眼杂，若是在别人眼前用了此物，或许太招摇，恐给她招来麻烦。
“东西就是拿来用的，不是收藏的懂吗？”
又道：“若是不够，尽管问本宫要。”
姜漓耳根微红，点点头道：“娘娘恩情，微臣无以为报。”
暄寒几句，她便拉着郑美人去逛御花园。
御花园里花开的正盛，花瓣纷纷飘扬，郑美人却没欣赏的心思，她眼神一动，看着宴涟漪说道：“娘娘在这后宫中，要有个孩子傍身才行。”
她心思细腻，看得出宴涟漪对姜漓的关怀。
以为她施恩于他，哪怕姜漓回了别国，以后也能做个倚靠。
要是宴涟漪破例收了他做义子，凭宴家的势力参与皇储之争，恐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一旦有权倾朝野的丞相府相持，这念头虽逾矩，要是成功！郑美人不敢细想，却又觉得隐隐兴奋。
听了郑美人的话，却摇头：“本宫不愿卷入纷争。”
郑美人咽了下口水，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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