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春日宴
“嫔妾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先皇后的一个替身罢了。”她声音顿了顿。
带着几分无可奈“嫔妾遣人寻找，看过先皇后的图像。”
“本宫入宫晚，未见过先皇后本人，怎么样才帮到你？”
郑美人抿唇一笑：“嫔妾知道此事时，曾寻找先皇后的踪迹，得知先皇后弹琵琶曲，可是一曲绝唱，臣妾起便潜心苦练，就是天资愚钝，冒昧恳请娘娘指点一二。”
“你随时来凤栖宫，本宫自会帮你。”宴涟漪眉眼间浮现笑意。
郑美人前脚刚走，下人便敲门，通传沐婕妤来了。
“你早就到了吧，刚才不进来？”
被戳破心思，沐婕妤瘪了瘪嘴，低声说道：“臣妾不愿看那郑美人谨慎小心翼翼的模样，和她讲话十分别扭。”
“休得胡言。”
宴涟漪放下手中的账簿，眉心带着严厉：“你可知每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休要妄加评议。”
她又解释道：“郑美人家境贫寒，在后宫处事谨慎，也是生存之道。你们的年纪差不多，没你这般潇洒，你若有心，且试着理解她的处境。”
拉着宴涟漪袖子求饶，道：“姐姐，我知道错了，往后我一定不会再对郑美人冷眼相待了，别生气了。”
桌面上一封的信件上，打量了一下，问：“是姐姐的家书吗？拆开看看？”
自从与家中可以频繁通信，对子嗣一事母亲是愈发着急。
婶子已怀上长子，于是催生的主意便打到了她头上。
“晚点再看。”
头也没抬，将那信往边上推了推。
“姐姐方才说，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那姐姐的苦衷，是不是困于身份，却从未做过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宴涟漪迟疑片刻，问道：“怎么这样说？”
沐婕妤向来直率，答道：“我在宫中陪着姐姐这些天，姐姐波澜不惊的模样，但我知道，姐姐做这些事，只是因为身上背负着责任，没有打开心里事。”
她如今不能奢望事事顺遂，只盼着自己和家人都能平安度日。
有朝一日，姜漓成为真龙天子，她才能小人做派地挟恩图报一回，为自己谋一条能清净度日的路。
“算了，不说这些，内务府选新送来的春装，一起去瞧瞧。”
宴涟漪拉起沐婕妤的手出了门。
春日宴。
“恭迎淑贵妃！”众人列排下跪。
她看着眼前乌泱泱一众人，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眸中潋艳：“平身吧。”
妃嫔和世家贵女们打扮得，比这春天盛放的百花还要鲜艳几分。
“姐姐，你今日真好美！连我都看呆了”
沐婕妤凑到她身边，脸上笑嘻嘻的，称赞着：“这一套薄如羽锦缎衣衫是今年的贡品吗？也太精致了。哎呀，还有这鸽子蛋大的绿宝石戒指，真漂亮！”
听到她的话，许多京城里的名门贵女也纷纷围过来欣赏。
虽有些还对宴涟漪跋扈的威名忌惮，但随着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众人也都渐渐放下了戒心。
她本就生的国色天香、冰肌玉骨，再加上这一套昂贵的首饰衣裳，当得上是最耀眼的一位。
“给贵妃娘娘请安。”
夜静走来，在宴涟漪面前轻轻一拜，声音甜美。
她一身浅青色衣裳，小巧的耳饰和珠花显得她有种少女的娇俏明媚。
轻声道：“无妨，春日宴还未开始，夜小姐可随意走动。”
话刚落，就看到姜漓姗姗来迟，郑美人是爱凑热闹的性子，便拉着她往热闹地走。
片刻，姜原也来了，众人便跪拜后，跟着进了旁边一座开敞又华美的宫苑。
那间宫庭特别是为宴客所备，四面曲径通幽，长廊深不可测，百花渡壑。众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被此美景所引，走到河涧边开阔草坪上。
春日宴，不过是为了少男少女相亲，因此规矩并不严，都是男女同席。
宫人们将精致的食物和小菜整齐地装在精致的盘子里，琼浆玉液，摆放整齐，只等着贵客们来饮食取乐。
众宾客围坐在环绕的流水沟渠旁，规矩便是在水渠上游放置一盏酒杯，使其顺流而下，酒杯停在何处，谁就要去杯饮酒，作诗一首助兴。”
助兴宴会是自古以来的雅趣，便是乡野的村妇都略知一二。
众人见姜原动筷子，纷纷效仿，宴涟漪轻轻捏起一颗桂花糕，花香在唇齿间绽放，一抬眸，发觉酒杯在夜静的面前停下。
夜静脸上挂着笑意，心绪涌动。
她准备许久，正愁没有这等机会表现。
她款款起身，眸中，望了姜漓一眼，将酒一饮而尽，便出口成章。
她以宫苑中的牡丹花为引，诗中歌颂尊荣繁盛，又将皇家气派展现的淋漓尽致。
“好诗，夜姑娘当真是学富五车！”姜原拍手称赞。
“小女不才，皇上缪赞了。”
没想到得了皇上赏识，害羞地福了一福，心中满是欢欣。
她瞟了一眼姜漓，就算他有喜欢的人又如何，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反正管他甜不甜，摘下再说。
她抿嘴笑一坐下，便感受到到周围世家子弟们灼热的目光纷纷往自己身上投来，万众瞩目。
那夜之后，姜漓一直想寻机会向宴涟漪道歉，他可是说了冒犯皇家的话。
他左思右想，登门拜访未免显得太过隆重，因而准备趁春日宴的机会开口。姜漓望着高位的宴涟漪正再出神。
忽然听见不远处，姜原唤他的名字。
“微臣在。”他立刻收回眼神，起身行礼，心底涌动着一股浓浓的不安。
往常的宴席上，他都只是个陌人，此刻忽然叫他，所为何事？
“质子殿下今年多大年纪了？”
他语气低沉：“回皇上，微臣如今年十八。”
“在姜国，你这个年纪，大多有了家室。”
姜原神色不明，声音缓慢，可每一个字却重重打在他心底，蔓延出。
“朕以为，礼部尚书嫡女夜静，百年世族，毓秀名门，可予你做正妻，缔结良缘。”
他早就看出夜静对姜漓有别样的心思，如今既想笼络他，不得不给些好处。
礼部尚书嫡子夜景素来与他走的近，顺水推舟将夜静下嫁，恐怕往后姜漓更是要感恩戴德，俯首称臣。
话音一落，仿佛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姜漓浑身僵硬，呆呆地愣在原地，他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头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不断地叫嚣。
不可以，决不可以。
且不说他本就对夜静没有任何感情。
若贸然与之成婚，恐怕这辈子，他都再无法与心心念念之人有任何机会…哪怕不切实际的妄念。
“质子殿下，考虑如何？”
姜原眸中看着他，不耐烦催促道。
宾客们皆神色各异，大多是羡慕他竟有如此好运，得圣上赐婚，娶这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名门贵女。
夜静脸庞通红，全是少女羞怯的神色，向他投来炽热的目光。
她只是赋诗一首，皇上亲自给她指婚！不敢相信。
宴涟漪看着姜漓，手指忽然不自主地紧握成拳。
他们这么早就要成婚了？是私底下筹划好了？她竟半点不知！
宴涟漪眉头紧蹙，眸中淡灰色的光芒闪烁。
她明明早就知道了，等他上位后，姜漓与夜静他们会成亲，然而新帝新后对自己或许印象都不错，就有机会能出宫过上自由的生活。
出宫不是她想要的吗？为何她心里沉闷，反而开心不起来呢？
忽然姜漓跪下身来，神色严肃道：“禀皇上，微臣恕难从命！”
“大胆！”
公然违抗圣旨，姜原脸色阴沉，顿时满座寂然，无一人敢喧哗。
宴涟漪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心脏猛跳，尖锐的护甲嵌进掌心。
脑海中忽然浮现他生辰那夜，倔强又冲动，语气里带着急切，向自己解释他不喜欢夜静。
原来他是认真的！
“微臣是质子之身，怎能配得上夜小姐金尊玉贵，更何况，微臣一届武将，还需追随皇上建功立业，不可能贪于情爱，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挑衅了皇权威严，要受罚或者受逼迫，他也不愿，一声不响地接受。
“罢了，朕不做强人所难之事，你既不愿，那就算了。”
“微臣谢皇上隆恩。”姜漓微微仰着脸。
带着几分无可奈“嫔妾遣人寻找，看过先皇后的图像。”
“本宫入宫晚，未见过先皇后本人，怎么样才帮到你？”
郑美人抿唇一笑：“嫔妾知道此事时，曾寻找先皇后的踪迹，得知先皇后弹琵琶曲，可是一曲绝唱，臣妾起便潜心苦练，就是天资愚钝，冒昧恳请娘娘指点一二。”
“你随时来凤栖宫，本宫自会帮你。”宴涟漪眉眼间浮现笑意。
郑美人前脚刚走，下人便敲门，通传沐婕妤来了。
“你早就到了吧，刚才不进来？”
被戳破心思，沐婕妤瘪了瘪嘴，低声说道：“臣妾不愿看那郑美人谨慎小心翼翼的模样，和她讲话十分别扭。”
“休得胡言。”
宴涟漪放下手中的账簿，眉心带着严厉：“你可知每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休要妄加评议。”
她又解释道：“郑美人家境贫寒，在后宫处事谨慎，也是生存之道。你们的年纪差不多，没你这般潇洒，你若有心，且试着理解她的处境。”
拉着宴涟漪袖子求饶，道：“姐姐，我知道错了，往后我一定不会再对郑美人冷眼相待了，别生气了。”
桌面上一封的信件上，打量了一下，问：“是姐姐的家书吗？拆开看看？”
自从与家中可以频繁通信，对子嗣一事母亲是愈发着急。
婶子已怀上长子，于是催生的主意便打到了她头上。
“晚点再看。”
头也没抬，将那信往边上推了推。
“姐姐方才说，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那姐姐的苦衷，是不是困于身份，却从未做过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宴涟漪迟疑片刻，问道：“怎么这样说？”
沐婕妤向来直率，答道：“我在宫中陪着姐姐这些天，姐姐波澜不惊的模样，但我知道，姐姐做这些事，只是因为身上背负着责任，没有打开心里事。”
她如今不能奢望事事顺遂，只盼着自己和家人都能平安度日。
有朝一日，姜漓成为真龙天子，她才能小人做派地挟恩图报一回，为自己谋一条能清净度日的路。
“算了，不说这些，内务府选新送来的春装，一起去瞧瞧。”
宴涟漪拉起沐婕妤的手出了门。
春日宴。
“恭迎淑贵妃！”众人列排下跪。
她看着眼前乌泱泱一众人，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眸中潋艳：“平身吧。”
妃嫔和世家贵女们打扮得，比这春天盛放的百花还要鲜艳几分。
“姐姐，你今日真好美！连我都看呆了”
沐婕妤凑到她身边，脸上笑嘻嘻的，称赞着：“这一套薄如羽锦缎衣衫是今年的贡品吗？也太精致了。哎呀，还有这鸽子蛋大的绿宝石戒指，真漂亮！”
听到她的话，许多京城里的名门贵女也纷纷围过来欣赏。
虽有些还对宴涟漪跋扈的威名忌惮，但随着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众人也都渐渐放下了戒心。
她本就生的国色天香、冰肌玉骨，再加上这一套昂贵的首饰衣裳，当得上是最耀眼的一位。
“给贵妃娘娘请安。”
夜静走来，在宴涟漪面前轻轻一拜，声音甜美。
她一身浅青色衣裳，小巧的耳饰和珠花显得她有种少女的娇俏明媚。
轻声道：“无妨，春日宴还未开始，夜小姐可随意走动。”
话刚落，就看到姜漓姗姗来迟，郑美人是爱凑热闹的性子，便拉着她往热闹地走。
片刻，姜原也来了，众人便跪拜后，跟着进了旁边一座开敞又华美的宫苑。
那间宫庭特别是为宴客所备，四面曲径通幽，长廊深不可测，百花渡壑。众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被此美景所引，走到河涧边开阔草坪上。
春日宴，不过是为了少男少女相亲，因此规矩并不严，都是男女同席。
宫人们将精致的食物和小菜整齐地装在精致的盘子里，琼浆玉液，摆放整齐，只等着贵客们来饮食取乐。
众宾客围坐在环绕的流水沟渠旁，规矩便是在水渠上游放置一盏酒杯，使其顺流而下，酒杯停在何处，谁就要去杯饮酒，作诗一首助兴。”
助兴宴会是自古以来的雅趣，便是乡野的村妇都略知一二。
众人见姜原动筷子，纷纷效仿，宴涟漪轻轻捏起一颗桂花糕，花香在唇齿间绽放，一抬眸，发觉酒杯在夜静的面前停下。
夜静脸上挂着笑意，心绪涌动。
她准备许久，正愁没有这等机会表现。
她款款起身，眸中，望了姜漓一眼，将酒一饮而尽，便出口成章。
她以宫苑中的牡丹花为引，诗中歌颂尊荣繁盛，又将皇家气派展现的淋漓尽致。
“好诗，夜姑娘当真是学富五车！”姜原拍手称赞。
“小女不才，皇上缪赞了。”
没想到得了皇上赏识，害羞地福了一福，心中满是欢欣。
她瞟了一眼姜漓，就算他有喜欢的人又如何，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反正管他甜不甜，摘下再说。
她抿嘴笑一坐下，便感受到到周围世家子弟们灼热的目光纷纷往自己身上投来，万众瞩目。
那夜之后，姜漓一直想寻机会向宴涟漪道歉，他可是说了冒犯皇家的话。
他左思右想，登门拜访未免显得太过隆重，因而准备趁春日宴的机会开口。姜漓望着高位的宴涟漪正再出神。
忽然听见不远处，姜原唤他的名字。
“微臣在。”他立刻收回眼神，起身行礼，心底涌动着一股浓浓的不安。
往常的宴席上，他都只是个陌人，此刻忽然叫他，所为何事？
“质子殿下今年多大年纪了？”
他语气低沉：“回皇上，微臣如今年十八。”
“在姜国，你这个年纪，大多有了家室。”
姜原神色不明，声音缓慢，可每一个字却重重打在他心底，蔓延出。
“朕以为，礼部尚书嫡女夜静，百年世族，毓秀名门，可予你做正妻，缔结良缘。”
他早就看出夜静对姜漓有别样的心思，如今既想笼络他，不得不给些好处。
礼部尚书嫡子夜景素来与他走的近，顺水推舟将夜静下嫁，恐怕往后姜漓更是要感恩戴德，俯首称臣。
话音一落，仿佛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姜漓浑身僵硬，呆呆地愣在原地，他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头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不断地叫嚣。
不可以，决不可以。
且不说他本就对夜静没有任何感情。
若贸然与之成婚，恐怕这辈子，他都再无法与心心念念之人有任何机会…哪怕不切实际的妄念。
“质子殿下，考虑如何？”
姜原眸中看着他，不耐烦催促道。
宾客们皆神色各异，大多是羡慕他竟有如此好运，得圣上赐婚，娶这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名门贵女。
夜静脸庞通红，全是少女羞怯的神色，向他投来炽热的目光。
她只是赋诗一首，皇上亲自给她指婚！不敢相信。
宴涟漪看着姜漓，手指忽然不自主地紧握成拳。
他们这么早就要成婚了？是私底下筹划好了？她竟半点不知！
宴涟漪眉头紧蹙，眸中淡灰色的光芒闪烁。
她明明早就知道了，等他上位后，姜漓与夜静他们会成亲，然而新帝新后对自己或许印象都不错，就有机会能出宫过上自由的生活。
出宫不是她想要的吗？为何她心里沉闷，反而开心不起来呢？
忽然姜漓跪下身来，神色严肃道：“禀皇上，微臣恕难从命！”
“大胆！”
公然违抗圣旨，姜原脸色阴沉，顿时满座寂然，无一人敢喧哗。
宴涟漪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心脏猛跳，尖锐的护甲嵌进掌心。
脑海中忽然浮现他生辰那夜，倔强又冲动，语气里带着急切，向自己解释他不喜欢夜静。
原来他是认真的！
“微臣是质子之身，怎能配得上夜小姐金尊玉贵，更何况，微臣一届武将，还需追随皇上建功立业，不可能贪于情爱，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挑衅了皇权威严，要受罚或者受逼迫，他也不愿，一声不响地接受。
“罢了，朕不做强人所难之事，你既不愿，那就算了。”
“微臣谢皇上隆恩。”姜漓微微仰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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