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苦肉计
眼下有这一丁点线索也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做了诬陷母亲的事，假以时日，定能水落石出。
“对了母亲，林妃可有为难你？”
他看向右侧那一排破落房室，昔日他便是在那处审问林妃，隔着较远，但隐隐觉得危险。
薛美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没有，我同她说，被打入冷宫只是触怒了皇上，她还不知道此事。”
养心殿上，冒着触犯皇权的风险替她求情历历在目，她实在不想让姜漓再为她担心，因此隐瞒下来。
薛美人看着他忧心的模样，红了眼眶，看着姜漓的眼眸，叮嘱道：“你日后一定要知恩图报，在凤栖宫，切不可惹娘娘生气。”
“儿臣谨尊母亲教诲。”
姜漓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连忙岔开薛美人的话：“儿臣不宜久留，母亲若有什么生活所需，尽可告诉门外那侍卫，儿臣都会给母亲送来。”
薛美人含泪，点了点头。
从冷宫中出来，姜漓立刻吩咐了人去查那宫女大伯的下落。
“你过来。”姜漓仍旧不放心，抬手招呼门外驻守的侍卫。
那侍卫，连忙跑过来，小声唤了句：“殿下有何吩咐？”
“林妃的住处，一定要小心，”，思索了一会儿，吩咐道：“最好是将她软禁起来，不得靠近我母亲半毫。”
一个冷宫中的弃妃，他大可以将林妃直接杀死，但如今皇宫内屡次出事，四处已是草木皆兵。
他专心别国局势，贸然动手，不免担了太大风险，如今之计，便是将林妃控制住。
“是！”侍卫一拜，果断答道。
凤栖宫内
“玥彤姑姑，”姜漓站在宴涟漪寝殿门口，叫住了准备进去的玥彤，道：“在下来还娘娘的令牌，娘娘可方便？”
玥彤接过令牌放在怀中，又看了他一眼，靠近他的耳边，好意提醒道：“质子殿下快回房去吧，刚才…皇上来了。”
“劳烦玥彤姑姑了。”
他抬头向门口望了一眼，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回想起那个雨夜，她分明是不喜欢姜原的，可如今他二人共处一室，她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她会尽责履行本分？可若是不从，姜原还是会向上次那样，让她手腕显示淤痕吗？
遏制住内心的急躁，转身回了和羲殿。
屋内只点两盏灯烛，他屏退了一众伺候的人，将课业摆在眼前，头脑却是一阵空白。
她本是宠妃，这样的日子以后还会有很多，习惯便是。
劝着自己，许久，才勉强放下那些嘈杂混乱的念头，一落笔便入了夜。
眼前空白的宣纸变成她的脸，他手指攥着笔，控制不住去想她寝殿内现在发生的一切细节。
他心里烦躁不安，于是袖子一拂，将桌子上的东西尽数扫落。
姜漓身体里那股无名之火终于有些消减，很少发这样的怒，凝视着白玉地面，茶杯在地上翻滚了几下，随即磕的四分五裂。
他如今可能是疯了。
忽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动声，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出来。
“什么人？”姜漓的声音有些沙哑。
“奴婢是和羲殿的宫女，来伺候质子殿下就寝。”门外的宫女答道。
她自知道姜漓来此后便开始打起了主意，质子殿下如今落魄，但凭这一副好皮囊，便是无数世家贵女们的梦中情人。
她是一个普通不过的宫女，在凤栖宫待得久了，但也费了好大心思才被调来和曦殿服侍。
近水楼台，即便姜漓已经下了不许人靠近的命令，她还是想要挺而走险，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姜漓缓缓走到门前。
他举起的手臂顿了一下，一把拉开了房门，顿时，外面微寒的晚风穿过院中竹林，呼啸迎面扑来。
“殿下…”那宫女看着姜漓眼底的晦暗猩红，房间满地狼藉，脸上不禁有几分错愕。
她抬起一双仰慕的眼眸，柔声道：“奴婢阿碧，伺候殿下洗漱。”
“不是吩咐过了，不许人进吗？”
姜漓看着她，生人勿进，声音不近人情的冷漠。
阿碧跪在地上道：“殿下未用晚膳，想来是饿了，奴婢带了些小食。”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食盒打开，取出小碟搁在桌子上，瞄了一眼看地上破裂的茶杯，仿佛那便是她失败的命运。
姜漓并不理会她，微微偏过头，透过窗子望向主殿。
那里依然是灯火通明的辉煌…
他与宴涟漪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她是天之骄女，整个姜国最高贵的女子，他如今流离失所，受她恩赐庇护。
身份之间的巨大差距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姜漓叹了口气，攥紧了拳头。
“滚出去。”
他的声音格外冷冽，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今后都不要在和曦殿服侍。”
阿碧一怔，渗着寒意的恐惧又爬上心头，心有不甘，但还是匆匆忙忙地退下了。
姜漓负手站在窗户边。
主殿灯烛如涌动的波浪，上下起伏，灯光断续全熄了，剩下一小片黯淡朦胧的月光。
他安静地眺望着的黑夜，独自在窗边站了许久。
寝殿内，只点了一盏烛灯，宴涟漪穿着中衣坐在床边，手指紧抓着被子边沿。
“娘娘早些歇息，奴婢告退。”
众宫人退散，玥彤关上门，宴涟漪眼神一直追随她到屋外。
片刻的沉默，姜原道：“涟儿，朕许久未在凤栖宫留宿了。”
她清楚的感觉到姜原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如林中饥肠辘辘的饿狼盯上了待宰的羔羊。
姜原想着宴涟漪或许因从前的错怪对自己怀有芥蒂，试图与她拉近感情，行动上并未着急。
她低头“嗯”了一声，声音轻如鸿毛，转眼便消失在寂静的黑夜里。
姜原走上前，与她同坐在床沿，烛光忽晃，照着他疲态的脸。
他年轻是容貌也算俊美，此刻脱去龙袍冠冕，仿佛也将平日的威严和野心尽数褪去，单薄的身材，只是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
姜原翻身上了床，拉着宴涟漪躺下，面对着她，低低问道：“你这是怕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朕来？”
“没有。”她睫毛轻颤，摇了摇头。
她习惯了一个人睡这张大床，边上有人，浑身都不自在，更令人胆寒的是，姜原看向她的目光炯炯有神，有着无穷的耐心，好像等着她这个手无寸铁的猎物上钩。
姜原温柔的声音，手臂环住了她纤细的腰：“你不用怕。”
她脑子还是清醒的，但身体却像是被沉沉压住，动弹不得。
她皱着眉，手指下意识握住了枕头底下的刀片，冰冷的手接触到刀面，寒意渗入身体。
宴涟漪这副惶惶的神态倒勾起了他姜原的兴致，轻轻一笑，搂得她更紧了，嘴唇靠近她耳畔：“朕会轻些。”
平日里那样高傲的淑贵妃，如今还不是乖乖臣服于他，强烈的反差，让他打心底多出几分乐趣。
片刻的对视，宴涟漪身体一颤，翻身坐起来：“臣妾去将烛火熄了。”
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手心细小的刀片，她借着起身的功夫撩起裙摆，顺势在大腿内侧用力迅速一划而过，趁着黑暗中，紧接着将那刀片丢到床底。
背对着他，死死咬住牙关，鲜血涌出，疼痛让她浑身都僵住了。
她平静地躺在姜原身边，身上盖着缎面的被子，光滑柔软，忍着痛地呼吸，她没有了退路。
为了不让姜原起疑，主动侧过身去，钻进他怀里。
姜原显然是十分受用，柔软的触感，正要顺势抱住她，蓦然听见宴涟漪紊乱的呼吸声：“皇上，臣妾肚子好疼。”
姜原立刻掀开被子，借着月光，看见她身下一大片斑驳的血迹，星星点点，落在床单上。
他脸色渐渐黑下去。
宴涟漪来月事时素来如此，时不准的，痛得非常厉害，若继续宿在此处，恐怕一宿都不得安宁。
“贵妃好生休息，朕就不打扰了。”姜原语气甚是扫兴，坐起身唤道：“来人!”
和曦殿内，姜漓还未睡下，便听见主殿处嘈杂动响，叫水送进去。
一会儿，听见小太监吆喝声，姜原动身回了养心殿。
姜漓听这动静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姜原难道快就回养生殿了？
“对了母亲，林妃可有为难你？”
他看向右侧那一排破落房室，昔日他便是在那处审问林妃，隔着较远，但隐隐觉得危险。
薛美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没有，我同她说，被打入冷宫只是触怒了皇上，她还不知道此事。”
养心殿上，冒着触犯皇权的风险替她求情历历在目，她实在不想让姜漓再为她担心，因此隐瞒下来。
薛美人看着他忧心的模样，红了眼眶，看着姜漓的眼眸，叮嘱道：“你日后一定要知恩图报，在凤栖宫，切不可惹娘娘生气。”
“儿臣谨尊母亲教诲。”
姜漓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连忙岔开薛美人的话：“儿臣不宜久留，母亲若有什么生活所需，尽可告诉门外那侍卫，儿臣都会给母亲送来。”
薛美人含泪，点了点头。
从冷宫中出来，姜漓立刻吩咐了人去查那宫女大伯的下落。
“你过来。”姜漓仍旧不放心，抬手招呼门外驻守的侍卫。
那侍卫，连忙跑过来，小声唤了句：“殿下有何吩咐？”
“林妃的住处，一定要小心，”，思索了一会儿，吩咐道：“最好是将她软禁起来，不得靠近我母亲半毫。”
一个冷宫中的弃妃，他大可以将林妃直接杀死，但如今皇宫内屡次出事，四处已是草木皆兵。
他专心别国局势，贸然动手，不免担了太大风险，如今之计，便是将林妃控制住。
“是！”侍卫一拜，果断答道。
凤栖宫内
“玥彤姑姑，”姜漓站在宴涟漪寝殿门口，叫住了准备进去的玥彤，道：“在下来还娘娘的令牌，娘娘可方便？”
玥彤接过令牌放在怀中，又看了他一眼，靠近他的耳边，好意提醒道：“质子殿下快回房去吧，刚才…皇上来了。”
“劳烦玥彤姑姑了。”
他抬头向门口望了一眼，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回想起那个雨夜，她分明是不喜欢姜原的，可如今他二人共处一室，她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她会尽责履行本分？可若是不从，姜原还是会向上次那样，让她手腕显示淤痕吗？
遏制住内心的急躁，转身回了和羲殿。
屋内只点两盏灯烛，他屏退了一众伺候的人，将课业摆在眼前，头脑却是一阵空白。
她本是宠妃，这样的日子以后还会有很多，习惯便是。
劝着自己，许久，才勉强放下那些嘈杂混乱的念头，一落笔便入了夜。
眼前空白的宣纸变成她的脸，他手指攥着笔，控制不住去想她寝殿内现在发生的一切细节。
他心里烦躁不安，于是袖子一拂，将桌子上的东西尽数扫落。
姜漓身体里那股无名之火终于有些消减，很少发这样的怒，凝视着白玉地面，茶杯在地上翻滚了几下，随即磕的四分五裂。
他如今可能是疯了。
忽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动声，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出来。
“什么人？”姜漓的声音有些沙哑。
“奴婢是和羲殿的宫女，来伺候质子殿下就寝。”门外的宫女答道。
她自知道姜漓来此后便开始打起了主意，质子殿下如今落魄，但凭这一副好皮囊，便是无数世家贵女们的梦中情人。
她是一个普通不过的宫女，在凤栖宫待得久了，但也费了好大心思才被调来和曦殿服侍。
近水楼台，即便姜漓已经下了不许人靠近的命令，她还是想要挺而走险，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姜漓缓缓走到门前。
他举起的手臂顿了一下，一把拉开了房门，顿时，外面微寒的晚风穿过院中竹林，呼啸迎面扑来。
“殿下…”那宫女看着姜漓眼底的晦暗猩红，房间满地狼藉，脸上不禁有几分错愕。
她抬起一双仰慕的眼眸，柔声道：“奴婢阿碧，伺候殿下洗漱。”
“不是吩咐过了，不许人进吗？”
姜漓看着她，生人勿进，声音不近人情的冷漠。
阿碧跪在地上道：“殿下未用晚膳，想来是饿了，奴婢带了些小食。”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食盒打开，取出小碟搁在桌子上，瞄了一眼看地上破裂的茶杯，仿佛那便是她失败的命运。
姜漓并不理会她，微微偏过头，透过窗子望向主殿。
那里依然是灯火通明的辉煌…
他与宴涟漪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她是天之骄女，整个姜国最高贵的女子，他如今流离失所，受她恩赐庇护。
身份之间的巨大差距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姜漓叹了口气，攥紧了拳头。
“滚出去。”
他的声音格外冷冽，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今后都不要在和曦殿服侍。”
阿碧一怔，渗着寒意的恐惧又爬上心头，心有不甘，但还是匆匆忙忙地退下了。
姜漓负手站在窗户边。
主殿灯烛如涌动的波浪，上下起伏，灯光断续全熄了，剩下一小片黯淡朦胧的月光。
他安静地眺望着的黑夜，独自在窗边站了许久。
寝殿内，只点了一盏烛灯，宴涟漪穿着中衣坐在床边，手指紧抓着被子边沿。
“娘娘早些歇息，奴婢告退。”
众宫人退散，玥彤关上门，宴涟漪眼神一直追随她到屋外。
片刻的沉默，姜原道：“涟儿，朕许久未在凤栖宫留宿了。”
她清楚的感觉到姜原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如林中饥肠辘辘的饿狼盯上了待宰的羔羊。
姜原想着宴涟漪或许因从前的错怪对自己怀有芥蒂，试图与她拉近感情，行动上并未着急。
她低头“嗯”了一声，声音轻如鸿毛，转眼便消失在寂静的黑夜里。
姜原走上前，与她同坐在床沿，烛光忽晃，照着他疲态的脸。
他年轻是容貌也算俊美，此刻脱去龙袍冠冕，仿佛也将平日的威严和野心尽数褪去，单薄的身材，只是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
姜原翻身上了床，拉着宴涟漪躺下，面对着她，低低问道：“你这是怕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朕来？”
“没有。”她睫毛轻颤，摇了摇头。
她习惯了一个人睡这张大床，边上有人，浑身都不自在，更令人胆寒的是，姜原看向她的目光炯炯有神，有着无穷的耐心，好像等着她这个手无寸铁的猎物上钩。
姜原温柔的声音，手臂环住了她纤细的腰：“你不用怕。”
她脑子还是清醒的，但身体却像是被沉沉压住，动弹不得。
她皱着眉，手指下意识握住了枕头底下的刀片，冰冷的手接触到刀面，寒意渗入身体。
宴涟漪这副惶惶的神态倒勾起了他姜原的兴致，轻轻一笑，搂得她更紧了，嘴唇靠近她耳畔：“朕会轻些。”
平日里那样高傲的淑贵妃，如今还不是乖乖臣服于他，强烈的反差，让他打心底多出几分乐趣。
片刻的对视，宴涟漪身体一颤，翻身坐起来：“臣妾去将烛火熄了。”
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手心细小的刀片，她借着起身的功夫撩起裙摆，顺势在大腿内侧用力迅速一划而过，趁着黑暗中，紧接着将那刀片丢到床底。
背对着他，死死咬住牙关，鲜血涌出，疼痛让她浑身都僵住了。
她平静地躺在姜原身边，身上盖着缎面的被子，光滑柔软，忍着痛地呼吸，她没有了退路。
为了不让姜原起疑，主动侧过身去，钻进他怀里。
姜原显然是十分受用，柔软的触感，正要顺势抱住她，蓦然听见宴涟漪紊乱的呼吸声：“皇上，臣妾肚子好疼。”
姜原立刻掀开被子，借着月光，看见她身下一大片斑驳的血迹，星星点点，落在床单上。
他脸色渐渐黑下去。
宴涟漪来月事时素来如此，时不准的，痛得非常厉害，若继续宿在此处，恐怕一宿都不得安宁。
“贵妃好生休息，朕就不打扰了。”姜原语气甚是扫兴，坐起身唤道：“来人!”
和曦殿内，姜漓还未睡下，便听见主殿处嘈杂动响，叫水送进去。
一会儿，听见小太监吆喝声，姜原动身回了养心殿。
姜漓听这动静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姜原难道快就回养生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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